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岸之後04
“警官！我是學校的老師李天一。”那個男老師自我介紹道。
“你好。”元釋握了一下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戴着眼鏡個頭不高很瘦，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滿是書卷氣，不像是一個兇手。
梁文易和艾維不一樣，他們對視了一眼，對這個看起來平常的人更加懷疑，前者清了下嗓子，冷靜的詢問道，“請複述一下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
“好的，這個是我的學生衛城——”李天一點了點頭，有些糾結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說不太舒服，我以為他是目睹了林夏同學溺水才會這樣……結果今天一早做操就暈倒了。”
林夏。艾維眼睛一亮，原來那個淹死的女學生叫林夏。
“溺水？”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說道，“剛剛我們詢問門衛，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說，貴校出去游玩的學生都安全回來了，沒有什麽‘溺水的林夏同學’。”
他特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李天一臉色微微一變，緊接着又想到了什麽有恃無恐起來，他“哈哈”笑了兩聲，“昨天我們在海邊目睹了一個女人落水，穿着我們學校的校服，我吓壞了，去确認了我們學生都在才松了口氣，但今天慌亂，一不小心就說錯了。”
借口很是蹩腳，他卻越說越自信，好像之前的心虛全都不存在。
艾維嗤笑了一聲。
“晚上我驗他。”梁文易湊在他耳邊非常輕的說了一句。
艾維看了他一眼，然而對方已經直起了身，表情不變的對着李天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身詢問皺着眉探了衛城鼻息又伸手去探了脈搏的女護士，“怎麽樣？”
對方站起身搖了搖頭，走過來，“已經沒救了。”
艾維看着這個女護士心念一動，這個人是跟梁文易一起來的，那麽……她會不會也是一個玩家？
“怎麽會？！”對于女護士的判斷，李天一十分驚訝，他嘆息了一聲，做出十分悲痛的樣子，“他才十七歲……還只是一個孩子！”
“是我們失職……”他神色黯淡，抱着腦袋表情痛苦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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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抽了抽嘴角，跟自家系統道，“真浮誇。”
09正磕着新到的數據瓜子，倒是看的津津有味，點評道，“也還行。”最起碼看得下去。
艾維瞪圓了眼，之前沒發覺還不知道，一看它嗑瓜子就覺得滿腦子都是“磕磕磕”的聲音，只感覺耳鳴眼花，渾身毛都炸起來了，他精神體猛的一腳踹了那碗瓜子，“不準在我腦子裏嗑瓜子！”
“……可是我無聊。”09理直氣壯的指責道，“你都不跟我說話，我寂寞。”
艾維只覺得額頭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了，“你……居然還會因為沒人而寂寞？”他覺得很是不可置信。
“以前不會，”09嘆息了一聲，有些惆悵，“自從跟你待久了，我越來越寂寞了。”它現在都需要吃零食嗑瓜子看書來消耗自己的精力了。
果然沙雕是會傳染的嘛……它皺了皺眉，只覺得統生無望。
艾維眉頭都快抽筋了，一個眼刀飛過去，“反正不準磕！”
09癟嘴：“……熊孩子。”系統有點委屈，但是系統不說，它只會偷偷打開論壇再下單幾包，順便還看了看海鮮區，買了十斤小龍蝦。
艾維看着它的動作：“……”感覺這個系統被自己傳染了。
暫時按下一人一系統不表。
李天一的一番拙劣表演并沒有讓艾維和梁文易的懷疑消失，甚至連元釋都覺得奇怪了。
女護士指揮着兩個醫療人員将死者擡到擔架上，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伴着慘嚎，“兒子！兒子！”
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噔噔噔”的跑過來，一把撲到擔架上，哭的那叫一個恐怖，淚水将那劣質的化妝品沖刷，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像只女鬼一樣。
“兒子！我的兒子！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兒子！”女人聲音尖銳刺耳，卻聽不出多傷心。
