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感度
因為那句玩笑話，宋佚氣得差點單方面撕毀合作。
但她總算還保有最後的一絲理智。
可惜劇一開始拍攝，她忙得腳不沾地，暫時也沒空理會答應姜承印的那個事兒。
好在大佬貴人事忙，暫時似乎也沒空催她履行承諾，宋佚也就一心撲在了演戲上。
這是她演得最苦的一部戲。
她入行時間尚短，之前拍的幾部全是時裝戲。投資不大角色也很單薄，主要的工作就是幫主角神助攻，偶爾也談談戀愛。
那些角色基本貼合她本人性格，談不上需要多大的突破。
可這一回不一樣，古裝大戲，大制作大投資，很多場戲拍攝難度都不小。
宋佚是新人，又是頭一回拍古裝，演的還是個世外高人的角色，幾乎每場戲都是在要斷氣和即将斷氣中度過。
戲開拍不過半個月，她已全身傷痕累累，每天用來遮黑眼圈的粉底也是越打越厚。
不夠睡太辛苦，宋佚瘦了一大圈。偏偏王若楠還嫌不夠，要求她再減五斤，以便上了大熒幕後能有那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畢竟仙人都是喝露水的，哪有胖子。
宋佚為此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餓肚子的痛苦還在其次，關鍵是戲也難演。從沒演過武打戲的她，什麽都要從頭學。每天導演罵武指也罵，随便哪個地方做得欠缺一點，就被人連通地數落。
罵得宋佚都快自閉了。
偏偏組裏人人都挨罵，她還不能表現得太矯情，心裏再有委屈面上也得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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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排演一場打戲，宋佚使劍的時候不小心手滑了一下，那劍就脫手飛了出去，堪堪擦過武指的頭皮，差點削掉他一片頭發。
武指罵歸罵，罵完又好脾氣地過來跟她開玩笑：“怎麽，我天天罵你你不高興，趁機報仇是吧？”
宋佚頂着一張修煉不夠純熟的二皮臉，想裝作若無其事，眼眶卻不受控制地一酸，那眼淚眼瞅着就要往下掉。
剛剛那一下她被對方打到了手腕，還真不是一般得疼，搞得她幾乎想要當場去世。
委屈、恐懼又害怕，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宋佚這會兒十分想掉金豆子。
女孩子麽，終歸是水做的。
武指大老粗一個，哪裏會哄這麽嬌滴滴的漂亮小姑娘，那張罵人賊溜的嘴兒就跟糊了膠水似的，怎麽都張不開。
正為難地抓耳撓腮之即，傅之安突然走過來，沖他道：“要不我跟她談談？”
武指求之不得，誇張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假裝忙別的去了。
宋佚怕在傅之安面前掉眼淚，趕緊轉過身去擡手抹了把眼睛。片場裏鬧哄哄，王若楠正在拍另一場戲，暫時沒空理會這裏的情況。
傅之安卻沒走，遞了張紙巾過來，開口便問：“哭了？”
好面子的宋佚立馬否認：“沒有，灰塵進眼睛了。”
“那我給你吹吹？”
宋佚立馬轉身，一臉求饒地看着他：“傅老師，您可別害我。”
這麽多雙眼睛盯着，要是有什麽親密舉動回頭上了熱搜，傅之安那幫狂熱的粉絲非把她撕了不可。
傅之安被她那可憐巴巴的表情逗樂了，換了個話題：“其實戲演得不順也沒什麽，誰還沒被N過G。不說我剛入行，就是今天早上那一場，你看王導是怎麽罵的我。你要天天為這事兒哭，你那雙漂亮的眼睛還保得住？”
這人怎麽這樣，長得好聲音好聽也就算了，還這麽會說話。
活該他粉絲爆棚受人追捧呢。
宋佚接過紙巾擦擦眼睛，情緒明顯好了很多。
心情一好，注意力便又轉移到了旁的事上。宋佚眼見傅之安離自己這麽近，又擔心起他的身體來。
不會又像上回那樣突然昏倒吧？
傅之安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咕嚕嚕亂轉，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又添了一段：“你呢也別太跟自己較真。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拍戲消耗大，你整天餓肚子會影響情緒，也會影響發揮。王導她……”
他說着看了眼遠處正跟人講戲的王若楠，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來，“王導比較精益求精，但你要懂得合理安排，有時候該放水就得放水。其實你真不胖，前一陣可能有點嬰兒肥。”
說到這裏，傅之安的神情有了微微的變化，身體也重新站直，與宋佚拉開了一點距離。他的視線從宋佚身上移開，不知看向了哪一處的布景，若有所思片刻後才又來了一句：“不過你們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有點嬰兒肥。”
