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起來準備?!

季走躺在狹窄的床榻裏面,厚被子壓住沒有挺翹起來的地方尴尬得讓人想昏迷!

還讓他起來準備,準備什麽?!怎麽準備?!

“學弟?”汪平已經麻利爬起來了,回頭看季走,有點擔憂,“怎麽了?是不是躺麻了。”

“……不是。”季走深吸一口氣,笑着看了眼吳光霁,“導演,要麽我就躺着調整吧,反正我也只是演睡着,起來也沒什麽意義。”

吳光霁看了眼床鋪,确實覺得季走那邊躺得還挺好的,便揮了揮手,随他去了。

汪平補妝,道具師重新布置那一半邊的床,十幾分鐘後,汪平含過冰塊,又躺在了季走身邊。

和剛才如出一轍的表演,因為是正式來,汪平演得也比剛才認真,吹在耳邊那口氣因為剛才含冰的緣故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反而更……更刺激。

季走幾乎是拿出了自己最高級別的忍耐力,才好不容易沒有把熟睡的蕭存燈演成禽獸的蕭存燈。

導演喊CUT的剎那,季走鼻翼微動,暗暗長出一口氣——終于結束了。

“好的。”帶着點電流雜音的大喇叭的聲在季走放松的剎那響起,“兩位演員可以保持現狀,再來一次嗎?”

季走:“……”

“我們拍個特寫啊!”

這理由倒還很充分。

汪平伸出胳膊給吳光霁比了個OK,季走看着他光暈之下的手臂,聽天由命地閉上眼睛。

這戲演得遠比想象中的長——反正兩個人躺在床上又不費事兒,今天放回去了也沒別的任務,一場戲反複演了五六遍,吳光霁終于拍全乎了素材,揚起喇叭:“辛苦了,今天就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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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導演!”汪平一蹦而起,活力十足地沖導演揮了個手,又轉過頭,把手遞給季走。

“來學弟。”汪平非常善解人意,“你躺這麽久不動,肯定都躺麻了,我扶你起來。”

如果平時汪平這麽說,季走肯定迅速地拉住他的手,開始這場“親密接觸”。

但是今天……

還沒有接觸就已經快爆了,再碰一下——這可是人來人往的片場。

“不用。”季走拒絕,“請您幫我去把那邊的冰美式拿過來吧。”

“什麽鬼……”汪平不幹,“這麽大冷的天還喝冰美式,你小心肚子疼。”

“不會肚子疼的。”季走帶着點小心地看着汪平,眼神期盼,“拜托了,汪平哥。”

汪平:“……”

汪平本來就是個沒什麽原則的學長,小學弟都這麽拜托了——大家都是男人,大冷天喝杯冰美式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最重要的是,畢竟小學弟都這麽拜托了。

汪平點了點頭,過去找唐佳林。

季走目送他走遠,這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自己——其實還行,古裝戲服層層疊疊,看不出來。

季走走下來,剛穿好鞋子,汪平的冰美式就已經送過來了。

“少喝點吧。”汪平随手遞給季走。

兩個人交接杯子的剎那,指尖稍微磨蹭了一下——正如同剛才汪平含着冰呼在季走耳邊的氣,熱中透着冷,非常刺激。

季走打開冰美式蓋子,舉杯直接灌。

然而,冰涼的涮鍋水味美式并沒有讓他稍微好一點,反而……反而愈演愈烈。

季走把只剩最後一口的冰美式扔給唐佳林。

“汪平哥。”季走說,“我去一下廁所——您先去卸妝吧。”

季走說完這句話,便擡起腳,匆匆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汪平看看冰美式,又看看季走背影,對紀澤陽一聳肩膀:“看吧,我讓他別大冷天喝冷水的,肚子疼了吧。”

紀澤陽笑了笑,看了眼季走,怒摸汪平狗頭:“你真聰明。”

·

季走一去就是四十分鐘,回來的時候,收到了已經卸完妝的汪平投喂給他的一杯熱水,還有一板諾氟沙星。

汪平拍了拍季走的肩膀,溫和道:“拉肚子吃這個,奇效,相信我。”

季走抓着諾氟沙星,實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還是很感動地摳下來一塊,假裝吞了。

汪平看見他吃了藥,放心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繼續看手中的劇本。

其實汪平早就已經卸好妝了,現在不走,是在等季走一會兒一起出去吃飯。

雖然他們只相處了三天時間,但汪平已經習慣了裹着季走一起玩了。

化妝要一起,卸妝要一起,吃飯當然也要一起,怎麽可以提前走呢?那誰陪自己吃飯。

季走看着鏡子中時而蹙眉,時而念念有詞的汪平,想到了一個名詞——幼兒園小朋友。

只有幼兒園小朋友,才會像汪平哥這樣,一天就能混熟,三天就天天粘在一起和你玩兒。

“側一下臉。”

