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作痞氣的向空中擲了兩粒花生米接到嘴裏,燕小世子收起微眯的小眼神,正正經經的跟自己身旁的呂公子道:“呂兄,吃的如何了?”直接忽略掉呂赫幽怨的眼神,接着道“這不吃肉确實沒什麽食欲,走走走,咱去別處轉轉,這邊委實太冷清了”

方才樓梯邊的那一番對話自是沒被一心往嘴中塞菜的呂赫聽到,不疑有他,将軍家公子就起身跟上已經行至樓梯口的燕檀初。

走在前頭的燕檀初腦中搜羅着花未開的信息,只知是個高端消費的名場子,自己倒是沒去過,但回府的這幾日也沒少聽旁人說起過。

這明明不是青樓為何會有花魁一稱呢,是這名樓裏都是有才有貌的俏姑娘,但這姑娘中也有排名之分,故而花魁之名是代指花未開中最為明豔動人的那名女子。

這花魁之名是半年前開始興起的,前些年是沒有的,但花未開沒有花魁時名聲也是響亮亮的,只是這半年來這名頭卻是傳遍了其餘四國。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奇女子能初一登臺,便躁動如此。

想到這燕檀初更是好奇了,腳下步伐不自覺加快了許多,呂赫身量比他高些,步仗自然也比他大些,倒是沒察覺出這愈演愈烈的急切。

到了中心街的時候,喧鬧明顯大了許多,帝都最為寬敞的游玩街現已擁擠不堪,放眼望去,推推嚷嚷的竟都是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們。

不,還有許多年歲不低還有家室的朝中大臣.....

眼神一瞥,左邊那位被兩個小厮護着的,不是那快五旬的禮部尚書趙達嗎。

眼神正要向右邊掃,促狹的挑了挑眉,側頭對身側的呂赫道:“呂兄,你說這今日乞巧節,若是父子倆不顧被圍擠的不适,只為看同一個女人,倒是有熱鬧看了”

本來呂赫沒明白小世子的話,接着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嚯,那不是禮部尚書之子,趙成龍嗎。剛才離他不遠處剛瞅見他家老父親,看這距離離他父親趙達不過十步之距。

這再擠擠就快要撞上了,啧啧啧,有意思喽。

禮部尚書自然是刻板守禮,極其頑固不化迂腐不堪,現在這在朝堂上一直持禮的刻薄老人家,竟是在中心街花未開樓前由兩名家仆護着往樓中擠。

雖說是迂腐不堪,卻只是不同意女子為官為将,說什麽女子理應呆在閨中,不抛頭不露面,成親後只得在家相夫教子規規矩矩,說白了就是極其大男子主義罷了。

這麽一想信奉着男子自當三妻六妾的這位口碑極差的老人家,趁着花未開恰逢乞巧節活動之際,來欣賞美色,似乎并無不妥,畢竟,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嘛。

這老家夥對自己的獨子趙成龍也是縱容的很,趙成龍此時已經被擠的執侉之氣就要爆發,保不齊一會若是直接沖着前面飛起一腳,倒時就有好戲看了。

此時花未開還未開樓,只樓中傳來悠揚琴聲繞耳不絕。

看着未開樓,燕檀初也不着急了,畢竟日頭還早。

本來這花未開平常時是午時就會開樓,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乞巧節嘛,整個乞巧節的高潮都在黃昏到晚間,故而現已未時還未開樓。

花未開門口的布告上注明今日申時開樓,開樓後,今日徹夜不關。

離開樓還有兩個時辰呢,小世子現下并不着急,尋思着在附近逛逛為母親和蟬心姑姑尋些好玩意。

再者來說,花未開樓前擁堵的衆多人中,有那麽一部□□份地位并不高,那自然銀兩也是比不上的,就算開樓了,這一部分的公子哥也進不去,燕檀初并不急,他只好奇晚間獻舞的那位,時間早晚倒是寬裕的很。

避開擁堵的衆人,燕檀初往護城河邊走,護城河邊滿是正在往攤位小車上挂燈籠的小販。

五國間簽訂了百年的和平通商條約,故而這街上琳琅滿目各種物件玩寵,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也能見到不少異國服飾的相當有特色的售賣攤鋪,這邊燕檀初和呂赫漫無目的的逛着,小世子剛甩開手中的玉骨扇,就見呂赫一個箭步奔向了不遠處并不起眼的一個攤子前。

自出門起,這将軍家公子就沒對什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來,此時見他略有些興奮的大踏步過去,小世子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麽吸引了這武癡一般的呂兄。

跟着走進了一看,得,原來是一家武器成品鋪子.....

