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說好的情敵呢(二十八)
城南地塊塵埃落定, 卓麟和韓樂的下場不用多想也一定十分凄慘。
郁栎早已将行李收拾妥當,機票也已定好,任務完成的提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達給他, 用不着留下來刻意等待, 他已經徹徹底底的獲得了自由,明天一早就将踏上飛往q國的飛機, 開始一段美妙的假期之旅。
牽引者[任務完成得非常順利, 恭喜你。]
郁栎[謝謝!]
牽引者[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假期, 我也要開始升職考核了。]
郁栎[那我也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牽引者[感謝。不過這段時間我基本不會上線,你要是有什麽急事可以呼叫我。]
郁栎[好的。現在我任務的已經完成了,基本上不會再麻煩到你,放心去吧。]
牽引者[嗯, 我下線了, 再見!]
郁栎[再見!]
每次與牽引者切斷聯系, 郁栎心中總有一種空撈撈的感覺,他們是相互依存的好友,已經共處了很多年, 比任何人都親密,可能就是因為太過依賴彼此, 所以一時間的離開才會有點難受。
郁栎收拾好心情,開始享用自己的午餐。不過沒想到臨行前的一天終究無法太平度過, 他連午餐都沒用完, 就被門鈴打斷了。郁栎點開監控視頻, 門口站着的人居然是楊銘。
他站在籬笆圍牆外,神色尴尬又無奈,似乎不是自願來這裏的。連日來的打擊使他身心憔悴,連臉色都有些發青,靈澈的雙眼黯淡下去,眼底也是一片灰色。
郁栎知曉他的來意,無非是替郁建傑來求情了。郁栎不打算原諒郁建傑,任務的要求他必須做到。不過他并不讨厭楊銘,甚至有些憐憫,所以還是開了門走出去。
楊銘見到清風霁月的郁栎,神色有些恍惚,他很少見到這個哥哥,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他都會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這使得他更不願碰見郁栎,更別提主動見面。
“哥哥……”楊銘嗫嚅的輕聲打了個招呼,說完又覺得自己态度太低了,過于沒氣勢,于是又放大了聲音喊了一聲:“哥哥……”
郁栎點點頭,給他開門:“進來坐吧。”
楊銘頓了頓,才快步跟上去。他小的時候見到的郁栎都是一身白衫,蓄着同古代人一樣長的長發,他還以為自己的哥哥是個人仙,等郁栎出了宅子掌管郁家,剪成了短發,楊銘還是覺得郁栎一身缥缈的仙氣沒有減少分毫。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親近。
郁博思會崇拜的這樣人,一點都不為過!
楊銘進了房間後頓時驚呆了,因為他見到了很多熟悉的物品,熟悉得他心都在顫抖。這裏面布置的很多東西都是他和郁博思一起花費精力仔細挑選的,有的耗資巨大,有的求人求斷了腿,反正每一件都來之不易,他開始只當郁博思有收藏癖好,沒想到……
“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郁栎的聲音打斷了楊銘越發怪異的想法。
“不用了,我吃過了。”楊銘有些拘謹,連坐都沒坐,乖乖的站在茶幾前。
郁栎沒想他這麽拘束,當即笑了笑,安撫他的不自在:“不要客氣,随便坐吧。”
楊銘搖搖頭,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不了,我是來求哥哥一件事的,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他其實一點都不想來找郁栎,但是大伯和嬸嬸一再央求他去求情,他不得已才找到這裏來。大伯重病在醫院,産業被郁博思用強硬的手段擊毀後,又被一群郁家人瓜分得七零八落,還好楊銘動用了一切力量,幾經周旋才保住了幾份重要的資産才沒落得個一無所有的局面。這并非長久之計,那些貪婪之人如跗骨之蛆,想方設法的想把大伯的産業吞個一幹二淨。
大伯久病不起,嬸嬸是個弱質女流完全無法守住最後的資産,高傲不可一世的大伯終于忍不住了,央求楊銘來向郁栎求情,求郁栎放他一馬。雖然現在郁家是郁博思在掌權,但是郁建傑知道,郁栎才是真正的背後主使。
楊銘覺得就算大伯跪下來求郁栎,郁栎也是不會同意的。楊銘想了一夜,都不知道面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哥哥到底該說些什麽。
好在郁栎不需要聽他那些空洞的腹稿,直接說:“是郁建傑讓你來的吧,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楊銘尴尬的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接話。殺父殺母之仇,幾乎沒有人能原諒,更何況郁栎與郁建傑向來水火不容,早就恨不得弄死對方。楊銘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和籌碼來央求郁栎。
此時開門聲響起,在楊銘和郁栎驚訝的目光中,郁博思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他的眼睛緊張的在郁栎身上看了一圈後,确認郁栎人身周全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森冷的對楊銘說:“你來這裏幹什麽?!”
