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追妻之路似乎并沒有想象中艱難,畢竟自己喜歡的女人向來溫柔似水,通情達理。只要他能取得蘇家長輩和孩子們的諒解,他們就能去領證。
對于如何說服蘇家長輩,靳祁揚并不太擔憂,以情動人,畢竟還有兩個孩子。長輩們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會破姻緣的。可算來算去,給自己八分打了八分勝算去請求時,卻被自家的兩個心肝寶貝算計了。
兩個孩子嘴上說着幫忙追媽媽,暗地裏拖後腿的也是他們。
“外公。”蘇淼淼讓弟弟不小心把媽媽的裙子染上車厘子汁,又勸爸爸陪媽媽上樓換衣服,而自己抓着老董事長蘇安行的手悄悄地說:“渺渺想求外公一件事呀。”
“求什麽呀?渺渺想要的外公都答應。”蘇安行臉上堆滿了笑,彎腰把渺渺抱在腿上。
蘇安行是蘇錦然的父親,是蘇程和夏綿的大伯,也是蘇家僅剩的長輩。而蘇淼淼姐弟是蘇家最小的一輩兒,又是從一出生就由他親自接回家的寶貝,自然是有求必應。
“那外公不能告訴爸爸。”蘇淼淼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打成勾伸向他,“咱們先打勾勾。”
“好。渺渺說打勾勾,咱們就打勾勾。”蘇安行很了解小家夥的思維方式,如此鄭重一定是有她認為很重要的事,“外公帶淼淼到書房書說?”
書房裏,兩個小寶貝集體站在蘇安行膝蓋前,一人拉着他一只手,來回地搖着:“你就答應我們吧。”
“你們就只是想讓外公給爸爸添點阻撓?”蘇安行笑着問。
“嗯嗯。”兩個小腦袋一齊點着,外公真是很上道啊。
蘇安行又問:“就是為了媽媽出口氣?”
兩個小家夥又是一齊點頭,只是這次又多一個動作,搖頭。
“那是為什麽呢?”小孩子的思維向來脫跳,蘇安行有耐心地接着問。
“外婆說好孩子要知錯就改,還要道歉。”渺渺眨眨眼,水汪汪地看着蘇安行的眼睛,“爸爸只說求媽媽原諒,要跟媽媽求婚,但是他都沒有和我們說對不起呢。”
小家夥們去年就上幼兒園了,雖然還只是早教,但別的孩子多半是爸爸媽媽陪着去,而他們不是媽媽姨姨,即使舅舅姨夫,在小朋友眼中算是異類了。有的小孩子好奇心重,又是開口說話的聒噪期,不會像大人一樣不該問的不問,拉着小手就開始問他們爸爸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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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問題不可避免,夏綿也沒有對他們說謊,說什麽爸爸去xxx工作,又或者說爸爸不要他們了。而是母子三人面對面地,有問有答地解釋清楚。
雖然他們不懂什麽是愛情,但他們明白爸爸從前做了媽媽不喜歡的事,所以他們沒有像別的小朋友家的爸爸媽媽一樣生活在一起。加上現在社會環境雜,離婚也屬正常,幼兒園也有小朋友爸媽分開,淼淼和磊磊心大,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但是,畢竟是他們的爸爸,在孩子眼中即便是做錯事,只要改正,也是可以被原諒的。所以他們就私下裏去找蘇程和景書了,而這兩人對靳祁揚又抱着想給顏色,使絆子的想法,也就在事實中添油加醋,渾水摸魚了。
因此,兩個寶貝即便很喜歡親爹,但也要給他一點點他們認為該受到的教訓。
“舅舅說,男的呢要是被原諒的太快,就會助長……嗯,助長那個叫什麽的氣焰,以後就不會珍惜了。”小家夥煞有其事地囑咐着外公,“您千萬千萬要幫我們呀。”
靳祁揚這事,蘇家長輩确實有所不滿,但孩子都這麽大了,他們也不好棒打鴛鴦,頂多就是在言語和經濟上給靳祁揚,甚至靳家施壓。這麽做他心裏也是覺得不夠的,總覺得自家侄女吃虧。
兩個小家夥的一番話,雖然一聽就知道是蘇程教的,但蘇安行覺得這麽做沒毛病,有前科的人想娶媳婦,确實應該提高難度。
“外公,您不答應麽?”
