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岸之後06
在确定了調查方向之後，梁文易回了一趟辦公室，将躲在角落裏臉色發白的男同學許多多單獨拎了出來審問。
四人找了一間無人的教室，圍着這男生坐了一圈。
許多多看起來非常害怕，頭上冒着冷汗，渾身都在發抖，還沒等人發問，就搖頭大喊着，“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小弟弟，我們可什麽都還沒問呢。”艾維露出一個笑，彎下腰去湊到人面前，吓得小男生一個勁的往後縮，他笑眯眯的問，“所以你知道些怎麽？”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許多多拼命的搖着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淚都飙出來了。
艾維挑起眉，偏頭跟邗芳對視了一眼，後者皺了皺眉，曲起手指用關節敲了敲桌面，厲聲道，“你最好老實交代！”
那嚴厲的語氣吓得許多多眼淚的憋了回去，打了個哭嗝，卻還是什麽也不肯說。
艾維捂住臉，嘆了口氣，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豬隊友。”這小同學一看就膽小，怎麽能用吓唬的呢？要用哄的！他有點體會到自家系統的心酸了。
艾維整了整臉色，正經的看着他，緩緩誘哄道，“我們這都是警官，軍人。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放心說，我們不會說是你說的。”
“真……真的嗎？”許多多含着一泡淚看他，眼睛裏滿是懷疑，他小聲道，“我在網上見過你的照片……你是一個……”通緝犯，賣國賊。
這張臉曾經多次出現在新聞裏，他是帝國的皇子殿下，卻也因為曾當過賣國賊而被人唾棄不屑。
這個人在牢裏待了好幾年，沒到重大節日就要被拉出來遛一遛，被所有人罵一罵，興許随着科技發展，時光變遷，在多數人的記憶裏，這張臉已經漸漸淡忘，就算是記得，看到他也只會以為是相象。
但許多多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賣國賊皇子殿下。
“你！”艾維差點沒一口氣梗死。
許多多看着他瞬間變難看的臉色，趕緊将最後的話隐了回去，整個人都快鎖到衣服裏去了，不敢擡頭。
“靠！”艾維罵了一聲，猛的站起身來，帶動椅子“嘎吱”一聲響，小男生渾身一抖，卻沒有得到相象中的毆打，腳步聲離遠了，他偷偷那眼瞄，就見那個矮個子男人走到大胡子軍官面前不耐煩的揚了揚下巴，“你去。”
元釋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走上前，他抓了抓自己滿臉的大胡子，努力擺出一張笑臉，卻被從後面跟上的艾維踹了一腳，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這人你認識不？”艾維語氣不太好。
許多多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努力想要擺出溫和卻笑得非常猙獰的元釋點了點頭，“上校。”他小聲的道。
“知道的還挺多。”艾維沒好氣的敲了敲桌子，“既然知道他是上校那你就快點說。”
“可是你——你不是。”他鼓起勇氣把話說完了。
艾維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放心！吃不了你，趕緊說！”他低喝了一聲。
然而這次許多多沒有被吓到，他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教室裏的這幾個人一眼，最後把手指指向了看起來就非常正義且一直沒說話的梁文易，“我……我跟他說。”
算是妥協了。
“行行行，你跟他說！”艾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就出去了。
元釋摸了摸頭發，滿腦袋疑問跟着出去了。
邗芳有些不放心的拉住梁文易，後者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
而這邊出來了的三人，艾維讓元釋去提了羅老師，在隔壁另一間教室裏審問。
羅老師全名羅震，三十多歲，單身，因為教學水平不錯以及斯文的長相，很受學生歡迎。
他被叫出來的時候沒有絲毫慌亂，坐的也端正，不解的問道，“長官叫我出來是要問話嗎？”
“老實交代，你跟林夏什麽關系。”對待成年人艾維就沒這麽客氣了，他跳坐在桌子上，惡狠狠的問道。
“林夏？”羅震笑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通訊器，聲音溫和的慢慢解釋道，“我确認過了，我們班裏确實沒有一個叫林夏的學生。”
“真的沒有？”艾維見他點頭，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你撒謊！我剛剛一提起林夏這個名字，你的表情可是非常震驚，你還說你不認識？”
“……我只是震驚有這麽殘忍的事情發生而已。”羅震低了下頭，回答依舊四平八穩的。
