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

? ? 我被索蘭虛虛擁着,他毛茸茸的頭發輕輕在我脖頸上摩擦,我臉上發熱,心跳幾乎比手下胸膛裏的還快,我埋下頭去,悄悄嗅聞他的金發。

? ? 我低低道:“我……”

? ? 索蘭卻忽然緊了緊手臂,急切的說:“不用回答我!我不需要你的回答!”他直視着我,下巴的線條堅毅而性感,那薄唇負氣搬微微抿緊:“我不會放手……”

? ? 他喃喃道:“想都別想。”

? ? 我直視着他,微微皺眉。他一反常态的避開了我的目光,轉過身來,露出了寬闊的後背:“好了,上來吧。”

? ?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趴伏了上去。索蘭一拖我的大腿,穩穩的把我背了起來。小腿的傷口被小心的避開,我的背部一陣麻麻的痛感,大概已經處理過了,上好了藥。

? ? 大腦中的疼痛還是一陣一陣的,也許過度使用了精神力?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能爆發出如此強度的藍焰……該怎麽和大家解釋呢?

? ? 我盯着索蘭耳邊一翹一翹的金發發呆,而埃爾索他們已經看到我,跑了過來。

? ? 他們都圍了過來,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埃爾索問:“亞連,你好些了嗎?”

? ? 我說:“嗯,好多了。”

? ? 科爾微微皺着眉頭,說:“你的腿需要處理,拖下去不太好。我們還是快上路吧。”貝蒂和伊芙也點了點頭。

? ? 一直在旁邊不出聲的弗蘭克忽然開口道:“那時候你刀尖上的藍光是什麽?區區一把冷兵器,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威力?”

? ? 我僵了一下,索蘭的氣息沉了下來。弗蘭克說:“別都這麽看着我。我不過是說出了你們心裏的疑惑罷了。我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 ? 我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那是....我意外得來的一件兵器。它的構造奇特,可以吸收精神力,顯現為火焰的形狀。在這次之前,我也不知道它有這麽大的威力。”

? ? 這些話半真半假,想來騙不過他們。但安吉莉娅的叮囑還在耳邊,我也不想牽扯出她的存在。

? ? 弗蘭克皺眉,疑惑道:“意外得來的兵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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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還要追問,但是艾伯特忽然叫了他一聲:“弗蘭克。”弗蘭克回頭和他對視,我看不到艾伯特臉上的表情,但弗蘭克僵住了身體,沒再說話,氣呼呼的回到艾伯特的身後去了。

? ? 艾伯特的眼睛還是那種無機質的冰冷,仿佛凍結千年的極地冰川。他之前總愛笑,眼睛看起來仿佛波光蕩漾的一汪春水,但我知道那不是真實的他。但自從這場戰鬥之後,他好像厭煩了所有僞裝,露出了在我面前一貫的模樣。

? ? 他看着我,沒什麽波動的說:“那就這樣吧。出發。”他很快帶着阿比蓋爾和弗蘭克走到前面去,埃爾索他們也沒有追問,科爾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走到了前面。

? ? 索蘭颠了颠我,我扶住他的肩頭,疑惑的看向他。極近的距離下,他的綠眼睛泛着一層漣漪,磁性的聲音帶着點低啞,尾音輕輕勾了一下:“騙子。”

? ? 我開口,聲音有點不穩:“我沒....”

