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勝行之路

尤勇的報告很快就得到了穆文方的高度重視,對此案的看重一度超過了一直苦苦追索的紅衣。偷孩子這樣的事情竟然出現在了黃金城內,這是幾十年裏不曾有過的大事!怎能輕易對之?他向尤勇派來了局中最有經驗的老刑警季格當以輔助,誓要根絕這一惡徑!

對于季格的到來,尤勇顯得驚喜,他知道這個少白頭的男子有着怎樣敏銳的視覺。迎來了季格,心中頓時輕松了一大半。

“有了季大哥的加入,我們肯定會很快找到常平川的!”尤勇喜悅的向着焦慮之中的常老爺子保證道。

季格臉上并沒有多少輕松之相,他又一次的看過了那段視頻,很快就向着尤勇建議道:“我們應該去跟隔壁的派出所商量一下,讓他們徹查一下社區內的進出口車輛!看能不能找得到這輛黑色的長安小轎車!”

尤勇早有此意,立時動身,身邊帶着的是所中最精銳的三人以及身手矯健的輔警。

隔壁的漯河社區派出所所長是很久以前便從市局退下來的老幹部楊昌海,市局人手不足便請來了他的再次出山。

楊昌海深知此事的嚴重性,當機立斷,帶着尤勇以及所中的精銳力量徹查了整個社區。

各個小區的車輛進出登記冊,各個主要路口的監控視頻等等一切有關的材料都被搬到了漯河派出所臨時騰出來的辦公室中,十來個人整整忙活了一個晚上終于得到了更進一步的線索。

嫌疑人的形象很快就被調上了白板。李元潔疲憊的揉着眼睛,緩緩睜開,看向白板上的嫌疑人。

黑色牛仔的一套裝扮看起來有些眼熟,他不由微微一愣,與腦海中的某一個形象一下子就重疊在了一起。

他調查的那起入室盜竊案中的嫌疑人就是這個模樣!

狹長的三角眼,厚實的嘴唇,扁平的鼻子上長着顆顆裸起的黑點。整個人看起來就給人一種粗壯笨拙之感。

“就是他了!絕對沒錯!”他立馬向着尤勇反應了這個發現,而尤勇也記得他曾經說過這人的曾經有過案底,頓時精神一振,驅散了疲憊,亢奮一般的迅速搜出此人的信息!

其名羅成虎,曾經在豫南拐賣小孩被判刑十五年,去年剛剛被放出來,想不到一年的時間都不到,他竟然再一次的重操舊業!再次幹起了這令人心中炸火的勾當!

郝福秋冷冷的哼了一聲,恨恨道:“這種人怎麽不抓住就槍斃了?留着還做什麽?”

尤勇沒有作聲,一邊的季格迅速的将羅成虎的照片打印出來,一人分發一張,說道:“發牢騷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弄清楚這個人現在在什麽地方!是不是還在我們黃金城內!”

楊昌海捉着照片,眯着眼睛,離着很遠的端詳了一會,見四下無聲,便說道:“車子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要重點排查,還有他們住過的地方也要好好再搜一遍!”

他看向尤勇,問:“尤所長,剛才你底下的小夥說什麽?羅成虎還在你們社區做過別的案子?”

“詳細什麽情況,仔細說說?”

尤勇向着馬瑜點點頭,馬瑜潤了潤嗓子,說道:“攬東街有戶人家保險櫃裏的金佛被盜了,我們過去看了情況,他們家安着攝像頭,清晰照見的就是羅成虎和一個陌生男子。”

“還有一個人嗎?”楊昌海詫異道,“這個人是什麽情況?”

馬瑜搖搖頭,說道:“我們也查了這個男子的信息,但他并沒有留下過什麽案底,我們暫時還不知道是誰!”

楊昌海又問:“你們調查這件失竊案可曾發現了什麽疑點?”

馬瑜有些懵懂的感覺,看向李元潔。李元潔神色沉凝的想了一下,說道:“我仔細問過那家人,他們的金佛是在許多年前就放進去的,便是周圍的鄰居都不知道他們家中有這樣一件東西,但那天卻古怪的被人盜了。但家中其他貴重的東西都在,就那件金佛被人撬開保險櫃拿走了!”

“羅成虎他們是怎麽知道金佛的?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

“目的如何明确的嗎?”楊昌海嘀咕了一句,又問:“失竊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昨天淩晨三點四十三分!”

李元潔說至此眼前頓時一亮,衆人眼中也是閃起亮光,這麽說來,他們昨天夜裏還在黃金城中!

尤勇當機立斷道:“從那輛車最後消失的地方開始去找!務必要找到這輛車的确切位置!元潔,福秋,你們去查他們住過的酒店旅館!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麽!記住,要查清他們最後離開的時間!”

他又看向楊昌海,感激的說道:“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楊昌海搖搖頭,又給他的毛躁下令提議道:“你要确定這輛車還在黃金城內才會讓搜城顯得有意義!你這樣的做法,效率太低了!”

楊昌海的話讓尤勇不由一愣,他回首看向季格,這個正值壯年的刑警頓時反映了過來,小聲對着尤勇道:“我們應該先去出城的各個路口找線索的!”

