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瑩兒
和張氏學習女紅的事情既已經定下，向琬之後的日子便是忙碌了許多，天氣晴朗的時候上山找吃食，不适應的時候便去張氏家中求教。
王氏收拾出來不少野味，等向琬去張氏家中的時候便讓她拿上。
張氏得知此事之後感慨萬千，教向琬的時候是愈發的上心了。
日子一天天過的飛快，在不知不覺中已然臨近過年，再去張氏家已然不合适，索性是在家中幫娘收拾房屋。
王氏笑吟吟的放下手中的剪刀，抖開張紅紙，正是紅豔豔的窗花。她滿意的點頭：“一會兒你幫我貼牆上去，喜氣。”
向琬瞧着也是喜歡：“娘的手藝還是這麽好。”
王氏道：“就你會哄人，不都是一樣的嗎？”
向琬笑：“那怎麽能一樣？”
母女二人正開着玩笑，就聽見門口處傳來笑聲：“弟妹手巧是有名的，這麽謙虛做什麽？”
向琬向外面定睛一看，臉上的笑容略凝固。
來的人是大嬸，聽她的話來了應該有段時間了。
向琬對她的印象不深，尤其是在父兄出事之後和他們的走動就更少，仔細算算這還是這幾年首次見她。
因此她的口氣很淡：“伯母，您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王氏也看見來人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出去：“外面這麽冷，快進來坐！”說着她轉頭看向琬，嗔怪：“還不趕緊去給你伯母倒水！”
向琬無可奈何的去了。
出來的時候伯母正和王氏說話，意思是讓她過年的時候回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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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本就是個性子軟弱的人，聽見她這麽說，笑得和朵花一樣，滿口應承。
向琬也不得不按下心中不耐，做好和王氏一同回家的準備。
伯母性子急，說完就走了。
等人出了門，向琬這才看着王氏，無奈的苦笑。
今年向家那邊似乎也是當了真，第二日就有小姑娘來她們這邊玩了。向琬無奈的很，若是來的是個大人，她尚且能冷顏相對，但是來的若是孩子，她是怎麽也拉不下來臉不理的。
一邊暗罵着卑鄙，一邊拿出來家中為數不多的存貨招待着孩子。
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這些孩子中，皆是很喜歡向琬，每日被她們纏着也不煩。
其中向琬最為喜歡的卻是三叔家的二丫頭向瑩，小姑娘不大，生的好看，粉妝玉砌的，雪團子一般，很讨人喜歡。
小姑娘人也甜，每日姐姐姐姐的叫着，叫得人都化了。
向琬喜歡的緊，等小姑娘來了就放下手中的活計，叫人也上了炕，抓了糖果給她吃。
小姑娘吃着向琬自己做的糖，眼睛賊亮：“姐姐，昨日睡覺的時候我娘給我和姐姐講了故事聽，我講給你聽好不好啊？”
向琬笑，古代時候小孩子聽的故事能有什麽呀。不過她還是點了頭。
向瑩聲音細細的講了起來。
向琬坐在床上，靠着墊子，不多時就迷糊起來，一邊點頭一邊聽着。
外面王氏正陪劉氏說話，這段時日劉氏來的也勤，不過她表現得也還算安分，向琬就沒有管了。
迷迷瞪瞪的想着事，就聽見小姑娘極為不滿的聲音在耳朵邊想起來：“姐姐你怎麽不聽了！”
向琬努力睜開眼睛，看見向瑩生氣的看着自己。她吸了口氣，提議：“那姐姐給你講個故事吧？”
小姑娘眼睛更亮了：“姐姐你還會講故事呀！”
向琬笑得頗狡黠。
……
她講的是海的女兒的故事，為了方便小姑娘聽懂，中間改了不少設定。
小姑娘聽得入迷，連連追問。
故事畢，向琬端起杯子潤嗓子。
“姑娘家的，說這些也不覺得害臊！”猛的，一聲呵斥在門口處炸響，聽聲音還挺熟悉的。
向琬回頭一看，可不是劉氏嗎！
她挑眉：“不過是個故事，三嬸如此着急做什麽？”
劉氏怒道：“一派胡言亂語，每天想着這些東西，還要帶壞我家女兒！”
她說着就罵了起來，言語之粗俗讓向琬想忽視都難。
向琬冷聲道：“故事不都是編的麽，與鬼怪相比，我覺得我的故事好多了。”
劉氏伸手，狠狠點着向瑩：“以後你也少給我來這裏！”
向瑩不是第一次見母親發脾氣了，但仍舊是吓得不淺，驚恐的看着劉氏：“娘，表姐剛才哪裏說錯了嗎？”
劉氏咬牙：“哪裏都不對！你給我全部忘記了！”
向琬仔細想想，大抵古人就是聽不得這些故事。她頗鄙視，明明自己也是喜歡，卻非要裝出來憎惡的樣子。
虛僞到了極點。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轉身看着劉氏，嗤笑：“若是嬸嬸覺得不對的話，何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我？非得我講完了再蹦出來。”
劉氏被說中了心事，臊得老臉通紅，狠狠的瞪着向琬：“你個丫頭騙子知道什麽？”
向瑩眨眨眼睛，小聲道：“明明自己也想聽嘛。”
即便是心情不好，向琬也是差點笑出聲來。孩子年齡雖小，但是看事情有的時候也是更為準确。
劉氏惱羞成怒，伸手狠命擰向瑩的耳朵：“你再多說一句？”
向瑩疼得直叫。
王氏也過來了，見狀急忙上來攔：“你這是做什麽呢？孩子不懂事，說上兩句就好了。”
劉氏見狀，丢下向瑩，冷笑：“我也不管了！我的孩子我說上兩句都不成了，哪裏來的這道理。”
王氏以為她是生氣了，急忙道：“孩子也沒做錯什麽，你就別生氣了。”
劉氏狠狠剜了眼向瑩：“有本事你今天就別和我回去了！”
向瑩扁扁嘴，小聲抱怨：“說不過姐姐，就拿我撒氣來了。”
好不容易被拉開的劉氏聽見這話大怒，直接就撲上來了，打她：“你亂說什麽呢？”
向琬和王氏手忙腳亂，再次把人拉開。
向琬怒道：“三嬸你這是在做什麽？對我不滿就直接說，何苦拿孩子撒氣？”
她是真正生氣了，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對自己不滿，即便是兩家看起來好些了，她看見自己的時候仍舊是心中有氣。
劉氏沉默了一瞬。
亂紛紛中，就聽見向瑩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