她們這個年紀的女生？這話似乎話裏有話，明面上似乎是在對她說，暗地裏又像是傅之安的自言自語。
是在跟心上的某個人對話嗎？
宋佚心念一動，忍不住問對方：“傅老師，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了什麽故人？”
他剛才那語氣，實在不像是平常的感慨。
傅之安卻毫不猶豫否定了這個可能性：“沒有，我什麽也沒想起。”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沒入了人群中。
宋佚接下來的時間都沒機會再跟傅之安單獨說過話。
那天晚上還有夜戲，宋佚和其他人一樣，晚飯都是留在劇組吃的盒飯。快吃完的時候莉莉突然跟她抱怨，說新買的耳環丢了一只。
“肯定是丢在片場某個地方了，宋姐陪我去找找吧。我一個人有點害怕。”
宋佚看看拿在手裏正準備喝的潤喉茶。那是莉莉給她買的。好歹就一個助手，就像姜承印說的那樣，得省着點用。
于是她拿着那瓶茶起身，和莉莉一起走出休息室。
片場這會兒沒人，光線也不亮，一個人走在裏面确實有點後背發涼。
宋佚和莉莉并肩走着，時不時低頭在角落裏翻找。
只是找了半天都沒有耳環的蹤影。
莉莉有點沮喪，叉腰站在一排桌椅後面嘀咕：“我才沒買幾天，阿成回頭肯定又要罵我丢三拉四了。”
阿成是莉莉的男朋友，兩人正在熱戀期，宋佚光吃他倆的狗糧都能頂三天餓。
她就想安慰莉莉幾句，剛要開口說話一眼瞥見不遠處的布景門後，似乎有兩個人并肩走過。
宋佚立馬拿手肘捅捅莉莉：“你看那是不是你那耳環？”
莉莉見她指着一張小幾子下面，立馬趴下身來探頭往裏看。宋佚則抓住這個機會快走幾步，跑到那個布景門後面向外張望。
門外是一片長廊，左右兩邊皆是空蕩蕩沒有人影。身後則傳來莉莉的大嗓門：“在哪兒啊宋姐，我沒看到啊。”
宋佚正準備轉身回去找莉莉，突然感覺到後背一涼，緊接着就察覺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後。
吓得她趕緊回頭，卻看見傅之安站在那裏，手裏還着本劇本。
“傅、傅老師……”
頭一回做賊還真有點緊張呢。宋佚做了兩個深呼吸，以平複情緒。
“您怎麽在這兒？”
“背臺詞，這裏安靜。你呢，怎麽上這兒來了？”
“我……”宋佚一低頭看到手裏的潤喉茶，立馬遞了過來，“我想請您喝杯茶。剛剛您給我講戲，講得嗓子都啞了，我有點過意不去。”
傅之安但笑不語，停頓了幾秒後才接過宋佚手裏的瓶子，點頭道：“謝謝你。”
“別客氣，那我先走了，再見傅老師。”
宋佚轉身拖着剛湊過來的莉莉，直接把人拖出了片場。
莉莉邊走邊回頭：“宋姐，你剛剛幹嘛撒謊，你不是陪我來找耳環嗎，為什麽說是給傅老師送茶？”
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在傅之安面前刷好感度啊。
宋佚沒有回答莉莉，一路和她快步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裏這會兒還有不少人，她想打電話又覺得不太方便，就找了個借口甩掉莉莉，一個人跑到外頭去，随便找了個安靜沒人的地方，這才掏出手機撥通了姜承印的電話。
沒來由的，她竟覺得有點興奮。做“間/諜”的這事兒，好像也不是很讓人排斥啊。
電話響了幾下很快就通了，這回是姜承印親自接的。他接起電話剛聽宋佚“喂”了一聲，便察覺出她情緒不對。
“先別開口，去做幾個深呼吸。”
宋佚不解：“為什麽？”
“為你好。”
姜承印并不解釋太多，那寡淡的語氣仿佛在說“如果你不照做的話，我也不會聽你說一個字”。
宋佚突然覺得金/主爸爸的脾氣真難琢磨。
但她也懶得和他計較，照着他的要求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
做完後還乖巧地問對方：“現在可以了嗎？”
“嗯。再順便查看一下周圍，事牆有耳。”
事兒還不是一般得多。宋佚被他這麽一折騰，剛才的那股子興奮勁兒蕩然無存。等她查看完一圈确認安全後，再開口的時候那聲音已平淡如一杯白水。
“現在總可以了吧？”
姜承印聽出來了，小姑娘正壓着火呢。他忍不住輕笑一聲，點頭：“可以了，說吧。”
宋佚卻一時愣怔，幾乎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麽。她靠在牆上擡頭望着天花板，思考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對了，我剛剛看到傅之安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姜承印沒有開口。
宋佚以為他沒聽明白，便又添一句：“就是那天晚上坐他車的那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小宋進入狀态很快啊。
吃瓜群衆：是因為姜總太帥，所以才積極表現嗎？
宋佚：不是啊，我就是貪他錢來着。
姜承印：所以人不要？
宋佚：要的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