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征
深夜，一輪皎月高懸于清冷的夜空，皎潔的月輝透過高牆上小小的窗子照進牢房。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身穿囚服，盤腿坐于幹草之上，他微阖着眼，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漸漸響起腳步聲，腳步很輕，只是為了給牢房內的男人提一個醒。吳輝睜開雙眼，擡頭看向牢房外的紫袍男子，叫了一聲“王爺”。
“吳将軍。”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男子上前一步，月光照到他身上的錦袍，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人已經救出來了。”
吳輝站起身，突然跪下，“王爺，謝王爺的大恩！末将當時鑄下大錯，害死了王爺王妃，末将……”
“吳将軍，本王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本王并沒有怪你。這件事本王已經告訴了皇叔，不日，本王便會請奏出兵北夷。吳将軍可願同行？”
“謝謝王爺，末将定會盡我所能，助王爺一平北夷！”吳輝幾欲老淚縱橫。當年，北夷王子即北夷現在的可汗拓跋雄挾持了他的父母妻兒，以此要挾要他告知淩昌慶回京的行程，他不忍家人遭受刀剮之刑，同意了拓跋雄的要求。淩昌慶雖不是他所殺，但卻與他脫不了幹系。
回到月柳苑，淩昊然脫去外袍剛躺下，便見君蘭睜着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昊然，你去哪兒了？”
淩昊然将君蘭擁進懷裏，替她掖了掖被角，說道：“去廁所了。乖，快睡吧。”
君蘭模糊低喃一聲，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擁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他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這才閉上了眼。
一連幾天，君蘭早上醒來都沒有看到淩昊然，玉莺說他去上朝了。君蘭面上沒說什麽，但心內的失落更甚。她小心眼兒地想，如果他是個傻子，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忙了？
皇宮勤政殿，身着深紫朝服的淩昊然上前一步，朗聲道：“皇上北夷數年來一直蠢蠢欲動，十二年前更是做出挾持我朝重臣家眷行刺親王之事，臣請派兵征讨北夷，臣願率兵出征！”
當下有大臣議論：“北夷竟然做出這等事？！”
“北夷狼子野心，不如就此征讨，平定邊疆。”
“王大人說的對，北夷一向不是省油的燈，留着必有大患，皇上，王爺說的對啊！”
淩昌隆看着神色堅定的淩昊然，道：“好，敬王率三十萬大軍出兵北夷，敬王為元帥，半月後出兵，朕在城門口為爾等餞別！”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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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然兒，你跟朕來一下。”
按照“前朝後寝”的規矩，勤政殿前殿是莊嚴雄偉的朝堂，後殿是寝殿。淩昊然跟随淩昌隆來到寝殿，叔侄二人坐着飲茶，久久不語。許久，淩昌隆放下手中的茶盞，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嗯。拓跋雄是殺死父王的元兇，為父報仇，這是于私。于公，北夷一直擾我邊疆，殺我百姓，致使邊疆不穩。皇叔，此事我決心已定。”
淩昌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再多說了。然兒，一定要平安歸來。”
“一定！皇叔，蘭蘭她，還請皇叔多派人保護好她。”
淩昌隆點點頭，“朕會的。”
淩昊然站起身，道：“皇叔，蘭蘭還在府裏等我，我先回去了。”
淩昊然回到王府，将馬交給下人便直奔月柳苑，這一會不見，他就已經想她想的厲害。有丫鬟在打掃院子，房內有人在收拾床鋪，有人在打掃屋子，卻不見君蘭的影子。問了丫鬟，丫鬟說王妃在竹林裏，他忙轉身去紫竹林。
紫竹林通往月柳苑的拐角處，一抹嬌小的人影蜷在小路旁，她的頭深深埋進雙膝中，徒增的孤獨寂寞讓他心尖驀地一疼。他大步走過去，脫下身上的朝服包住蹲在地上的人兒，心疼地問：“怎麽了？”
君蘭身子一僵，擡起頭笑着問他：“你回來了？”
淩昊然的手撫上她的臉龐，觸到她的唇角，目光滿滿的心疼，“不想笑就不笑，這笑容那麽僵硬，看得我心疼。”
