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先生說一會兒要把我們送走,可是我們沒有家,我們和你一樣是從人肉黑市裏出來的,我們能去哪呢?拜托你……”愛麗絲哀求的看着小貝,那副模樣讓人覺得拒絕她就是一種罪過。
小貝眸中閃過一絲詫異,Winston要把人送走?她還以為昨天過後,這對雙胞胎留下來已經是鐵打的事了呢,還是說,Winston先生果然是那種拔X無情的人……
“bear幫幫我們吧,拜托你了……”
“我只是一個寵物,并沒有發言權,你們拜托我是沒有用的。”小貝說道,不幫她們是真的,別指望一個在異國他鄉受過種族歧視被狠狠欺負過的人會有多少同情心,更何況她們是“争寵”的對象?不過自己沒有發言權小貝也是真的這麽覺得的,她時時刻刻都記着自己的身份。
“不,別這樣,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們吧,如果我們不能留下……”凡妮莎說着就像說到了某個禁區,一下子被愛麗絲給扯了下,臉色一白,閉上了嘴。
小貝古怪的盯着兩人。
“你……”
“bear,下來吃早餐。”Winston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已經到了小貝該吃早餐的時間了。
小貝朝雙胞胎點點頭,不再跟她們說話的越過她們下樓去。
吃過早餐,海恩和安妮果然過來将愛麗絲和凡妮莎帶走了,小貝站在Winston身旁,猶疑,“她們就這麽走了?”
“難道bear想讓她們留下?”Winston牽着她的手往森林裏走去。
“當然不。”
Winston輕笑了兩聲,聲音溫和,目光慈祥而包容,就像一個父親包容寵溺的看着任性卻可愛的小女兒,他道:“別人別有用心送來的東西,總是沒有自己找來的幹淨和純粹。”
小貝不太理解的看着他。難道說,愛麗絲和凡妮莎的出現不是意外,而是別有用心的人送來的?
彼時,海恩和安妮将愛麗絲和凡妮莎送到了倫敦市商業區一棟樓下,海恩拿着電話跟誰笑容滿面卻又似乎包含着幾分惡意的聊了幾句,笑眯眯的帶着她們進了那棟高樓。
愛麗絲和凡妮莎臉色蒼白,手腳冰冷,大概此時此刻才感覺到那種她們只是被挪來挪去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的感覺,她們在別墅的時候因為覺得海恩好相處而刻意的去親近他,并且似乎也親近成功了,可現在呢?他依舊跟她們笑眯眯的說話聊天,卻明知她們被送回去将會承受的後果,依舊笑容不減不容拒絕的将她們送回來……真是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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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乘坐電梯直接到了頂層,然後被一個男秘書引入辦公室,纖塵不染的辦公室白的徹底,白色的座椅白色的桌子白色的裝潢,幹淨的拒人千裏。
一個女人坐在白色的辦公桌後面,穿着白色的女士西裝,一頭接近白色的淺金色頭發,五官看起來淩厲霸道。
如果此時小貝在這裏的話,興許能認出,這位女士似乎正是當初在人肉黑市差點将她買走的那位女士。
☆、大叔與蘿莉(十四)
她一只手随意的擱置在扶手上,一只手夾着鋼筆放在桌面上,筆在指間轉啊轉,本該自有一番惬意悠閑的味道,可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極為的壓迫人。
她看了眼愛麗絲和凡妮莎,兩人立刻瑟縮了下,垂下頭,身子微微的顫抖着。
海恩看了兩人一眼,笑眯眯的說道:“真不愧是金斯利小姐,連這麽可愛的寵物都舍得這麽對待,我們boss可是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原物奉還了。”
把自己的寵物弄成那個德行送到Winston家門口,他非但沒把人趕出來,反而帶進去好吃好喝的養得白白胖胖,再給金斯利送回來,可比那時候就送回來,或者反擊來得更讓金斯利覺得受到了羞辱,因為先前她難免也會覺得愛麗絲和凡妮莎已經成功了。
金斯利眼神微微陰郁,唇角冷冷的勾起笑,“我還以為,Winston先生不是不解風情的人。”
海恩伸出一根手指搖搖,“不不不,你可能不清楚,金斯利小姐,對于寵物是不需要了解風情的,事實上我們更好奇,在商場上向來有‘千面女郎’之稱的你,怎麽會覺得,可以利用兩只連你自己都沒當回事的寵物來竊取你想要的東西?或者金斯利集團因為無人狙擊而一路順風順水,讓你們産生了可以從費茲傑拉財團身上占便宜的錯覺?”
