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 47

? ? 我一字一句的說完,索蘭的表情有點呆,但是即使在夜色中,我也能看到他的臉一點點紅了。

? ? 他慢慢抿起唇,半晌,忽然把我摟進懷裏,粗聲粗氣的在我耳邊說:“你什麽都不用幹。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我能把你寵上天去。”

? ? 我失笑,把臉埋入他的頸間,嗅着他頭發的味道,感受空氣中不穩的波動的威壓,說:“行啊。”

? ? 索蘭抱了我好一會,他不說話,我要掙開也不讓,我覺得他不想讓我看到他現在的臉。

? ?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我,有點不自在的晃了晃頭發。他側過臉去,不看我,底下的手卻握緊了我的手。

? ? 我們背靠鐵絲網坐下,他想起了什麽似的,說:“剛才....你說的,你是蒙特沃爾家的少爺?”

? ? 我點了點頭。“我是。但是十五歲那年,我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蒙特沃爾家。”我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我的母親,也就是安吉莉娅,在一次飛行器意外墜毀中身亡。我受了很大打擊....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 ? 我垂下眼睫,感覺心髒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一陣刺痛,但手中溫熱的大掌握緊了我的手,心髒就像泡在溫水中一樣,慢慢的和緩下來。

? ? 索蘭皺了皺眉,忽然問道:“之後的兩年,你是怎麽過的?”

? ? 我看了眼他,咬咬牙,還是覺得既然在一起了,就要負責和坦誠,于是說:“我去了地下街。”

? ? 地下街,即使在平民區的西城中,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那裏毫無法律和秩序可言,聯邦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裏聚集了暴徒,妓女,賭博者和瘋子。簡單來說,一個易燃易爆的垃圾堆。

? ? 索蘭睜大了眼睛,他惡狠狠的盯着我:“地下街??你去那種地方?”

? ? 我安撫的握了握他的手,回答道:“是。我毫無準備的離開了蒙特沃爾家,生活是一個大問題。我打過工,做過侍應生,家教,搬運工....但是一個巧合下,我進入了地下街,發現哪都不如這裏來錢快。”

? ? 說實話,最開始的幾周我都睡在公園的長椅上,即使在打工之後,微薄的工資也不足以支付科爾達城高價的房租。一次外送高度數的啤酒到地下街的一家賭廳裏的時候,大概是我看起來比較好欺負,一群醉醺醺的賭徒把我圍在了賭桌旁邊。

? ? 其中一個男人笑嘻嘻的說:“嘿,看看他....我們來找點樂子吧,就把他當賭注怎麽樣?”

? ? 另一個男人嚷嚷着附和:“就這麽辦!把他抱到賭桌上!”

? ? 在他滿是汗毛的髒手伸到我身上之前,我放下手上還抱着的啤酒箱子,抽出一瓶酒,狠狠的砸在了他腦袋上。

? ? 那一天,我浪費了所有啤酒,開了十幾個人的瓢兒。說實話,我的心砰砰直跳,雖然之前總是和阿德萊德一起打架,但動真格的還是頭一回,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什麽。

? ? 後來賭廳的老板來了,他打量了一會滿身汗水和血液,衣服被啤酒淋濕的我,在我幾乎要慌張起來的時候,他點了點頭。

? ? “一個好商機。”他說,然後問我願不願意做賭廳的拳手。賭廳裏不僅有傳統的賭博方式,還有賭拳,黑市,拍賣場....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

? ? 我沒有說不的權利。但是當我氣喘籲籲的拿到第一筆鈔票的時候,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即使剛開始的時候受了不少傷,但這不算什麽。

? ? 我在地下街租了房子,适應了那裏陰暗混亂的生活,熟練的學會了對付來找茬的人,鬥毆變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我漸漸有了名氣,得到的錢也越來越多。

? ? 後來,我遇到了盧克。在一場結束後,盧克在更衣間找到了裸着上身擦汗的我。

? ? 他吹了聲口哨:“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他虛虛的比劃了下我的全身,“也能在這樣的地方混下去。”

? ? 我擦幹汗,套上背心,接道:“....如你所見,還混得不錯。你是誰?有什麽事?”

? ? “我是盧克。和我去卡門吧,你在這裏太屈才了。”

? ? 就這樣,我去了卡門。這裏和地下街不同,拳手的技術更高一層,但少了些陰損。當然,給的錢也更多。我怕去A區會遇到熟悉的人,就堅定的選擇了C區。

? ? 我在卡門待了兩年,直到那個男人再次托人找到我,把一份考試通知送到了我的手裏。上面只有一句話,是他熟悉的字跡。

? ? 給你一個機會。

? ? 我拿着那份考試通知,坐在卡門空曠的拳場上,想了好久。即使是深陷污泥和黑暗的老鼠,也總會有些對光明的渴望。

? ? 盧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坐在我身邊,點了根煙。他拿過我手中的通知書,看了眼:“這種東西....你想去?”

