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汪荞光顧着凹造型，絲毫沒注意到姜承印眼底閃過的不悅。
說起幫他接電話那個事兒也毫無顧忌：“你這手機一直響，不接感覺有點吵啊。”
最後那個尾音微微上揚，似乎是想裝可愛，卻又有點兒生硬。
她本來也不是那種柔情似水的女人，無非是為了在姜承印面前搏個好印象罷了。
可惜對方不領情，走過來撈起自己手機。
“誰打來的？”
“不知道，應該是個女明星吧。好像還喝酒了。”
前半截是她猜的，後半截倒不是胡說八道。
在她看來大晚上的打男人電話，還喝了酒，這女人能好到哪裏去？肯定又是那種想要攀高枝兒的。
娛樂圈裏這種女人太多了。聽說他的手機號在圈裏已經炒到了離譜的價格。就這樣還是一號難求。
都想走捷徑，可姜承印這條路簡直就難走死了。
當然這也怪姜承印自己不好。沒事兒長那麽帥做什麽，身材又好到爆炸，汪荞有一次不小心在會所看到姜承印穿着運動衣健身的模樣，當下心髒就停跳了。
于是時不時就找機會上門，想跟對方發展點什麽。
作為池西科技的小公主，她覺得自己比那些女明星略強一點。
可姜承印似乎不這麽想，說了幾句便下起了逐客令：“這麽晚不回家？”
“我……再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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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翼？行，那你慢坐。”
說完居然轉身上樓去了，臨走前還安排人給她準備茶點，一副要她把沙發坐穿的樣子。
汪荞坐在那裏，看着面前漸漸擺滿的各類點心茶水，郁悶得都快頭頂長草了。
誰要等姜翼了。她幾次三番打着找姜翼的名頭上姜家大宅來，為的不過是跟姜承印多多碰面而已。
結果姜翼那個二貨還當真了，總是拉她一起打排位賽。生生耽誤了她的泡“男”計劃。
至于今晚……都是被那通電話給害的。
小公主很快為自己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被當成理由的宋佚那天晚上睡得格外香，第二天林希什麽時候去上的班她都不知道。
中午時分，陳晚菁一個電話将她吵醒。
宋佚急匆匆趕到公司，直接就被推進了化妝間。
化妝師出身的經紀人自己動手，給她化了個全妝，又挑了幾件禮服讓她試衫，說晚上有個酒會讓她去。
“王若楠晚上在海越，我給你搞了張邀請函，你去試試，成不成就看這次了。”
宋佚心領神會。
這麽大的制作，演員需求量很大。叫得上名的角色可能都分完了，鑲邊兒的她還是可以一試的。
她有信心，憑自己這張臉，哪怕當個背景板，也能把夏林給比下去。
一千萬沒了，她得靠自己去掙回來。
公司派車送她和助理莉莉一起去了酒店。
莉莉沒有邀請函進不了酒會的門，只能在外頭的大廳裏等宋佚。當她坐在沙發裏百無聊賴地玩手機時，宋佚已經穿梭在酒店的宴會大廳裏，開始尋找王若楠的蹤影。
時不時就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宋佚今天挑的是件湖水藍的拖地長禮服，上衣也是帶袖的設計，陳晚菁當了十多年專業化妝師手藝極佳，給她化得過于美麗。配上這一身禮服，當真美得奪目。
可惜王若楠是個女的，美人計對她不管用。
宋佚轉了好幾圈，最後是在女廁所門口撞見的對方。當時王若楠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來意，她有意和自己聊聊卻又暫時抽不開身，便将房卡給了她，讓她去806號房等着。
這是一間套房，外頭是間客廳，裏面不知有幾個房間。宋佚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着王若楠回來。
酒會持續了挺長時間，宋佚起先還玩玩手機打發時間，漸漸的人就有點犯起困來。她靠在沙發扶手邊，一只手支着腦袋有意無意地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她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宋佚立馬清醒過來，起身去開門。她以為是王若楠回來沒有房卡開門，也沒問對方是誰直接就把房門給打開了。
一陣酒味兒撲鼻而來。
宋佚看着門口站着的三個男人，其中兩個清醒的正一左一右架着一個喝醉了的男人。醉酒男人低着頭，一時看不清他的長相。
另兩人看到宋佚愣了下，緊接着便二話不說把醉酒男子往房裏帶。
幾個擦肩而過的時候，宋佚聽到其中一位嘀咕了一句：“我擦，這麽漂亮的妞兒。”
說完手腳麻利地把醉酒男人往沙發上一放，兩人幾乎并肩走出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剛才犯嘀咕的那位還不忘叮囑宋佚：“好好侍候姜總，別闖禍知道嗎？”
說完直接出門，還貼心地替宋佚把門給帶上了。
酒味在屋子裏慢慢彌漫開來，一陣陣往宋佚的鼻子裏鑽。