“千面女郎”可不是什麽褒義的外號,實際上多的是人在暗地裏咬牙切齒的罵她卑鄙,這個女人在前一段日子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之前,一直都以各種各樣的身份潛伏在各個公司集團內部,以各種各樣的手法撬牆角挖人、傳送情報讓金斯利集團或者金斯利背後控制的不起眼的公司早一步的截取他人的勞動果實,偏偏還沒有人拿得到證據去控告她,因為她而破産的中小型公司多了去。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能力極強,但是卑鄙無恥為達目的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女人,她非常完美的繼承了金斯利家族的這一遺傳特性。
全球商界內的幾個大巨頭向來都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看着下面那些似乎做得很大的集團、企業去争鬥個你死我活,有時候他們連掉地上的錢都懶得去撿,因為在他彎腰撿起那錢的時間裏,他已經賺取了比那多好幾倍的利益,他們這樣也算另類的低調,看得清局勢的人不會因為他們的低調就覺得他們沒有想象中的強大,只是總有些令人不解的傻逼要去挑戰強權。
只是這位金斯利小姐跟過往那些人不太一樣,她是金斯利家的私生女,可她死去的母親是意大利最大黑手黨丢失多年的千金,她爺爺膝下無子無女,她是那位黑手黨教父唯一的親人了,理所當然是當成眼珠子護着的,所以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就得做好抗擊黑手黨的瘋狂報複的準備,費茲傑拉家族自然是不怕,但是鬧大了影響終究不好,這麽多年下來,巴不得他們從神壇上掉下來的人多了去了。
“又是誰讓你們産生,我送她們給Winston先生是為了從費茲傑拉身上占便宜的錯覺?”金斯利輕蔑的哼了聲,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就懶得去否認自己确實使了計策送愛麗絲和凡妮莎過去這件事了。
海恩愣了下,然後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她。這女人的卑鄙程度衆所周知了,肯定又在耍什麽詭計。
“實際上,我只是對Winston先生身邊的那只小寵物感興趣,本來,她應該屬于我的。”如果說在人肉市場的時候,小貝的冷靜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麽後面她自薦讓Winston将她帶走,則引起了她的不滿,她在黑手黨家族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霸道之極的長大,還從沒有什麽東西能從她手中溜走,小貝自然就被她記着了,後來在外面見過幾次她跟着Winston的場面,那副乖巧聽話卻又不失靈氣的模樣,實在比她的那些寵物要耀眼多了,令她無法不起觊觎之心。
“……”海恩突然有種,別人家的情敵都是同性,偏偏自家boss的情敵是個異性的杯具感。啊呸,不對,寵物而已,情敵個鬼啊。不過小貝竟然這麽有魅力還真是出乎意料,原諒他實在不明白這些喜歡把人當成寵物來養的有錢人是什麽審美和心理。
海恩糾結着一張臉離開金斯利集團,回到別墅的時候,小貝和Winston還在後山湖泊那裏。
Winston一時興起要教小貝打獵,可一到後山,發現那群羊竟然不怕人,他本想沖天開一槍讓它們驚得跑起來的,目光忽的落在身旁抱着獵槍的小貝身上,伸手把她懷裏的獵槍拿過來,“bear。”
