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吃了一驚, 差點尖叫出聲, 但下一刻,男人突然低頭, 擒住了她的唇。

衛韻當然不會反抗他, 他越是喜歡她,她才能越安全。

賀子初的唇軟硬适中,衛韻此前并不知道什麽叫做親吻,也不曾經歷過,所以沒法對比, 但每次被賀子初一親,她很快就會頭昏目眩, 體內有種莫名的悸動湧上來, 她分不清道不明。

心跳極快, 她像是即将溺死在岸邊的魚, 想要推開賀子初, 可僅存的理智又不允許她這麽做。

昨天蓋着被子睡了一覺,顯然不足以令得賀子初對她“死心塌地”, 故此, 只要賀子初碰她,她都不會反抗。

片刻,衛韻突然感覺到[不可描述]的地方一陣鈍痛, 她嘤咛了幾聲。

這聲音讓賀子初拉回一絲理智,他放開了衛韻,大掌拿出,清俊的臉微紅。

見少女媚眼流波,紅唇微腫,身上的粉色衣裙已亂,賀子初給她理了理發髻,還将她鬓角的碎發捋到了耳後,啞聲問,“你幾時才能不怕我?”

衛韻僵着身子,忍着不适看着賀子初,目光不小心瞥見他的手,她窘迫的不行。

她不明白賀子初為什麽要說這種話,她害怕,或是不害怕他,對他而言難道重要麽?會影響他和她真正睡一覺麽?

衛韻有些茫然,接不上話,但又擔心賀子初心生反感,違心道:“侯爺戰功赫赫,聲名遠播,我是敬重您,不是害怕。”

男人突然絢燦一笑,又給衛韻理了理裙擺,“馬屁精。”

衛韻,“……”外人的确是這麽稱贊賀子初的,她沒有拍馬屁呀。

這一天晚上,賀子初沒有回寝房,衛韻想起兩人今日在庭院中的親吻,便不是特別擔心,自己很快就會被賀子初摒棄。

次日,衛韻起了一個大早,她和賀子初出門,當然要歸置東西。

賀老太太過來時,她正吩咐了婢女搬運箱籠。

見到賀老太太,衛韻立刻福了福身,“給老祖宗請安。”

賀老太太那天讓婆子對她動手,她當然做不到以德報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是不能讓賀子初為難。

“哼!真是沒規矩!家主的卧房,豈是你一個外室能留夜的!”

賀老太太一聽說賀子初将卧房讓出來,他自己去睡了書房,不由得更是憤恨。

這到底是養了一個外室,還是養了一尊大佛!

衛韻不答話,賀老太太有理呢……她怎麽就莫名其妙住在了賀子初的卧房……?!宛如是侯府的女主人了,的确很不合适。

“是我讓她住的。”

一院子的下人正大氣不敢喘一下時,賀子初大步從長廊走來,衛韻暗暗吐了口氣。衛家不曾落寞時,她也驕縱倔強,可如今只能忍氣吞聲,其實……她也是有脾氣的,賀老太太總是這般刁難,讓她很不舒服。

她用不着別人時時刻刻提醒她是一個外室。

她其實真的想和賀老太太,以及褚夫人對峙呢……

衛韻赧然,如今她沒有驕縱的資格。

她當然也不會讓賀子初看出,她并不是什麽乖順的貓兒,而是生了獠牙的小獸。

所以,賀子初一靠近,她半垂眼簾,沒有露出半分不滿。

賀子初看了她一眼,當着何老太太的面,摟住了那把細腰,無疑是當着侯府上下的面,給了衛韻尊榮,以及告訴所有人,衛韻是他們不可輕視的人。

賀老太太氣的鼻翼輕顫,“子初!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麽?你如今還沒娶妻,如何能讓一個外室侵/占主屋!這不成禮數!”

