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晚上沒戲了吧?”從威亞上下來,席忱問晏北。

換了女主,很多戲份都要重新拍。不過,好在袁婷檬之前主要的對手戲都是和席忱晏北拍的,初婧演技要好很多,重拍也要容易得多。只是,再怎麽容易,畢竟也耽誤了接近一個月,所以這幾天都安排了夜戲。

“沒有。”晏北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炯炯有神地看着席忱。

席忱被他看得有點發毛,頓了頓才說:“那你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晏北立刻道:“偶像請我吃飯,怎麽可能沒有時間?”

“你別叫我偶像了。”席忱和他并肩往更衣室走去,“我覺得,你演技比我好。”

“這是誇獎吧?”晏北轉頭抱了席忱一下,又很快放開,沖着席忱傻樂,“特別開心!”

看他這樣,席忱特別想伸手在他頭上揉一下。

晏北又道:“雖然特別開心,但忱哥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偶像。”

席忱也沒有堅持。

到了更衣室門口,晏北站在外面,等着席忱先進去。

席忱一愣:“不一起嗎?”

“你先。”晏北摸出手機,“我回個電話。”

席忱沒關門,直接開始脫衣服。

晏北:……

你就不怕我禽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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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直男的作風,可真是要命。

他都不跟進去了,席忱還在裏面勾引他。

太過分了。

劇組附近沒什麽特別好的飯店,席忱定了個相對環境比較好的中餐店。

“問了下路璐你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席忱已經點好了菜。

晏北看也不看:“忱哥點的,我都喜歡。”

席忱忽然發現,有些話以“偶像”開頭,聽起來還不覺得有什麽。換成“忱哥”以後,總有種怪怪的味道。

可惜他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只得這麽忍了。

“為什麽請我吃飯?”吃了一會兒,晏北才問。

席忱忍不住反問:“我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飯?”

“當然可以。”晏北撇撇嘴,“但是你不會。”

席忱有點尴尬,說:“學校建好了。”

“真的嗎?”晏北筷子一頓,擡頭看了過來,“有沒有照片?”

席忱一邊翻手機,一邊說:“你不是不在乎嗎?”

晏北無比自然地道:“可你在乎啊。”

席忱一頓,把手機遞過去。

手機裏是一段視頻,學校建好了,規模并不大,雪白的牆,嶄新的桌椅,還有一張張淳樸的笑臉。

講話的領導帶着晏北聽不懂的口音,但晏北能從他含淚的眼中看到激動和幸福。

視頻的最後,一群孩子在老師的帶領下,沖着鏡頭喊:“謝謝席忱叔叔,謝謝晏北叔叔……”

稚子童音,純真爛漫,晏北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

席忱看到了,問:“要不要傳給你?”

“不用。”晏北把手機還給席忱,“看看就行。”

席忱也不堅持,又說:“你捐的錢還沒用完,要我退給你嗎?”

之前晏北每天給二十萬,過了十天後,又一次性轉了一百萬。名山村小學之前本來就已經在建,只是錢不夠,但差得也不多,晏北的錢其實沒用多少。

晏北忍不住笑道:“這種情況,你不是該直接說退我,然後再由我來說不用退嗎?”

席忱也笑了:“可是我真的不想退啊。”

“就沒見過像你這麽誠實的人。”晏北樂得不行,“那你為什麽不幹脆告訴我,錢已經用完了?”

席忱說:“如果是別人,我可能就這麽說了。但是你這麽聰明,明顯知道建一所學校要多少錢,我怎麽可能傻到對你撒謊?”

“聽到你誇我聰明怎麽這麽好聽呢?”晏北趴在桌子上,“那你都對誰撒過謊?”

“沒有。”席忱說,“你是第一個給我捐款的人。”

“第一個……”晏北喃喃,忽然擡頭,“我再給你捐點吧。”

席忱好笑:“你這部劇到底多少片酬?你和公司分成後,拿不到三百萬吧?”

晏北說:“我不用給公司分成。”

席忱:……

心累到不想說話。

晏北看他這表情,心情好得不行,一口幹了一杯酒。

席忱看他這樣,更是郁悶:“不退了啊。”

“財迷。”晏北故意道,“不退可以啊,你說句好聽的。”

席忱想了想,說:“你是金主本金,最大方了。”

晏北被這個形容逗得又開始樂,過了半天忽然問:“我最大方?你還有不夠大方的金主?”

席忱沒說話,似乎在回想,晏北立刻坐直了:“還真有啊?”

席忱本來想逗逗他,但看到眼底的緊張,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晏北似乎不信,張了張嘴,不過最後還是沒說話。

席忱說:“主要我把潛在的金主都得罪了,沒人敢來找我。”

“你怎麽得罪的?跟我說說,好不好?”晏北立刻來了興趣。

席忱想了想,問:“你想聽哪個?”

晏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還哪個?思考了一下,他很鎮定地說:“第一個。”

“第一個啊……”似乎有點久遠,席忱想了好幾分鐘才說,“是個女人,圈裏的,她好像也是某個有錢人的小三,長得,哦不對,是整得挺好看。有一天,她問我,喜不喜歡她這種長相……”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還記得人家整得不錯……

晏北:“然後呢?”

“然後我說不喜歡,她問為什麽,我說我不喜歡假的。”席忱有點無辜的樣子,“是她讓我說真話的。”

晏北:“……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就從男一變成了男四。”席忱說。

又生氣又好笑是怎麽回事?

席忱補充:“如果不是怕她的金主發現,我可能就直接被趕出劇組了。”

晏北:“……你剛才說,第一個是女人,那是不是,還有男人?”

“有啊。”席忱說,“有個投資人,是個男的。”

“那你怎麽拒絕的?”晏北有點着急。

席忱:“我跟他說,我只做上面那個。”

晏北一愣:“真的嗎?”

席忱也愣:“什麽?”

“哦,你找的借口。”晏北松了口氣,“萬一對方是0.5呢,你找什麽借口?”

席忱卻說:“0.5也有一個。”

晏北:“誰?”

“一個前輩。”席忱沒說名字,“我把他得罪的比較狠。”

“怎麽得罪的?”晏北忙問。

席忱:“我說,命比錢重要。”

晏北沒明白:“什麽意思?”

席忱:“我懷疑他有病。”

“你還真是……”晏北半晌嘆道,“你是怎麽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的?”

席忱翻了個白眼:“不然你覺得為什麽我會越混越差?”

晏北一怔,笑不出來了。

席忱演技與顏值都沒得說,一出道就拿了影帝,如果沒有得罪有權勢的人,他再怎麽毒舌耿直,也不至于會是現在的局面。而且,晏北很清楚,席忱曾經是什麽樣的人,他的毒舌耿直,其實只是一種保護色,他心裏比誰都剔透。

他肯定很讨厭那些仗勢欺人的人吧?

“你是不是也挺讨厭我的?”晏北忽然問。

席忱不懂他這唱的哪出,一臉懵逼:“為什麽這麽問?”

“我拿捐款要挾你和我做朋友,而且袁婷檬是我趕走的,你應該知道了吧?”晏北低着頭,“你會不會覺得,我和那些人,其實也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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