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錦江鴻宴
年關将至，謝楠照樣樂此不疲的給我洗襯衣。趁她給我整理襯衣的時候，我問她：“王子恒來過沒有？”
她眼角含笑：“當然來過了，你那麽熱情的邀請，人家能不來嗎？對吧！我給他打八折呢，媛媛對他照顧的可周到了。現在他來就直接找媛媛了；聽說兩人進展很快。”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你倒是有雷鋒精神。”
她仍然一臉陽光：“什麽雷鋒精神，是人家王子恒沒看上我，他對媛媛那型兒的更感興趣，你的詭計宣告破産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代表沙龍謝謝你。這位王子恒很有號召力，給我們拉來了不少生意呢。”
看來我的努力白費了，紫萱的紅娘也白當了。
我讓她停住手裏的活，認真地說：“謝楠，你這樣辛苦地給我洗衣服，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擡頭笑嘻嘻地說：“你不用不好意思，不是說好的嘛：我是替紫萱洗的，不是給你洗的。”
“自欺欺人！”我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
他瞥我一眼：“哼！你管不着!”
我拍拍桌子：“謝大小姐，怎麽管不着呢，你爸讓我照顧你，這倒好你給我當起了保姆，我怎麽向你爸交代？”
她走到我跟前滿臉笑容地說：“你交代什麽，又不是你逼我洗的。我樂在其中，我高興。哪一天我不想洗了，你叫我洗我也不洗。哎！對了！我爸這幾天在上海開會，他說明天周末想請你吃飯。”
“不用了吧，代我謝謝你爸。”
“你愛去不去，又不是我請你。你們倆男人不是談的挺投機嗎？”說完，她莞爾一笑，轉身就要走。
我心裏罵自己，真是賤！早知道這樣，幹嗎在他謝元海面前瞎表現，如果讓他感覺我是個窩囊廢不就沒這麽多事了。估計他已經把我列入後備女婿的名單開始考察了。真是自找麻煩！還是年輕啊！但世上沒有後悔藥，事已至此，慢慢解決吧，人生不就是一個不斷地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嗎？
想到這兒我攔住謝楠說：“那行吧！只要你爸高興見我，他大老遠的來到上海，我不能掃他老人家的興。我帶上紫萱你沒意見吧？”
她很爽快的地笑着說：“沒問題呀！你不說我也會叫上紫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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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第二天晚上，天上飄起了雪花，這是今年冬天上海的第一場雪。我和紫萱、謝楠踏着細碎的雪花，如約來到錦江飯店。紫萱快樂的像個小天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說笑着。我希望她能一直就這麽快樂着，我有義務保護她的快樂，所以有些東西我自己要默默承受，細心處理。
一進賓館大堂，就見吳秘書恭敬地站在大堂裏向門口張望，看到謝楠，就微笑着快步走過來，寒暄幾句，前面帶路，把我們迎到錦北樓。謝元海這次沒住上海大廈。在錦北樓等電梯的時候我問謝楠：“你爸這次咋不住上海大廈了？”說完我心裏咯噔一下，估計說錯話了——為了減少誤會，上次陪謝元海吃飯這事我并沒有告訴紫萱，這不說漏了！看來說瞎話遠比說實話難度大。我用眼睛的餘光瞟了旁邊的紫萱一眼，還好，沒什麽反應，小丫頭還是好蒙。
謝楠好像也愣了一下，摟着紫萱的香肩瞟了我一眼，然後看看吳秘書，吳秘書馬上領會了謝楠的意思，很職業地沖我點點頭微笑着回答：“哦，是這樣，謝市長這次來是參加峽江市的招商引資大會，屬于公務活動，駐地是會務組安排的。”
我有點擔心地問謝楠：“既然是公務活動，那你爸在這裏私人請客合适嗎？”
謝楠眨了眨眼一臉迷茫：“這我也不知道。”
“你真是瞎操心，合不合适，伯父不知道呀？”紫萱嗔怪地看看我。
“好吧，算我多嘴，給，你打!”我把臉湊到紫萱跟前，她笑着輕輕拍拍我的臉頰。
電梯在十一層打開，這裏的裝修風格很上海，是錦江飯店的招牌餐廳。來到預定的包間，吳秘書輕輕打開門，躬身向我們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微笑着退了出去。謝市長早已等候在那裏。見我們進來，就熱情有度地站起來走到門口，看那架勢，他本來想要先和我與紫萱握手，但謝楠卻率先撲進他爸的懷抱，摟着老頭的脖子在臉上親了一口。
謝市長笑着拍拍愛女的頭說：““這麽大姑娘了，一點也不矜持。”
謝楠撒嬌地看着他爹：“什麽大姑娘，在您這兒我永遠是小姑娘。”
