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客
用過午飯,趁着王氏收拾東西,向琬借口找東西,便拉了何舒出門。
冬日午後陽光正好,灑在身上暖和極了。
向琬舒服得眯起來眼睛,另外一邊何舒卻是苦着臉。
向琬眼睛尖,問:“何公子可是有什麽事?”
何舒道:“我是從家中逃出來的,現在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
向琬看着他臉上難得一見的猶豫,噗嗤一聲就笑了:“那你快些回去,家人定然也是等得急了。”
何舒也是真有事,急匆匆就跑了,連招呼都沒有打。
向琬看着他向官道上跑去的身形,眯縫着眼睛,心中想起來前段時日在集市上和人說好的事情。反正也是閑暇無事,她回去和王氏說了聲,溜溜達達的去布莊上面。
她料得果然不錯,五種花樣子居然給她賣了二十兩銀子出來。
要知道她賣了那麽多野味也不過掙了一吊錢!
向琬把銀兩小心地貼身藏好,趕回家中,王氏看見之時的驚訝自是不用提。
看着母親臉上的笑容,向琬心酸,道:“娘,你看看家中缺什麽東西,趕着明日去買了罷。”
王氏摸着銀子,神情頗不舍:“可若是你三嬸她們知曉了此事……”
向琬冷笑一聲:“前段時間鬧成那個樣子了,她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王氏嘆了口氣,很複雜的看了眼向琬。
她這個女兒性子軟弱,現在看起來行事上面強硬許多,比她這個娘都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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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琬不知道王氏的想法,見她只是盯着自己看,便把手中的東西往她那邊推,示意她收起來。
王氏拉着女兒的手,苦笑道:“女兒終于也是長大了。”
這麽說着,她還是妥帖的收好了錢,摸着向琬的頭發,半晌沒有說話……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落了雪,外面銀裝素裹,白茫茫好不幹淨。
到底是怕再上山出事,向琬留在家中,清晨之時在房外堆了雪人玩耍。
正是自娛自樂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娘呢?”
向琬被吓了一跳,轉過身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來了兩個人。
向琬楞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姥姥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她的外祖母和大姨。
聽到門外面的動靜,王氏急匆匆跑出來一看,眼圈就紅了,手都哆嗦起來。
也不怪她,自向琬父兄接連離開之後,村子中各樣的話就出來了,連帶着王氏的娘家人都不怎麽來了。
只有王氏的娘心疼女兒,時不時來看看。
衆人進了屋中,老夫人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着家中,口中不斷念叨着:“好多了,好多了。”
王氏跟在她身後,溫聲道:“都是琬兒給買回來的。”
結果大姨臉一板,肅聲道:“我正是因為此事來的。”
王氏從來都沒有見大姐用這麽嚴肅的話和自己說過話,緊張起來,急忙問:“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向琬笑着打圓場:“姨姨您好不容易來,趕快坐下休息會兒。”
大姨瞪她:“你也別在那裏笑,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事情。”那神情可以說是非常難看了。
向琬已經開始不高興起來,但鑒于她是長輩,只得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怎麽回事?“
大姨冷聲道:“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中好好呆着,總是在外面走成什麽樣子?将來怎麽嫁人?”
她問得咄咄逼人,還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模樣。
向琬挑眉:“可是大姨,您想過沒有,若不是我這兩日到處奔波,我們母女二人怎麽過了這個冬天?”
說到這裏,難免是想起來算計自己的三嬸家,臉上的神情是愈發的冷了:“讓我去別人家做苦工,你們就高興了?”
“琬兒!”王氏猛的高聲喝住向琬下面的話,看向大姨的時候臉色很苦澀:“大姐,你也聽說我家這個狀況了,若不是琬兒她有本事,也不至于……”
“那你呢?”大姨冷笑,“若是她們在家中說說也就罷了,傳出去了,怎麽也不是好名聲。”
說着,她有些不屑地看了眼自己的這個妹子。
向琬皺眉想着心事。
她這個大姨,仗着自己嫁給了村中的屠夫,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就各種看不起自己的這幾個姊妹,其中尤其是看不起嫁到外村過的也不怎麽樣的這個妹子。
這些年來,姥姥不怎麽來看望王氏,其中也少不了她在中間的挑撥。
想清楚這裏面的關系,向琬反倒是不像最開始那麽生氣了,她吸了口氣,直直的看着大姨:“我幫助家中掙了這麽多銀子,哪裏來的不好的名聲,莫不是大姨嫉妒了罷。”
大姨像是聽到了什麽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大聲笑起來:“哈哈,我為什麽要嫉妒你們家?”
向琬輕輕地說:“那我怎麽知道呢。”
說罷,她也無心繼續和這位大姨說話了,轉身去廚房端了水出來。
娘家人來,王氏還是相當開心的,等向琬出來的時候她正是拉着老夫人的手,臉上帶着笑意說話,旁邊大姨的臉色雖是陰沉着,時不時也會插話進來。
看上去倒是和睦。
那邊也注意到她從廚房出來了,老夫人招手,向琬急忙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問:“姥姥有什麽事想說的?”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大女兒嘆了口氣:“方才你大姨是着急,但歸根結底還是為了你好,就是她說話直了些。”
向琬并不說話。
王氏到底是了解自己的女兒,見她這個樣子,急忙接話:“都是一家人,哪裏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老夫人點點頭,覺得向琬也是這麽想的。
向琬皺了皺眉,不贊同的看向王氏:“但是娘……”
王氏口氣雖溫和卻是不容拒絕地打斷了她:“沒有什麽好但是得,聽你姥姥的話。”
向琬也只得是按下說話的欲望。
老夫人繼續說:“你們這麽下去也不會是回事,那商人哪裏是好打交道的?還是紮實點好。”
向琬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