季走還沉浸在思緒之中,化妝師低聲對他講了這句話。

季走把臉側過去,然後他忽然發現——從自己這個角度看過去,側臉之後,他的嘴唇恰到好處地貼住了鏡中汪平的頭發。

季走彎起眼眸,嘴唇輕輕一動,觸碰了一下汪平的頭發絲兒。

隔空的,在鏡中的。

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親吻。

·

古裝的卸妝要弄很久,主要久在摘發套這個環節,汪平翻來覆去把劇本讀了好幾遍,才終于等到季走把卸妝弄好。

兩個人從化妝間出去,坐上公務車,準備先回住宿樓洗一洗滿頭的膠水,然後再考慮吃飯的問題。

汪平在車上寫葉明懷的人物分析報告10.0,沉迷工作,沒空搭理季走,下車才發現把小學弟忽略了,趕緊讨好。

“學弟,你今晚想吃什麽?”汪平笑嘻嘻對季走說,“你随便點,學長請客,別給我省錢……吶。”

汪平才說着,忽然說話聲與腳步一起頓住。

汪平停在住宿樓大門外,看着站在雪地中,腳邊堆着若幹行李箱,穿着灰色大棉襖,氣色不佳的項傑。

“項傑?”汪平看看行李箱,又看看項傑,問,“你這是……?”

“裝不知道有意義嗎?”項傑看了汪平一眼,語氣冰冷,“汪平,這次是我栽了,我認。”

“……啥?”

能不能說點陽間的語言?

“呵。是啊,同行還在,你當然要裝得人畜無害了。”項傑看了一眼季走,冷笑起來。

汪平當然不會當着季走的面說他是怎麽曲線救國的了。

汪大流量真的好手段!

先把自己買了他黑料的事情用營銷號捅出去,然後再把這件事情鬧到導演耳邊。

吳光霁怎麽忍得了這種事情,當晚就過來走程序解除合同,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掃地出門。

項傑早就發了通稿說自己接了吳光霁的戲,這下怎麽和外面解釋?!

可是他也不需要解釋了,就在一個小時後,幾乎所有和項傑沒有合作關系的營銷號同時爆料他曾經的一個金主。

帶照片,實錘那種!

這個金主早就因為某些事情進去了,項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知道,誰也不清楚汪平究竟怎麽拿到的這份黑料!

【項傑不是直男嗎??】

【項傑不是有女朋友嗎???】

論壇瞬間爆炸,又等了一個小時,他的女朋友——一個圈外大企業的千金發微信給他,直截了當提了分手。

如果不是季走發了汪平照片,他們CP爆了,那他絕對是今天最大的八卦點!

不過,就算他只是第二八卦點,項傑也已經身敗名裂了。

商代從昨晚起就掉了好幾個,他面對非常高額的違約金,更可怕的是,未來也不會再有商家或者導演敢用他。

“好可惜啊,那麽高明的手段,你卻不能當着我的面炫……”項傑咬牙瞪着汪平。

“汪平哥。”季走五指張開,按住自己腹部的羽絨服,神色有些痛苦地躬身,“我肚子疼……。”

“我勒個去!”汪平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季走身上了,趕緊掐住他胳膊,“我就讓你別喝冰美式別喝冰美式,那現在怎麽辦——我扶你上去?”

“你去幫我拿杯熱水下來好不好?”季走壓抑着嘶聲,似乎是疼得很厲害,扶着汪平手指也微微顫抖,“喝點再上去。”

一般來說,正常的人都會拒絕——畢竟冰天雪地,站在雪地等熱水喝?

可汪平從小到大都是四班的人。

額不是,是說,他本來也沒什麽照顧別人的經驗。

汪平聽到季走這麽說,瞬間就同意了,也顧不上項傑在說些什麽鬼凳西,快步走進酒店。

汪平這麽一走,項傑一肚子話都憋回了肚子裏。

他和季走實在沒什麽可說的,便和彎腰駝背肚子疼的季走一起站在雪地中,大眼瞪小眼。

“你沒事兒吧……”項傑感覺有點別扭,但未來娛樂圈低頭不見擡頭見,他還是假惺惺地關心了一下影帝的身體。

“要走你就快點走。”季走手有點冷,把手揣進兜裏,緩緩直起身。

他的面容冷漠,聲音冷淡,哪裏有一點肚子疼的樣子。

項傑難以置信地看向季走——他沒記得錯的話,他和季走無冤無仇吧?!

季走根本不看他,漠然道:“不要在這裏磨磨蹭蹭,礙着我的眼睛。”

“你有病吧?”項傑沒忍住,罵了一句。

“營銷號是我買的。”季走淡淡道。

項傑蹙了蹙眉,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十幾秒後,難以置信地看向季走;季走還是看着其他方向,用一種說:“我今天去菜市場買了白菜”的冷淡聲音,對項傑道:

“營銷號是我買的,讓你身敗名裂的方案是你自己團隊做的——不得不說,效果還挺好的,你應該給你團隊包個大紅包。”

季走聲音不響,但這一句一句的話砸在項傑耳畔,都如同驚雷一般,他從茫然到氣得跳腳,然而半晌,卻只憋出了一句:“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項傑放黑料再卑鄙,也沒動到他季走頭上,他憑什麽插手,有什麽理由插手?!

“你可能還不知道。”季走瞥了項傑一眼,“任何汪平哥的事情,都和我有關系。”

“所以。”季走說着,眯了迷眼睛,似乎是看見了什麽,緩緩弓下身體,“以後看見我,你有多遠,就躲多遠。”

“畢竟。”季走說,“我很記仇。”

作者有話要說:  項傑這個事兒呢,季走點了把火,紀澤陽心想诶我不能白吃飯啊,又澆了一捧油。

嘻嘻。誰讓你欺負我的平崽。我也很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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