楊銘已經好些天沒見到郁博思了,雙目之中留戀的情感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他的話刺得心一陣疼。
郁栎知道郁博思在監控裏看見楊銘後立即趕過來的,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任何人尋到他的新住處,郁博思都會第一時間趕來,一副要把他護在身後不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姿态。這讓郁栎對他越來越反感,他不是屬于任何人的私有物品,郁博思的行為太過分了!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郁栎不耐的對郁博思呵斥。
郁博思臉色微僵:“哥,我還不是擔心你……”
“我很好,不用你的擔心。公司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趕緊回去吧。”郁栎對他的耐心告罄,直接下了逐客令。
郁博思的眼角因為怒氣引起了些許的抽搐,他讨厭郁栎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但他還是耐着性子想讓郁栎明白他的苦衷:“哥,現在家裏的事還沒解決完,你還是很不安全,總會有壞人來找你麻煩,我都是為你好……”
“楊銘并不是什麽壞人,他是我弟弟。”郁栎打斷他,不想聽到他過多的胡攪蠻纏。
郁博思不敢對郁栎說重話,只好一個陰冷的眼神掃過來楊銘,口氣殘酷的說:“不管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麻煩你馬上離開,以後也不準許你來打擾哥哥。”
楊銘嘴裏一陣發苦,郁博思對郁栎的讨好顯而易見,他從沒見過郁博思對誰這麽低聲下氣過。以前他還以為郁博思對郁栎過分的尊敬是因為輩分和血緣的原因,現在他完全明白了,這哪裏是單純的崇敬和敬重,完完全全是愛!
郁博思愛郁栎!
這個事實疼得他神經都快裂開了。從進入這間屋子起他就有所察覺,郁博思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郁栎面前來,這是愛得多多深才會做到這種程度。楊銘無法想象一直在他面前沉穩冷靜,不喜歡投入過多時間在情愛上,口口聲聲以事業為重的郁博思竟然也有這麽瘋狂的一面。
這棟小洋房在建造之初他就有所耳聞,郁博思不惜與合作商鬧得面紅耳赤,賠了一筆巨款也要造的房子讓楊銘一度以為這會是他們以後的愛巢,他還曾問過郁博思為什麽要費盡心思親自建造這樣一棟房子,當時的他沒有得到答案。不過現在這個謎底,終于揭曉了。
楊銘只覺得自己太可笑了……他愛郁博思愛得那麽卑微,那麽下賤,只不過為了求他多看自己一眼,卻沒想到人家從沒稀罕過他,心中也早有了心愛之人。留在這裏只會徒增笑柄,楊銘踉跄的退了兩步,秀氣的臉上滿是蒼白,失魂落魄的說:“我,知道了……馬上就走……”說完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郁博思害怕楊銘與郁栎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現在見他乖乖走掉,心中松一口大氣,立即又對郁栎抱怨起來:“哥你真是的,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見,萬一出什麽事呢,楊銘可是郁建傑的人,他要是……”
郁栎聽他這麽說楊銘,沒由來的覺得厭惡:“你也知道楊銘是郁建傑的人,那你為什麽還跟他上床?”
郁博思吓得手都在抖,他一直隐瞞得很好,也對楊銘三令五申不準他說出兩人之間的關系,楊銘從來都很聽話,郁栎究竟又是為什麽知道的?郁博思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額間也是層層冷汗,他最害怕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不不,也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哥,楊銘是不是和你胡說了什麽,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我和他什麽都沒有的!”
郁栎直覺得惡心,他當初手把手教出來的人,居然是個敢做不敢當的人渣:“郁博思!我是個什麽人相信你很清楚,是誰教養你讓你有了今天的成就,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子耍?你以為你如今翅膀硬了,把我關在房子裏就不知道你背着我幹了什麽勾當?!”
郁博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相信郁栎從別的渠道知道的他和楊銘的事,一定是楊銘心懷怨憤親自告訴郁栎的,此刻心頭已經把楊銘罵了個千百遍。不過事情暴露了就沒了繼續隐瞞下去的必要,他只好硬着頭皮承認:“哥,我這不是怕你多心,其實我和楊銘來往完全是想從他那裏套出郁建傑的信息,除此以外對他并沒有多餘的想法。”
“所以你玩弄楊銘的感情?現在用完了人就一腳踢開?”郁栎無不諷刺的說。
郁博思陰晴不定的咬了一陣牙,終于忍不住沖着郁栎吼道:“你以為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早點扳倒郁建傑!你以為我想和楊銘虛以委蛇嗎?每次都惡心死我了!郁栎,你有沒有心,我做的一切難道你都完全感覺不到嗎?”
郁栎無語的閉上眼,他有些心累。他對郁博思寄予厚望,從小養在身邊當兒子一樣,很有幾分感情,但是沒想到他也有走眼的時候,悉心盡力的居然教出了這樣一個白眼狼,他譏諷的說:“你說是為了我?那好啊,你現在把郁家家主的位置讓出來,讓我給坐怎麽樣?”
郁博思一陣窒息,當初不是說好了扳倒郁建傑後他就不過問郁家的事,并把郁家繼承人交給自己來當的嗎?郁博思稍微冷靜了下來,他知道郁栎的厲害,這個男人有通天的本事,他的內心深處對這個人有着不可抹滅的敬畏和害怕。郁博思斟酌了下說辭,語氣有些軟:“哥哥,你這是怨我和楊銘有過關系嗎?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和任何人在一起了,就只和哥哥過日子。”
這自作多情也是夠醉人的了。郁栎懶得再和他廢話,反正他明天就要離開,再也不會管這些破事了。
“你走吧,我很累了,要休息。”郁栎氣得連午飯都吃不下去了,直接往樓上走。
郁博思心慌不已,趕緊上前拉住郁栎的手腕,再次保證:“哥,你不要生氣了,我發誓以後只對你一個人好,只守在你身邊。”
“好,我知道了。”郁栎和他多說一個字都累得慌,只想趕緊把他打發了了事。
郁博思見他語氣軟下來,趕緊松了手,高興的說:“那哥哥你好好休息,等我忙完的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