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見明顯喝醉了酒的藍堂英一邊暈頭轉向地說着，一邊拿着指頭來掰，臉上紅彤彤的，漂亮的眼瞳時不時地眯起，像是在大量，而後又笑開，“萌、萌萌噠！”
——藍堂少年你真的被玩蠢了相信我這就是不吃藥的力量·▽·！！
“那邊那只支葵……給我粗來，我保證……嗝……不咬死你。”遠矢莉磨拿着高腳杯趴在桌子邊上紅着臉聲音不大地叫喚着，眼睛閉得死死的好像不願意睜開，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時不時敲在桌子上。
“為什麽我的眼裏常含淚水，因為我對菊花愛的深沉……”架院曉看上去也是醉了，拿着酒杯就湊到牧野月院步嘴邊，“阿月你也來喝啊……嗯乖……全部，全部都要……嗝……喝掉哦……”
牧野月院步表示：也是醉了QWQ。
——作者君：麻麻問我為什麽跪在屏幕前QAQ。
“喲西，來繼續抽牌吧民那。”優姬少女看上去雖沒有那麽瘋癫，但紅透了的臉頰也在訴說着主人對酒精的反應。
衆人陸陸續續地拿了牌，于是牧野月院步非常愉♂悅地丢了牌說道：“這局我是國王。”
瑪麗隔壁玩了幾十局了一局國王都沒當作者君在這樣下去月院步少女估計将哭暈在廁所。
不過還好作者君是識相的o(*////▽////*)q。
“那就1號和2號脫掉校服擁抱着吻一下吧。”牧野月院步說這話的時候因為內心過于激動（其實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自己都覺得帶着一點小得意呢o(*////▽////*)q。
這時候醉了已久的架院曉愉♂快地丢了張A牌開始脫校服。月院步少女表示她瞬間後悔了QAAAAAAQ反悔藥多少錢作者君請給我來一打！！
——我只是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QAQ。
牧野月院步這時候多希望沒有人丢牌然後去翻屬于國王的那張牌發現其實那張是2！
↑↑↑事實證明這是不可能的作者君就是想玩壞你_(:з」∠)_。
月院步少女：原諒我放蕩不羁愛3PQAQQQ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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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沒等牧野月院步去翻牌，一旁同樣是面癱的星煉也就丢了牌。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旁白君你要不要這麽真相！！！
然後除了錐生零以外的人都在震驚。錐生零則是在幸災樂禍幸災樂禍~
——零少年內心小宇宙：叫你跟我搶妹子叫你跟我搶妹子。
↑↑↑零少年你也被作者君玩壞了T▽T。
畢竟之前怎麽玩我們親愛的作者君也沒有這麽努力地在拆西皮T▽T其實也不算但這次是真的玩大了。
不過還是月院步少女自己挖坑自己跳下去的←_←。
不過由于架院曉現在也是醉了▽▽▽他基本上是沒啥子理智的。
就如眼前的架院曉已經把校服脫了一樣。衆所周知架院曉有着“狂野學長”的稱號，所以，校服之下到底有沒有衣物，你們懂得。
月院步少女：麻痹！讓這喝醉了就啥都不造的家夥去死！！
不過架院曉醉眼惺忪地站在那裏光着膀子就不造要幹啥了。只好眼巴巴地望着牧野月院步。
牧野月院步自然是千萬個不願意，但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是她也算是一個占|有|欲較強的人，當然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
畢竟架院曉醉了。畢竟是牧野月院步當國王發出的命令。眼看着星煉已經面無表情地脫下了校服，露出了裏面的無袖白衣，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更加幹練了。星煉本身也挺高的，一百七十一公分的個頭，在夜間部女性中僅次于牧野月院步，配上架院曉本來就不是很違和。