李天一見狀連忙過去，拍了拍那女人的背，悲憫道，“楊女士……您節哀。”
“這麽快就确認了自己兒子的死亡？一點都不意外？”艾維摸了摸下巴，咧出小尖牙。
“……真是絕配。”這回就連元釋都看不下去了，他偏過頭去，小聲咕哝，“之前怎麽沒發覺玩家演技這麽差？”
“可能我們剛好遇上了最爛的一批吧。”護士小姐聲音涼涼的插進來，元釋驚疑不定的擡起頭，對方露出一個笑容，純真美好的模樣有些熟悉，她伸出手來，“上校您好，我的名字叫邗芳，我們見過的。”
“見過？”元釋遲疑的握了下她的手，滿腹疑問。
艾維卻知道了什麽，吐出一個名字，“陳安安？”
“海上之夜非常盡興，殿下幸會。”邗芳轉而看向艾維，伸出了手，“若不是殿下的模樣和之前并無二致，我可能都認不出來。”語氣帶着一點莫名的嘲諷。
“……”艾維翻了個白眼，偏頭看向梁文易挑起眉，“所以你是……凱？”
“殿下幸會。”梁文易單手扶肩行了個禮。
“我是四個居然碰一塊了？”元釋震驚的睜大眼。
“其實這是很小的概率。”畢竟初級游戲一次會開幾盤，然後晉級者打亂丢進下一個游戲裏，邗芳對着艾維彎了彎嘴角，“也不知道幸還是不幸，你又碰上了我們。”
“不管幸不幸，我下一次都不會再想碰見你們。”艾維翻白眼。
“也是，”身後傳來動靜，遠遠好像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過來，邗芳轉開視線看過去，沒什麽情緒的道，“畢竟你這張臉可不保密。”
“是嗎？”艾維說着突然笑了一聲，手如閃電般探出一把扣住邗芳的肩，梁文易目光一冷，拉住她的右肩一個回旋，腳直接踹上艾維的手腕。
艾維後撤，另一只手格擋開來。
兩人交了一招分開，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眼裏閃爍着躍躍欲試的火光，“比之前厲害了很多嘛。”還是說其實一直在隐藏實力？
“……”梁文易沒有回答，他檢查了下驚魂未定的邗芳，将人護在身後，皺着眉警告道，“艾維先生，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想必你也不想游戲失敗對吧？”
“游戲？誰管這個？”艾維嗤之以鼻，他動了動肩膀，還想要出手，“來戰！”
“戰你個頭啊！”邗芳忍無可忍直接怒罵了出來，脫下自己的高跟鞋就丢了過去，艾維一個閃避，看着那鞋跟剛要說話，就被另一只砸了頭。
“我靠！”他抓住飛出去的高跟鞋鞋底，捂住被砸起包額頭，氣的跳腳，“你這是使用暗器！過分！”
“你管暗器不暗器，我打的就是你！”梁文易因為怕艾維反擊一直護着她，結果邗芳直接跳上他的背，将頭探出來，氣洶洶的道，“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別拖累我們！”
兩個人就這麽吵了起來，像是兩個幼稚園小朋友，看得元釋非常無奈，他走過去一把按住艾維的頭，并捂住了他的嘴，對着邗芳說，“你……你體諒體諒。”
“哼！”邗芳冷哼了一聲。
幾人的聲音都沒有很大聲，但聽力都了得，能聽清，就是動作太大，引來衆人的視線。
邗芳知道在吵下去難免不會讓人懷疑，她跳下梁文易的背，神情嚴肅起來，對着艾維比了個手勢，壓低了聲音道，“我可以不管你，但是我和凱我們——必須晉級。”
“……”艾維皺了皺眉，他扒下元釋捂他嘴的手，沒有再說話，只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在這個空間的人，有多麽急迫的想要晉級。
“你們都在幹什麽？！”突然一聲暴喝傳來，挺着啤酒肚的地中海男人肅着臉朝這邊走一邊揮手，“都回去上課！這像個什麽樣子！”
而在他的身後幾步遠處跟着一個穿着浮誇矮胖，手上戴滿寶石戒指，老板打扮的男人。
艾維視線落在那男人身上，總覺得那一身暴發戶的氣質非常違和。
那個男人感覺到艾維的視線擡起頭，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金牙，充斥了暴富的氣息，那股違和感便消失不見了，唯有那雙沉靜睿智的眼睛透露出些許異常。
“你們怎麽回事？！還不回去！圍着幹嘛呢！？”地中海男人背着手走過來，胡亂的指着那群學生們，語氣裏透露出一股頤指氣使。
“是教導主任！”
“周扒皮……”
學生中間傳出喧鬧聲。
“周主任！”李天一一看到那男人就跑了上去，他小聲交代了兩句，兩人視線掠到艾維他們身上，又慢慢收回。
“那這邊你處理，我先走了。”周主任拍了拍李天一的肩，緊接着一臉谄媚的湊到那個暴發戶男人面前，“沈老板，出了點小事，你看關于捐樓的事——要不改天？”
“小事情？”沈老板沉靜的目光在那擔架上流轉了一圈，看了滿頭大汗的周主任一眼，沒有多說什麽，攏了攏自己的大衣，同意了，“行吧，周主任你慢慢解決。”
“诶诶，多謝沈老板體諒，我送您。”兩人寒暄着就要離開。
“等等——”艾維突然喊住兩人，他露出一個笑，“來都來了，做份筆錄再走吧。”
“沈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