最後半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有審問出什麽來，羅震有些無奈的道，“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長官。”
事情陷入了僵局，沒有絲毫進展，艾維有些不耐煩的踹了下椅子，都想直接嚴刑逼供了。
正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梁文易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嚴肅，“我有進展。”
三人正準備要出去，羅老師突然喊住他們，“我可以走了嗎？”
艾維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啧”了一聲，擺了擺手，算是同意了他的話。
羅震一離開，他就迫不及待的拉住梁文易問道，“許多多怎麽說？”
後者搖了搖頭，神色有些不好說，艾維卻誤會了，皺起眉來，“他什麽也沒說？那支開我們幹嘛？”
“不是，”梁文易有些無奈的按下他，緩緩将剛剛的事娓娓道來，“許多多沒有跟我說林夏，他說班裏沒有這個人。”
“剛剛羅震也是這麽說的，”邗芳眉毛擰起，“難道……他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梁文易又搖了搖頭，這磨磨唧唧，抽一鞭子走一步的一問一答方式看得艾維心急火燎，氣氛的差點沒跳起來給人一巴掌，一頭金毛都炸了，沒好氣的道，“你能別搖頭點頭的嗎？快點！”
“……”梁文易有些無奈，然而這次邗芳和元釋都站在艾維那邊，他只能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
“許多多跟我說他們班裏沒有林夏這個人，但是他做夢夢見昨天在海邊，有人将一個女生推下了海，而這個女生就穿着他們學校的校服。”
“是林夏。”艾維道。
“對。”梁文易肯定的點了點頭，“而那個夢裏的兇手就是衛城！”
“……這沒什麽用啊！”受害者和施害者都已經死了，線索到這完全斷了啊！艾維有些抓耳撓腮的，現在人物都擺在這裏，就差一條線将他們都串起來，可偏偏就是這條線不見了！
梁文易再次搖了搖頭，這回不等艾維發作，邗芳直接一腳飛過去将他踹的一踉跄，“你丫說快點！”
被自家媳婦兒踹了，梁文易委屈的很，撇了撇嘴，終于不再賣關子了，“許多多提到一個人。”
“誰？”三人齊聲問道。
“張文慧。”
“這他丫的又是誰？聽起來還是個女的？”又出來一個新人，艾維都快蒙圈了，“跟這個故事有關聯？”
“不知道。”梁文易搖頭，解釋這個新人物，“許多多告訴我，這個張文慧是不良少女，拉幫結派糾結了一幫人，喜歡欺負人，他就是被欺負的一員。”
“校園暴力？”艾維挑起眉。
“什麽校園暴力？”邗芳和元釋都是成神多年的人，壓根不懂現在凡間的東西。
“字面意思，校園裏面的學生之間，比較強壯的人欺負弱小的人或者有殘缺的人，很常見的一個現象。”艾維随口解釋了一句，他其實也沒那麽清楚，只是之前投身過一次一個受校園暴力困擾的小弱雞的身體，才知道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他以暴制暴，然後被系統警告收尾。
“等等！”艾維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林夏也是受這個張什麽的女生的欺淩？”
“說不定。”邗芳也覺得是這樣，她立刻命令梁文易道，“我們去找那個張文慧！”
“嗯。”梁文易點了點頭，率先往外走了出去，元釋和邗芳緊跟着，艾維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遠遠墜在最後。
“張文慧？……校園暴力？那又跟那幾個老師又什麽關系呢？”艾維有點想不明白，拍了拍腦袋，覺得不去想了。
正在這時，耳朵裏突然傳來一點聲音，有點耳熟，像是……他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很微小，透着機器傳出來有點嘈雜，艾維去聽清楚了，将目光投向了跟梁文易他們走的相反的方向。
他神色一凜，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悄悄探出頭。
就見羅震背對着他貼着牆站着，正将手腕上的通訊器湊在耳邊，聲音正從那裏傳來。
偷錄的聲音很小，還十分嘈雜，他完全聽不清。
“喲～羅老師？”艾維露出一個笑容，故意放出腳步聲走了過去，“您不是要回去嗎？在這幹嘛呢？”
羅震一愣，立刻要放下手，抖落了衣袖準備将手表掩藏，卻被艾維一把抓住直接扯斷了腕帶搶了過來，通訊器還是開啓狀态，他的聲音從裏面漏了出來，“校園暴力？”
正是剛剛他們在教室裏讨論的那些話。
艾維挑起眉翻着這塊通訊器，剛巧看到那表帶上字母——LX&LZ。
“林夏？羅震？”艾維露出玩味的笑，挑着眉看向臉色難看的羅震，故意問道，“羅老師，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什麽林夏嗎？那怎麽……你這都有刻着林夏名字的東西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