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元朵聽完辛沐的話,便撫着胡子微笑,又說:“可是現在,侯爺可都向本王要你了。”

辛沐頭也沒回,并不看容華一眼,又說:“辛沐感謝侯爺擡愛,但辛沐與侯爺只是泛泛之交,并不理解侯爺是什麽意思。辛沐已經說了,自願一生侍奉君上。”

元朵道:“侯爺,你也聽到了,不是本王不放人,辛沐他不願意。”

容華本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心中并不詫異,依然是笑得風度翩翩,對元朵行了禮道:“是本侯唐突了。三王子心中尚且有顧慮,本侯明白,不過來日方長,三王子此時不願意,本侯還可以等着他啊。”

說完如此不要臉的話之後,容華看到辛沐的臉頰微微有些抽動,容華想,大概辛沐是不懂如何翻白眼,否則此時應該白眼翻得都看不見黑眼珠子。

元朵又大笑了幾聲,繼續說:“既然如此,侯爺便要努力啊,我這個小兒子,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動的。”

容華充滿自信地說:“自然,本侯一定會努力。”

“辛沐,不必再跪了。”元朵點點頭,又接着說,“本王今日說的這些話,都是算數的。本王真的不是想扣着你,只要你願意,你想跟誰,都告訴本王,本王一定會許你。知道了,便起來吧。”

“臣明白。”辛沐再行了個禮。

容華想殷勤地上前去扶起辛沐,但被缪恩給搶了個先,辛沐抓着缪恩的手臂站了起來,而後一直把臉側在一旁,根本就不看容華一眼。

容華心中不忿,暗罵辛沐是個小混蛋。

為了避免方才容華被當衆拒絕太過尴尬,元朵很快把這一話題給帶了過去,叫來昭月的樂師,吹奏昭月特別的短笛助興,衆人各自回了自己的位子落座,把這事兒給翻了篇。

見容華回了自己的位置,劉侍郎便彎着腰站在一旁,小心地問道:“侯爺,您……您快別胡鬧了!咱們出來的時候,國公爺可沒讓咱們說這些!”

容華挑眉看着他說:“本侯一定要什麽都聽他的?這次可不是他讓我來的,是皇上許的。本侯今日不僅要這樣說,還要回去給皇上寫折子,請皇上親自定下這門姻緣。”

劉侍郎還想說什麽,可突然看到容華眼底滿是陰冷的光,莫名覺得有些瘆得慌,因此不敢再開口,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容華并無半點不自在,反正今晚的結果都和他料想中的無差,他早已計劃好,回去便給皇上寫折子,讓皇上給缪恩指婚,這樣好的提議,皇上沒有道理反對。反正缪恩和辛沐這對鴛鴦,他得活活給拆散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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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飲繼續進行,一衆人又開始歡騰地喝起酒來,席間漸漸有些不勝酒力的提前離席,而能喝的繼續通宵達旦,就這麽喝酒吃肉,要鬧騰三天三夜。

還未到子時辛沐便感覺到了困倦,又給元朵敬了酒,便準備離場。

辛沐像是今天受了太多刺激,居然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意,缪恩看着他,眼神中滿是克制的擔憂,可最後他也沒能做什麽,只是叮囑着幾個奴婢小心伺候,繼而便不得不回到宴會場中,盡職盡責地做好一國王儲的責任。

辛沐走後,容華覺得這酒喝着也沒了味道,子時過後不久,便也提出不勝酒力,想要回殿中休息。

容華回了自己的寝殿,特意在窗戶那裏偷窺了一會兒,辛沐關着窗戶,但應當還沒有睡,油燈還是亮着,也不知在做什麽。

容華看了一會兒便回了自己床上躺着,唇邊還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至真看了,還以為他今日又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好事。

容華并未把方才宴會上的事情告訴至真,而是交代他可以自己去玩。這三日,王寨中的氛圍會更加寬松,雖然侍衛和奴婢們是不可能于王公貴族們一塊兒宴飲,但這三日間,他們也可自己聚在一起飲酒作樂。

至真認識了幾個昭月的朋友,和人家玩得高興,都不想呆在容華的身邊伺候了,容華向來對至真不錯,便也就讓他自己去玩。

而辛沐那殿中,如今也是只有他一人,辛沐不喜歡與人親近,在殿中就只有一個伺候的奴婢,難得的好日子,他也讓那奴婢去休息,獨自一人留在殿中。

與這兩處小樓的安靜不同,今夜的昭月王寨,四處都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辛沐聽着遠處熱鬧的聲音,便有些煩躁地堵着耳朵生悶氣。