? ? 他笑了一聲,低聲道:“得了吧,你不擅長說謊。總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願的告訴我你全部的秘密。”他驕傲的沖我挑了挑眉,帶着一股盛氣淩人,好像對什麽都勢在必得。仿佛還是那個初遇時的纨绔少爺。

? ? 可是,他的心裏明明在不安。我嘴角苦澀,沒再說話,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索蘭的肩膀寬闊,手臂平穩有力,輕微而規律的晃動下,我閉上了眼睛。繃緊的弦一旦松開,原本忽略的疲憊像浪潮一樣湧上來,很快将我淹沒。

? ? 迷迷糊糊的睡眠中,我又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男人總是在教授我們東西,我和阿德萊德無數次的較量中,我們勢均力敵,但我總會因為各種原因受傷,或者輸掉。

? ? 我其實很怕疼,一受傷就控制不住掉眼淚。這很丢臉,那時的我曾一度為此苦惱,但我的眼睛裏仿佛有汪洋大海,止都止不住。

? ? 安吉莉娅會把我抱起來安慰,用好看的紅唇親吻我的黑發,她不讓我哭,但看着我的臉頰,她最後總是會無奈的擦掉我大顆大顆的眼淚。然而,不論我怎樣撒嬌和哀求,安吉莉娅都不會幫我處理傷口。

? ? 她說受傷是一種要習慣的事情,我得自己舔舐傷口。她可以幫我擦去眼淚,但沒辦法代替我愈合痛楚。這是一個人的事情。她說,亞連,你要學會自己面對。

? ? 那天的比劍過後,我自己回到了閣樓,那是安吉莉娅放置她的兵器的地方,也是我自己的一方天地。我一瘸一拐的拿來醫藥箱,坐在地板上,脫下我的小皮鞋和長襪,血已經有點結痂了,剝落下來的疼痛讓我咬緊了嘴唇。

? ? 我還沒有吃飯.....好餓。阿德萊德會幫我帶東西吃嗎?腿好痛.....一個個想法不斷的掠過我混亂的腦海,我機械的拿起酒精,倒在了有着長長傷口的小腿上。

? ? 熟悉的刺痛感襲來,我鼻子一酸,眼眶又紅了。大顆大顆的淚珠掉在了老舊的木地板上,我邊哭邊擦拭傷口,一邊心想,我恨酒精......

? ? 忽然,閣樓的入口處傳來吱呀呀的響聲,一個金棕色的腦袋探了出來。阿德萊德攀着木梯爬了上來,疑惑的說:“你在幹什麽?怎麽不來吃飯?”

? ? 我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垂下頭去,想隐藏起我的眼淚,但是阿德萊德已經上前,小小的手握住我拿着酒精瓶的手,把頭探到我臉下面,他琥珀色的大眼睛像蜂蜜一樣甜,說出的話卻直擊我脆弱的自尊心:“你怎麽還在哭?”

? ? 我眼睫一顫,淚水掉落在他的長長的睫毛上。他本能的眨了一下那只眼睛,不滿的撇嘴。“你這樣的軟弱.....”

? ? 我又想哭了。最後的自尊讓我咬起了牙,我掙開他的手,大聲說:“走開!”

? ? 他緩緩地眯起了絨絨的眼睛,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撲扇撲扇,這是他生氣的前兆。“走就走!”他大聲說,打翻了我的酒精瓶。

? ? “你就自己在這裏包紮傷口吧!愛哭鬼!小姑娘!哭包!”他邊說邊往外走,甚至回頭伸舌頭略了我一聲,“看誰給你留今天的晚飯!”

? ? 我聲音顫抖,大聲回道:“只會耍滑頭的小人!”

? ? 我聽到木梯子底下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阿德萊德撲騰着走了。我氣的錘了下地板,最後還是爬過去拿起繃帶,一圈一圈纏繞上小腿,終于處理完畢。

? ? 胳膊上還有傷....但我不想包紮了。肚子還很餓。

? ? 我鼻子發酸,眼睑應該已經全紅了,只要一哭就會這樣。安吉莉娅又會說我像“唱戲”的了。

? ? 閣樓裏漸漸暗了下來,我抱膝坐了一會,感到了寒冷,想要爬下去。但是我的動作頓住了——閣樓放着木梯子的入口,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盤子,那裏有一片還溫熱的吐司,和一塊香噴噴的黃油。

? ? “嘿!那是什麽聲音!”“草叢在動!”“不是巨猿啊,警報器沒顯示!”一陣嘈雜的吵鬧聲把我從吐司和黃油的夢境裏拉了出來,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埃爾索他們在圍着一塊草叢說話。

? ? 索蘭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醒了?”

