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很帥的賀老師今天非常忙，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塗靖屹怕打擾到人，戴着頂鴨舌帽和丁小園躲在角落圍觀。

傍晚時，兩人一起偷偷溜回酒店。

賀琳琅工作還沒結束，他晚上要去參加一個訪談節目，等回酒店都不知道得是什麽時候了。

塗靖屹和丁小園點了外賣，在酒店一邊吃一邊看球賽。

現在的體育運動，已經被區分為了兩種，就像以前會分公斤級，現在的體育比賽分人類級與妖怪級。

而妖怪還細分了妖齡級。

就塗靖屹的年紀，只可以參加妖怪組的幼兒級比賽，因為在塗靖屹這個年紀的妖怪，大多都是小屁孩的模樣。

“咱們什麽時候也去踢球吧。”塗靖屹說，“好久沒玩球了。”

丁小園說：“才不想和你踢球，每次都是你carry全場，沒意思。”

塗靖屹不高興：“怪不得你們老是背着我踢球，我上次都看見你們發的朋友圈了，也不帶我！”

丁小園說：“你踢球太猛了，誰和你一隊肯定贏，完全沒有游戲體驗好嗎？”

塗靖屹撇嘴。

丁小園說：“你去找你哥他們玩嘛，你的水平來我們這兒，就是滿級號進新手村，你好意思？”

塗靖屹不樂意：“他們也碾壓我啊，我跑不過他們。”

丁小園說：“咱們可以約打游戲，這個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丁小園沒留太久，第二天塗靖屹還要拍戲，玩到十點半就收拾好外賣離開。

塗靖屹去浴室泡澡，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

剛想拿出手機開始夜生活，卧室門響了，塗靖屹吸吸鼻子，一股熟悉的味道氤氲在外面。

這才看見，賀琳琅在五分鐘前給他發了消息。

丢下手機，塗靖屹飛快系好浴袍帶子，跑去将門打開：“賀老師，您來了！”

門外站着的正是賀琳琅，他單手舉起一個袋子：“可以進去嗎？”

塗靖屹滿臉笑意，側身讓路：“當然，賀老師我剛剛去洗澡，沒看到您發的消息，不然一定秒回。”

賀琳琅自然發現了塗靖屹剛剛才洗過澡，他瞥向塗靖屹脖頸下醒目的鎖骨，還沒來得及看清，塗靖屹就轉過身，往房間裏走去。

賀琳琅眼眸下垂，落到塗靖屹奶白色的小腿上。

修長，纖細，線條流暢，沒有巨大的肌肉結塊，看起來……很好握。

“賀老師，您是才做完訪談回來嗎？”塗靖屹問，“想喝點什麽？”

賀琳琅說：“恩，我帶了吃的，請你吃夜宵。”

賀琳琅帶的是長寧這邊的特色烤串和麻辣龍蝦，打開袋子就是一大股濃烈的辣味，刺激得人流口水。

“剛剛本來想問你喝啤酒還是飲料，但是你沒回複，我就都買了點，你自己挑吧。”賀琳琅從袋子裏拿出一聽啤酒，自顧自打開。

塗靖屹也拿了一罐啤酒。

幾天不見，心裏思念幾許只有自己知道。賀琳琅靠在沙發上，視線似有若無地一直追随着塗靖屹。

塗靖屹彎腰拆包裝，弄好後坐到賀琳琅身邊，才慢半拍發現賀琳琅在看着自己。

塗靖屹一下就不好了：“您，您……”

賀琳琅笑：“恩？”

塗靖屹想問，您看我做什麽呀，但是張嘴後又說不出來，只得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說今天這麽忙，您一定很累吧。”

賀琳琅嗯了聲：“是挺累。”

塗靖屹擡頭：“那您還來找我，我們不是約好明天見嗎。”

賀琳琅喝了口酒：“想到你睡我下丨邊……就忍不住，想來找你。”

塗靖屹：“！”

塗靖屹耳根子發熱，臉一下就紅了：“什什麽，什麽睡您下丨邊，我我我……”

賀琳琅手指指天花板，直勾勾地看着塗靖屹，解釋道：“我住你樓上的套房，可不是在你上邊？”

塗靖屹快被這口話鎮懵了，聽到解釋後，才明白過來賀琳琅是在逗他。

賀琳琅還沒完：“塗靖屹，你剛剛在想什麽？臉怎麽紅了？”

塗靖屹吞了口唾沫，整個人都快炸了。

賀琳琅一句話說得慢條斯理，意有所指：“小學弟，這麽愛臉紅的話，以後拍戲的時候可怎麽辦？”

塗靖屹羞得不行，賀琳琅大多數時候叫他，都是全名全姓的喊塗靖屹，很少會用小學弟這樣的代稱。

在塗山，妖怪們大多叫他小祖宗，在山下，人類大多叫他塗塗。

塗靖屹知道自己的臉很有迷惑性，所以很少有人在認識他以後，還繼續叫他塗靖屹的。

賀琳琅就是其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塗靖屹時常在想，是不是賀老師不喜歡自己，所以才會不願意叫自己小名，可看賀老師的舉動，好像又對他不算讨厭。

