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放你一馬

方朵朵掙紮幾下,都動彈不得。

橫在她腰身的雙臂宛如鋼鐵鑄造,痛的她倒抽涼氣。

蕭景玄這混蛋是想謀財害命?

她不甘心的動了動,一只大手從旁伸過來,壓在她的腦袋上,“別鬧,我有點累。”

他聲音沙啞,染着幾分疲憊。

方朵朵皺眉,就差沒有跳起來,“你累你回房間睡啊!”

話音剛落,她的屁股又被狠狠拍了一下,悶悶的聲音傳來,“小沒良心的。”

到底誰沒良心?

說好了不一起睡覺的,轉眼就忘了?

“呸!”方朵朵罵他,“趕緊給我起來,別裝死!滾回你的房間去!本姑娘這裏可不是垃圾堆,什麽人都收留過夜!”

“不。”

蕭景玄在她的肩窩蹭了蹭,抱着她的手更收緊了幾分,“你再亂動,蹭到不該蹭的地方,我怕忍不住,到時候就只能……上了你。”

他說完輕笑一聲,呼灑出來的熱氣,落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又濕又癢,讓人心煩意亂。

方朵朵瞬間僵硬着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心裏只把蕭景玄罵的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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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蕭景玄已經沉沉睡去。

他的呼吸很淺,長長的聲音,慢慢的拖着。

更深露重,世界靜谧。

方朵朵擡頭朝他看去,他美好的像是畫中人。

日升月落,星光黯淡,橘紅的太陽穿過薄雲,放出淡淡的白光。

別院裏的桃花開了,熙熙攘攘,日光中各自溫柔。

方朵朵一大早就醒了。

和蕭景玄睡覺,簡直是作孽,他一晚上死死的抱着她,害她有幾次差點喘不上氣。

她深深的懷疑,蕭景玄是故意的,想弄死她。

惡毒啊惡毒。

整整一夜時睡時醒,等她終于睜開眼,再看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蕭景玄的身影。

她撓撓頭,恰好荔枝走了進來,方朵朵輕咳一聲,“荔枝,你見王爺了嗎?”

荔枝把水盆放好,攙扶起方朵朵,“沒有啊,王爺最近都很忙,聽說是幫着太子爺處理修路的事情呢。”

“什麽修路?”

方朵朵不解了,她坐好,荔枝給她仔細擦臉。

見她一臉不知情的模樣,荔枝無奈的嘆口氣,“王妃,關于王爺的事情,您好歹也得上點心。太子爺包攬了修國道的差事,前兩天咱們王爺進了趟宮,不知怎麽便把這事攬到了自己身上,就連皇上都十分支持呢!你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出來之後,那些說咱們王爺草包的人都傻眼了。”

方朵朵點點頭,她也傻眼了。

“現在修的據說是通往晉城的那條,離京城有幾十裏地呢。王爺之前好些日子沒見,應該是去修路了。昨個晚上回來了一趟,好像大早起的又走了。”

荔枝把水盆端走,開始給方朵朵上妝,“咱們王爺,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方朵朵沒有再聽進去。

她想起來昨晚抱着蕭景玄的時候,總有一種泥土的氣息,當時不以為意,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他昨晚趕回來,是為了她嗎?

這個念頭剛起,方朵朵立刻否決了。

她算哪根蔥啊,還不如枕香樓的洗腳丫頭,蕭景玄會為了她大半夜狂奔幾十裏回來?

打死她都不信。

胡思亂想間,荔枝已經給方朵朵打扮好,“好了,王妃,你看看今天的妝容怎麽樣?”

方朵朵胡亂瞥了一眼銅鏡,說起正事,“讓你傳出去的消息,辦的怎麽樣?”

“已經去辦了,半個時辰後,便會起效。”

“好。”

方朵朵站起身,慢騰騰的挑衣服。

荔枝拿出一件天藍色的長衫,方朵朵搖搖頭,“等下要進宮,穿這件太小家子氣了。”

荔枝疑惑的道,“王妃,今天宮裏沒有召見啊!您是不是搞錯了?”

“會有召見的。”她朝着櫃子裏瞄了眼,“去把我那件水紅色的長裙拿過來,就我上次進宮時穿的,另外,再去請九王妃和十二王妃到府上來一趟。”

荔枝本想再說什麽,但看自家王妃一臉自信的樣子,莫名感到信服。

方朵朵請施初微和納蘭雪過來吃茶。

兩個人在路上便聽了昨晚七王府上發生的事情,剛剛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七嫂,昨晚姚水月吃癟了嗎?”

方朵朵淡淡點頭,将泡好的茶遞給她們,“她原本就是冤枉我,沒有找到證據,當然氣急敗壞的走了。”

“哈哈哈太爽了!可惜昨晚我沒有親眼見到。”納蘭雪遺憾的道,“街頭巷口都在傳這件事呢!大家都說太子妃委實嚣張,明明答應了要道歉,最後又出爾反爾,真是不要臉!”

