第26章 宴會
Chapter26
紅西服,做作,騷氣。
久紀已經知道是誰了。
說起來金木只是知道他有個晴南學長的朋友,不知道那是個喰種來着。
話說,月山怎麽到安定區來了?月山家是破産了嗎,那得破産到什麽地步,才能讓這個挑食挑的要是他兒子絕對按在腿上打屁股的熊孩子只能選擇到安定區覓食?還是說他開始狩獵了?
久紀思考着,思考着,思考着……就睡着了。
金木又輕輕喚了他幾聲,沒得到回應,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試探着伸出手臂,一直把久紀整個抱進懷裏才滿足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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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紀并沒有把月山的事情放在心上。
一是覺得沒必要,他太熟悉月山的攻擊套路了,收拾他和玩一樣,二是覺得月山應該是知道金木是他的朋友的。畢竟當年修學旅行的時候,他引來小大喰不就是為了逼他出手然後讓金木厭惡他嗎?
事實證明,月山習并不知道。那時候的他注意力全放在報複久紀身上,而他的朋友金木研和永近英良在他看來就是兩個道具,不值得一提。
就算知道,極品的美食當前,他也能忘得一幹二淨。
而且,似乎是店長的拜托,四方先生也開始對金木進行鍛煉了。在诹谷川和四方的摧殘下,久紀覺得金木一定能茁壯成長的。所以當這周末,金木說下午有約時,久紀只以為他是又去特訓了,完全沒意識到什麽情況還覺得金木太拼了,只揮揮手說你去吧,早點回來。
當天晚上,久紀回來的很晚。
藥之味公司管理者換屆并正式喬遷至東京,他要準備新聞發布會和晚宴。
說是喬遷,也只是把原來分公司的樓修了修而已。主要還是人員方面的變動。管理層和部分高層工作人員都搬了過來,同時租下附近的公寓作為員工宿舍——藥師寺公司的員工福利永遠是那麽好。
而此次搬過來的管理層裏,有久紀的一個遠房叔叔間倉秀吉,他是藥師寺分家間倉家的當家人,很受秋實信任,一直負責着藥之味的公務。順帶一提他的女兒間倉奈奈美在新藥擔任着秋實的秘書。
財閥的特性之一就是緊密的家族企業,企業內主要的資源都掌握在彼此擁有血緣關系的少數人手上。間倉家追根究底,還是藥師寺的血脈。是爺爺的同胞親兄弟五十多年前分家過後随了妻姓延伸出來的血脈——藥師寺的幾個分家都是這麽形成的,和私生子女有天壤之別。
間倉秀吉為人嚴謹,工作起來六親不認,久紀被他壓迫着做各種準備,演講稿修修改改寫了一上午還是被批回去修改,讓久紀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被金木逼着寫作文的時候。
但金木多溫柔啊,間倉簡直就是一個不近人情的工作機器,別說是久紀,面對秋實他都不給發糖,一棒子接一棒子。久紀突然明白為什麽間倉自願辭去財務總監擔任起總裁助理時,那些被他一手拉拔起來的下屬不但沒有憤懑不平反而萬分同情地看着自己了。
感謝金木同學主動幫他寫了微積分作業(這個學霸上次的微積分突擊測試拿了132分,大辣雞),久紀現在滿腦子都是發布會的事情和宴會演講稿。光是發布會的流程,一個小時內就改了兩次,剛背下來就改,改完又背。等久紀晚上回家後收到了郵件,這應該是第二十次修改了,久紀很想把間倉從東京塔上扔下去。
晚上久紀回來時,整個人疲倦地就連躺在地上喘氣都嫌累。
他吃了點宵夜,便打算洗澡睡覺了,結果左等右等不見金木。
一直到過了零點,還是沒見金木的人,保安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沒結果,GPS信號也追不到,應該是去了一個沒信號的地方。久紀只披了一件外套,就拖着疲軟的身子匆匆出了門。他去安定區找了一圈,才知道四方先生今天根本沒約金木。
久紀要急瘋了,他在外面無頭蒼蠅一樣晃。直到诹谷川打電話過來說,金木到家了。
等挂了電話後,久紀才意識到自己的胃在劇烈痙攣着,而他的身體已經被疼出一頭的冷汗,他卻完全沒意識到。
久紀回家後,金木已經洗了澡,換了幹淨衣服上了床,抱着枕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久紀想起文姨給他看的,金木換下來的血衣,忍了又忍,沒有拽着他的領子罵他,只是坐到了他身邊,輕聲詢問起來。
金木嘴和蚌殼一樣緊,久紀花了好大功夫才撬開他的嘴,然後就想把他掄到牆上去。
多大了,還別人說走就跟着人走?!要不是月山腦子一抽放過他,久紀就是事後查出是月山幹的,把他切碎拿去糊牆也沒用了啊!