也是因為這個，塗靖屹完全不敢輕舉妄動，主動告白。

塗靖屹垂着頭說：“我拍戲的時候，才不會臉紅。”

賀琳琅看出塗靖屹在害羞，也不再欺負人，轉移話題說：“之後這段時間會更忙，我年前拍的那部電影，馬上要上映了，開始進入宣傳期。今天的訪談節目也是為電影宣傳打頭陣，等《晝落》拍完，就得跟上個劇組全國跑宣傳。”

塗靖屹一直在關注賀琳琅，自然知道這部電影：“我期待這部電影很久了，等上映後一定立馬就去看！”

賀琳琅說：“到時候你應該在拍你的新電影了。”

塗靖屹有些熄火，他明白賀琳琅在說什麽。

自己去拍戲，而賀琳琅全國跑通告，那麽他們能見面的機會便少之又少。

塗靖屹喝了口酒，轉頭看賀琳琅：“真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和您一起拍電影。”

賀琳琅笑起來，塗靖屹扭頭看賀琳琅，可能是因為兩罐酒下肚，今晚的賀琳琅看起來格外有魅力，也格外撩人。

“會有的。”賀琳琅說。

之後三天過得非常快，對于塗靖屹來說，幾乎是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作為幫了整個劇組大忙，還人美心善的男三號，塗靖屹很受大家歡迎，殺青時買了個大蛋糕，還專門從塗山訂了一束塗山的專有的鮮花。

這是塗靖屹收到的人生第一束殺青鮮花，全場捧着，說什麽都舍不得放下來。

好些人都送了他殺青禮物，包括一直和他不冷不淡的朱舒意，都送了塗靖屹一瓶香水。

最後拍合照的時候，塗靖屹被衆星捧月般護在正中，賀琳琅站在他的身邊，按下快門的一瞬間，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塗靖屹的第一個劇組生涯，正式結束。

當天晚上，劇組衆人到飯店聚餐，吃香喝辣。

塗靖屹和劇組主創們坐在一桌，喝酒吃肉聊得痛快，他是柳闌歌教大的孩子，自小情商就不低，在這樣的場合也很吃得開。

賀琳琅坐在他右手邊，偶爾舉杯回應，話卻不多。

塗靖屹是決計不可能冷落到賀琳琅的，時不時會小聲和賀琳琅交流。

他早就發現他的賀老師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所以也不會刻意把衆人的注意力牽到賀琳琅身上，甚至似有若無地幫賀琳琅擋去不必要的社交。

坐在對面的朱舒意一直在觀察他們兩個。

她喜歡賀琳琅很久了，但是從沒能真正出手。因為賀琳琅是同性戀，她型號對不上。

這份喜歡經年累月，到現在已經不再是最初那種單純的喜愛，它參雜了許多別的東西，不甘心，不服氣，舍不得，不願意放手的執念。

這份感情到現在為止，愛意還剩下多少，朱舒意已經不知道了，對于朱舒意來說，喜歡賀琳琅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妄想奢求回應的暗戀，總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煩惱。

朱舒意那麽久不肯放棄，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那麽多人都喜歡賀琳琅，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站到賀琳琅身邊。

賀琳琅太優秀，也太耀眼，再難找到一個能配得上他的人。

她一直知道賀琳琅被家裏催着相親的事情，朱舒意也清楚，賀琳琅不喜歡相親，所以從沒相親成功過。

直到塗靖屹拍完山上的戲，離開那一天，朱舒意才知道賀琳琅和塗靖屹也有這一層相親關系。

那一天她突然想通了。

怪不得賀琳琅會對一個新人那麽友好，怪不得塗靖屹會懂那麽多獨屬賀琳琅的小技巧，怪不得他們偶爾會共用一個化妝間，怪不得賀琳琅會送塗靖屹回家，怪不得……

原來不是沒有人能站在賀琳琅身邊，而是那個人一直沒出現。

而賀琳琅一直相親不成功，并不是因為他讨厭相親，而是因為之前他的相親對象都不是塗靖屹。

朱舒意看着凝視塗靖屹的賀琳琅，他嘴角帶笑，星眸璀璨，一雙眼塞滿了都是塗靖屹，任旁人如何，都分不走半絲注意力。

她忽然明白，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後的賀琳琅，是這個樣子。

真是迷人。

真是幸運的塗靖屹。

那邊賀琳琅看着塗靖屹又喝下去一杯酒，輕聲提醒道：“喝多傷胃。”

塗靖屹乖巧點頭，當真放下杯子不再動。

賀琳琅見此，小聲說了句：“乖。”

其實塗靖屹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人類的酒傷不着他，千杯不倒都是小意思，多喝幾杯頂多就是多跑幾次廁所。像他大哥哥那樣的妖怪，都不需要跑廁所，直接用妖術就可以揮發多餘水分。

但是他就是喜歡他的賀老師管着他，念着他。

如果可以，最好能念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說一件私事，腰傷犯了，現在久坐很困難（十多分鐘就開始疼），碼字變得有些痛苦，如果有什麽好用的膏藥推薦，萬分感謝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