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似是故人
胡夫人答應的不情不願,但她為了能在風弄的心裏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也就只有自己親自去一趟蘇府了。
風弄于門外喚來一小子送胡夫人出畫舫,而那邊二丫正醉得正胡亂扯着自己的領口。
“好熱…我要喝水……水啊!”
風弄見床上的二丫正絞得衣裙淩亂,本想幫她把領子松開,卻不料被二丫抓住了手。
這樣就醒了?風弄一開始便以為二丫與其他小姐無異,貪圖他的美色卻又故做矜持,所以當二丫說熱的時候,他只是順着她而已,他倒要看看這位顧小姐能裝到何時。
“水…涼涼的…”
可二丫壓根就是真的醉了,而且把風弄的掌心枕于自己的臉頰時,她只覺得此刻就像徜徉在涼涼的河水中。
她想着掬一口看看是什麽味道的,“唔…鹹的…”巴紮巴紮,二丫的唇瓣似乎還在回味中。
風弄被二丫一舔後,他眉頭瞬間緊鎖,算了…他心道,這不打開掌心也知,那裏面的絲絲口水肯定已經沾在上面了。
“你是真醉,還是假醉?”風弄把手拿開,也少有的嘀咕道。
他把二丫連着褥子一起卷起,随意往船板上一丢,自己才寬衣躺在了床上。
他的床還真沒女子睡過,而他也不允許,就算是客人過夜,也只于其他房間內,所以也就可以理解為何胡夫人來到他的房間會如此的興奮了。
風弄以為這樣一丢,這船板的硬度可不是這些嬌小姐可以消受的,本以為可以等來至少一聲喊疼,卻不料,只等來小哼的一聲,便就無下文了。
啧…這樣正好,不是麽?一手枕于後腦,一腳随意支起,他本想着就這樣一晚便過去的時候,那船板上的人又開始有點動靜了。
風弄本不想理,但想着,他雖厭惡這些個嬌小姐,但無奈她們還算是南風館的金客,沒有她們,這銀子哪來呢?
所以,他想着應該要慈悲些,把二丫至少放到椅子上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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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二丫被風弄抱在懷裏,本欲放下的時候,卻嘤嘤地哭了起來。
怎麽如此麻煩?風弄以為是那褥子弄得二丫不舒服了,于是把二丫的腦袋弄了出來。
可這小腦袋一出來,映入風弄長睫的,就是這一副淚眼婆娑的樣子,而且嘴邊還不停地哭喊着,“爹,爹…是爹啊…嗚嗚…”
爹?風弄只覺好笑。他這算是自尋倒黴麽?而且還平白長了一輩。
可二丫此刻只覺得這抱着她的胸膛好寬好溫暖,這就是她那死去的爹啊,哦不,他還在,他還沒死。
“爹,嗚…你都不知道,我被…娘賣了…”
二丫說得支支吾吾,所以風弄只聽到她不停地喊爹,然後就是什麽賣了。
“我不是你爹…”風弄想把二丫放到椅子上,可無奈這懷中之人突然連着把他的脖子也圈緊了。
“爹,我…我怕…我是假的…我不是…不是小姐…”懷中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只把那妝容糊得亂七八糟。
而這回,風弄終于聽到了一絲端倪,而且他還很好奇,這顧曉芙為何三番兩次都說自己不是小姐,如果說上一次是真的撞了腦袋撞傻了,那麽這一次呢,而所謂酒後吐真言,她為何會這樣說呢?
“爹,你在哪裏啊,你能不能…能不能也把我帶走…”二丫哭得竟似打起了嗝。
而從來形容閨秀哭泣都說那是梨花帶雨,比如那蘇家六房小姐,當她要風弄答允她某些東西的時候,如果得不到,她便就會用此招,至于風弄自己,他也是覺得也許女子哭得如此也算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可觀二丫此時,怎麽形容她呢?
風弄是第一次遇見,而且很快就要措手不及了,因為二丫哭着哭着,還就要吐了——
“喂…”本想把二丫的臉朝地,但是…風弄的下一個表情卻是微閉了下眼睛。
如果說剛才只于掌心有感覺的話,那麽此刻,他是整個胸膛都處于一種被消化過後殘留的酒香所熏着。
“人…人呢?”風弄想大喊,但是每個小倌只配一小子,而他的那小子可能還在送胡夫人而未歸來。
哼…風弄忍無可忍,輕拍了下二丫不醒,再拍了下二丫,二丫才稍微清醒了些。
“顧小姐,你…算了,你能否把手先松開?”那味道蔓延至全身,可罪魁禍首卻全然不知。
“啊…哦…”眼前的景象被淚水糊得朦胧,但有個地方卻勾起了二丫的思緒。
“咦…你有紅痣也。”二丫點了點風弄的眼角,似驚喜道。
“這有何奇怪,世上又何止風弄一個人有。”風弄不喜別人撫他的臉,尤其是這顆紅痣,因為對于他來說,這紅痣意味着那些他不想憶起的過去。
“呵呵,你不要裝了,你是那個小哥哥吧!”
“什麽?”風弄還有點佩服自己了,這醉酒的人說的話,他還真的有耐心去搭理。
“你也是在那被賣的…那裏有棵…老槐樹!”二丫歪着腦袋說道。
“你…你究竟是誰?”她為何會知道?
因為風弄也隐約記得自己被館主宋寅和淮風帶回來前,那街道兩旁有很多茶館鋪子,而且還真的是有棵老槐樹在那。
“我?呵呵…我是…”二丫咧着嘴笑道,而風弄則貼耳欲聽。
“…我是二…噓…顧表小姐呀。”二丫作了個噓的動作後,眼神似有防備,可最後道出的話,連風弄也要取笑起自己了。
一個閨閣女子,她又懂得什麽?況且世上巧合的事情如此之多,能說出棵老槐樹又如何?他風弄何時竟如此失态了?
“是啊,你本來就是顧小姐。”
風弄最後還是把二丫抱放在床上,“那麽顧小姐可願與風弄共度一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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