最主要的是，牧野月院步是絕對沒有忘記，架院曉以前跟她說過的，星煉也曾經是他的對象之一。
星煉也是面無表情地向架院曉走了過去，架院曉則還是目光呆滞地、愣愣地看着牧野月院步，沒有一絲動作。
慢着，星煉眼睛裏的那種光是怎麽回事！這種舊情複燃的即視感又是怎麽回事！
“還是別……”牧野月院步的語氣裏終于出現了一絲慌亂，擡起手就想過去阻止星煉的下一部動作。
她的眼睛裏終于有了慌張。錐生零看在眼裏，只是眯起了那漂亮的紫眸，顯得幽邃狹長。
——牧野月院步，你終于肯承認你喜歡架院曉和喜歡我是一樣多了麽。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你，當局者迷；一如我，旁觀者清。
可是，已經遲了。
不管牧野月院步眼神是多麽慌亂，那一瞬間的後悔還是放縱了先前幾秒的躊躇。
如果是除了早園琉佳以外的別人，或許牧野月院步都不會如此驚慌失措。畢竟那兩個人曾經也有過一段她不知道的感情。
其實撇開她對架院曉情愫的特別，那幅畫面真的很美。可是，她卻忍不住，痛苦地輕咬了下唇，握緊了拳。
還有，疼痛得想要哭泣。
☆、第十三夜：情人
衆人散場的時候，正是夜深露重的時刻。牧野月院步喝了挺多的，覺得頭暈轉向。錐生零把她的手勾在自己的脖子上，架起她來。
“你今晚可真是滴酒未沾。”牧野月院步紅着臉，對着錐生零耳根子吹氣，覺得全身發軟，又停下來趴在錐生零的肩膀上，“好困。”
“你喝多了。”錐生零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他只是有點居高臨下地看着牧野月院步紅着臉在破冰（……），眼睛裏不帶一絲波瀾，“我已經給架院曉灌了醒酒湯了。他真的那麽讓你在意，嗯？”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牧野月院步就安靜了下來。盡管臉頰上還是紅紅的，但明顯那雙墨綠色的眼瞳裏就帶着澀。
“其實我對于他有多少往事真的不是那麽在意。我只是在意他現在的心屬而已。”牧野月院步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已經平靜了下來。墨綠色的瞳孔溫潤如玉，只是還是有些為難地偏過了頭，“畢竟，你不知道的，星煉跟他……有過戀愛的經歷。”
錐生零怔愣了一下，接着又隐忍地說道：“是怕……舊情複燃麽？”
牧野月院步像是被點中了一樣，睜大眼睛抿着唇看着他，半晌，放松了面部表情又轉過頭去，“也許吧。”
而錐生零卻是從她的表現之中看出了一切。以前說實話，他真的不太拿架院曉當回事。因為是牧野月院步一直對他好，他是被追求的那個，所以主動權在他手裏。只要錐生零肯主動一些，三個人裏遲早會将架院曉擠出去。
但現在，他是真的發現了。別說人類了，就算是吸血鬼，都會因為別人對她好，用盡全力地對她好，而放下所有的铠甲，讓你心甘情願地成為她的一根肋骨。而現在，錐生零想，架院曉大概已經做到了。
“我說你啊，是真的喜歡我嗎？”在他自己都渾渾噩噩的情況之下，錐生零低低地問出了這種問題。
牧野月院步突然低下頭用額發遮住了眼睛大喊道：“你開什麽玩笑！”接着伸手猛地把錐生零的衣領，用力拉向自己的臉，有些兇狠地說道：“你在猜疑些什麽！看着架院曉就覺得自己是不可能的嗎！你是笨蛋嗎！不喜歡你我會耗着你這麽久嗎！不喜歡你我會這麽對你嗎！”
他看到她的眼睛裏面都在發顫。
錐生零抿唇。牧野月院步說着，看到他抿唇的動作，一把扳過他的臉，對着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兩唇的相接讓錐生零的脊背忍不住顫了顫，緊接着想起自己似乎是被眼前這還喝醉酒紅了臉的家夥強吻了許多次了，頓時好強心大起，扳過了少女發紅發燙的臉頰就用舌尖探入唇齒，青澀地掠奪着對方的氣息，好似無以言說的複雜感情。