“行行行！小姑娘就小姑娘吧！”說着，他扭頭看了看紫萱，面有詫異之色，然後咳嗽一聲，似乎在調整情緒，然後指指紫萱：“三省不用介紹了，這個漂亮姑娘就是紫萱吧？”
“對呀，爸，我說的沒錯吧，漂亮吧？”謝楠拉着紫萱的手說。
謝市長一臉慈祥地看看紫萱，又看看謝楠說：“比你說的還要漂亮，紫萱！見到你，伯父我很高興。”
“伯父，見到你我也很高興。”紫萱笑着沖他點點頭。
他伸出右手和紫萱、我一一握手、寒暄，然後入席坐下。兩個美女一左一右坐在謝市長兩邊，我坐下首。
“楠楠帶你去過我家嗎？我似乎在哪見過你，怎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謝元海又看看紫萱，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爸，你也學小青年呀，見了美女就套近乎！”謝楠笑着拍拍他爸的肩膀。
“鬼丫頭，淨瞎扯······不說了，來點菜。”謝元海趕快岔開了話題。
“爸，你在這裏請我們吃飯合适嗎？”謝楠看看我，又看看她爸。
“哎！丫頭，你可從來沒向我問過這樣的問題？”謝元海用手指指指謝楠。
“不是了，我才不操這心呢，是張三省他······。”謝楠不好意思地看看我。
謝元海很有分寸的笑一笑：“我就知道是三省說的，養你這傻丫頭啥時候會替我操這心。”他用手指指謝楠。
“我女孩子家，你讓我操那心幹嘛！”謝楠嬌嗔地看她爸一眼。
謝元海轉過臉看看我接着說：“放心三省，伯父不是沒有原則的人。今天我掏腰包私人宴請你們三位大學生，不花國家一分錢。在這兒請你們，主要想讓你們學點知識。知道錦江飯店的創始人是誰嗎？”他看看我們三人，最後眼光落到我臉上：“三省應該知道吧？”
有了上兩次的教訓，我心裏想以後在他面前就裝糊塗、耍呆愣，于是就說：“這還真不知道，伯父您講講吧。”
他清清嗓子：“錦江飯店是董竹君女士1935年創建的。這可是個傳奇女子！一會兒吃完飯帶你們參觀一下整個飯店，再詳細介紹她，來！開餐！”
這裏的川菜很有名，謝元海點的都是正宗的川菜，以辣著稱。再加上喝了點酒，大家吃的熱汗淋漓。尤其謝楠，辣的直吐舌頭：“不行，我得去洗手間。”
“走吧！我也去！”紫萱站起身也去了洗手間。
房間內就剩謝元海和我。
“三省，聽楠楠說，你正和紫萱姑娘談戀愛？”他微笑着盯着我。
“噢！對！剛談。”我不知道老家夥什麽意思，含糊的答應着。
“別不好意思，伯父也是過來人，很正常。小子可以呀，很有眼光，紫萱這姑娘又漂亮、又可愛，還很聰明、很懂事。我對她怎麽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停頓了一下，皺了一下眉接着說：“說句為老不尊的話，伯父我要年輕二十歲，我也會愛上她，我會和你競争的！呵！呵！呵！”說完，他風趣的朝我笑笑。
我也附和着笑笑，順便拍拍馬屁：“伯父過獎了，她哪有那麽好。謝楠也非常優秀。”
“那當然，我的女兒差不了。”他得意地壓低聲音：“咱爺兒倆說點男人間的話，你別緊張實話實說，三省，你就沒對我家楠楠動過心？”
我心裏琢磨，與他這樣的社會極品對話最好假話真說，所以我坦然相告：“伯父，不瞞您說，如果沒有紫萱在前，謝楠就是我的第一選擇。但估計謝楠不會選擇我；退一步講，就是她選擇了我，您也不會選擇我。您的身份在那兒，而我家三世為農，我們倆門不當，戶······。”
他擺擺手打斷我：“三省，你多慮了，伯父我沒有那種門閥觀念，我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如果是因為這個，你······以後再聊吧，這倆丫頭回來了。”
“喲！倆人說什麽呢，氣氛這麽愉快？”謝楠笑嘻嘻的回到座位。紫萱緊跟着也回來了。
謝元海很有氣場的笑笑：“當然是說點男人間的事。”
謝楠朝她爸撇撇嘴：“什麽男人間的事，男人間談的肯定是女人的事。”
謝元海看看我，然後開懷大笑。和他見過三次，我還沒見過他這樣笑，可能因為身居高位，他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很收斂。而這次應該是發自內心的，肆無忌憚的，噴薄而出的那種情感釋放。笑完了，他抽了張紙巾擦擦笑出的眼淚，然後愛撫地撫弄着愛女的秀發說：“我閨女真長大了，以後爸爸又多了份責任啊！”
“什麽責任，說來聽聽？”謝楠拉住她爸的手。
“女大不能留，該考慮給你找個好男人了。”謝元海輕輕揪了揪女兒的鼻子。
謝楠撇開她爸站起來，走到紫萱身後，摟着紫萱的脖子說：“我才多大呀！我才不找呢。再說，哪兒有好男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是吧，林妹妹？”她說完用眼角瞟我一眼。
“你這死丫頭，沒大沒小。”謝元海舉起手作出要打謝楠的樣子。謝楠朝她爸做個鬼臉：“知道您會生氣，就是打不着！”
紫萱拍拍謝楠的胳膊：“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看伯父就是個标準好男人。”