小貝疑惑的看着他。
“你去讓羊群跑進森林。”他溫和的道,好像只是提了一個別人舉手之勞的小忙。
“……”
小貝在Winston溫和又蘊含戲谑惡趣味的眼神下,糾結着一張臉一步步的走向全然不知危險的低頭吃草的羊群,然後忽的大叫着沖過去,羊群吓得往後跑了幾步,見小貝停下來後,漸漸也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看傻逼似的盯着她看。
小貝只好繼續吼叫去吓它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經常到這邊來這群羊都認識她了,還是瞧不起她這小身板,小貝吼得嗓子都快啞了,這群羊竟然是連一步都不挪了。
小貝茫然的站在大部分都跟她差不多身高的羊群裏,無助的看着Winston。
她有種自己被一群羊欺負了的感覺。啊……不止是被羊欺負了,那個看着她笑得一臉溫和的男人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在看她的笑話,這家夥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你真是笨。”Winston走到她身邊,眼角笑紋溫和的揉揉她的發,語氣溫和又慈祥,如同一個父親在看笨手笨腳什麽事都幹不好的寶貝女兒。
小貝還沒來得及羞恥的低下頭,就見Winston溫和的氣質忽的一凜,他架起獵槍對準那群羊,那群羊就像感覺到了殺氣似的,猛地轉身往森林裏跑去,Winston開了一槍,吓得它們四散開來,身影淹沒在森林邊緣高高低低的灌木叢和樹影之間。
小貝又拿到了自己的那把獵槍,跟着Winston進了森林。
森林裏樹木高大,灌木叢生,比湖泊邊緣的草地要涼上些許,窸窸窣窣的聲音或遠或近的響着,似乎是羊們四處亂竄的聲音,可很快就靜了下來,只有偶爾的聲響響起。
小貝跟着Winston輕手輕腳的在森林裏穿行,她忽的聽到什麽聲音,撥開擋住視線的一叢灌木,看到的卻不是羊,而是一只鹿!小貝從來沒有在這山上看到過羊和兔子以外的生物,這會兒竟然看到一頭鹿,不由得心一跳,扭頭就要叫Winston,“Win……”
眼前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把人給跟丢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卻無法挪動腳步離開這裏,她看着那頭鹿,那頭鹿有十分漂亮并且粗壯高大的角,兩只大大的樹杈一樣的立在它頭上,她的視線無法從它身上移開,她緩緩的擡起手上的獵槍,悄然對準它,就像她莫名悄然的升起的某種*。
那只鹿忽的看了過來,驀地就對上了藏在灌木後面的小貝的眼,那雙眼又大又水潤偏偏似乎還存在着某種力量,就像她前些日子看過的叫《小鹿斑比》的動畫片裏的一頭氣勢驚人的鹿,她的手指僵硬的死死的扣在扳機上,跟她的眼睛和整個人一樣一動不動。
身後忽的貼上來一個溫度,一雙手從後面伸來,覆在她的手上,調整了她的姿勢,他的頭靠着她的頭,溫和的聲音低低的,透着一股蠱惑人心的魔力,“就用這個姿勢,一槍打爆它的頭,讓它痛苦時間最短的死去。”
小貝盯着那雙眼,額頭冒出細細的汗,一陣風輕輕吹過,夢魇一瞬間退去,小貝眼珠一動,微微發抖的放下手,心裏有些恐慌,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
“要放過它?”Winston卻沒有退開,腦袋貼着她的腦袋輕聲問道。
小貝垂下頭,軟軟的出聲,“我們的獵物不是羊嗎?”
