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說好的情敵呢(三十)

郁栎“啪”的一聲點開打火機,點燃煙後, 随手丢在地上。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些許紅痕, 香煙夾在他的中指和食指間,青煙盤旋, 襯得他的傷痕有種淩虐美。

他靠在牆壁上, 早上整理好的發型現在有點淩亂,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三顆,一大片白玉色的胸膛袒露出來,渾身充滿了野性。他仰着頭吸了一口煙,說道:“郁博思, 門口的密碼是多少?”

郁博思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碎了, 他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連動彈一下都困難。他從不知道郁栎居然有如此驚人的戰鬥能,剛剛那一頓揍,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想起來都後怕。他自小就在郁栎身邊長大, 只知道他智謀過人,卻從不知他連打架也如此拿手,一招一式連他這個外行人都看得出很有章法,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偷偷學了這身本事?

“密碼是多少?!”郁栎又擰滅一個煙頭, 再不出發飛機就會晚點, 心情有些暴躁, 一暴躁就想不停的抽煙。他很久沒打過架了, 腿還有些抖。

郁博思偏頭, 拒絕的态度明顯。

郁栎走過去,用腳尖踢他的肩膀:“你覺得你不告訴我就能困住我?”

郁博思微微張嘴,嘴角已經裂開了,舌頭能嘗到鐵鏽味,很痛,他只能甕聲甕氣的說:“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別想離開我……”

“看來是我平日裏對你太好了,讓你覺得我可以随意拿捏。”郁栎一腳踩在他的手腕上,面無表情的狠狠碾壓:“密碼!”

郁博思疼得一陣嘶喊,額頭全是細密的汗水,腦子一陣恍惚,手腕很快就沒了自覺。但是更痛的是內心,遙想以前,郁栎對他從來都是溫和有加,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他做錯了任何事情,郁栎都會原諒他,總是無微不至的寵着他。以至于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郁栎心中是最特別的。

現在看來,是他想當然了……他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的狠戾,砸到他身上的拳腳殘酷至極,毫不留情。

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手,他愛這個男人這麽多年,做夢都想有一天能與他白頭偕老,怎麽可能輕易放他走。

“好吧,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今天走定了。”郁栎松開腳,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郁博思得意的笑了笑,牽扯到傷口,又疼得吸了口冷氣:“死心吧,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就是走出去也有人抓住你的……外面設置了信號屏蔽器,你也打不了電話……”

郁栎看看手機,确實沒有信號,他冷笑:“你戲可真多!”

郁博思閉上眼蓄養精力,他終于制住了郁栎,心中很有一股成就感。歷來都是他跟在郁栎屁股後面追,現在終于扳贏一局,實在有些開心,就連身上的傷口也不覺得多疼了。

但他并沒有開心多久,門竟然從外面被打開了。

“抱歉,來晚了……你……”陳膺霖氣喘籲籲的靠在門上,還沒來得及與郁栎打招呼,就被屋子裏的情況給怔住了。

客廳裏一片狼藉,有着明顯的打鬥痕跡。郁博思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郁栎則氣勢冷淩站在旁邊一邊抽煙,他衣衫不整、眼神暴戾,活脫脫一個道上混的狠辣刺頭。陳膺霖見慣了郁栎溫文爾雅的樣子,這等充滿野性恣睢的一面還真是讓人意外。

“外面的人也收拾幹淨了?”郁栎丢了煙,再不給郁博思多餘的眼神,拖着拖箱就往外走。

“收拾幹淨了……”陳膺霖甩了甩胳膊,剛剛跟人動了手,肌肉有些酸。

“謝了。”郁栎出門,果然看見郁博思的人已經被拘押起來,轉頭又對陳膺霖說:“麻煩你重新幫我訂一張機票,任何國家都可以。”

“哥!”郁博思見他還要走,顧不得身上的傷口,硬撐着爬了起來:“郁栎!你不能走!”他無法接受郁栎的離開!他等了這麽多年,等到終于當上了郁家家主,等到積攢了足夠的實力,明明馬上就能擁有這個人了!為什麽會是這個結局?!