呂赫看到這些兵器兵法之類的東西就挪不動腳,每次都是如此,哪怕是東西并不是多好,他也要看上許久。

跟站在攤前目光灼灼的呂赫道了聲“在此等我”後,燕檀初就向着護城河中心區域走去。

這是多是有不少好東西的精品鋪子。

也不知道要買些什麽,時間又充裕得很,小世子就一家一家的逛。

踏腳進了一家門頭用琉璃雕飾的玉器飾品鋪子,自外面看,應當是一家不大的小店,倒是不曾想進去後,別有洞天。

內部裝飾皆是富麗堂皇,且大得很,這倒是讓不長逛街的世子小殿下小小的贊嘆了一下。

裏面客人不是很多,寥寥幾人,但店內每樣玉器首飾無一不精。

沒什麽人,燕檀初也沒了會碰到人的顧慮,就彎腰邊走邊看錦布上擺放的玉器。

小世子看的專注認真,自然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走了半個店,再走幾步就要撞上不遠處同樣低頭看玉器的白色倩影。

跟在顧翎之身旁的墨竹,眼瞅着燕檀初沒有擡頭的意思後,不願打擾小姐的興致,只能從顧翎之後側渡步過來,隔在了就要碰在一起的兩人中間。

視線中腳邊多了一波綠色的裙擺,燕檀初從展覽臺上抽回視線,擡頭,看到了一個二八年紀,臉蛋生的挺端莊的,神色穩重的姑娘。

想來是自己冒冒失失的沒看路,打攪了人家,小世子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攪擾了姑娘”

本也沒碰到,墨竹本就不是小氣刁鑽之人,見自家小姐并未發覺什麽,便對燕檀初點頭示意了一下,扭身回到顧翎之身側。

這是燕小世子才發現,在她身後還有一位專注打量玉佩的姑娘。

燕檀初只覺得眼中那道白衣身影,缥缈曼妙,透着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絕色。

雖然容貌被臉前的白紗遮住,但燕檀初就是覺得,此人必定是畫中仙一般的人物。

顧翎之察覺到身旁那股打量的視線,或許是因為這打量很純粹,沒有那些令人作嘔惡心的眼神,不用看,也能感受到目光中幹幹淨淨的欣賞。

繼而顧翎之也未擡頭,一如剛才一般在餘下的玉佩中環視。

燕檀初微微歪了歪頭,很是仔細的看着那雙巡視的眼睛,只見那眼神在某一處停了下來,順着那道目光看下去,錦布的邊角處壓着一枚通體瑩白的圓形玉墜。

離得稍稍有些遠,小世子看不清上面的圖案,但想來能被這樣一位姑娘看中的玉佩,應該也是清雅別致的。

思想跳轉間,一只不弱于瑩白玉佩般白嫩細長的素手映進視線。

眼神急轉,去看那蒙面的女子,只見眼光沉靜無波,明明是一件愛不釋手的東西,卻未能從那雙清亮的眼中,看見一絲因欣喜而生出的波瀾。

在她打量那枚玉佩時,店內一直坐在一旁茶桌上品茶的胖老板就走到櫃前,見小姐把玉佩拿在了手裏,墨竹開口道:“這玉佩,我們要了”

胖老板笑眯眯的引着兩位姑娘到吧臺處,結賬付款,財貨兩清。

直到那兩抹身影消失在門廊前,燕檀初也沒聽到那白衣女子的聲音。

該是怎樣的呢?

搖了搖頭,甩開這些探究的想法,剛才在被買走的那枚玉佩旁,還有一枚,小世子走過去,拿在手中仔細查看。

也是一枚圓形玉佩,比剛才那枚大了些,通體翠綠泛光,無甚多裝飾花紋,不似東盛國的花樣紋路,拿在手裏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付了銀子出門,燕檀初便不想再逛了,就往回走去找武器攤前的呂赫。

鋪子雖小,卻是讓呂赫找着了一個樣式精巧也不多見的暗器。

之後一路将軍家公子臉上都挂着若有似無的笑,透着說不出的好心情。

雖說是被面具遮擋住了,但那滿含笑意的眼卻是遮也遮不住。

剛才那枚玉佩價格不低,已是花去了小世子身上半數的銀兩。

不過不打緊,不是還有呂赫呢嗎,這花未開還是進得去的。

燕檀初也不說什麽,就只往花未開那邊走,去不說是去那,還未真正走近呢,呂赫就聽着路上有公子哥說着:“今日是花未開難得一見的場面,樓中衆女子都會登臺,奈何門檻太高,無法入內一觀”

另一個公子也抱怨道:“是啊,本來嘛,雖說門檻高些,但若是咱們幾人湊一湊,尚還有些機會,只是今日太多世家子弟,都是不差錢的主,為了争席位,生生把價格擡高了三五倍去”

呂赫聽着這些人嘴裏的衆女子,心裏就有些跑偏,再一聽去的都是世家公子頑固子弟,就徹底跑偏了。

那定是有名的煙花之地,還沒等他跟燕檀初說呢,就瞅着小世子腳尖直直往近在眼前的花未開地界裏踏。

嘴角僵硬了一瞬,伸手拉住了要往花未開裏走的燕檀初,小世子自然也聽到了剛剛那番對話,更是極其自然的想到了此刻呂赫的心思,卻是故作不明就裏的問:“怎麽了呂兄?拉我做什麽”

還故作壞笑的将誤會進行到底:“弟弟我帶你去個逍遙地方”

見拉是拉不住,将軍公子只能默念色即是空的苦着臉跟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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