Winston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站直身子,溫和的道:“走吧。”
小貝有些忐忑的跟着Winston,回頭看了眼已經消失在原地的鹿,感到有些迷茫,又有些恐慌。她不知道,有些人是天生的獵手,給他一把槍,他就能本能的去捕獲獵物。
Winston走在前面,小貝看不到他一瞬間冷下的眼,他不喜歡不受控制不聽話的寵物,可他目前最為滿意也喜愛的寵物,卻正在進行着讓他無法接受的轉變。是的,他的小寵物本來就很聰明本來就很有資質,只是這個注定對外來人種有些排斥的地域,以及她前期不幸的命運讓她在原地踏步,可現在,她不愁吃喝,有空閑的時間,有了書有了電子産品有了網絡接收很多的知識,她的成長不可避免,哪怕她可能自己還未發現,就像她一直沒發現,自己打的游戲是高智商人群或者在某一領域的天才才能玩得動的游戲副本一樣。
------題外話------
Winston:有種被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砸到腳的痛感……
☆、大叔與蘿莉(十五)
獨裁者都不希望自己統治的子民有太多的思想,因為想的多了,想要的也就多了,然後就會漸漸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對于自己的寵物,看似溫和的Winston,實際上也是一個獨裁者,這一點從那些細枝末節上都可以看出來,不管是他從不在意寵物是否願意的幫她們洗澡,還是連早上幾點幾分起幾點幾分睡什麽時候吃早餐什麽時候吃晚餐都規定好的他制定的他的寵物的生物鐘。
Winston走在前面,小貝抱着獵槍小跑的跟在他屁股後面,面上冷靜,心下忐忑,Winston生氣了,她感覺到了,以前他總是會牽着她的手,像一個父親牽着女兒的手怕她走丢或者摔倒一樣。他為什麽生氣?因為自己突然想要獵殺那只鹿,而跟丢了他?
小貝心裏沒底,也不敢随便上前,一路回到別墅,海恩和安妮已經回來了,海恩正纏着安妮在廚房不知道在說什麽鬼,看到兩人回來,才走近。
“Boss!”海恩喊了Winston一聲,沒忍住,怪異的瞥了小貝一眼。
Winston眉頭微蹙,上樓。
海恩連忙跟了上去。
小貝抱着獵槍站在原地,看向開着的廚房門內,明明一身幹練冷豔高貴的職場女強人氣質的安妮正在挽着衣袖在用刀子削土豆皮,她想了想,走過去,“安妮。”
安妮擡頭看她。
小貝想要說什麽,但是馬上又覺得安妮并不是一個合适的說話對象,因為她是Winston的手下,跟她似乎也沒有什麽私交。
可她還沒轉身離開,安妮面無表情的臉上神情忽然有些複雜了起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小貝心裏咯噔了一下,驚愕的看着安妮。可安妮此時已經垂下眸繼續削土豆皮,留下小貝滿心忐忑慌亂的站在那裏。
另一邊,書房。
海恩跟Winston講了送愛麗絲和凡妮莎回金斯利的那件事,很快便提到了金斯利提出的那件事,他說着,還不停的擡眼偷瞄Winston的神色,“金斯利小姐說,之前跟從費茲傑拉財團這裏劫走的貨物都可以還給我們,只要……我們将bear給她送過去。”
“bear?”Winston驀然擡頭看向海恩。
海恩見他還沒有發怒的征兆,于是硬着頭皮繼續道:“按照她的說法……本來如果沒有您,她就要把bear帶走的。”
Winston眯眼沉思,想了想那天他去的時候已經在的人,大多是小人物,他也沒多去關注,海恩這麽一說,看來那時候那位金斯利小姐正在當場……
人總是喜歡腦補一些東西,Winston也不例外,坐到他這個位置上的人,沒有一個人會不多疑,這種多疑非天生的,而是因為他站得高了,接近他的人幾乎不可能是沒有存着某些心思,或者想要抱大腿或者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些東西,以至于長年累月下來,他們漸漸不太會相信,有些人真的不計較他們的身份地位單純的想要跟他們做朋友之類的事。
于是一聯想到小貝的聰明,再聯想到金斯利,小貝當初對他的自薦,似乎也多了幾分怪味,就像小貝是為了擺脫金斯利才對他自薦似的。
Winston靠着椅背,英俊溫和的面容上,那雙深海一般的眼眸漸漸的涼下,他垂着眸盯着地面,不置一詞。
海恩背脊涼飕飕的,安靜的退出了書房。
下樓再看小貝的時候,海恩眼裏多出了些許憐憫,他和安妮從十幾歲的時候就跟在Winston身邊做事,從老師到boss,他們也算了解Winston一些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小貝和Winston剛剛回來的時候之間的氛圍變了不少,Winston不再對她那麽親近了,這是一個征兆,這只寵物即将面臨失寵的征兆。
而恰恰好這個時候海恩跟Winston說金斯利的要求,Winston理所當然的,會将自己不再感興趣的寵物送過去換取方便,雖然那方便他們也可以不要,但是能輕松辦到一件事的時候,誰還要費勁去繞一個大圈?以前也不是沒有把失寵的寵物送人的情況發生。
小貝看到海恩的眼神,心裏又是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海恩和安妮的眼神讓她非常的有危機感,再想想Winston突然間的對她的冷淡,她呼吸驀然一窒,立馬告誡自己冷靜下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Winston讓她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小貝光着腳站在地毯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眸如同明鏡,将她的忐忑和無辜都照映出來,她小小聲的道:“先生,bear是不是做錯什麽事情了?”