良久，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口中甜膩的香氣，錐生零終于微微地松開她，卻還是難以克制地用唇壓在她的唇上輕輕地輾轉。
回過神來的時候，錐生零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把牧野月院步壓在了沙發上，身下的少女，紅着臉頰，眼眶濕潤，宛如絕世明珠。
他看着她，久久不能自已。半晌，他撩開她耳際的發，俯下身輕輕地在她耳邊開口，“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問那麽傻的問題了。”
錐生零知道剛剛那個問題也給牧野月院步帶來一定的沖擊。他終于知道她喜歡他這種感情是不能去質疑的。他恐怕這種問題再多說幾次一定會讓這個家夥受傷，他先前一直在心中暗自想着她因為架院曉被星煉吻住的事情的失态，殊不知剛剛那一幕宣言的場景，更讓他心動。
“我喜歡你。”她帶着顫抖的聲音同樣傳入他的耳，“我可以說很多遍，只要你想聽。”
錐生零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像是永遠都不能分離。
“好啊。”錐生零輕輕地、溫柔地吐息在她的耳際，“多少遍，多少遍，都要說給我聽啊。”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夜深了。但情人之間的喃喃愛語，久久不曾停歇。
不論是怎樣的話，我都會說給你聽，只要你願意。
為你，千千萬萬遍。
親愛的零，情人節快樂。
“……我也是。”
……
當架院曉被世界喚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暮色四合，天邊染光。
他睡得很舒服，大概是喝下了醒酒湯的原因，只是頭稍稍眩暈了一會兒，世界就已經清明。
他開始努力回憶睡着之前的種種事情。大家一起國王游戲的時候，說助興來點酒于是就……
等等！他幹了什麽幹了什麽啊！跟星煉接吻？！雖說似乎是牧野月院步挖的坑，但自己也沒有反抗……
卧槽當時他在幹什麽啊！腦子裏牧野月院步看到他們唇碰唇的那場景時驚慌失措的眼神，讓人揪心也心疼。
架院曉頓時間掀開被子翻身下床，一頭亂毛就打開門準備去隔壁的牧野月院步的房間，連瞬移都忘了用。
結果一出門就看到穿戴整齊的藍堂英和玖蘭樞站在走道上，看見架院曉打開門，玖蘭樞眼睛眯了眯，說道：“架院，正好。”
“玖蘭……寮長？”架院曉有些怔愣地看着玖蘭樞，又瞅了瞅藍堂英，一臉不明所以。
“架院，對于昨晚的事情，我想提示你一點。”玖蘭樞說得淺淡，但實際上帶着威壓，“很明顯你喜歡的人，是月院步對吧。既然如此，對于星煉，就必須拒絕。或者，你覺得對于月院步已經厭倦了，希望你和星煉的關系變成從前那樣，我不會幹涉的。”
“玖蘭寮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架院曉一驚，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我那時候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和錐生零分享所愛之人，不痛苦麽。”玖蘭樞終于是斂起了威壓，眼神飄得有些久遠了，淡淡地說道：“他是那種，讓所有人都自願為他付出，而可以不有一點回報的人，較之于你，天差地別。”
“昨晚的事情，藍堂會跟你細講的。”
……
“英，到底是怎麽回事？”架院曉的語氣顯得有些煩躁，他修長的手指插|入發間揉了揉頭發，“寮長他平時不像是會管這些的。”
藍堂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當然不。”頓了頓，才緩緩地開口道：“昨晚上，黃梨大人黃梨釋來過了。是跟樞大人說了話的。”
“黃梨殿下他……！”架院曉出聲。
“昨晚你和星煉之後，月院步就一直在喝酒，錐生零倒是一直都坐在她旁邊，運氣很好地沒有被命令過一次，也沒有喝一滴酒……”