君蘭唇角的笑容消失不見，杏眸中溢滿委屈害怕。她抱住淩昊然，帶着哭腔說：“我怕，怕你會不要我。”
淩昊然輕輕順着她的背，柔聲道：“我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妻，我不要你要誰？乖，外面涼，我們回屋去吧？”
“嗯。”君蘭點點頭，順着他的手臂想要站起來，卻一下子險些栽倒。淩昊然眼疾手快忙扶住她，蹙着眉擔憂地問：“沒事吧？”
君蘭面色羞赧，“蹲的會子太大，腳麻了。”
淩昊然失笑，“你啊，怎麽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抱你回去。”說着，他将君蘭打橫抱起，抱着她去了瀚雲軒。反正月柳苑還在打掃，而瀚雲軒早已打擾完畢了。
半個月來，淩昊然一直呆在府裏陪着君蘭。關于出征的一切準備事宜他都交給了羅靖文，每日兩人都會在書房呆上一個時辰。時間一長，君蘭也覺察出了什麽。一來他不會這麽閑，二來他們兩個每天有一個時辰在一起，他們在幹嘛？很快便到了出征前一晚，君蘭躺在淩昊然身邊，看着他的俊顏問道：“昊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淩昊然心中“咯噔”一下，随後回道：“沒有啊，你多心了。”
“真的嗎？可你和羅靖文，連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每天一個時辰你們在幹嘛？別告訴我你們倆在搞基。昊然，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瞞我，騙我。”
淩昊然沉默許久，長嘆一口氣，“明天，是我出兵北夷的日子。”
“為什麽要去打仗？”君蘭十分驚訝。
“北夷可汗是我殺父仇人，此役，一是為父報仇，二是為國殺敵。況且，是我向皇叔請命，非去不可。”
君蘭靠在他懷裏沉默不語。“昊然，我也去。你說過沒有我睡不着，沒有精神怎麽打勝仗？你不準拒絕我！”
淩昊然無奈地嘆氣，“好，我答應你。”
君蘭一喜，突然之間他翻身壓住她，狠狠要了她幾遍，直到半夜她才沉沉睡去。淩昊然看着沉睡的妻子，輕輕吻了吻她的唇，“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去。”一早，淩昊然披上盔甲，略略用過早膳便與羅靖文走出王府。不太放心君蘭，他又留下一名暗衛與息影一起保護君蘭。
校場點兵。身披銀白盔甲的淩昊然騎着駿馬，帶領軍隊向城門進發。兩匹高頭大馬前行，後面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三十萬大軍。人人臉上皆是一片激動興奮，他們要為國殺敵，不惜戰死沙場！
城門口，三十萬大軍暫停行程，元帥淩昊然及幾位将領下馬，淩昌隆及淩岳宸父子倆身後是宮女太監及大內侍衛。淩昌隆從一旁宮女手中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酒遞給淩昊然，說道：“然兒，皇叔祝你此番出征一切順利！”
淩昊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淩昌隆再遞上一杯，“這一杯，皇叔祝你馬到功成，早日凱旋而歸！”
淩昊然接過酒杯再次飲盡。見淩昌隆要去端第三杯忙止住他，“皇叔，這杯該敬你。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蘭蘭還請皇叔多多照拂，護她周全。”
“應當的應當的。蘭兒是朕的侄媳，朕會好好照顧她的。”
淩岳宸也和淩昊然說了幾句話，無非是一些保重身體小心暗害的話。淩昊然怕君蘭醒來不見自己追來，忙與兩人告辭翻身上馬。其他将領也上了馬，軍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淩昌隆立在原地看着軍隊越行越遠，這才轉身回宮。軍隊前首，羅靖文駕着馬走到淩昊然身側，問道：“怎麽走的這麽急？”
“蘭蘭昨夜說要一起去，我怕她追來。”
羅靖文一笑，“王妃膽子倒是大，居然纏着要上戰場？”
談及君蘭，淩昊然唇邊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我瞧她很興奮，恐怕是真的想去。但戰場兇險，誰也料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我不能讓她跟着冒險。”
羅靖文點點頭，“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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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感覺好艱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