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養不教,父之過

穆隊冷冷清清的态度讓尤勇有些吃不準自己的作用。他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不得了的人,以至于穆隊要做出棄卒保帥?

可是自己前一年還在跟着他們的屁股後面跑,剛有點能力的時候就被扔在了這樣一個有些偏僻的社區當起了臨時所長,這也沒有時間去得罪人啊!他納悶的心想,狐疑的神色看着穆文方的寡淡輕歡。又一次的說:“師父,你不會是想丢了我吧?”

穆文方擡頭看着尤勇,神色不複淩厲迫人,疲憊的眸中有着希翼,就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渴望生命的接續!

他并沒有說什麽,看着尤勇狐疑的表情,點點頭,說:“會讓你回去的!只是還不到火候!”

他不在這個扯皮的話題糾纏,主動問道:“你一直要跟我說什麽?賀春的那件事怎麽了?”

尤勇神情一振,轉瞬卻又被迷惑不解的灰塵染上了眼眸的亮光。他悶悶的說道:“師父,我們私下裏調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我害怕的結果。”

穆文方平靜的看着他,“害怕的結果?”他疑惑的聲音變得稍稍帶上了嚴厲的措辭,“我們該有這樣的情緒嗎?”

尤勇神色一凜,正色道:“師父,是這樣的!”

尤勇調查着賀春繩索一案,他們問詢了當地居民當天的情況,一個小身影曾搖着鐵環跑進了福華街,再到後來警察便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穆文方看着尤勇的愁思,說:“只是他們随口一提,然後你們猜想得出的結果嗎?”

尤勇搖頭,“不,師父,那個地方有一個超市按了攝像頭,我們調出過視頻,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小孩子跑進了福華街。”

“事情不會那麽湊巧,小孩進去不久,賀春的繩索就斷了。而賀春的态度更是令人費解,他似乎知道些什麽,卻總是不願意和我們說清楚。”

穆文方心中也沉了沉,他看着尤勇,思索着,又問道:“小孩是誰?”

尤勇一聲嘆息,說道:“常三彪的小兒子常平川!”

“常三彪?”這個名字似乎聽得有些耳熟,穆文方疑惑的看着尤勇,問道:“常三彪是幹什麽的?”

“拆二代,老爹有點錢,在黃金城的硫化巷有個自己的小院落,帶着自己的小孩,兩個人生活。”

“小孩媽媽呢?”穆文方皺眉,又問道。

“常三彪是個愛喝酒的主兒,他老婆受不了他每次喝醉酒後的家暴,跟着一個山東的男人跑了。”

尤勇又詳細的介紹了常三彪這個人,說:“常三彪以前是黃金城這片兒的混混,而賀春那時便做的是偵探的活,他們有過沖突。”

穆文方不由挑眉,好奇這裏面的事,看着尤勇,讓他繼續說下去。

尤勇又道:“常三彪那時常和現如今北城的劉大陸在一起,兩人都是拆二代,經常聚在一起喝酒,喝大了就吹牛。一次,兩人相互吹噓的時候,沒留住神,翻臉了,打了一架,常三彪小勝一籌,第二天仍舊鼻青臉腫的一起喝酒,這次劉大陸懷恨而來,做了準備,喝翻了常三彪,又激怒了常三彪,兩人借機又打了一架。這一次,贏瘦的劉大陸還是沒打過彪悍的常三彪,又被揍了一頓。”

尤勇說着,心裏也是好笑,擡頭看了一眼穆文方,皺起眉頭的老刑警看起來并不怎麽的覺得好笑。尤勇于是急忙道:“第三天兩人再次相約喝酒,迷糊了一天腦子的常三彪也想明白了,昨天挨得揍是劉大陸的算計,心中也是怨恨,也來了個如法炮制,喝的暈暈乎乎的時候,兩人又動手打了一架。這一次,兩人出手都狠,一個打斷了胳膊,一個腦袋被開了瓢。劉大陸躺在醫院時氣不過,就找來了當時小有名氣的賀春,兩人一合計,直接将常三彪送進了監獄。兩人的梁子也就在那個時候結了下來。”

穆文方慎重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好好處理這事,別鬧出事來。”

尤勇笑着道:“賀春賊着呢,只要看好了他那邊,不讓他算計常三彪,就不會有事!”

穆文方點點頭,問:“然後呢!”

尤勇再次的嘆息一聲,說:“我去過他們的家裏,常三彪一個人養着孩子,不懂怎麽引導孩子,什麽話都給孩子說,一個好好的孩子變得出口成髒,滿嘴胡話,這樣的家教有很大問題。我覺得,常平川是受了他的影響,将老爹對賀春的怨恨移駕到了自己的身上。”

穆文方再次點點頭,問:“要真的是小孩常平川做的,你打算怎麽辦?”

尤勇将自己心中預想的幾個方案說了出來,道:“其實這也是個機會,常三彪不會教育孩子,他信奉着原始的一套棍棒理論,動不動就打孩子,總有一天要出事,何不趁着現在還沒有什麽大錯犯下的時候,給他們正确的引導呢?”

穆文方沉思着,這樣的事該在他們的職責權限之內嗎?

他看着尤勇,年輕的面孔活力四射、自信而又張揚,他心中的陰霧頓時散了一片,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說:“這件事,老師不提意見,你們自己商量着來。”

尤勇看着穆師露出的和緩笑意,也笑了起來,應一聲,“好,我回去之後和福秋他們商量一下這樣做的可行性!”又嬉笑着說道:“師父剛來的時候神色沉重的就像是天塌了一樣,我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

穆文方神色再次一黯,嘴唇幹澀的嗫嚅着,忽然一嘆,說道:“關于我們刑偵隊的處罰決定下來了。”

尤勇一愣,“什麽?處罰決定?我們做錯了什麽?”

穆文方拍拍他的肩,卻不再多說什麽,只是對尤勇說:“安心在這裏好好幹,一定要什麽都多學一點,把自己鍛煉的紮紮實實的,我們都還等着你們呢!”

忽就意興闌珊起來的穆文方再次驅車離開,他的眼中還沒有看到一個自己想要看到的聰明機敏卻又老成持重,有大局觀,懂犧牲的尤勇,現在的尤勇還不是自己以及隊中那些期盼的眼神所希望的。

“還不夠火候,再等等!”他如斯心想,抱着臂閉上了眼睛,緩緩躺倒在靠枕上。

尤勇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體會着穆師說的話,心中一片茫然,“到底是什麽處罰?大家都沒事吧?”

帶着心中一團迷霧的尤勇回到了紫陽湖派出所。

李元潔,郝福秋,馬瑜三人都不在,值班的民警說是出去了,攬東街有戶人家被撬開了保險櫃,聽說有一尊很貴重的金佛被偷走了。

尤勇了然,在外面走了一圈的他口幹舌燥,剛想着要喝口水,打電話問問局中的朋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忽然一個急躁的身影就沖了進來!

尤勇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看着來人,不由一陣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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