Winston坐在床上看着她,暗紅色的絲質睡袍胸口大大的敞開,露出結實性感的胸膛,慵懶的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根點燃的雪茄,白色的煙霧飄渺着隐約遮擋他的深邃的眸,他很少抽煙,可每一次都有一種成熟男人肆意而糜爛的味道,有一種非常另類的性感。
那雙踩在地毯上的腳丫子緊張的蜷縮着腳趾頭,好像做錯事的孩子站在家長面前可憐兮兮的等着教訓的樣子,讓人非常想要将她摟進懷裏疼愛一番。
煙霧中紅光微微閃動,Winston眯着眼盯着她看,沒人看得清他眼裏的東西,好一會兒,在小貝快忍不下去的時候,他把雪茄摁滅在床頭的灰缸上,掀開被子對小貝道:“到這裏來,bear。”
那聲音依舊溫和,可已經沒有了那如同父親一樣充滿慈愛的味道。
小貝悄悄握了握拳,忐忑的爬上床,鑽進他的懷裏,他身上已經沾染了雪茄的味道,索性不重,淡淡的,嗅着倒是有種別樣的溫暖的感覺。
Winston抱着小貝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似的的陷入黑暗之中,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發,那動作沒讓小貝感到安心,反而警覺地覺得,像在緬懷什麽東西,心裏的不安到了極點,也不知道自己晚上這一示弱裝無辜(雖然她實在不知道Winston為什麽會突然這樣),能不能幫自己扭轉一下或許已經定下來的局面。
翌日。
客廳。
吃過早餐後,小貝終于等來了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東西……雖然意外還是有一些的。
Winston坐在沙發上,看着前面的小貝,神色溫和,語氣溫和,就像長輩看着一個小輩,然後給了她一張卡,“這些錢是你陪了我這幾個月應得的,如果你想要車子,可以去車庫挑一輛,希望你一個人生活也會堅強勇敢以及好運,親愛的。”
小貝接過卡,神色忐忑的站在原地沒說話,好一會兒才又看了Winston一眼,轉身拖着安妮給她收拾的行李離開這個她住了将近四個月的大別墅。
今日是陰天,太陽被厚厚的雲遮住,陰天也算是好天氣,不冷不熱,挺适合跟朋友騎單車去玩的。
小貝走出那棟別墅,眼裏的忐忑一掃而空,變得平靜起來,一陣風吹過,她有一種要被吹得飄起來的感覺,可能是因為突然間毫無壓力了的原因。
這是小貝最想要的結果,她從沒有想過未來都呆在Winston身邊,就算她願意,Winston那樣的人也不一定願意,他身上有太多令人無法确定的因素。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Winston對她沒興趣了,那麽她應該能從他手上得到一筆錢,就像那些花花公子總是會送女朋友各種房子車子等等顯得財大氣粗的東西,哪怕他們的女友衣服一樣的經常換。
海恩和安妮似乎對于Winston讓她走,并且給她錢的行為感到驚訝,這讓小貝感到慶幸,也許如果昨晚自己沒有努力一把,今天可能就是另一種結果。
小貝讓海恩把她送到倫敦市中心就下車了,看着海恩的車子消失在車流中,小貝有種終于從寵物變回人的感覺,她必須要依靠Winston生存的時候,她可以努力的扮好一只寵物,而現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享受一個人的自由。
把原本的電話卡從手機裏拔出來,小貝想了想,不确定Winston有沒有在這個手機裏裝一些東西,她現在想跟他徹底斷絕關系了,畢竟如果可以平靜安全自由的生活,沒有人想陪伴在一只深不可測的老虎身旁當他的玩物,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被他玩着玩着玩死了?