我拍了拍紫萱的小手：“哎！這兒還有一個呢！”
紫萱看看我笑着說：“哦！對了！這兒還有個非标準的好男人。”
大家都笑了。
謝市長高興地說：“好了，看到你們在這裏愉快的學習、生活。我心裏就踏實了。三省、紫萱你們倆戀愛可以談，但不能影響學習。楠楠學習要搞好，有合适的也可以談。爸爸是很開明的，你媽媽也會支持你的。吃好了吧，走，帶你們參觀參觀去。”
今天的宴會，我還是比較滿意的，皆大歡喜。我的目的應該說達到了，那就是讓謝元海知道我有女朋友了，把我從他的快婿候選人名單中剔除。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回到學校，已經十一點了，我把她倆送到女生宿舍樓下。
紫萱對謝楠說：“謝楠你先上去吧，我給三省說句話。”
“知道了，不就是吻別嘛！”謝楠撇撇嘴，有意哼着張學友的“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上樓去了。
我輕輕摟住紫萱的腰就要索吻，她用手捂住我的嘴：“別急嘛，我問你點事。”
我故作正經地說：“什麽事親愛的？盡管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輕輕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哎呀！別鬧，說正事呢。聽謝楠她爸的口氣，他和你挺熟，你們見過？”
“見過。”
“我咋不知道？什麽時候？”
“你去參加辯論賽的時候，她爸來出差，讓我陪着喝了幾杯酒。”
“那咋沒聽你說過？”
“你沒問呀？你現在問我不就說了嘛。”我在胡找理由。
我看她一會兒半會兒問不完就說：“好了！好了！親愛的，今天太累了，趕快睡吧。我也跑不了，明天星期天，我好好跟你說。來！親一個！”
我确實累了，回到寝室，倒頭就睡，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我才揉揉眼準備起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着實吓我一跳：紫萱正笑眯眯的看着我。這不是做夢吧。我掐一下自己，挺疼，不是夢。
我一骨碌爬起來：“姑奶奶，你咋在這兒？”我邊說邊找拖鞋。
她把拖鞋給我放好：“你睡糊塗了？都差兩輩兒了，我可承受不起。再說我有那麽老嗎？”
我看看幾張床上，都是空的。我問：“劉美麗他們呢？”
她若無其事地看着我：“都被我支走了。”
聽這話我心裏咯噔一下：要壞！場子都打掃好了，事兒小不了。我早知道這樣，她回來時都告訴她不就結了。本來是不想讓她多操心，現在說不定她會更操心。
我強裝鎮定陪着笑臉問：“老婆，這麽早你咋進來的？”
她瞥我一眼：“我這麽一個青春美少女，對付一個老王頭用的着其他招嗎？”
“就是，我老婆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得得得！少來這套。給！”她遞給我一個飯盒。看見飯我感覺更餓了：“謝謝老婆，還是老婆疼我。”
“去去去！誰是你老婆，八字還沒半撇呢，叫林紫萱。我這是人道主義，怕審問時間長了餓死你。”壞了，聽這口氣，這小妮子真是來者不善，今天還得好好哄哄。管她什麽主義，先吃飽再說。
“吃好了，老婆，不！林紫萱同志，您問吧。”
她一邊整理着我的衣服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那就把你上次見市長大人的經過說給奴家聽聽呗。”
聽她這麽說，我就把陪謝元海喝酒吃飯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當然謝楠向我哭訴真情的戲碼絕對不能說，起碼現在不能說。
她聽完一雙小手一攤很大氣地說：“這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嘛，幹嘛不敢給我說？”
我輕輕摟着她的香肩說：“我們的悄悄話還說不完呢，我給你說這些幹什麽？親愛的，我主要不想讓你的腦袋裏裝太多沒用的東西，裝我一個人的腦袋裏就行了。”
她杏眼圓翻：“不行，以後有事必須先告訴我，聽見沒？既然是一家人，就要共經風雨。”
我心裏說，別管對錯，先答應吧。于是就說：“行行行！以後有什麽事一定先告訴老婆大人，好了吧？別生氣了。”
她終于露出了笑臉，小鳥依人地伏在我懷裏，雙手撫弄着她的翡翠镯子。和剛才判若兩人。稍傾，擡起頭撲閃着一雙大眼睛看看我，嘴裏唉了一聲。我問：“還有煩心事嗎？”
她美麗的雙瞳掠過一絲淡淡的憂慮：“三省，謝楠喜歡你我倒不怕，我心裏有底。可我覺得謝楠她爸也看上你了。”
“啊！”我端着她的小臉故作吃驚地問：“她爸有這個性取向？”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