久紀用了老大力氣才忍住了打人的沖動,看金木縮成一團像是個被人啃了一口後就扔掉了的可憐蘑菇,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暴力想法敲碎咽回肚子裏,沉聲說:“還記得地址嗎?”
金木點點頭,低聲說了個地址。
久紀下了床,赤着腳踩在地毯上很快出了門,只留下金木一個人。
金木茫然地看着被關上的門,不知道久紀要做什麽。
明明還是在久紀的房間裏,坐在他的床上,裹着他的被子,被久紀的一切所包裹,他卻還是覺得異常寒冷。
他惶恐地看着那扇緊閉的門,期待看着久紀的身影重新出現,但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充分體會到了什麽叫度秒如年,金木只覺得全身發軟,無助極了。
天知道他從喰種餐廳出來時,有多想要看到久紀的身影。這個家,這個房間,這個人,是他的容身之所。
但久紀不在。诹谷川說他出去找他了。金木覺得甜蜜,又覺得有些內疚。
诹谷川說,他今天忙的腳不沾地,回來時腳步都是飄着的。
而此時,久紀又離開了。
果然是……生氣了嗎?
他從轉變成喰種開始,就在不停地惹麻煩,也難怪……
就在金木胡思亂想的時候,久紀就像是掐着點一樣回來了。
“久紀,你去哪了……!”
“讓诹谷川成為一個舉報喰種餐廳的熱心群衆。”久紀上了床,爬過金木的腿躺到另一邊去,鑽進被子裏只剩下一雙緊閉的眼睛。“睡覺吧,都四點了。”
金木按掉燈,跟着躺了下來,一雙鉛灰色的眼睛卻是睜得老大,盯得久紀渾身發毛。但他實在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于是就當沒察覺到。
直到他聽見金木起夜,然後進入浴室,半天沒有出來,隐約能聽見低低的啜泣。
……行吧。
久紀認命地爬起來,去浴室撿回這個受到驚吓的小可憐,扔回床上。
之前她怎麽說的來着?安撫受驚吓的人的情緒用薄毯,對。
久紀去沙發上找到薄毯,把金木裹成一個毛毛蟲塞進被子裏。等他也躺進去後,發現毛毛蟲金木是個不錯的抱枕,于是把手腳纏了上去。
蹭蹭,晚安。
金木被裹得緊緊的,外加一只怪力的紅毛八爪魚固定,除了腦袋竟是全身都動彈不得。
他呆愣了一會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同時眼淚靜悄悄地溢出眼眶,沾濕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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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金木從噩夢裏驚醒的慘叫比手機鬧鈴還準時地将久紀叫醒了。
一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邊拍打金木被冷汗浸濕的後背,久紀這一套動作的熟練度已經點滿了。
“又不是帕瓦羅蒂,每天早上還開嗓。我說真的,要是在一般公寓,我們絕對會被告擾鄰的。”
金木抱着他不說話。
“哎哎,我的Derek Rose睡衣,眼淚,眼淚。愛哭鬼金木。哎呀,鼻涕!這就不能忍了,我要打你了啊!”