尤勇立時反應了過來,臉色有些發燙的羞紅,匆忙叫起郝福秋,李元潔等人,去查出城的各個出口。這一下還真發現了那輛車的蹤跡!

十二點二十三分,省城方向,502省道出口處的攝像頭留下了那輛黑色小轎車離開的證據。

尤勇立時帶着人沿路趕了過去,他們已經晚了将近一個日夜的距離,再也不敢多做逗留。

與省城那邊的公安局取得了聯系,他們答應會積極配合尤勇等人的追捕營救行動,與交通局也取得了聯系,他們審查了一路之上稀少的攝像頭痕跡,那輛車不知是嚣張無畏還是怎的,直挺挺的就開進了省城。

趕去的路上,省城公安局也傳來了消息,那輛車在一個臨近黃河的廢棄死胡同中找到了,但卻并沒有發現羅成虎等人的蹤影。

線索再次掐斷,匆匆趕往省城的尤勇一行人心頓時又沉到了谷底,彼此對望一眼,尤勇看着幾人,問道:“現在該怎麽辦?”

線索的再次中斷讓查案又一次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尤勇想着如何讓線索接續,如何順藤摸瓜的找下去,季格也在努力思索着如何破局。他的經驗之談向着尤勇建議道:“這夥賊行事如此嚣張,到了省城卻抛了車,這說明,他們在省城之內極有可能有同夥!”

尤勇若有所思,他終究還太年輕,想要真正的獨當一面還需要時間的積蓄。而穆文方派來的季格恰恰有着這方面豐富的經驗,他的到來頓時補全了尤勇小團體的重要底蘊。他看着季格,眼中有着絲絲縷縷的依賴,問道:“然後呢?”

季格絞盡腦汁的分析着案件,手抓在頭上撓了一下,灰白色的發絲黏着指縫掉了下來,他皺眉,說道:“黃金城時他們誘拐常平川,又隔一日盜走了金佛,然後又逃向省城,這看起來有點像是流竄作案的犯罪團夥!”

“所以,我建議立即聯系省城公安局,将羅成虎和他犯罪團夥的信息發過去,讓他們查一查這些人的來歷!以及是不是在省城還做過其他的案件!”

尤勇想了想,很快同意,如今只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郝福秋兩眼精光煥發,盯着季格的滔滔不絕,智慧若珠的模樣,心中多有不服,這些經驗之談可不是聰明機智就能補齊的。非凡的閱歷造就出的樸素智慧往往更加實用!他盡管聰慧卻是經歷尚淺,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竟然腦中發空,一絲主意也拿不住來!

尤勇迅速電話聯系。省城的公安局也答應會很快給出答複。

他深吸口氣,壓一下心中的緊張忐忑,抽出一張紙放在了幾人團座的中間。

尤勇摸出筆,“唰唰”寫下兩個名字,:常平川,羅成虎!又将所有已知的線索歸納,再填上時間和事件。然後看向幾人,說道:“盜走常平川的紅衣女子和羅成虎是一夥人,他們一行人中有羅成虎,紅衣女子,還有那個在金佛被盜的攬東街出現的幹瘦戴眼鏡男子。金佛的事我們先放下,我們先來說說常平川的失蹤案!”

“自從硫化巷的監控視頻中看過常平川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有看到過常平川,現在我們讨論一下常平川的去向!”

季格摸着三四天不曾搭理的胡須,微微紮手的刺感讓他精神一直處于集中狀态,他說:“車子在地下停車場的幾個小時,羅成虎幾人輪流值守在車上,這說明常平川很大可能一直都被困在車上!”

衆人點頭,皆是這樣的看法,于是尤勇便在紙上寫下一行。

掃過紙上字跡,又說:“常平川一直在車上,那也就很有可能被帶進了省城,對吧?”

季格點頭,卻想了想,還是說出完善的話語,“502省道從黃金城到省城的這百十裏路上經過了十三個鄉鎮,可以向着當地的派出所發下命令,讓他們配合着找一下那輛車留下的痕跡!”

尤勇點點頭,看向郝福秋,說道:“馬上電話聯系下去!”

他們又繼續說道:“如今最為緊要的是找到常平川,我們此次進省城的第一任務就是去黃河邊的死胡同看看車上是否留下常平川待過的痕跡!”

季格點頭,這個方向是對的。

“那再說下面!”尤勇盯着白紙上的名字,說:“他們能明目張膽的驅車進城,卻又謹慎小心的丢在了死胡同中,這要麽說明他們在省城中有接應,要麽說明他們就在那一片區域停留!”

尤勇前探着身體,将兩只手壓着鼻子醒了一下肺腔中的郁氣,提了提神,說道:“提前我們一整天進入的省城,抛車的時間大概是在今天早上五六點的樣子,”看一眼時間,又說:“我們還差着人家八個小時!”

尤勇深吸口氣,壓了壓暴漲的太陽穴,說道:“我們這還真是在趕着時間跑啊!”

季格輕聲一笑,說:“我都趕成少白頭了,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氣氛莫名被逗樂,緊繃的令頭皮發麻的神經也暫做舒緩,郝福秋長舒口氣,總算感覺勝利不再遙遙無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