郁栎背對着他,并未因此而停頓,提着拖箱就出了門。郁博思跌跌撞撞跑過來,要去拉住他,卻被陳膺霖伸出的手臂給擋住了。

“滾開!”郁博思咆哮,他渾身沒力氣,怎麽推也推不開陳膺霖,眼睜睜看着郁栎漸行漸遠:“哥,不要走,不要走!”

陳膺霖對自己帶來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兩個高壯的漢子過來把郁博思架着往屋子裏拖。他不甘心的凄烈厮喊:“哥,我錯了,你不要走,哥!你回來,我以後會聽你話的!不要走,哥……”

郁栎充耳不聞,将自己的行李放置到陳膺霖轎車的後備箱,迅速上車,關上車門,一切都清靜了。陳膺霖也跟着上了車,指示司機前往機場,同時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人給郁栎訂時間最近的機票。

“好了,機票訂了。等會應該就知道是哪個國家了。”陳膺霖嘆了口氣:“你真決定要走了?前幾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父親聽見了,讓我一定要想辦法留住你。”

“替我謝謝陳老的關心,不過我确實要走,還有,今天謝謝你了。”郁栎做任何事總有萬全準備,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他一直提防着郁博思,不讓他有機會使壞。今天對他來說意義重大,是他擁有自由身的标志,決不允許被任何人破壞。是以,他先前就與陳膺霖約定好,如果早上8:30他還沒出門,就讓他帶人來接自己。

“不用謝,應該的。”陳膺霖早就知道會被他拒絕,郁栎是個不喜拘束的人,父親的想法只會落空。

之後去往機場的路上都很順利,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兩人終于抵達了機場,路上接到秘書的電話,訂的機票是l國,起飛時間是一個半小時後。

郁栎對此很滿意,去取了登機牌。陳膺霖遞給他一張卡,郁栎說什麽也沒收。

“當年要不是你救我,陳家現在都不知道會怎麽樣,這點錢你收下吧,你在郁家的職權都沒了,應該也沒什麽收入。”陳膺霖還是想讓郁栎接受自己的心意,出門在外總有很多不方便,別的他也不知道給什麽,似乎只有給錢最實在。

“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錢這種東西對我來說,還不是小事一樁。”身上有積分商店,想要什麽東西沒有?現實世界的貨幣對郁栎沒有絲毫吸引力。

陳膺霖摸摸鼻子,失笑:“好吧,知道你厲害。”他深深的看着郁栎,流露着不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你,擁抱一下吧。”

“好的。”郁栎張開雙臂,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要不是你和陳老出手幫助郁家,現在郁家早倒了,今天也要多虧你,不然我麻煩着呢。你有什麽願望嗎,只是不太難,我幫你實現。”陳膺霖是個非常可靠的男人,能和這樣品性優質的人交朋友,郁栎覺得很值,有恩必有報,他想在臨走前,送給這個人一個珍貴的禮物。

陳膺霖好笑的拍拍他的背,放開他:“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至于願望……”陳膺霖什麽都不缺,也沒什麽願望想實現,思考了會兒,促狹的對郁栎開了個玩笑:“本來父親想讓你當我媳婦的,結果你現在跑了,你還差我一個媳婦,你能幫我實現麽……”

郁栎被他逗樂得搖頭笑了笑:“好吧,這個願望還是能幫你實現的。”積分商城裏的東西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遇不到的,不過他現在權限不夠,而且因為位面規則的原因,只能挑選一些非常固化的,對當前世界沒有影響的東西。

在積分商城裏略微浏覽了一下,郁栎選擇了一枚修仙界才有的東西,一枚藥丸,名曰:情奴。這枚藥丸是修仙界邪修煉制的,只要親手喂人吃下,那個人就會無條件的愛上你,并且一心一意,藥效時間是一百年。用在這個世界剛剛好。