賀子初立刻打斷了他話,“母親,我早已娶妻。”

他眼神堅持,像是極力的維護着什麽。

賀老太太噎住,那個人是賀子初的逆鱗,饒是她也不敢直接挑釁。

此時,衛韻擡頭看了看賀子初。

看得出來,賀子初對他的發妻并非早就忘懷,難道十五年前的事有什麽隐情麽?

賀老太太看着這“郎情

妾意”的一對,就更是恨鐵不成鋼,即便衛韻再美豔,但也是罪臣之女,賀子初為了她卻是屢次做出沖動之事!

“子初,你奉聖上旨意外出辦差,難道也要帶上這個小婦人?!”賀老太太本想趁着賀子初不在京城的機會,給衛韻立立規矩。

時辰已經不早,賀子初沒什麽心思與賀老太太周旋,直言,“我的确要帶上她,母親難道有意見?”

他一個正當壯年的正常男子,出門帶着女眷,也實屬正常。

賀老太太又噎住。

衛韻心裏蕩過一絲春風,詭異的開心了。

她自己不敢正面怼賀老太太,賀子初卻是幫着她大忙。

此刻,再次看着賀子初,衛韻只覺他俊美無雙,真是越看越順眼呢……

賀子初,“……”

他當然感覺到了少女的目光,還有她唇角的笑意。

冷硬無溫的戰神時隔十五年,總算是能重拾了一些讨女子歡心的手段了。

長公主府。

心腹禀報了賀子初一行人已啓程前往柳州,“殿下,此番武安侯是帶着衛家小娘子一道出門的。”

查案還要帶着衛韻,這到底是稀罕到了什麽程度了?!

一想到十五歲的衛韻,正綻放的如同一朵晨花般嬌美,臉蛋和身段都是無可挑剔的,長公主就氣的身子發顫。賀子初一定是愛慘了她!即便是外出辦事,也舍不得分開,總不能天天夜裏都抱着她睡吧!

真是可笑極了!

她昌平長公主,現在就連那個人的替身都比不上了!

“殺!無論用什麽手段,給我殺了他們!”她求而不得的人,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是!殿下!”心腹領命退了下去。

鎮國公立于廊下,他沒有踏入屋子。

這麽些年過去了,昌平心裏的人還是賀子初。

初秋,天高氣爽。

隊伍出了國都城門,直入官道,黃土路兩旁是縱橫阡陌,這個時節稻穗輕垂,視野內景致極好。

衛韻很少出城,透過車窗,不由得看呆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

賀子初也坐在馬車內,他從出發之前就一直阖眸假寐,這時卻睜開眼來,“好看麽?”

“嗯?”衛韻回過神,“嗯,見慣了京城的花,再看這些,倒是賞心悅目。”

她笑了,臉上少了對他的防備。

賀子初拉過她細嫩的手,掌心柔軟白嫩,不像曾經的她,因着常年習武,手心生了繭子。

他欲言又止。

有些話着實不知從何說起。

問她是不是真的歸來了?

或者問,她到底記不記得以前?

賀子初沒那個勇氣,如今她就在自己身邊,他知足了。

衛韻感覺到男人的指腹一直在她掌心摩挲,她縮了縮脖子,有點癢。

賀子初立刻看出來了,又在她手心撓了撓,衛韻終于繃不住,哈哈哈笑了起來,“侯爺,您不能這樣!”

賀子初猛然一陣狂喜。

她還是怕癢的,只不過敏感的部位換了。

車外的趙三與青蓮只覺一陣熱浪拂面。

衛小娘子這叫聲……

主子在馬車裏對人家小娘子做了什麽呀。

賀子初是個極會控制情緒的人,他收斂眸中歡喜,不再故意撓她,“未抵達柳州之前,你要随時跟在我身邊。”

衛韻坐端正了些,不明白賀子初方才為什麽要撓她癢癢,她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稚嫩可人,但生了一雙晶亮睿智的眼,因為現在對賀子初大有改觀,她的話也多了,“我明白的,有人想制止侯爺去柳州,我猜也有人想殺我,而一出城就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時機了。”