“打我,我也不會放手的。”金木用力吸了下鼻子,卻還是頭也不擡,也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
“沒讓你放。”久紀摸摸他的後腦勺,又捏了一把他的臉,金木親昵地側過臉去磨蹭他的手心。
“哭夠了待會去把我睡衣洗了。”鼻涕真不能忍。哎呀,沒蹭頭發上吧?“對了,你待會記得幫我去廚房說一聲,我中午想吃雞蛋。”
“那個,久紀,其實我可以繼續做飯的……”從他住進這裏開始,久紀每天中午的便當和周末的午餐都是他一手包辦的,時不時還會給他考個點心,養久紀養出一手好手藝。但自從他對食物産生排斥後,就很少進廚房了。等反應過來時,久紀這麽多天的午餐都是文姨做的了。而久紀絕對不是沒意識到,只是默許了。
金木很愧疚,又有些失落,有種自己養了三年的小豬跟着別人跑了的感覺。
久紀打了個哈欠,還是很困的樣子。“算了吧,你現在分得清鹽和糖嗎?”
“鹽和糖放進水裏溶得快的是糖啊。”金木展現他日常生活的智慧。
久紀還是沒同意。“你現在聞到普通食物的味道會覺得不舒服才對吧?”
“沒關系的。”
“我說算了就算了。你哪來那麽多事情。”久紀一把推開肩膀上的黑腦袋。“你三年做來做去就那麽幾道菜,我都吃膩了。”
明知道久紀是故意這麽說的,但金木還是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那是因為久紀你不但有胃病要忌口,還挑食。不吃香菜,不吃茄子,不吃內髒,又不喜歡魚不喜歡面條,你說我還能做什麽?”
“閉嘴啦!”久紀用力扔了個枕頭。
金木接住枕頭,放回床上,看久紀準備下床去洗漱了,向前一撲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走。
果然好細好軟啊……一點都不像是個男人的腰,更不像是個能一腳踏碎水泥地的人的腰。
“幹什麽?”久紀伸長手臂取過手機,然後坐回床上任由他抱着。一打開手機就看到間倉的郵件。
……流程怎麽又改了,我可去你奶奶個腿兒的吧。
“有話快說啦。”久紀感覺太陽穴疼。
“……你最近真的這麽忙嗎?以後也會?”金木悶聲問。
久紀回憶了一下,說:“最近有點忙,以後不會了。想知道我都做些什麽工作嗎?”
金木點點頭。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和久紀拉開那麽大的距離了嗎……
久紀清清嗓子,說:“比如說,上個月的‘一包藥之味,一円的愛心’捐款活動查不到應付款去向,那麽就去找財務部的麻煩。幾個合同條款模糊有漏洞,退回法務部重新草拟。直銷商店的賬本和報表模糊不清,打回銷售部重做。新職員對薪酬不滿,退回人事部修改。總的來說:別來找我。”
“……所以,久紀你的工作就是找麻煩。”金木冷靜地說。
“很準确了。”久紀低頭編輯回複間倉的郵件。“放手啦,我想洗臉,我怎麽覺得我長痘痘了。”
“唔……”金木發出模糊不清的單音節,卻還是動都沒動一下。“沒關系的,久紀長痘痘也很好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麽目的直接說。”
“……那,你再摸摸我好不好……”
“……好啦好啦。”
摸摸。
唔,金木的發絲真得很細,發質一點都不比會定期保養頭發的自己差。
再摸摸。
嗯,乖乖。
摸摸、摸摸。
就這樣,再依賴我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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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不管是發布會還是宴會,久紀都不想去。但作為現在藥之味公司的所有人,他必須要露面。這兩天的作業全部扔給金木——多虧金木天天來陪他一起上課,區區作業,無壓力。他幾乎把自己所有時間都耗在這上面了,金木完全幫不上忙,只能泡泡咖啡遞遞茶水出門跑跑腿。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一時到了,久紀早上一起床就緊張到胃疼,金木慌慌張張地揉了半天也沒好轉,只能灌了一把止疼片。