郁栎把裝在小玻璃瓶裏的藥丸送給陳膺霖,鄭重的說:“這個藥丸你收好,以後要是遇到了你喜歡的人,親手給他吃這個,他就會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不過千萬不要做拆散別人的事啊。”

陳膺霖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那玻璃瓶子裏明明就是個小糖丸,但是心想他剛剛也只是和郁栎開個玩笑,郁栎可能也就是接了自己玩笑演個戲,瞧他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還演得挺像的,陳膺霖不禁哈哈大笑,接過玻璃瓶:“好好,我知道啦,一定親手給他吃。”

郁栎知道他沒當回事,确實,這個世界的正常人都不會相信有這樣一種藥丸的存在。他只好再鄭重其事的給陳膺霖強調一遍,但是對方顯然還是沒相信。郁栎挫敗,早知道不給他藥丸了,這可是他花了一大把積分換來的。

陳膺霖和他開完玩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與他辭行:“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進去吧,如果在外遇到什麽事,就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去。”

“嗯,好。那,再見了……”郁栎伸出手與他握別。

陳膺霖拍拍他的肩膀,依依惜別:“再見了,保重!”

……

送走郁栎後,陳膺霖驅車回公司,明明剛才還是晴天,現在竟然開始下雨了,而且雨勢愈來愈大。他開車經過市人民醫院的時候,前面一個車子突然來個急剎,陳膺霖趕緊減速,一不小心車輪碾過一個水坑,把路邊站着的一個人濺了個透心涼。

今天真是撞邪了!陳膺霖也顧不得大雨趕緊下車道歉,一走近才發現被濺了一身髒水的人竟然是郁栎的弟弟楊銘,只見他神色落魄,精神恍惚,一副随時要崩潰的樣子,陳膺霖連聲道:“對不起啊,剛才沒注意到,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剛剛醫院裏醫生給郁建傑下了病危通知,活不了幾天了,昨天又在郁博思那裏受了刺激,楊銘的精神始終處在一個緊繃的狀态,一不小心就會斷裂,剛剛被陳膺霖濺了一身泥水,狼狽到了頂點,頓時成了所有負面情緒的導火索,楊銘忍不住在這場大雨裏崩潰得大哭起來,只覺得上天太苛待他了,為什麽所有痛苦倒黴的事情一件件不歇氣的來折磨他。

陳膺霖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哭吓了一跳,手足無措的說:“那個,真對不起……”他還沒說完,就被停在路邊的公交車的喇叭聲給打斷了,催促他挪車。

陳膺霖看楊銘這架勢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幹脆拉他上車,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上了車後楊銘的哭聲還是沒停,凄凄慘慘撕心裂肺,把臉埋在膝蓋裏哭得沒完沒了,陳膺霖找了個地方停車,拿出備用毛毯搭在他身上,安慰他:“別哭了,擦一擦,別着涼了,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趕緊把衣服換了吧。”

楊銘被他軟語安慰,稍微冷靜了點,但眼淚還是沒收住,嗚嗚咽咽的抱着毯子不動彈。

陳膺霖見他不搭理人,也有些無奈,這事确實是他不對,但他沒想到楊銘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才說:“要不要聽聽音樂?”說完又覺得自己提的什麽爛七八糟的意見。

車內安靜得尴尬,只有楊銘抽噎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楊銘才不好意思的擡了頭,他也覺得自己今天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得如此狼狽很丢臉,只好埋着頭說:“抱歉……今天心情不好……”

“……沒關系……”陳膺霖輕輕用毛毯給他擦頭:“哭出來比較好,心情有沒有好點?”

哪裏能好?楊銘咬了咬唇,淚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腦子裏全是紛雜揪心的事情。

陳膺霖沒法,手癱在腿邊,剛好觸碰到褲子兜裏的玻璃瓶,想起是郁栎給自己的糖丸,于是就拿了出來,倒在手心,遞到楊銘面前:“吃顆糖吧,也許心情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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