? ? “嗯。你先放我下來。”索蘭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怎麽情願的把我放了下來,扶住了我的手臂。

? ? 我出聲問道:“埃爾索,科爾,怎麽回事?”

? ? “沒什麽事!”科爾應了一聲,轉身提着什麽東西向我走來,等他走近了,我才發現那是一只動物,有點像貓,被他提在手裏,還掙紮着用爪子抓他。

? ? “這是?”我疑惑的問。

? ? 埃爾索也湊了過來:“我們都奇怪,這是貓嗎?雨林裏的貓?”

? ? 索蘭疑惑的戳了它下,那東西發出了威脅的低吼聲,但那聲音奶聲奶氣,細微的讓人以為它在撒嬌。索蘭從科爾手中接過它,也就一個手掌那麽大,他皺着眉,提着它看了一圈,修長的手指揉上了它軟趴趴的耳朵。

? ? 那東西嗷嗚一聲,一口咬在了索蘭手指上。我一驚,但索蘭手指一撐,就打開了它的嘴,那裏面只有小小的乳牙,索蘭不屑的笑了一聲:“這東西牙還沒長全,也想咬我?”

? ? 他手指一彈它的濕潤的粉色鼻頭,那東西就被他帶得翻了個個,四只爪子趴在地上,細茸茸的毛都亂了,卻急匆匆的爬起來要逃走,但很快被我們圍了起來。

? ? 它半伏下身體,呲着小小的乳牙,轉着圈沖我們叫。伊芙和貝蒂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它好可愛!”連阿比蓋爾的藍眼睛也亮晶晶的盯着它看,伸手摸了它一把。

? ? 我和科爾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顯然都不明白女孩子的喜好。那東西被東揉一把,西揉一把,搖搖晃晃了一會,好像察覺到自己逃不掉了,忽然端端正正的坐好,我這才發現它的眼睛是灰色的。

? ? 它高傲的看着我們,巋然不動,但是埋在肚皮下的四只毛茸茸的爪子,卻在細微的顫動。

? ? 科爾看了它一會,忽然說:“诶,這是不是地球上的那種叫猞猁的動物?”

? ? “可是它比較像貓....猞猁不會在雨林裏生活!”埃爾索說。

? ? “貓更不會在雨林裏了好嗎!”

? ? 女孩子們沒有理會他們的争吵。伊芙輕輕揉着它的耳朵,它顫抖了一下,沒再反抗:“它的窩裏只有它一個,它媽媽呢?”

? ? 貝蒂說:“這裏離巨蜥窩這麽近,一點都不安全。”

? ? 阿比蓋爾想了一下,忽然說:“說不定,它的媽媽已經被巨蜥吃了。”

? ? “你們看,”她把手指伸到那東西的嘴邊,它一下就咬住了,但是那不是攻擊,只是一個吮吸的動作。“它至少餓了三天了。”

? ? 伊芙翻找了一下它的窩,只剩下絨絨的軟毛,沒有幾根長的毛發,确實已經人去樓空許久。她興奮的說:“那我們來收養它!這麽小的幼崽,離開了媽媽,在這裏活不下去的。”

? ? 貝蒂和阿比蓋爾異口同聲:“好!”“可以!”

? ? 我們幾個面面相觑,就這麽輕易的決定了?但是女孩子們已經開始讨論它的名字了:“叫它什麽呢?”“叫它甜心吧?這麽可愛?”“奧斯汀,叫奧斯汀吧,它的氣質很好.....”

? ? 那東西小小的一團縮在他們腳下,耳朵微動,還是那副矜持高傲的樣子。索蘭看了它一會,忽然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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