新聞發布會還算順利。有間倉先生和尾山律師坐鎮,記者的刁難和大部分不懷好意的問題都被他們擋了回去,久紀也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找到機會反諷一波很快就把形象立了起來。
18歲的年輕社長确實是造成了轟動,但仔細一想,他哥24歲就接管了龐大家業至今還未出遭遇滑鐵盧,大家也只能感嘆藥師寺家基因好了。
發布會後,久紀小小睡了兩個小時,爬起來換了一身西服,化了一個讓他看起來比較成熟的淡妝,又吞了一大把維生素和胃藥,用準備上戰場的表情邁向宴會廳那扇雕花的大門。
就算藥之味公司沒有以前獨霸日本食品業的風光,但還是整個日本最大的零食連鎖商。其背後的藥師寺財閥又是日本豪門的頂點,在日本甚至全世界都有着強大的影響力。
久紀是被家裏護着,甚至可以說是藏着長大的,一些和藥師寺交情不深的世家成員甚至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藥師寺家的三子。所以,不管是為了巴結藥師寺財閥,還是單純想看看這個神秘的三子是什麽樣,又或者是在宴會上和其他企業的人結交……總之,今晚的宴會肯定會有很多上流人士到場。
當然,也有很多人,尤其是家裏有适齡女兒的人有別的想法。
畢竟,藥師寺久紀到現在都沒有訂婚,根據他們提前調查的結果,他甚至沒有過女朋友。
如果能在今晚被他看上,那絕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诹谷川推開大門,久紀帶着溫和有禮的笑容進入宴會廳,瞬間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下。
他個子不高,還不到一米七,但一雙腿是又長又直,裹在裁剪得體的西褲裏,好看的驚人。一頭柔順的紅發用綴着寶石的絲帶打結束起,松軟地垂在肩膀上。藥師寺家一脈相傳的碧□□瞳半斂,嘴角提起一個教科書般标準的優雅弧度,溫文爾雅下是不易察覺的疏離。
氣質卓絕地邁入宴會廳的瞬間,他就成為了整個宴會廳的中心。
讨好、羨慕、嫉妒、刺探、諷刺、八卦、真心恭喜、明朝暗諷……他照單全收,波瀾不驚地接受衆人的好意,不卑不亢地面對某些指點江山商界前輩,哪怕是面對根本不夠格參加宴會卻不知怎麽偷溜進來只為結交權貴的人,甚至和一些不斷提出失禮問題的媒體界人員交談的時候,他嘴角的弧度也像是被釘子固定住一樣沒變過,絲毫不見厭惡和不耐煩。
纖長的手指穩穩端着酒杯,他風度翩翩地向每個來敬酒的人致敬,有條不紊的淡定模樣絲毫看不出他是個從未接觸過酒精的未成年,而杯子裏裝的只是葡萄汁。
他好看優雅的無懈可擊,一舉一動哪怕最嚴厲的禮儀老師也找不出一點錯處,渾然天成的貴氣由內至外散發出來,将他包裹的像是一塊上好的紅寶石,散發出耀眼而純粹的光。
好幾位穿着打扮都很精致的夫人低聲催促着自家女兒,并充滿敵意地互相瞪着。
“看到了嗎?那就是藥師寺家的小兒子,繼承了不少遺産,還很受他哥哥的寵。嫁給他就什麽都不愁了。”
“早聽桃樂絲夫人說這位小少爺長得比女人都好看,現在看來她一點都沒誇張。聽說他還從不搞男女關系,完美了。”
“個人條件也這麽優秀,你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我要是再年輕二十歲,絕對不放過這麽個金龜婿。”
有一個藍色眼睛,看起來像是混血的女孩猶豫着說:“可是……可是我當初在倫敦的時候,這個人好像有很多不好的傳聞,說是……怪物什麽的……”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藥師寺財閥是什麽地位?嫁進去以後你下輩子什麽都不用愁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別說怪物,就是異形我都嫁!”
