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比

“有時候量力而行确實好，但有時候，目标還是需要定大一點，”斐沉已經感知到很多熟悉的氣息了，饒有興致地環視周圍，“更大的目标會促進變強，太過保守反而沒辦法登上金字塔。”

“我覺得命第一，我不大贊同冒進。”花聞藏很冷靜，絲毫沒有被斐沉這句話蠱惑。

斐沉也不反駁，沒有什麽觀點是錯誤的，價值觀不同而已。

比起花聞藏，他現在更在意刑卓手上的元素結晶。

斐沉舔了舔唇角，告訴自己不用着急。

像是蟄伏的獵人，耐心十足。

空氣中忽然有細小的雷電躁動，斐沉擡頭，看見了立于枯樹樹種頂端的青年，他背對着月亮，從這個視角看來，只能看出剪影的效果，看不出具體樣貌。

最讓吸引人眼球的是他手中那長長的鐮刀，泛着雷光，在月下反射着寒芒，威壓強得像一座山，讓人似乎身體都沒辦法動彈。

“那個人是誰？”安元佳仰頭看着樹頂的那個人，對強者的向往讓她不由得問出了口，帶着些欽慕。

斐沉看了她一眼，道：“林子淵。”

“原來他就是等級排名第一的林子淵……”安元佳看着人出神，雖然看不清确切的樣貌，但那氣質就讓她心生好感，那輪廓一看就不是醜的。

陸炎也跟着嘆道：“感覺好厲害诶，聞藏，我記得他的等級是不是六級中期？”

“對，”花聞藏點頭，“刑卓也是六級中期，那個等級排行榜，是按照誰先進入下一個等級排的，林子淵最先到達，所以他拍在第一，刑卓排第二。”

“都是大佬，我什麽時候要是也能成為前十就好了。”陸炎羨慕，僅僅是單純的羨慕，再沒有其他。

斐沉看看這單純的傻孩子，再看看站這傻孩子身前，擡頭橫刀的花聞藏，好笑地說：“陸炎，你沒有發現林子淵想要清理我們這群雜魚嗎？”

“……雜魚？”陸炎愣了愣，“為什麽要清理？”

斐沉看着他那真不解的表情，一瞬間竟然無言以對，嘴巴微張，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這家夥吃什麽長大的，重點是居然沒有被賣了。

安元佳後退了一步，還沉迷在林子淵那嚣張桀骜的身影中，驟然聽見斐沉這句話，驚恐地說：“不會吧？”

“空氣中彌漫着雷元素的魔力，”斐沉指了指樹頂林子淵手中的鐮刀，“看，那鐮刀還泛着雷光，這是要攻擊的前兆。”

“這……這也太霸道了吧，”安元佳皺眉，剛剛那個幻想瞬間就破裂，“他怎麽可以這樣，我們吸一吸花香，對月沼蓮的功效又沒有影響。”

斐沉忽然在彌漫的雷元素中察覺到了金元素。

不對，林子淵好像不是對要清理雜魚，他的警告目标另有其人。

斐沉掃視附近區域，在周圍昏暗的枯樹群中尋找自己想要看見的那個身影。

“唔，越峰在那裏。”

在枯樹林中，斐沉果然看見了一個鎖鏈纏身的青年，龐大的金元素魔力在他周身，像是要對抗林子淵的雷元素魔力，他也釋放出大量的金元素魔力。

魔力碰撞，産生了劇烈的氣流。

花聞藏聽見斐沉的話後，松了口氣。

衆人很快就發現了這金元素魔力，順着來源看到了越峰。

越峰掃視周圍的人，眉宇間浮現出不屑的神色，雜魚太多了，也不知道裏面有多少渾水摸魚的家夥，幹脆一次性都清理了吧。

越峰周身的鎖鏈暴漲。

斐沉神色一凜，肌肉繃緊，右腳往後一步。

“越峰，沒必要在意他們吧，”一個人從枯樹林中走出來，月光照亮了他的臉，那是一張讓人看着舒服的臉，五官端正，帶着溫和的笑意，“我們搶肉，也要留一些湯給其他人。”

“哼，”越峰從樹枝上跳下來，也進入沼澤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煩人的家夥太多了。”

斐沉看見那個人，也就是他讨厭的那個江鳴龍，江鳴龍臉上微笑的表情僵住。

斐沉唇角愉悅上揚。

越峰一語雙關，直接把江鳴龍也列入“煩人的家夥”裏面。

“他又是誰？”陸炎轉頭問花聞藏。

“我前段時間不是拿了畫冊給你看，”花聞藏無奈地說，“他是排名第九的江鳴龍。”

“我忘了，”陸炎吐了吐舌頭，“反正有你記着就好。”

