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公司太窮
阿木達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碩大的“藍圖娛樂”的Logo，有點蒙。
怎麽就走錯了呢？
怎麽就被拉進來了呢？
明明應該出門左轉，找到對的地方，開啓自己的職業攝影師生涯！
然而，這裏的工作人員實在太熱情了。
說是工作人員，其實只有兩個。
男人叫李舒，自稱是經紀人……兼老板，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臉挺帥，頭發卻白了一片。
還有一個小姐姐，名字很有趣，叫艾加加，個子不高，小圓臉，眼神很幹淨，一看就是個活潑善良的人。
阿木達一進屋就被李舒按在了沙發上，對方還特意關上門，生怕他跑了似的。
艾加加無比熱情地給阿木達倒茶，茶罐和這間偌大的辦公室一樣空空蕩蕩，晃了半天才倒出來一小把茶葉渣。
但凡有點生活常識的人，這時候都會立即跑走，然後報警，端了這個“傳銷窩點”。
阿木達雖然沒常識，卻有金手指，他能感覺出李舒和艾加加不是壞人，所以即使知道走錯了也沒急着離開。
李舒滔滔不絕地賣安利：“你這臉、這身材、這氣質，不混娛樂圈就浪費了——先別急着拒絕，你知道做明星能賺多少錢嗎？”
阿木達禮貌地笑笑，“不知道。”
“很多，非常多。”李舒看了眼他破舊的帆布包，“你無法想象得多！”
阿木達不為所動，“我不需要太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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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養小蛋崽就好。
李舒驚奇，“你不在乎錢？你以為你是蕭錦程的未婚妻嗎？”
阿木達：……好像，還真是。
“已經是‘前’未婚妻了。”艾加加嘆了口氣，“前腳剛要踏入豪門，後腳就被男小三擠走了。唉，上哪兒說理去？”
阿木達眨眨眼，“蕭錦程有男小三？”
“你不知道？這麽大的瓜你居然沒吃？”艾加加抓起手機，“也是，蕭錦程有錢嘛，熱搜撤得太快，幸好我截圖了——”
說着就要拿給阿木達看。
李舒壓低聲音：“別添亂，先把人留下。”
“哦，對對對！”艾加加連忙放下手機，掏出合同，微笑着擺到阿木達面前，“所以，阿木達小哥哥，您看咱們先把合同簽了可以嗎？”
在此之前，阿木達是不想混娛樂圈的。
江帆和蕭銘就是明星，太忙了，一年到頭在家待不了幾天，阿木達不想像他們一樣，他還要陪小蛋崽。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如果蕭錦程真有了“男小三”，還會願意和他一起養小蛋崽嗎？
就算他現在願意養，以後呢？
阿木達突然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就算蕭錦程沒有“男小三”，總有一天也是要結婚的，萬一他的結婚對象不讓他養小蛋崽怎麽辦？
阿木達看了眼破舊的帆布包，很快做出決定，“做明星能賺多少錢？”
“你想賺多少？”李舒握着拳頭，兩眼放光。
“一年能有兩千萬嗎？”
“不止。前提是，你得火。”
“稍等。”阿木達打開帆布包，掏出僅剩的一根筮草。
複雜的咒語從他口中逸出，空靈的聲音吟誦着古老的音節。
李舒眼睛一亮——這嗓音、這韻律，不做明星做什麽！
他站起來轉了一圈，太過激動，因此沒有看到阿木達手裏那根綠油油的筮草無火自燃，火焰由黑轉紅，最後變成炫目的彩色。
火焰散去，筮草消失，沒有留下一絲灰燼。
阿木達看着李舒，一臉同情：“你最近很倒黴。”
李舒一僵。
“也很窮。”
李舒：……
“快要破産了。”
李舒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是……不想簽？”
不簽就不簽，能不能別diss你的伯樂？
更不要陳述事實！
“不，我是想告訴你，遇到我你能轉運。”阿木達驕傲地擡起下巴。
李舒：……
就這樣，阿木達十分戲劇化地簽了合同，正式成為了藍圖娛樂的藝人。