她機靈的樣子讓賀子初又突然陷入了十五年前的回憶中。

當初武安侯府勢微,甚至面臨被消爵的可能,那人告訴他,“賀子初,上位者容不下功高過主之臣,也不想留下無用之人,你的能力可以展露出來,但只能露出一半,這樣才是最好的自保。”

她彼時還小,就是一個相貌稚嫩的小娘子,但總能将一切看透。

見自己失神,她踮起腳,色眯眯的在他面頰重重啄了一口,“賀子初,你以後跟了我,我保證給你出謀劃策。”

那日,賀子初紅着臉,糾正她的措辭,“是你跟了我。”

見他不高興,她又笑眯眯的湊了過來,“好好好,依你還不行麽?誰讓我疼你呢。”

賀子初總能被她三言兩語撩的面紅耳赤。

她早就融入他的骨血裏,沒了她,他靈魂不全,是個殘缺之人。

“侯爺?”衛韻手腕疼,不明白賀子初怎麽又突然抓住她。

賀子初回過神,他的唇動了動,對衛韻道:“親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面頰。

衛韻,“……”賀子初這是要向她索吻?

衛韻沒拒絕,賀子初的确生的好看,比她見過的京城貴公子都要好看。

親他?

還是被他親?

衛韻選擇前者,唇湊上去,輕觸了賀子初的面頰,他手心粗糙,臉皮卻是平滑。

她剛離開,賀子初摁住了她細腰,像是在哄勸,“不夠,重一些。”

衛韻,“……”她無法,只好在賀子初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唇離開之時,發出暧昧的“吧唧”聲。

賀子初滿意了。

衛韻的心情變得很複雜。

所以,她和賀子初現在是在打情罵俏了麽?

二人沉默時,馬車突然剎車,門外傳來駿馬啼鳴聲,趙三在外面道:“主子,有刺客!”

竟然來的這樣快,這是有多想鏟除他二人。

賀子初看了一眼衛韻,“記住,不得離開我一丈之內。”

衛韻點頭,臉上紅暈未散,賀子初拔出腰間軟劍的動作之際,心頭一動,俯身啄吻了她香軟的臉,“阿韻……”

他只是喚了一聲,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又仿佛無話可說。

車簾拂開,這一幕正要被殺手看見,那為首黑衣人額頭溢出黑線,随即朗聲大笑,“哈哈哈!侯爺好雅興,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偷香竊玉。”

衛韻羞憤,往外面狠狠瞪了一眼。

賀子初沒搭理外面,只是在衛韻耳邊低笑,“阿韻不氣,我一會就殺了他。”

衛韻,“……”

外面打鬥一觸即發,賀子初守在馬車內,卻在這時,衛韻的身子突然被賀子初摁了下去。

只聞箭矢穿透車壁的聲音響起,後又重重射在了車壁上。

衛韻倒吸了一口涼氣,馬車也不安全了。

賀子初拖着她的細腰,“跟我出去。”

二人出了馬車,而就在轉瞬間,馬車已被射成了篩子,再看黑衣人,足足數十人,對方是真的有備而來,而且下手極狠。

“主子,您與衛小娘子先走,我等斷後!”趙三道。

賀子初未作猶豫,抱着衛韻上了駿馬,當即踢了馬腹離開。

殺手數量衆多,衛韻以為賀子初一定有後招,她被賀子初抱在懷裏,正要轉頭去看戰況,卻是被賀子初摟的更緊。

“別亂動!”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男人一邊驅馬,一邊又說,“到了下一個驿站就能遇到咱們的人,在這期間,你給我乖一點。”

衛韻很自覺。

她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半點不敢給賀子初添麻煩,可……駿馬疾馳,兩人幾乎相貼,随着颠簸的動作,五感被瞬間放大數倍。

衛韻臉上滾燙,不知是羞的,還是被秋陽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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