她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沒敢回頭，甚至來不及細想，宋佚連包都沒拿，直接就伸手去開門。
結果腦後一陣冷風襲來，緊接着一只強有力的手直接按在了門上，将剛打開一條縫隙的房門又給關了回去。
宋佚吓得花容失色，正想尖叫出聲，那只關門的手又朝她的臉呼了上來。下一秒就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那一刻宋佚的腦子裏閃過很多關于圈內各種污糟事的傳聞。
她入行一年多，也曾被人遞過不少橄榄枝，但都讓她回絕了。今晚王若楠若不是個女的，她也不會輕易上她的房間談事情。
想不到這樣也會中招。
男人離得那麽近，身上的酒味兒比方才更重了幾分。他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強而有力，手心還透着微熱的體溫。
宋佚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呼吸的時候，會有氣息微微拂過她的鼻尖，令她心頭的恐懼如漣漪一般，随着那呼吸的節奏越蕩越明顯。
突然男人一個用力将她整個人扳了過來，宋佚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重重地撞到門板上，疼得她一呲牙。
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
因為害怕，也因為尴尬，宋佚下意識地閉起眼睛，擡手想要去擋自己的臉。手還沒伸到面前，就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朵邊炸開。
“怎麽，被姜翼背叛之後就開始自暴自棄了？”
那聲音沉而清透，帶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壓力，沖着宋佚席卷而來。
聲音很好聽，關鍵是聽上去有點耳熟。宋佚忍不住想睜開眼看看對方是誰，可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兒，又急急地閉上了。
還是不敢看呢。
男人被她逗笑了，沉啞的笑聲一一下敲着宋佚的心頭。這聲音真的熟，剛剛他說什麽來着？
姜翼？
莫非……
宋佚立馬睜開眼睛，發現姜承印的臉離自己咫尺之遙。
這是她的……一千萬？
不像那天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沉穩範兒，今天的姜承印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冷硬的氣質裏隐隐透出一股不羁和懶散來。
他沒穿西裝，就穿了一件深色的暗斜紋襯衣，襯衣的扣子解了兩顆，因為背對燈光的緣故，看不清裏面的光景。
頭發有點零亂，低頭的時候額前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一半的眉眼。
酒精似乎令他的呼吸比一般人急促幾分，藏在襯衣裏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像是一頭蟄伏許久的雄獅即将要蘇醒的模樣。
不同于姜翼的青澀與單薄，眼前的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充滿着成熟男人的氣息。
那感覺，竟令人有些上頭。
宋佚默默地盯着他的胸口看了許久，直到姜承印再次開口。
“年輕人，非禮勿視懂嗎？”
宋佚聽出他話裏調侃的意味，故作鎮定地将頭扭到一邊：“又沒看到，你急什麽。”
“遺憾嗎？”
宋佚惱火地瞪了他一眼，緊接着就感覺剛才那只手再一次碰到了她的臉。這回不是嘴唇，姜承印在她的臉頰上輕拍兩下，勾唇道：“小姑娘還是好好學習為妙，這種事情以後再說。”
宋佚覺得自己被人小瞧了，立馬回了一句：“我不小了，早成年了。”
“哦，所以你就跑這兒掙錢來了？”
“什麽掙錢？”
姜承印直起身子和宋佚拉開一點距離，轉身在客廳的飲水機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杯子，朝宋佚站着的大門方向擡了擡：“這間酒店，每天晚上像你這樣的女生無數。她們大多年輕漂亮富有姿色，很多還比你嘴甜乖巧更懂事。她們時常在不同的房間裏進進出出，服務不同的人士，有的為了掙點錢，也有人為了争取一個角色。你呢，你是哪一種？”
哪一種都不是，我是你祖宗！
姜承印這番話真把宋佚氣到了，不僅生氣，她還覺得自己叫人給深深地羞辱了。
“姜先生想象力真豐富。”宋佚毫不留情開怼她的“一千萬”，“我來這兒就是跟導演談個角色，這裏是她的房間。我不清楚你為什麽會被人送到這裏來，不過我敢肯定，咱倆肯定沒那種交易。我這人不吃虧的。”
宋佚最後的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一副讓人惹毛了的小貓樣兒。姜承印甚至覺得自己要再刺激她一下的話，她就會舉着自己的那雙小爪子，直接撲過來撓他一臉花。