所以她把手上這只還很新的手機給賣了,手機卡丢下水溝裏去了,然後拖着行李去銀行查看了卡裏的錢,裏面有一百五十萬英鎊,這麽多錢,只要她不胡亂花,足夠她滋滋潤潤的過完這輩子了,兌換成人民幣的話更是有一千多萬……
小貝眨眨眼,忽的有些失神……
她是不是……可以回去?
☆、大叔與蘿莉(十六)
小貝坐在飛機上,生平第一次坐飛機,而且即将回到自己魂牽夢萦的祖國,而且飛機上坐着的很多都是跟她一樣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人,她緊張又興奮,甚至在飛機起飛感到失重的時候下意識的憋着氣,一直憋到飛機平穩飛行,她才放過自己,一張娃娃臉都憋紅了。
“噗……”一聲輕笑從身旁響起,吓了小貝一跳。
小貝看過去,驀地就對上一雙含笑的眼,那雙眼亮晶晶的,非常的明亮幹淨。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孩,戴着黑色的鴨舌帽,左耳戴着個紅色的耳釘,唇紅齒白的很是俊俏,像個大學生。
“小妹妹你好啊。”那人跟她打招呼,說的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小貝漸漸的紅了臉,然後用很不字正腔圓的別別扭扭的中文回道:“……你……好……”
要原諒她從小到大都處于絕大部分的英國人中間,英文說的跟母語一樣溜,中文不懂很正常,更何況她到十五歲的時候才确定自己的中國人,在那之前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亞洲哪個國家的人,但是即使這樣,小貝還是為自己竟然還不會說幾句中文而感到羞恥,她興沖沖的要回去那個國度,結果下了飛機估計連問個路都不會問。
蘇少凜本來還以為她是跟他一樣到英國旅游的,結果小貝一開腔,他就知道不是了,換成英語,“你是華裔?”
小貝點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被搭讪了。小貝沒說話,低頭看雜志。
蘇少凜覺得這姑娘長得忒可愛了,小小的一只,簡直讓人忍不住逗她。這一路飛機沒事幹特別無聊,于是厚着臉皮纏着小貝。
……
夜色深濃,只點綴着幾顆黯淡星辰。
Winston揉着眉推開別墅大門,冰冷冷的空氣迎面而來,Winston在黑暗中腳步頓了頓,下一秒按下開關,碩大亮眼的白熾燈将偌大的空間照亮,黑暗褪去,卻也照亮了這空蕩蕩的屋子,仿佛連內心的寂寞與空虛都攤在了燈光下。
Winston眉頭皺了皺,走到沙發上坐下,疲倦的揉着太陽穴。
海恩和安妮後面進來,安妮冷豔的面容上流露出關切,“Boss,您想要吃點什麽嗎?”