李舒原本想忽悠着他簽二十年，被阿木達機智地拒絕了，最後換成了五年。
兩個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李舒親自把他送下樓，絮絮叨叨地交待了一通。
“你雖然先天條件好，也不能不努力。回頭我給你請個老師，把聲臺形表都磨一磨……”
“放心，公司不會只顧眼前利益，會好好為你做規劃。”
“奇異果平臺過幾天有個練習生選秀，我想辦法給你報上名，進不了決賽沒關系，就當露露臉，以後好接工作。”
“對了，你應該會唱歌吧？跳舞更好。回頭錄一段視頻發給我，我找老師幫你調一調，報名用……”
他說一句，阿木達就應一聲，時不時還要記在小本本上，态度謙虛又禮貌。
李舒越看越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突然有點相信阿木達那句話了——遇到他，他要轉運了。
阿木達也挺開心。
占蔔結果顯示大吉，預示着這份工作可以給他帶來許多好處，不止是金錢方面的。
他摸摸肚子，如果一年可以賺夠兩千萬的話，就可以獨自養小鳥了！
不過，兩千萬是以後的事，眼下的問題是怎麽回家。
馬路對面就有一個地鐵站，許多人進進出出。
阿木達還沒坐過地鐵，有點緊張——從前他都是用飛的。
正要過去，就見一輛車停在身邊。
保镖拉開車門，專業又不失熱情，“小先生，老板讓我們來接您。”
阿木達想了想，不坐白不坐。
剛坐穩，蕭錦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不等蕭錦程說話，阿木達就主動顯擺：“我簽到工作了，不是你的公司！”
蕭錦程故作驚訝，“哪有一次面試就正式簽約的？”
“當然是因為我很優秀，對方舍不得放我走。”阿木達覺得自己一點都沒誇張。
蕭錦程壓下唇邊的笑意，嚴肅地說：“是正規公司嗎？”
“當然是，我用‘天眼查’查過了，還花了許多錢！不信給你看合同——”阿木達自以為專業地把合同上的公章和“天眼查”的截圖發給他。
“還真是……不錯的公司。”
蕭錦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順手轉給了李特助，附文：盤它。
李特助秒回：得令！
阿木達對此一無所知，得意地對着屏幕哼着歌，頭上的小呆毛動來動去，就像漂亮的翎羽。
蕭錦程賞心悅目。
阿木達得意了一會兒，突然問：“你有了男小三，還會喜歡小蛋崽嗎？”
蕭錦程挑眉，“什麽男小三？”
阿木達清了清嗓子，學着艾加加的語氣說：“這麽大的瓜你居然沒吃？也是，你那麽有錢，分分鐘就把熱搜撤了。”
提到熱搜，蕭大總裁瞬間明白了，給他發來一張照片，“這就是你說的‘男小三’。”
照片裏，阿木達整個人窩在蕭錦程懷裏，只露出一只白生生的小嫩手，看上去乖乖的，蕭錦程抱得很輕松。
阿木達從來沒見過自己被抱的樣子，在他的想象裏，就算被蕭錦程強抱，厲害的青鳥大祭司也決不屈服，肯定是霸氣地橫躺着，讓蕭錦程手忙腳亂。
因此，阿木達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個乖乖的、只露着一只手的家夥是自己。
“一看就是會虐待小蛋崽的後媽！”
“你眼光真差。”
阿木達沖蕭錦程呲了呲牙，氣哼哼地挂斷視訊。
蕭錦程失笑，給他發微信：寶貝，你要記得這句話。
阿木達回：不許叫我寶貝！【小鳥噴火火】
蕭錦程笑意加深，唇邊勾起淺淺的小窩，使得他清冷的臉立即變得生動起來。
李繁看到自家總裁臉上的笑，到口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裏。
一定是他開門的姿勢不對……
蕭錦程斂起笑意，淡定地開口：“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
李繁清了清嗓子，恢複了嚴肅沉穩的精英模樣，“藍圖娛樂注冊于四年前，創始人一共有三個，其中現任老板李舒股權占比最少。去年公司重點培養的一個練習生爆出‘群啪門’，李舒為了平事把錢都搭進去了。”
蕭錦程挑眉，“沒棄車保帥？”
“沒，李舒保了那個練習生，雖然最終沒洗白，好在負面.消息都撤了，幾家主流媒體都幫忙發了通稿。”