“外公,您就答應吧。”
“嗯,因為你們兩個是出于愛護媽媽,所以這次外公答應你們。”蘇安行寵孩子不假,卻不會無故縱容他們,因為這兩個精明的小家夥将來必定是掌權人之一。
……
正在房間裏主動幫夏綿選衣服的靳祁揚還不知道樓下的人已經達成一致,還在興致勃勃地挑着櫃子裏的裙子。
“我櫃子裏的裙子十幾二十條,你閉着眼随手抓一條,成嗎?”夏綿穿着浴袍站在他身後,雙手叉腰,很是無語。
“那怎麽行!”靳祁揚拒絕随便,他女人身上的衣服,怎麽着也得是他喜歡的款式吧。
“這件怎麽樣?”終于在夏綿耐心幾近告罄前,找了一條和他外衣顏色款式較搭的一條淡紫色小v領百褶裙。
“你确定是這件?”這條裙子穿着十分顯嫩,只穿過兩次,別說家裏人覺得像學生,就連她自己都很自戀得認為最多是個大學生。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件和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同色系,可她總覺得一個成熟一個幼稚,不搭調呢。
“這件好看,就穿這件吧。”
行吧。反正一會兒蘇程他們都會回來,被笑的不是自己。夏綿拎着一副轉身要進浴室。
“等一下。”
靳祁揚叫住她。
“怎麽了?”夏綿不解。
“這裏就是更衣室,幹嘛要去浴室?”
“……”難道她很勤快,放着更衣室不用,非要多走幾步?
夏綿讓開門口,請他出去。
“你換你的,不用在意我。”靳祁揚雙肩一聳,拉開化妝鏡前的椅子,安靜坐下。
這幅笑容,似乎很正經。反正更衣室裏還有一層,只要他老實坐那兒,也不會影響。
“那你坐着,我一分鐘就好。”
只見夏綿走到角落的一面試衣鏡前,伸手一拉,看似窗簾的布竟成了一個隔絕視線的試衣間,而裏面的景致,徹底被阻隔了。
但一個簾子,哪怕它質量再好,料子再厚,也阻隔不了某人的天馬行空。
坐在化妝鏡前,随心垂下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一雙明亮瞳孔逐漸變得幽暗,深邃。下一秒,靳祁揚突然站起來,走到簾子前,手像是被磁石吸引一樣,慢慢伸過去,連人帶簾子一起圍住。
只是裏面的人動作很快,換條裙子而已,他的手還沒碰到人,簾子就被拉了回去。
“你怎麽站這了?”夏綿沒想到他會站在身後,乍一看到挺驚的,不免有些埋怨:“不是讓你坐着等麽。”
說完伸手想要推開他,換裙子時不小心勾住了頭發,落下一縷,她還得重新梳一下。可她手剛觸上他胳膊,就被推靠到櫃門上。
“你幹嘛?”被推一下并不痛,她知道他的手正貼在她背上,替她擋住阻力和擠壓,但是這人抽什麽風?
靳祁揚視線緊盯住她的眼睛,兩人就面對面,眼對眼,半天都沒說話。就在夏綿覺得這樣站着既尴尬又腳酸,想開口攆人時,靳祁揚竟然說了一個字。
“你。”斬釘截鐵的一個字。
又是一陣沉默,但他眼神和手勢都變了,墊在她身後的手,收緊了。
“我什麽?”夏綿眼睛裏帶着詢問和不爽,像是沒發現他的動作似的,伸手推着他,“換個衣服花了這麽久,大伯父他們該等急了,該吃飯了。”
“我是餓。”靳祁揚低下頭,語氣很慢卻很嚴肅,“也很急。”
“急呀,那還就快點下去。”夏綿反握住他的手腕,要拉他下樓,“你第一次來,家裏的午餐必然是豐盛的,會有你喜歡吃的。”有幾樣菜是她按照他過去的口味囑咐廚房的。
“我不是急着吃飯。”靳祁揚聲音低沉,再次把人壓在牆邊,手按在牆面,“你餓了?”
餓了好,大家一起吃。
是餓還是不餓呢?
要是餓,那就餓死算了。
夏綿心裏暗爽。對這個男人呢,她是了解的,怎麽能不知道這人堵着她是什麽意思,可她就是想折騰折騰,誤會解開,不代表她一點懲罰都沒有吧。所以她故意裝作不知,就是想讓他急。
可是,他的氣息太過濃烈,太過熟稔,也太想靠近了。
“不。”夏綿搖着頭。聞着他漸漸靠近的呼吸,向一旁慢慢挪了半寸,淩亂間不知摸到了什麽,抓在手上。
“你餓!”當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鼻尖只剩兩指的距離時,夏綿胡亂抓到的那團東西突然拍在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