那畫面讓人想笑，姜承印不由嘴角微揚。
宋佚卻以為他在嘲笑自己，沒好氣道：“笑什麽笑，我說認真的。”
“我知道。”姜承印收斂起笑容，“你今晚來找哪個導演？”
“王若楠，你應該認識。”
“是，挺有個性的女導演。所以她讓你上這兒來等？”
“是，我去樓下的酒會找她，她就給了她這裏的房卡。我剛剛本來以為是她敲門所以才去開門，要是知道是……”
宋佚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姜承印便好心地替她補完：“要是知道是我這麽號人物的話，你一定會把門鎖上，順便報警是嗎？”
報警倒也不會，鎖門确實可以考慮考慮。
“你到底為什麽會來這裏，是不是走錯門了？”
姜承印沒有馬上回答，拿着杯子靠在飲水機邊沉思了片刻。今晚這事兒大概率是像宋佚說的那樣，那些人搞錯了房間號，把他送到了王若楠的房裏。
原本這裏若是沒人的話，又或者來開門的是王若楠，他們一定會發現自己犯了錯。可偏偏裏面站着一個宋佚，化着明麗的妝容，一身優雅的長禮服，怎麽看怎麽讓人産生旖思。
所以他就這麽被“送”進了806號房。
雖說是個誤會，但對姜承印來說倒不失為一件幸事兒。生意場上這種事情總是難免，他雖不喜歡這一套，但拒絕對方的次數多了，難免拂人面子。
有些事情不必當面來，私底下跟人商量着解決也就是了。他本準備不管今晚屋裏坐着的是誰，給張支票封住對方的嘴皆大歡喜。現在發現這人是宋佚，談起條件來似乎就更方便了。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又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來。
宋佚卻被他的笑容搞得心裏毛毛的，一個轉身就想再去開門，卻被姜承印開口叫住。
“來都來了，不如咱們談談吧。”
“談什麽？”
“你今晚本來想跟王若楠談什麽，現在就可以跟我談。”
宋佚眨着一雙大眼睛思考這話的可行性。
星韞的總裁這會兒就站在她面前，如果她表現得乖一點的話……
宋佚有點心動了，她微微咬着下唇，臉上的表情片刻間便換了幾輪。姜承印也不催她，很有耐心地邊喝水邊等她的回答。
到後來宋佚終于沉不住氣，主動問對方：“所以我提什麽要求都可以？”
“只要別太過分。”
“是說不能提演女主角之類的是嗎？”
姜承印一下子笑了起來，那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什麽搞笑的事情似的。片刻後似乎是怕宋佚着惱，他又添了一句：“不，是說不能占我便宜之類的。”
宋佚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心頭那點子恐懼一下子就散了。
不知怎麽的，她跟姜承印也不過第二次見面，可這個男人就是給她一種言出必行的感覺。他說不會亂來，就一定不會。
她甚至覺得這人還挺讓人信賴的。
兩人于是便在客廳裏坐了下來，宋佚開門見山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用什麽太重要的角色，只要能有發揮的餘地就行，反派也可以。最好，最好……”
她想了想，還是咬咬牙道：“最好能跟主角有一些互動的戲。”
傅之安啊，息影三年的影帝，機會難得。
姜承印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主角，是說白雪薇嗎？”
宋佚氣得想翻白眼，面上依舊裝得乖巧：“不是，我想跟男主角傅老師有一些對手戲。我很喜歡看傅老師的戲，想從他那裏多學一點兒。”
“所以白雪薇身上沒有值得你學習的地方嗎？”
先生，您是故意要把天給聊死嗎？
宋佚正獨自氣悶，姜承印卻沒再繼續逗她，痛快點頭應了這要求。
“其實這麽件小事，你大可不必來找王若楠。給我打電話就行，我不是給過你名片嗎？”
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宋佚的爆點。
“我打了，可是你秘書說沒有預約不行。大概那天太晚了，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兒，她不高興了。”
宋佚說這話時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說完了才發現姜承印夾着那根煙，視線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真叫人脖子發涼。
作者有話要說： 可怕的雙十二又來了，大家的錢包還好嗎？大蘇我沒什麽東西可送給大家的，就送一人一個紅包聊表心意吧。順便問一句，有人有不要的營養液嗎？
姜承印：你要起東西來倒挺不客氣。
作者：我跟小天使們誰跟誰啊。倒是您，利用起別人來毫不手軟。
宋佚：是利用嗎？我不覺得唉，好像是我占便宜了呢。
作者：為什麽我的女兒這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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