“僞善。”越峰吐出犀利的兩字讓江鳴龍臉色更不好看。

江鳴龍手握拳，這種蔑視的态度，要不是越峰實力比他強，他早就……

“這裏不止有雜魚，還有不少難解決的，”江鳴龍扯出笑容，“與其花時間在他們身上，還不如放在随時可能會出現的刑卓身上。”

越峰沒有動作，像是在衡量利弊。

“他們應該不會再要清理我們了吧，”安元佳聽着他們的談話，心下松了口氣，“那個江鳴龍還真是好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斐沉嘲諷，“那個家夥手段髒得很。”

安元佳跟陸炎一臉疑惑。

“你們真的認為他是真心在為你們考慮嗎？”斐沉撇了撇嘴，頗為不屑，“你們以為他為什麽會出來當出頭鳥？”

“為什麽？”陸炎不懂就問，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閉上眼睛，你們感知下周圍的魔力。”斐沉抱臂，歪頭道。

陸炎立刻照做，安元佳看了他一眼，才遲疑閉上眼睛。

有風屬性的魔力。

輕風拂面，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還有一種幽幽的清冷氣味，說不出是什麽，反正很好聞。

陸炎睜開眼睛。

斐沉問：“感覺到了嗎？”

“有風。”

“毒域蛇沼一般沒有風，”斐沉側頭，看着一處樹底，“被風精靈眷顧的人聽過嗎？”

“我好像聽說過。”安元佳道。

“林修澤。”花聞藏順着斐沉的視線看過去。

“江鳴龍察覺到林修澤在場，所以他才那麽無懼地走出去對越峰說那番話，收買人心，讓自己好像很善良一樣。”

斐沉看着站在沼澤地邊的江鳴龍，那張臉他看着就不開心。

“我想起來了！”陸炎道，“聽說有魔神級別的魔靈眷顧林修澤。”

斐沉看着那個從陰影中走出來的青年，眼若星河，長眉如柳，容貌如畫，俊秀無雙，給人的感覺仿佛那來如無蹤、無拘無束的風。

“确切地說，是他家族祭祀魔神級別的魔靈風精靈，在試煉空間中，風精靈現身幫了他很多次，”斐沉不介意幫他們科普一下，反正現在沒事幹，“聽說在地球的時候，林修澤家裏就祭祀風精靈了。”

“不對啊，地球哪裏有魔靈。”安元佳插話。

“這就是我奇怪的一個地方。”

自從來到了試煉空間，斐沉一直懷疑地球五百年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跟魔靈有關。

“林修澤善惡分明，遵循因果，不會跟其他家夥一樣仗着力量肆意妄為，”斐沉看着林修澤，“他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人。”

“為什麽？”安元佳看着林修澤，眼睛舍不得移開。

天吶，試煉空間的帥哥好多！

“他可是曾經說出要讓風過之處皆和平的家夥，你說呢。”

“我看不出來。”陸炎再三打量，只覺得那個青年特別疏離，仿佛原野上的風，怎麽也抓不到，連靠近都困難。

“所以說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啊，”斐沉攤手，“我其實很想看看他是怎麽頂着這張冷漠疏離的臉說出那句話。”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會關心別人死活。

“說起來，好像有個人跟林修澤對比特別強烈來着，”陸炎抓了抓後腦勺，“叫什麽來着……”

“排名第十的那個？”安元佳問。

“對就是他！”

斐沉：“……”

“排名第十的是斐沉，是一個藥師。”花聞藏道。

“聽說是試煉空間一惡诶，”陸炎回憶着自己所聽聞的，“口蜜腹劍，虛僞狡詐，陰晴不定，行事嚣張。”

“我覺得江鳴龍跟斐沉比起來品行更惡劣。”斐沉挑眉。

“你對江鳴龍的敵意很強。”花聞藏道。

“我看他很不爽。”斐沉完全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讨厭。

江鳴龍用各種手段營造自己良好的名聲，這種事情他管不着，但是踩着他上去就讓他很不爽了。

他自己做事确實嚣張，肆意妄為，在試煉空間裏面坑了很多人，欺詐看戲，但這不代表江鳴龍可以踩着他把名聲搞上去。

“現在前四除了刑卓就都來齊了。”斐沉說着，拿出卡冊。

花聞藏見斐沉拿出卡冊，握刀的手緊了緊。

“你想做什麽？”

“拿帳篷啊。”斐沉理所當然地拿出一張卡牌。

花聞藏：“……”

“月沼蓮至少要明天中午才會開放，現在當然是先睡覺。”

斐沉說着，把魔力注入手中的卡牌，往地上一扔，卡牌被光芒覆蓋，變形擴大，變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帳篷。

看起來不大，似乎只能睡一個人。

花聞藏他們三個本來以為這是斐沉自己要睡覺的，沒想到斐沉進去後，探出頭朝他們招手。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