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倒貼的第一天
楚息的發燒，并不是老爺子以為的發燒，只是情緒起伏太大，導致後遺症發作了。
顧商給他喂了藥，又寸步不離地陪着，釋放信息素緩解他的症狀，到了中午，燒就退了。
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昨天的事。楚息甚至還覺得有那麽一點點尴尬。
顧商這個人雖然在別人的口中是一只心狠手辣的大魔頭，其實面皮薄，特別容易惱羞成怒。
但在這件事情上，顧商不會退。
“密碼改成了你的生日。”顧商突然開口。
楚息投去疑惑的目光。
“手機支付、銀行卡、銀行保險櫃等等，密碼都改成了你的生日。”
楚息這會也顧不得尴尬了，忙說：“等等，我沒說要。”
“為什麽不要？”
顧商看過來，一雙鳳眼有疑問，也有傷心，但沒有憤怒。楚息對上那雙眼，便跌入了那眼中的深淵。
他恍神，沒有及時答話。
顧商對他這個不發一言的表現，顯然很失望。側過頭，居然說了句：“那你就當我是買的Alpha吧。”
“啊？”楚息回神，震驚。
“我長得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嗎？”顧商把自己的籌碼一一擺出來，努力推銷自己，“我還有本事，也可以聽話。”
楚息緊張地坐正身體：“等等，你……”
顧商打斷他，繼續卑微：“而且，我還倒貼錢。”
楚息：“……”
何其的動作很快，幫楚息确定了所有合同都沒有問題。在簽合同之前，商家紛紛送來了樣品，讓楚息試用試吃。
有的商家送的樣品數量還不少，楚息去參加爺爺們的聚會，就把東西拿過去，看爺爺們有沒有喜歡的，随便挑。
他接的都是一些平價商品，住在這種療養院的爺爺們其實根本用不到。
但禮物雖輕，心意難得。
楚息能想着他們，他們就很高興，看這些東西都喜愛的不得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開賣？”段爺爺問楚息。
“前期工作已經完成，我已經回複各個商家，他們會帶着合同來找我，簽下合同之後，當晚就可以直播帶貨了。”
衆位爺爺立馬摩拳擦掌，恨不得趕緊一試身手。“我們都準備好了，這次誰搶不到誰是大家的孫子！”
楚息害怕：“別別別，爺爺，咱不賭這麽大。”
這是他第一次以主播的身份，和其他商家合作，經驗太少。以為檢查了合同和樣品，表達了自己願意合作的意圖，就可以等商家帶着合同過來。
但事情出了變故。
主動跟他合作的商家情況，以及合同裏标明的抽成，不知道怎麽洩露出去了。另一家平臺的大熱主播，以更低的價錢，将所有對他抛出橄榄枝的商家，全都搶走了。
這就導致他預告了好幾天的項目，等到直播那一天，他什麽都沒得賣。
沒得賣，不掙錢不要緊。
關鍵是楚息的信譽受到嚴重影響，網友們都在問今天為什麽沒有商品鏈接，而且很快發現他預告的商品，在另一個主播那裏售賣。
更可恨的是，對方明顯是針對他，有備而來，打的是組合拳。在網友們詢問之後，就有幾個新粉賬號，一直在帶節奏，說楚息對商家獅子大開口，所以被抛棄了。還說楚息人品有問題，在合同裏設陷阱，意圖欺騙商家，被發現了。
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別的網友質問，他們就抛出一句：“如果不是楚息有問題，那為什麽所有商家都要抛棄他呢？”
被一群人棄用，就是你的問題。
無可反駁。
不少網友被帶了節奏，也跟着認為責任在楚息這邊。
還有網友受不了直播間烏煙瘴氣，直接退了。直播進行了一個小時，平時是人數最多的時候，今天人數卻減少了一大半。
遇到這種事情，楚息單憑一張嘴解釋，根本沒用。對方的組合拳打的十分漂亮，在這件事情上，只要他沒有證據，解釋無用，他現在只有挨打的份。
他一句都不理會黑子，繼續專心吃播。好在還有一批吃貨和顏粉，守着直播間陪着他，看不下去了也會幫他刷個“心”，壓一壓那些難聽的話。
今天又在他旁邊“辦公”的顧商，沒有看直播，但他愣是用餘光發現了楚息的臉色很差。
他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出去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後回來，坐到楚息旁邊，用楚息的電腦進入直播間後臺，接受了一個鏈接請求。
将話筒靜音，楚息問：“這是什麽？”
“顧氏眼霜。”
楚息抓住他手腕：“這是你們家的産品？不用幫我，明天我再談幾個合作就好了。誰走路還沒摔過跤，我不能一摔跤，就讓別人扶？那我還怎麽學走路？”
顧商偏過頭，定定地看着他：“我在，就不允許你摔跤。”