“因為這件事李舒和其他兩個合夥人發生分歧，對方撤資，李舒成了唯一控股人。”
“他為了買股份把能賣的都賣了，老家的房子也押出去了，剩下的幾個藝人要麽被挖走，要麽提前解約，現在公司就是一個空殼，李舒正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地找人注資。”
就這樣還沒放棄，不是有夢想就是傻。
蕭錦程輕點着桌面，說：“你親自去一趟。”
“注多少？百分之百，還是百分之五十一？”
“不，百分之四十。”
李繁一愣，自家總裁什麽時候喜歡做好人好事了？
“對賭協議還和從前一樣嗎？”
“不用對賭，以……以你個人的名義注資，讓李舒簽個保密條款。”
李繁沉默了漫長的三秒鐘，破天荒地在工作時間說了句感性的話：“蕭總放心，我會好好叮囑他，讓他照顧好阿木達先生。”
“恰恰相反，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牽扯到阿木達。”
李繁簡直驚奇，老板不僅喜歡做好人好事，還做好事不留名！
蕭錦程似笑非笑，“李特助，我是不是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會‘讀心術’？”
李繁立馬挺直腰板，在心裏瘋狂默念：我家總裁天下第一好！
蕭錦程微笑，“你也不錯。”
李繁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直到坐上車，李繁還在瘋狂地回想——
我從前當着總裁的面“想”過他的壞話嗎？
似乎，沒有……吧？
阿木達一路上都在選歌。
李舒讓他錄一段唱歌跳舞的視頻，說要報名參選練習生，他有點發愁。
他只會唱雪獸族的祭歌，也只會跳雪獸族的祈福舞，這種歌舞是帶有神力的，不能随随便便發給別人。
車子駛進周山腳下的停車場，剩下的路需要坐電瓶擺渡車——別墅區不允許任何污染空氣的代步工具出現。
阿木達沒坐擺渡車，信步往山上走。
司機和保镖習慣了，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周山別墅區占地面積非常大，分成了十六個區域，東八區整片山頭都是蕭家的。
或者應該說藍家——鵬程集團并非蕭家的企業，而是蕭錦程從母親的家族，藍家繼承來的。
蕭錦程的父親原本只是一個窮小子，還是個大渣男。
當年的事阿木達知道得不多，只聽藍希偶爾說起，蕭錦程的少年時期過得并不容易。
直到現在，雖然坐擁偌大一個商業帝國，他也并不輕松，每天忙得只能睡兩三個小時。
阿木達能感覺到，蕭錦程的精神力越來越不穩定了。
清晨下了一場雨，銀杏林中空氣清新，小動物們跑來跑去，忙忙碌碌地儲備着越冬的糧食。
它們見了阿木達并不害怕，而是把他當成這片領地的第二王者——第一是城堡裏的那頭小雪獸。
當然，這只是走獸們的想法。鳥類心目中的第一永遠是阿木達，每次阿木達過來，鳥兒們都會争先恐後地圍到他身邊。
這次也不例外。
鳥兒們拍着翅膀圍在阿木達周圍，大大小小，五顏六色，映着湛藍的天空，金黃的銀杏葉，就像一幅神仙畫卷。
即使見過許多次了，保镖們依舊難掩驚訝。他們世世代代都為藍家工作，盡管知道藍家的人有本事，還是難以想象，這位來歷神秘的阿木達先生居然有駕馭鳥類的能力。
阿木達指揮着鳥兒們擺出各種造型，拍了幾張發到微博上。
粉絲們紛紛冒泡。
——昨天就想說了，祭司大大終于、終于、終于換手機了！
——哈哈哈哈我也發現了，還是鵬程旗下的最新款呢，Camera Pro 8.0，專為攝影愛好者設計，報價不低哦！
——悄悄問：是傍上小富婆了嗎？
——不會說話就閉嘴好嗎？祭司大大在圈子裏堪稱“百萬攝影師”，好幾張珍稀鳥類的圖片免費送給科學雜志，是缺錢的人嗎？
——別吵吵，看照片！
——是啊是啊，你們看最後一張，讓我想到了一個詞……
——百鳥朝鳳！
阿木達翻到這條評論，心頭一動。
他想到跳什麽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這下是真的真的真的要走花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