從藍堂英口中，架院曉漸漸了解到，原來昨天架院曉是被牧野月院步和錐生零兩個人送回的房間，而在那之後，錐生零又在牧野月院步的房間裏睡到了天亮。但在此之前，他們離開大廳之後，黃梨釋就悄悄地，降臨到了深夜的黑主學園。
【“大概我視她如我最後的溫暖吧。”】
【“我想，她若失去其中一個人，大概就會一蹶不振，成為心傷。”】
【“如果是那樣，我會封印她的記憶，讓她成為我一個人的溫暖。”】
【“不過若是那樣的話，錐生零大概會去殺了架院曉吧。”】
【“畢竟如果這樣下去，弑殺我們的溫暖的，就是他了。”】
“事情還沒有那麽嚴重好嗎！我根本對星煉沒有一點感覺！為什麽要這麽在乎這個事！”
“因為……月院步她在乎。”
……
牧野月院步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入夜。
她睡眼朦胧地看見床邊坐着一個人，看見他一如火焰的橙色頭發，于是坐起來呢喃出聲，“……曉？”
架院曉仿佛是思緒被打斷，錯愕地轉過頭來，就伸手迅速地擁住了她。
“幹嘛啊，突然抱這麽緊。”牧野月院步剛睡醒的聲音帶着慵懶，也有一點撒嬌的意味。
“對不起。”他突然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種事情，不用說這麽多遍的。”牧野月院步低低地說道：“畢竟是我下的‘命令’，我也反省了自己。”
“那麽，我問你。”她逐漸清明的眸子裏盛滿了柔光，“曉，你喜歡我嗎？”
“這種事情是一定的！”架院曉趕緊說道：“我喜歡你！雖然……好像還不是愛。”
“那就足夠了。”牧野月院步笑了笑，“我也是。”
“畢竟我對你還沒有到愛那麽深的感情，你也不必自責了。我們都有錯，這次就抵消了。”少女悄悄的說說道。
“可是，情人節已經過去了。”架院曉有些沉悶地說道：“對不起，本來是想給你做巧克力的，還特地去買了材料呢。”
“沒關系的哦。”她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開口，溫暖得好像是逆光而行的神。
“有你在的每一天，都是情人節。”
☆、第一夜：涅槃
千濑裏少女本以為這樣的日子雖然持續不了永恒，卻也有些許多閑逸的日子可以逍遙自在。
黃昏西下，天鵝噴泉邊，高大的棕紅發男子擁住了那個懷中的黑服棕色短發少女，像擁抱他一生的夢想。
織右千濑裏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切，看着那些記憶裏曾在電腦視頻上出現過的畫面一一重現在眼前，只能望向天空，默嘆。
這樣平靜的日子很快就會被黑暗所覆蓋了——被那屬于純血種的黑暗。
到那時候一些人類或許才會深刻地明白，這些弱小而自大的生物在純血種面前就如蝼蟻罷了。
棕發少女不斷地低喃着什麽，腦海裏上映的畫面伴随着心跳的鼓動有節奏地起伏着。
“喲，在這裏幹什麽呢~”耳邊出現的聲音伴随着輕如鴻毛的氣息，讓織右千濑裏吓了一跳。
來人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所及，也是一片沉默。
——藍堂少年，為了吓吓千濑裏少女，你也是蠻拼的。
“樞大人想要保護那個家夥啊。”他輕輕地說道，目光裏是一片澄澈與哀傷。
“藍堂少年，你應該也發覺了什麽吧。”劇情裏的藍堂英是在今晚才知道一些事情的，但也免不了命運已經發生偏轉的架院曉對他說了些什麽。
“是支葵嗎？那樣的話，或許我的确從中明白了些。當我捕捉到一些可以證明我猜想的東西的時候，我差點都想要放棄治療了。”
藍堂英一本正經地吐槽，然後目光有些動容地望向天空，“錐生一縷的轉校，一條，還有支葵……在看不出來這三個有關元老院的家夥的動作的話，我們就都成傻子了啊——那個家夥，根本就不是支葵對吧。”
“或許吧。”織右千濑裏沒心沒肺地笑笑，“畢竟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不止是我，連曉、月院步、琉佳都是這麽猜想的。”藍堂少年繼續着話題，卻又突然話鋒一轉，笑眯眯地将手搭到了織右千濑裏的肩膀上，“不過，看樣子，你好像知道不少呢~”