楚息怔住。
在他怔愣的時候，顧商已經幫他發布了鏈接。
“可以了，好好幫我帶貨，抽成還是百分之五。”
楚息回過神，鏈接已經發出去，他也不好再退。
他低下頭，視線落在顧商腳下的藍色沙發墊上，小小聲感謝：“我不要抽成了，謝謝。”
顧商去書房将打印好的商品信息拿給他，他接過來大致掃了掃。
顧氏是國際大品牌，尤其是護膚一線，口碑很好。楚息今天帶貨的是他們家一款眼霜。
重新打開聲音，楚息看見網友們已經在問新上的鏈接了。
“這是顧氏眼霜？”
“這款可是明星産品，專櫃斷貨王！小哥哥你從哪兒搞到的貨源？”
“他們家從來不跟主播合作的。小哥哥牛。我已經通知七大姑八大婆，她們也很喜歡顧氏眼霜。”
“別上當，這肯定是假貨！”
“樓上腦子進水了，還是手被砍了？點進去是官方旗艦店的鏈接，怎麽可能是假貨？”
“對，黑人也要動動腦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今天直播間進了一大波黑。”
“這些黑好猖狂。算了，我們專心買眼霜吧。小哥哥你的鏈接還鎖着呢，快開鎖，讓我們搶！”
“我的錢包已經忍不住想自殺了，求小哥哥成全！”
楚息被評論逗笑了，剛才的不愉快，都被他暫時放在腦後。他不笑的時候，親切感已經滿分。展顏一笑，仿佛自帶魔力，能讓人不自覺跟着散盡烏雲，迎來陽光和春天。
直播間的氛圍，随着這個笑容，開始變得輕松和諧。
“看起來大家都很了解這款眼霜，但我還是要簡單介紹一下。這款眼霜針對熬夜黨，能夠有效祛除黑眼圈和細紋……”
他還沒說完，評論區已經忍不住在催促了。
“我們非常了解這款眼鏡，求求你快開吧。我朋友在趕來的路上，我不想多一個敵人！”
“我的手已經忍不住了，能不能搶完你再介紹？”
“我跑過三個國家的免稅店，從來沒有買到過！快給我！！”
“原來這個直播間賣什麽，我都已經忘了。我眼裏只有這款眼霜！”
“小哥哥聲音好聽，但是我現在只想搶貨！”
楚息：“……”
他側頭去看顧商，這家夥又開始專心致志地工作了。這款眼霜看來是顧商給他特意挑選的，足夠把這次他被所有商家放鴿子的負面影響全部掩蓋。
“不着急搶。”楚息從顧商身上收回目光，桃花眼帶着笑意，“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這款眼霜你們還可以領一個五十塊的優惠券。”
“瘋了瘋了，有貨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優惠券！”
“小哥哥是真的牛！”
“小哥哥，我的錢包在呼喚，快點快點。”
楚息發送了優惠券，在後臺點了解鎖鏈接，提醒大家：“可以開始搶了哦。”
“小哥哥，你說‘可以’兩個字的時候，眼霜就沒了。”
“心好累，草莓草莓搶不到，眼霜也搶不到。”
“我搶到啦！我是老天爺的寵兒！”
“還能再補貨嗎？我還想為我媽媽再搶一支。”
“樓上，過分了哈。我一支都沒搶到，你居然還敢想第二支。所以，小哥哥，還補貨嗎？”
楚息搖頭：“沒有了，只有這一萬支。”
評論區一片哀嚎。
這個時間直播間人數已經飙升到五百萬人了，比平時人數還要多。
顧爺爺忽然從卧室推門出來，怒吼：“顧商你個王八蛋，為什麽我支付失敗了？你知道我能搶到眼霜多不容易嗎？”
楚息吓得趕緊靜音。
顧商面無表情提醒：“你自己公司的産品，有什麽好搶的？”
“支付為什麽失敗？”
“改密碼了。”
聽爺孫倆說到密碼，楚息忽然坐正，心虛地用餘光瞄了眼老爺子。老爺子氣壞了，胡子都在抖。
楚息弱弱道：“爺爺不生氣，回頭我送您一支。”
老爺子摔門走了。
跟顧商摔門的毛病一模一樣。
大力！
生怕別人聽不到。
楚息的手機震個不停，是陸爺爺打來電話。他接通：“爺爺，我在直播。”
“我沒搶到眼霜。”陸爺爺的聲音特別委屈。
楚息趕緊再送一支。
陸爺爺還不滿足：“送的不要，搶的才香。”
楚息：“……”
“你是不是沒東西賣了？”
“嗯。”楚息不想爺爺知道這些鬧心事，語氣盡量雀躍，“過兩天就有很多東西可以搶。”
“等不及了。”陸爺爺語氣十分豪橫，“我讓我兒子跟你合作，給你十分鐘開鏈接，我今天必須要搶成功。”
楚息：“……”
後臺收到了合作請求，來自“熊貓食品集團”。要說眼霜，楚息作為男生并不了解，但是“熊貓食品”，包括楚息在內的所有國人，都非常熟悉。
這是個老牌子，楚息小時候就吃他們家的零食，現在的孩子還是吃他們家的零食，絕對的國民品牌。
人家一口氣發了十幾款産品鏈接，每個庫存十萬件。
還發來消息：“夠不夠，不夠再加。務必讓我們老董事長搶到，他心髒不好，照顧一下，謝謝。”
楚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