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坑侄狂魔已上線
龍岩樹養着就是麻煩,一日不修剪,不知不覺就開始長歪了。
“來人,給本王拿把剪刀來。”弘宇看着面前因許久不打理已經朝一邊生長的植物,原本旺盛着向上生長的枝丫有一部分開始垂在了桌上,如果不是看它還算名貴,弘宇直接就讓人給扔了。
空無一人的寝宮因這命令化出了生氣,形如鬼魅的黑衣人從弘宇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并遞上剪刀,卻沒有離開。
弘宇瞥了他一眼,纖長的手指就拿起龍岩樹的枝幹一點一點的修剪起來。
“近日他又做了什麽。”
黑衣人低下頭,“回王爺,自您賜婚之後,皇上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加緊了對朝臣的拉攏,因陳尚書一直不肯表明立場,昨日皇上命人抓了陳尚書的小兒子,意在以此逼對方就範。”
弘宇莞爾。“……在不擇手段上他倒是像我。”
“那是否繼續放任皇上下去。”
“不。”弘宇毫不留情的将原本茂盛的枝葉剪成了光禿禿的主幹。長錯一次就重新長過,直到長正确了為止。“如果總靠手段拉攏,他這帝位可坐不穩……你去給他下點絆子,讓他也反省反省,知道用錯了方法的後果是什麽,省得以後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是,王爺。”
…………
次日,陳尚書在家中懸梁自盡,疑因與其幼子被拐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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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大殿上,朝臣們小聲議論着陳尚書自盡的事,都不明白向來耿直不阿,性格堅韌的人,怎麽會突然因為兒子被拐帶就想不開了。
而弘宇則坐在旁側一派悠然的喝着茶,沒有要參與的打算。
不多會,随着宮人一聲“皇上駕到~”原本聚在一起議論的朝官立刻站回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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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規中矩的行禮與彙報政事,就在弘宇以為今天的早朝就這麽過去時,按耐不住的人終于沉不住氣了。
禮部侍郎周毅先走了上前,彎腰作揖,“皇上,臣有事禀報,昨夜吏部侍郎陳言因遭遇不幸離世,這實乃我朝堂之哀,但是吏部不能無主,臣懇請皇上選立有能之人任職。”
弘溟沉吟着,“……周愛卿說得在理,不知愛卿可有推薦。”
周毅連忙上前一步,“臣認為吏部長史王學無論在學識上還是能力上均能勝任此位。”
聞言朝臣面面相觑,最後皆看向坐于衆臣前面的弘宇,顯然在等他定奪。
而弘溟也看向對方,心裏莫名有些緊張起來,“皇叔以為如何?”
弘宇狀如沒聽見般繼續用茶蓋劃撥着沉浮的茶葉,半晌,吐出一句,“皇上,吏部的事情你去問禮部的人,這合适麽。”哪怕禮部侍郎是你拉攏的人中比較有話語權的,但是難免還是心急了些。
“況且,陳尚書剛離世,吏部也需要時間整理之前陳尚書在位時的資料,接替一事可以暫且放一放,大事先交由吏部副官處理,待選好人選之後再議,不過……”弘宇放下香茗,“陳尚書這死當真蹊跷,好好一個大活人說去就去了。”
身後的大臣也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弘溟臉上不動聲色,手心卻滲出了絲絲冷汗。
弘宇起身看向他,嘴角微勾,“既然事情皆因陳尚書的小兒子而起,自是得從這方面下手。”
“大理寺卿,本王命你即日起調查陳尚書兒子的下落,本王要知道是誰綁了他,還要知道目的是什麽,權當慰藉陳尚書的在天之靈。”
“……還有,本王聽說在城南附近經常會有拐賣人口的事情發生,我要你重點徹查那裏,一只蒼蠅都不準放過。”
……
聽着對方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事情,弘溟坐在上位,恍惚的竟覺得對方已經看透了他做的一切,明明這幾年來他做事都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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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宣陽宮中依舊燈火通明,幾個黑影從宮中閃出不久又返回,引得燭光搖曳。
……………………
而另邊廂,情.事方歇的弘宇剛揮退侍妾準備沐.浴,手下便來報。
“王爺,皇上已将與此事的有關人等全部殺.害,并處理幹淨,但卻唯留下陳尚書五歲的稚子,因其年幼不懂事所以放了。”
婦人之仁。
弘宇走下浴池,享受着泉水的溫.熱,口中卻吩咐着殘.忍的指令,“将那孩子的頭.顱挂去他床邊。”
“……另外告訴管家,如果半夜皇上來了就說我已經睡下,不見客。”
…………………………
“皇上,你看王爺已經睡下,您、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安福将弘溟攔在門前,前後都是得罪不了人,讓他為難得頭發都白了幾根。
“皇上,要不,您明天再來?”
弘溟蒼白着臉,看着緊閉的房門,卻不敢離開半步,最後索性便一直在外站着,等對方起來願意見他為止。
............
自他懂事起,他便一直生活在一個叫冷宮的地方,身邊只有兩個宮人服侍,雖名為太子,但是境遇卻不比富人家的孩子好,他的父皇只有在新年時讓他來一起吃個飯,之後便如同他不存在一般不聞不問。
一切的轉機是從他八歲時開始的,他剛聽宮人說他的父皇駕崩了,還未等他明白駕崩的含義,第二天就見到了他名義上的皇叔。
和父皇不同,皇叔會教他練字,會教他習武,會和他講解兵法,也會和他講解朝堂,他第一次知道生活中原來除了發呆還會有那麽多的事情可以做。
但是皇叔也對他很嚴格,雖然不管他做錯什麽都不會罰他,但是卻會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以前他喜歡過養畫眉,喜歡過彈琴,還喜歡和宮人們鬥蛐蛐,但是在第二天,床邊總會出現他喜歡東西的殘.骸,先是被肢.解成幾塊的畫眉鳥,接着就是斷琴,到了最後便是和他一起玩蛐蛐的宮人屍.體,如果什麽時候沒有看到他喜歡東西的殘核出現在床邊,那就意味着他可以繼續喜歡。
從心裏他是有一些害怕這個皇叔的,雖然皇叔的手很溫暖,但在抓着他的手,讓他用刀捅進與他一起長大的宮人身上時,他是真的怕了。
但是在這世上,可能也就只有這個皇叔是唯一關心他的人。
而這一次,皇叔應該對他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