“阿拉，這不都是你告訴我的嗎？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喲(o゜▽゜)o☆~~”
“織右千濑裏你別給我裝傻= =+”BS無限。
“我已放棄治療_(:з」∠)_只為給你讓床位。”
……
深沉的夜裏，棕發少女從床上驚醒，瞪大着雙眼偏頭，是那朵被封在瓶中的十年之花。
“優姬只要這樣不變就行了哦——”
最終，這個房間在她的恐懼之下變得布滿血的痕跡，只剩下她，獨自哭泣。
滑落門邊，殘雪吹落，記憶中那個高大的少年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來不及回轉，那宛如黑夜的純血雙子就已經消失在銀發少年的面前，只餘話音纏綿。
站在學園樓閣白塔上的黑發少女立于白雪之中，迎着風寒，好似在低低吟唱。
放聲哭泣的少女啊，請不要再故作堅強——
那記憶中的君王啊，你的孤獨是否塵封——
棋盤上的白騎士啊，那永不背叛還在嗎——
血紅色的雪，飄飄零零地落下，伴随着深重的孤寂與罪孽，融于血骨，葬于黑夜。
“Yuu·Ki——”仰躺着的棕發少女的眼神迷惘，“世界就這樣被染成血紅的一片——再也不能夠還原了。”
她稍稍頓了頓，有些難過地說道：“我只是，想努力回想起來而已——”
卻還是不能夠做到，還是不能夠做到。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呢。
“優姬……夠了。在你被摧毀之前，覺醒一次吧。”身旁那個體溫冰涼的少年說道。
黑主優姬閉上眼睛，任那少年低下頭，将尖銳的獠牙刺進流淌着滾燙血液的血管裏，一點一點地。
十年的守候，終于要在今天用血的代價來兌現。
『好冷——但是不知怎麽的，又覺得很熱。』
“樞學長……樞學長！唔……！”嘴巴被人用力地捂住，脖子上那東西是……！
纖細修長的手在這一瞬間有些絕望地伸向天空，去觸碰世界裏那血紅之月。沉溺于身體裏在這一瞬間歡|騰的血液之海，一次次地崩潰，一次次地涅盤，最終是要重生，又亦或是複活！
純血君王眼神哀傷地将獠牙刺進自己的手腕裏，吮吸血液，吻上少女的唇。
一點一滴，都将要融于彼此的血液之中去。
純淨的純血氣息散發着甜美而芬芳的氣息，缭繞在黑夜裏，好似戀人一般纏綿輾轉，空氣仿佛充斥着甜膩。
奏響的騎士進行曲，一遍遍地蕩漾起那滿腔沸騰的熱血。
“怎麽回事？！”大雪飄落的夜空之下，架院曉瞪大了眼睛望向天空。
藍堂原本平靜的雙眸也變得無比錯愕，不敢相信地道：“這個是……！”
金色的窗戶裏，黑主灰閻目光平靜而沉着地看着窗外。
獨自呆在房間的早園琉佳也有些虛弱地看向窗外，“這個氣味……是……難道？！”
穿着大衣的織右千濑裏站在高樓上，還是若無其事地笑着看着純血雙子的舉動。
白塔上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女繼而不懼風雪地站立着，仿若在立于未來，如臨大敵。
……
“醒了嗎？優姬。”棕紅發少年溫柔而沉着的面龐展現在她的面前，“知道我是誰嗎？”
她溫暖的手撫上那冰冷已久的面龐，淚水盈眶，“我的……”
……
織右千濑裏的手貼上華麗的落地窗，手中的紙傘未來得及撐開，已然抵在窗邊。
“黃梨釋嗎？真是稀客呢。”亞麻色發的少女輕輕地笑着，回過頭，“是瑪利亞告訴你的吧。”
被黑夜驅逐的光明，被命運覆蓋的記憶，以及……那被血液掩飾的事實。
“并不是說我是伴随着玖蘭優姬而新生的織右千濑裏，只不過是……找回了從前的自己。”
“真難以想象你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恢複記憶，不怕玖蘭樞斬斷你的血之羁絆嗎？”
黃梨釋嘲弄地說道。鼻腔裏充斥的純血氣息，讓他的眸子微微泛紅。
但，那雙眼眸中所露出深切的哀傷，并非假意。
“十年前，玖蘭家族那些染血的記憶都還是在的吧。”織右千濑裏掩着有些腫脹的雙目，笑得略顯猙獰地說道：“玖蘭李土和元老院是怎樣把他們逼到窮途末路之上，他們是怎樣狠狠地摔下懸崖去。”
“你活得也夠久了不是麽，不管是作為人類還是LEVEL B。”