“給我杯水。”
安妮連忙去廚房倒水。
“Ray最近怎麽樣?”Winston忽的問道。對于自己唯一的孩子,雖然兩人父子關系不像其他家庭那樣親密,但是他還是挺關心的。
“少爺還是老樣子,一直呆在學校裏,還是跟住在Neil先生家的女孩走得很近,不過就目前看來,應該沒有其他的情愫在裏面,您放心。”
雖然關于那位叫Somnus的姑娘,Evans家族對外宣稱是他們人才投資的對象,但是實際情況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他們,他們當然都不希望Ray做什麽傻事,那小鬼可不是Neil的對手。
Winston了解了下情況就坐在沙發上沒動了,不一會兒就把兩人給趕走了,于是屋子徹底的靜了下來。
疲倦感讓他不想動彈一下。
太安靜了。他心想。
“哐當……”廚房忽的傳來一聲輕響。
Winston驀地扭頭看去,卻看到開着的廚房內一片空空蕩蕩。
那是安妮沒把東西放好掉落在桌面上的聲音。
他從雪茄盒裏拿了個根雪茄,切開後點燃緩緩的抽了起來,白色的煙霧漸漸彌漫開來,将他半個腦袋籠罩在其中。
也許他應該再去一趟人肉黑市買一只寵物回來,他需要一只乖巧聽話懂事的小寵物,就像他曾經的小bear一樣。可惜他的小bear無法控制的在産生變化,他不喜歡那些變化,卻又阻止不了,可偏偏她自己還不知情,那樣無辜那樣茫然,讓他只能送她離開放她自由,沒辦法像懲罰以前那些寵物一樣的懲罰她……嗯,他應該去重新買一只小寵物回來。
第二天Winston果然去了人肉黑市,那些“商品”一如曾經的“商品”一樣,分成各種類型各種等級關在一個個籠子裏,來挑“商品”的人對此見怪不怪,當然也別指望他們有什麽同情心,因為他們從小到大見過的世界的黑暗面,早就讓他們對此見怪不怪了。
那些商品瑟瑟發抖驚恐害怕的恨不得把自己卷成一團刺猬,嘤嘤的抽泣聲吸氣聲此起彼伏,Winston擰着眉打量一籠籠的姑娘,卻總覺得不滿意,怎麽沒有人像小bear一樣聰明的自薦呢?哭什麽哭?哭能讓你們從籠子裏離開?一個個的,簡直像躲在陰暗角落裏吱吱個不停的老鼠,實在讓人厭煩。
“您沒有看上的嗎?”黑市的人見Winston擰着眉不滿的模樣,連忙上前,“您看看這籠,這籠裏的都是不超過十六歲的,非常的年輕,外貌也很幼小……”
Winston勉勉強強的在負責人的鼎力推薦下買了一個回去,那姑娘強裝冷靜,身子卻緊緊的貼着車門坐着,小心翼翼的想要跟Winston搭讪,Winston瞥了她一眼,對方就像被吓到的倉鼠一樣,Winston又擰着眉轉開視線,只覺得對方那模樣略不讨喜,他一點兒沒有把對方當成寵物的感覺,他還記得帶小貝出來時,他是牽着她的手的……
所以說,人就是怕對比,一對比就什麽都完了,以前Winston對寵物似乎沒有這麽挑剔,可有了小貝之後,總覺得這只寵物不夠聰明不夠乖巧不夠懂事不夠聽話,可實際上,小貝才是以前和現在的寵物裏突兀和不一樣的那個。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他就習慣了。
Winston閉上眼,不再理會這只新寵物,閉目養神。
……
小貝拖着行李站在機場外面等計程車,大清早的車子不太多,最重要的是許多計程車司機不懂英語,這叫中文只會說幾個詞語還說的有點舌頭撸不直似的小貝一連錯過了好幾輛車。
“bear。”小貝正懊惱之際,一輛車子開到了她面前,車窗下是蘇少凜那張俊俏的臉,“你要去住酒店嗎?”
小貝一路跟他也算有點熟了,點點頭。
“你訂了哪個酒店?沒訂的話跟我走,我家開酒店的,你住我家的酒店得了。”
小貝打量蘇少凜坐着的車子,豪車坐久了她也能認出一些車子品牌,車子好不好,于是她覺得蘇少凜不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來勾搭她的後,跟着他走了。
蘇少凜家是K省的名門,連鎖酒店開了全國,今年在K大讀大一,也才20歲……
小貝洗好澡盤着腿謹慎的用酒店裏的電腦查過之後才徹底放下心,她本就是從小不得不老鼠一樣謹慎的小心翼翼的生存着的人,現在身上還有一千多萬RMB的巨款,難免更小心一點,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拿在手裏的面包被其他明明已經吃飽了的流浪的大孩子搶走的事。
蘇少凜是個熱情的好青年,下午就跑來酒店找她,給她當導游帶她出門玩耍,小貝跟着玩了兩個小時後就靜了下來,她終究不是很活潑的人,而且別人都講中文的時候就她講英文,她有種自己是異類的感覺,可這裏明明是她的祖國。好在蘇少凜又發揮了他的“中國好盆友”作用,幫她找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