方朵朵道,“她确實沒有道歉。”

“她就那副德行!得勢時趾高氣揚,失勢時死不認賬!吃相特別難看!”納蘭雪冷嗤。

施初微在一旁聽了會,見兩人聲音漸小,才問方朵朵,“七嫂,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嗎?”

方朵朵看向她。

施初微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猜測,這事發生在府上,自然不會亂傳,除非……”

除非有心人故意為之。

“是我。”方朵朵坦然承認。

施初微不解,“這件事就此落下,為什麽七嫂……”

方朵朵輕輕抿了口茶,舉手投足間盡顯從容。

她擡眸,略施粉黛的眉眼,生出幾分妩媚勾人。

施初微和納蘭雪都是一怔。

方朵朵放下茶杯,嘻嘻一笑,“我和姚水月之間,已然結下梁子。就算我不計較,她以後也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不妨撕破臉面,該讨要回來的,一定要讨回來。有些人可以放他一馬,但有些人就算放他一馬,他非但不知感激,反而會反咬一口。”

與其等放他一馬,給他反咬的機會,不如趁早把他的獠牙給拔了。

她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什麽好人。

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去修複一段已經破碎的感情。

納蘭雪和施初微仔細斟酌着她的話,沒再多言。

荔枝後來送上幾件小點心,三個人換了話題,很快氣氛再次變得熱絡。

不過好景不長,不多時荔枝便匆匆忙忙過來,告知宮中傳信,說是皇上要見方朵朵。

送走納蘭雪和施初微,荔枝扶着方朵朵上了轎子,目光中多出幾分欽佩。

梁安帝依舊是在禦書房召見她。

方朵朵下了轎子,跟在太監許富有身後,心中一片清明。

她當然知道梁安帝為什麽召見她。

原本姚水月冤枉他,來府上搜查這件事,都是可大可小。

她如果不追究,自然會翻篇。

可方朵朵閑來無事,一定要追究,不僅如此,還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

事情一鬧大,關乎的可就是天家臉面。

姚水月不想給個交代,梁安帝都第一個不答應。

她勾了勾唇,到了禦書房門前,深吸一口氣,身姿婀娜的緩緩走了進去。

“給父皇請安。”

她跪下之後,得到梁安帝的赦免後,又站起身,朝着姚水月盈盈一扶,“拜見太子妃。”

姚水月眼刀剜過來,咬牙道,“起來吧!”

方朵朵站直身子,眼觀鼻,鼻觀心,一臉巋然不動的模樣。

反觀姚水月,像極了狗急跳牆的德行。

梁安帝只掃了一眼,心情就不愉快了。

這姚水月也太不像話了。

早前聽聞過她借着太子妃的名號作威作福,目前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梁安帝不動聲色的挑挑眉,斂下心神,看向方朵朵,“朵朵,我聽說你和太子妃之間似乎是有點誤會?”

方朵朵柔柔的道,“是的。不過如今誤會已經解除了。”

梁安帝又明知故問,“是什麽誤會?”

方朵朵一臉歉意的擡頭,“我知道太子妃不是故意的,想來那副耳環是太子妃的心愛之物,一時找不見了,多少有些着急,冤枉臣媳也是無意之舉。後來才查出來,耳環是被她的貼身侍女拿走了,也算誤會一場。”

她知書達理,緩緩敘來的模樣,頗有風範。

梁安帝忍不住蹙眉,她這麽柔弱,怪不得姚水月要欺負她。

不過身為皇帝,這種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聽完方朵朵的話,只是道,“有這種侍女實在可惡,今日偷拿耳環,明日不知會幹出什麽觸目驚心的大事!阿彩絕對不能留!朕這就賜死她!這次如果不是她,你何必平白受委屈,你放心,朕會替你做主的!”

“謝聖上。”方朵朵行禮,“不過賜死之事還請皇上三思。”

梁安帝坐直了身子。

方朵朵擡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垂下視線,“阿彩所犯之事,性質雖惡劣,但不足以致死。聖上如此決斷,只恐怕會寒了做奴才們的心,不如就給阿彩一次機會,放她出宮則是。再待在太子妃身邊,還不知之後會給太子妃惹來多少麻煩呢。”

梁安帝盯着方朵朵。

方朵朵說完,撲通跪倒地上,“臣媳鬥膽,還請皇上恕罪。”

大殿之中有片刻的沉默,下一秒,便聽見姚水月道,“皇上,阿彩一直以來都是跟着我的…她犯了錯,臣媳好好教導便是。臣媳相信她以後不會再犯的。”

梁安帝有些猶豫,最後同意道,“再給阿彩一次機會,下不為例。不過這件事,太子妃你确實應該跟七王妃道個歉,錯便是錯了,要有擔當。”

姚水月還算個有眼色的,就算再也不願意,當下也是恭恭敬敬的道,“七王妃,這件事我錯了,你不要跟我計較。”

方朵朵輕笑一聲,溫柔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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