“南澤天籁和織右千濑裏都是我，只不過是掉入了輪回裏而已。且……瑪利亞和一縷他們也都差不到哪裏去吧。”想起以前的東西，織右千濑裏的唇邊勾起一抹輕笑。淺淺的，淡淡的，深痛的。
她的眸子冰冷，而泛着疼痛的光。
“玖蘭樞搶先玖蘭李土一步‘重鑄’玖蘭優姬，只是為了讓她毫無痛苦地醒來而已。如若不然，她就會在人類的時候吸食玖蘭家的血液，然後走火入魔。”
“的确，玖蘭李土或許認為那樣對于玖蘭優姬來說是一種無上的幸福吧。”
“所以說，玖蘭樞現在沒有空來管我哦。”她輕輕地微笑着，在夜中笑得詭異。
☆、第二夜：光陰
織右千濑裏還記得，她以前的那些事情，在身為南澤天籁的時候的一些事情。
她和緋櫻閑之間，一起度過的光陰。緋櫻閑做什麽事情，都不會背着南澤天籁，而南澤天籁，更算得上是緋櫻閑的“禦用軍師”。
深厚的血之羁絆，是在她第一次死去的時候結下的。
“我說過了，有這般身份的你，即使無數次輪回、死去，也終究還是無法逃離。”
那時的緋櫻閑并非是一頭銀白的蒼發，而是如櫻般地柔和，卻也帶着有些出入的傲氣。
只因時光那時未曾磨平她尖銳的菱角，遠方的浪花還未曾打在彼岸之上。
南澤天籁并不是有意要逃離，只是，她的做法與心理跟緋櫻閑的出入其實是很大的，而不至于格格不入。她曾被緋櫻閑一次又一次地挖出心髒，掏空雙目，那些肉|體慘不忍睹的景象，她從來都不是可以要去記得，卻次次刻骨銘心。
暴戾的純血君，有着與那時的衆人所認為的完全不同的兩面。
只有南澤天籁和錐生一縷知道，緋櫻閑的家族是如何的混亂，比起黃梨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後來，紅瑪利亞也成為了緋櫻閑身邊的一人，但明顯要離得稍稍疏遠些。
他們都一次次地被緋櫻閑殺死，一次次地被找回，像是提線木偶一般任人宰割。
只是這樣的緋櫻閑，看着她紅着眼睛，伸着利爪，心底不會是痛苦，而是心疼。
純血君的哀傷，永遠無法被他們這些下階的血族所理解。
雖然不知道緋櫻閑是怎樣愛上那個人類的，不過在那之前，緋櫻閑沒有喜歡過任何血族。
可惜那樣被南澤天籁三人小心翼翼地呵護起來的稚嫩，最後還是被扼殺在了孤寂的世界裏。
緋櫻閑一夜白頭，吸食了無數人類的鮮血，被號稱“狂咲姬”。
她将緋櫻家的純血玷污了。而南澤天籁也再沒有看見過從前那般狂妄的緋櫻閑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帶着一身傲氣的高貴女子，有的，只是一夜之間似乎長大了許多的她。
自那以後，緋櫻閑再也沒有殺死過她，一直都是溫柔地說着話，然後輕輕地笑着。
那時的緋櫻閑，一頭長長的白發，也不記得上一次是多少年前剪的了，就那樣躺在櫻花樹的枝杈上，靜靜地看着遠方，眼睛裏漂浮着蒼茫的迷霧。
“閑，在看什麽？”南澤天籁走到樹下，一手扶着似乎都已經有幾百年的櫻樹，擡頭問。
“在看，你們那沒有我的未來……”坐在很高的地方的緋櫻閑這樣說着，帶着柔和的笑，眼裏已經是一片沉澱，“終将有一天，我也會死去的吧……”
南澤天籁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純血種一旦死去，無法再複生，且不論玖蘭樞那種初代純血種，單是從緋櫻閑的身份來講，基本沒有再活過來的可能性。
所以啊，這麽多年來，才會一直都是他們在死又複生。緋櫻閑，從來都活着。
真正與緋櫻閑有着血之羁絆的人，只有南澤天籁一個人罷了，不管過了多少年，都是如此。
最後一次死去是在至今的十五年前，在緋櫻閑與玖蘭樞之間的一場争執中。元老院蓄謀對玖蘭優姬動手已經不是五年十年了的時候。純血種之間的争紛，她也無法理解吧。
莫名其妙地就為了緋櫻閑而死去了，現在的織右千濑裏也曾嘲笑南澤天籁的愚蠢。
而錐生一縷，則在那之前的兩年，也就是十七年前，就已經死去。
南澤天籁跟在緋櫻閑的身旁，不像個追随者，倒像是朋友。也認識不少純血種。
南澤天籁在從前就認得玖蘭樞。簡單地說，如果不算上玖蘭樞身為初代純血種的年齡，南澤天籁都要比他大。然而玖蘭樞也深知有南澤天籁在，緋櫻閑就不可能會死，玖蘭李土也不可能會被終結。所以，他千防萬防，就是為了防住南澤天籁這個變動。