在場也有不少影視圈的人,被請來演出的樂隊,還能見到一線到十八線的演員。而一些賊眉鼠眼的經紀人正在招呼自家小明星。“他不是家主,又受兄長寵愛,想來就算玩得瘋也沒關系。你這樣資質的就別做嫁豪門的夢了,但爬個床還是可以的。”
“資源啊,只要扒上他,不愁資源!看看,一個商界的喬遷party還能吸引來這麽多影視圈的人,這就是藥師寺家的影響力。”
“男人沒有不想吃肉的,藥師寺家的作風一向幹淨,只要他睡了你就絕對會負責。”
“哎,可是我是男的啊……”一個面貌精致的少年眨巴着眼睛無措地說。
“你懂什麽,藥師寺久紀今年都18了,至今沒交過女朋友,你覺得是為什麽?他說不定是個同性戀啊!爬上他的床,你還怕拿不到資源?”
……
……
久紀笑的臉都僵了。
另一邊,金木也遇到了麻煩。
他從四方先生那裏回來時,遇到了被其他喰種圍毆的西尾前輩。他雖然還活着,但因為被金木傷得太重,沒有力氣捕食,傷一直沒好。
靠着這一陣被诹谷川和四方先生虐出來的身手救下西尾錦,送他回家後,他又遇到了西尾的女朋友,西野貴未——一個知道西尾前輩是喰種也願意陪在他身邊的人類。
一點也不羨慕。
因為他身邊也有。
雖然他們……只是朋友,不是戀人。
金木忍不住捂住疼痛難忍的胸口,這個想法讓他感覺很難受。
……那樣美好的人,不是他的戀人啊。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和不知名的疼痛撕扯着心髒,金木覺得呼吸困難。
……
金木一路上都心緒不寧,各種想法幾乎要擠爆他的腦袋。他答應了西野貴未幫西尾前輩尋找食物。雖然那些傷都是他打出來的,但那是西尾錦自找的,金木純屬自當防衛。可是他很欣賞貴未小姐……
安定區只為像是涼子小姐和雛實那樣無法捕獵的孱弱喰種,或者是聽從安定區管理,不擅自濫殺人類的喰種在受傷無法捕獵時提供食物,西尾錦哪一個都不屬于,所以金木只能背着店長和同事們去取。
可是,安定區放食物的冰箱是上鎖的,他打不開。
一籌莫展之時,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金木剛疲憊地走出冷藏室,就看到玫瑰和一封信落在了陽臺。
“致金木,今晚24點讓我們共進晚餐吧。我也帶來了和你在公園交談的那位女性,讓我們來度過一個三人專屬的特別夜晚吧!”
“貴未小姐!”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咖啡店的門。金木拉開門,再次驚呼出聲。“西尾學長!”
戴着眼鏡的棕發喰種面色蒼白,趴在地上氣都喘不過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從家裏過來的。
“貴未她,一直沒有回來……!”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金木必須要去,他雖然想讓重傷未愈的西尾回去休息,但被拒絕了。
他扶起西尾前輩,小心地離開咖啡店,朝着信中的地址走去。
夜沉如水,星星被隐藏在雲朵之後,街道上只有路燈慘淡的光芒。
突然,金木就想起了那一天,他發現自己轉變成喰種的時候……
[算我求你了,金木研!!能不能聽一次我的話!!]
他不想将久紀牽扯到這些事裏,但是……
在那條小巷子裏,也是這樣黑沉沉的天,慘淡的燈光下,久紀站在那裏,眼睛通紅,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像是砸在他心上。
[……你能不能不要讓我擔心啊……!]
“……西尾學長,你能自己站一下嗎?我……打個電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