辛沐不能生氣,可今晚卻不行,試了許多方法也沒能把自己心中的煩悶與焦灼趕走,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很人,一會兒是二哥,一會兒是那畫上的女子,一會兒又是容華那笑意盈盈的臉。那些人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出現出現,混亂交織,他不能平靜,實在是沒轍,只好放縱自己就這樣生氣下去。

如此,直到四更天過去,辛沐又累又困,剛剛合上了眼,突然聽到床邊有動靜,容華睡意朦胧,稍稍睜開眼睛,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的床前。

辛沐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叫喊出聲,那人影便一把捂住了辛沐的嘴。

接着十分黯淡的油燈光,辛沐看清了來人。

那滿臉橫肉的人,不是爾及阿托又是誰?

辛沐立刻掙紮起來,可根本不是爾及阿托的對手,他力氣太大了,辛沐怎麽掙紮都沒用。

“別、別怕。”爾及阿托帶着滿身的酒氣,小聲在辛沐耳邊說,“我是來給你送花的,我送你一朵花。”

送花而已,用得着這深更半夜避開所有侍衛偷偷地溜到床邊來嗎?辛沐聽了他這話,更加用力地掙紮起來。

爾及阿托當真拿了一朵花出來,也不知道他方才是藏在那裏的,那花長得很是詭異,五片白色花瓣如人的小指頭那般大小,微微地張開,而花蕊卻是深紅色,細長而且卷曲,怎麽看怎麽奇怪,毫無美感可言。

“這花可以吃,吃了很好,你吃。”爾及阿托說着話,面目異常猙獰,辛沐用力別過頭去,極盡全力地想要掙脫。他的反抗更加激怒了已經失去理智的爾及阿托,他用一只手捏住辛沐的兩頰,強迫辛沐張開嘴,然後把那朵怪異的花直接就塞進了辛沐的嘴裏,接着在用大手捂住辛沐的口鼻。

辛沐完全無法呼吸,被迫把那東西咽了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是鬼東西,苦澀得要命,等辛沐終于完全把那朵花吃下去,爾及阿托才放開他的口鼻,讓他繼續得以呼吸。

空氣重新進入肺裏的那一刻,辛沐只感覺一陣陣的眩暈,他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十分艱難才終于得以繼續呼吸,他想爾及阿托可能是想殺了自己,在這一關頭,辛沐也不可能再對他留情面,從枕下抽出一把短刀,一把朝着爾及阿托的胸口而去。

可爾及阿托那一身肥肉長着,人卻相當敏捷,他的反應比辛沐快多了,直接就抓住了辛沐的手腕,輕松地奪下了辛沐手中的刀,反倒是把那把刀架在了辛沐的脖子上。辛沐是學過武功的,但他自小便經常放血給元朵解毒,身子很弱,怎麽能敵得過爾及阿托。

“不許出聲!”爾及阿托滿臉是汗,死盯着辛沐說,“辛沐,我……我不是想傷你,你不要害怕。”

說完這話,爾及阿托也不再解釋,随意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捂住了辛沐的嘴,而後将就那錦被,将辛沐整個人都給卷了起來,辛沐完全被困在了其中,無法動彈也出不了任何聲音。

辛沐吓壞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只想着自己還如此年輕,還未曾有過自己的人生,未曾看過這個世界,就要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這個人給害死了。

可爾及阿托并非是要辛沐的性命,他俯下身子,滿眼癡迷地看着辛沐的臉,然後伸出了一只手,在辛沐的臉上撫摸,輕聲說着:“你等一會兒,一會兒就好,很快的。”

辛沐并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辛沐渾身都在冒汗,身體也越來越炙熱。

這種感覺是辛沐從未曾有過的,好像被人用羽毛在心口撓,他渾身都癢了起來,仿佛連骨頭都軟了。最難以承受的,便是下腹那一陣陣燃燒的火,他懷疑自己要被熱死了。

爾及阿托面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塞在辛沐嘴裏的布條,辛沐立刻便發出一陣綿長的呻-吟。

那聲音極細微,又帶着狠狠的克制,立即就抓住了爾及阿托的心,爾及阿托只覺得自己這一刻要是得到了辛沐,怕是死了都值得。

“嗯……”辛沐實在是無法抗衡這強大的藥力,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出來,這一聲要大聲了許多,爾及阿托慌忙又把布條給塞進了辛沐的嘴裏,一時間有些慌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也就是那一聲細弱的呻-吟,透過虛掩的窗戶傳了出去,突然落在了一個人的耳邊。

容華的雙耳一動,在黑夜之中猛然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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