南澤天籁還是南澤天籁，織右千濑裏也還是織右千濑裏。
從之前起就一直是一個人，何必那麽細地去追究。
架院曉看着那個君主遠去的身影，沉默而無言。可以感覺到身旁藍堂英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動，也可以感覺到不遠處早園琉佳正躲在樹後，心痛如絞。
可是，那又如何？玖蘭優姬，千真萬确是玖蘭家的女兒。事情的框架也開始逐漸浮出水面。
一開始，便作為樞大人的妻子以妹妹的身份降臨于這個世界上。
——不知道，此刻的錐生零，知道玖蘭優姬的身份之後，是怎樣的心情呢？
架院曉擡頭，看向高處，目光瞥到那個身影所及，依舊是毫無波瀾。
錐生零，你放棄了也好，沒放棄也好，不要太任性地把阿月給你的放縱與自由統統踩在腳下。
如果在此之後還對玖蘭優姬執迷不悟的話，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遠處，從天臺上下樓去的銀發少年，目光暗淡，深沉。
“優姬……是吸血鬼。”他曾經的溫暖，居然……來自他最憎恨的純血種。
……
“一條，你好像很不服氣的樣子啊。”棕紅發的少年一紅一藍的眼睛裏毫不忌諱地擺放着嘲弄，“你是不滿于我把那個小姑娘當成祭品使自己複活？還是，苦于背叛了樞？又或者……是無法原諒我把千裏的這個身體當成人質？”
說話間，他的手緩緩地向下移動，然後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請住手！”一瞬間，手就被金發少年的手帶離。棕紅發的少年對于此情此景，只是看似随意地笑了笑，然後不慌不忙地擡起頭，“別待在上面了，快下來吧——莉磨。”
一條拓麻一驚，目光所及，真的看見那個金發藍瞳的少女就這樣蹲在樹幹上。
遠矢莉磨漂亮的藍瞳裏閃着猶如寒冰一般的光，褪去了昔日裏的如水晶般透澈，也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執着與深沉。在以雪為背景之下的臉龐更顯得蒼白，她不着痕跡地審視着玖蘭李土，似漫不經心而又毫不在乎，她緩緩地開口問道：“吶……你，是誰？”
眼前這個人，不是她的支葵千裏。
☆、第三夜：埋葬
棕紅發的少年露出一絲不羁而惡劣的笑容。
“不會……讓你這麽簡單就過去的。”說得似乎很輕松一般，還帶着一絲未褪的懶散，遠矢莉磨微微斂了斂眸子，語氣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血的味道漸漸從遠方傳來，架院曉和藍堂英繼續站在教學樓之下。冰冷刺骨的風與血，夾雜着濃烈而刺激的血腥味兒，甜美而濃厚。
南澤天籁看着窗外的雪，感覺到背後的黃梨釋早已經離開。
她突然想起，緋櫻閑曾經也是那樣強大的人，卻終究消逝在了這場紛亂的純血戰争中。
——她們……都已經失去多少了啊？
——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做到這一步的啊？
“絕對不會這麽簡單就讓你過去！”
遠矢莉磨全然不顧自己已經受傷的手臂，繼續用着吸血鬼能力與棕紅發的少年周旋。
沒有人能夠明白她此刻的心境，哪怕是一條拓麻也不會明白。
她想要找回，找回那個只屬于她的支葵千裏。哪怕，一次次地被傷害。
其實作為LEVEL B的她已經足夠優秀，只是，對上的卻是一個無冕的君王。
玖蘭李土，被罪惡加冕的王。
藍堂英和架院曉随着玖蘭優姬來到理事長家外面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玖蘭優姬大人，請務必快些出來。”架院曉叮囑了一句，就看着玖蘭優姬關上了門。
誰知道開着的門後面竟然藏着一個織右千濑裏！
“織右千濑裏？你怎麽在這裏？”藍堂英有些奇怪地看着已經來到理事長家外面的織右千濑裏，說話時聲音裏不免帶點緊張，“天還沒亮，你怎麽就出來了？”
“別掩飾了，我都知道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