? ? 我沒說話。盧克抖了抖煙灰,把煙頭湊了上去:“不想去我就燒了啊。”

? ? 我一把搶了回來。

? ? 盧克放下煙,笑了笑:“去吧。即使我看不上那些所謂的軍校,但是如果你想的話,人生苦短,何妨一試呢?殿下?”

? ? 那時候我已經有“殿下”這個別稱了,盧克在私下裏也願意這麽叫我。我看着他,點了點頭。

? ? 盧克是個逃兵。據說他曾在軍隊裏做到很高的軍銜,但心愛的女人陰差陽錯的死于他參加的戰役,他心灰意冷,就離開了軍隊,也對軍部抱着莫名的敵視。

? ? 他幫我聯系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草草的訓練了一個月的機甲和格鬥,就去參加了考試。出乎意料的是,我過了,就這樣進入了聯邦軍校,同時也在卡門“兼職”。

? ? 我慢慢的把這些都告訴索蘭,他平靜下來,靜靜的聽着。這樣一字一句剖白我過去所有的生活,我從未嘗試過,但說出來之後,忽然覺得一切都不算什麽了。

? ? 索蘭皺着眉,從我說第一句話開始,他的眉頭就沒放松過。他沒什麽表情,但我感覺他的心情不好。

? ? 我深吸一口氣,結束了我的講話:“....就是這樣。這些都過去了。我以後....”我頓了頓:“不會去卡門了。”

? ? 我和卡門的合約是五年,但是很明顯這會讓索蘭感到不安,我想,我可以試着和盧克協商一下。

? ? 索蘭看着我,眼眸裏神色晦暗不明。他忽然問:“不會覺得辛苦嗎?就算只有一瞬間?”

? ? 我楞了一下,說:“會。但是可以堅持下去。”

? ? 索蘭慢慢的覆上了我的臉,他湊了上來,我睜大了眼睛,這又是一個吻。纏綿的,輕柔的,溫柔的不可思議的吻。

? ? 索蘭輕輕吮吸我的唇瓣,我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但努力的想要回吻。索蘭輕輕勾動我的舌尖,我有點緊張的閉上眼睛,舔了一下他。

? ? 他的動作好像有些急躁起來,我觸碰到的脊背肌肉緊繃,好像壓抑着什麽,他含糊的罵了一聲,輕輕咬了咬我的唇瓣,然後分開了。

? ? 我還微微張着口,有點疑惑的問:“...不..了?”

? ? 索蘭窒了一下,恨恨的看了我一眼,他的手插進了我垂下的黑發裏,睫毛低垂:“不親了。”

? ? 他啞聲道:“我現在想要溫柔。別逼我再欺負你。”

? ? 我愣了愣,臉上有點發紅。

? ? 索蘭的表情很嚴肅,怎麽說呢,他不是初見時那副渾身威壓和邪氣的樣子,也不再像一個驕傲的少爺,也不像那個笑起來金發上有蓬蓬的陽光的大男孩,他現在的表情更像一個成熟的男人。

? ? “我不知道怎麽說。但是你說的就是我想說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我會好好對你。很好很好。”

? ? 我的臉開始發燙,極力平靜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忽然移開了目光,若無其事的說:“嗯。那個,你和貝蒂那天在說些什麽?”

? ? 索蘭懵了一下。“什麽?”

? ? “就是那天,在走廊上,你們笑着在說些什麽?”

? ? 索蘭想了想:“我們....我在問她怎麽追人,她會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她立刻就說是亞連嗎,我就......等會”他說了一會,忽然停下,挑起眉看我,“你不會在吃醋吧?”

? ? 我漲紅了臉,但還是咳了咳,平靜的說:“就是問一問罷了。”

? ? 索蘭湊近了我:“瞎說!”他指控道:“你臉紅那麽厲害騙誰呢?”

? ? 我有點手足無措,就低吼回去:“你還不是一樣!”

? ? “哪個?吃醋還是臉紅?”

? ? 我噎了一下。索蘭笑了起來,捏了下我的臉頰。

? ? 他看了看天色,站了起來,也把我拉了起來。

? ? “天晚了。我們回去吧,不然明天的訓練會吃不消。”

? ? 我點了點頭,和他并肩踏着月色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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