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前是站在門廊前,目光深邃凝望着那走廊的燕檀初,腦中回響着小世子剛剛吐出的那個名字。
“清舒”
被這一聲呢喃喚回神智的燕檀初,側頭看,呂赫上身伏在走廊扶手上,同自己一樣,癡癡的望着早已不見人影的暖色走廊。
燕小世子剛想要調侃幾句,就見将軍公子神情切切的望着他道:“阿初,明日!明日我們再來!”
燕檀初的額角跳了跳,語重心長的一字一句的對呂赫說到:“呂兄啊,是看上剛剛那位姑娘了?”
“這清舒姑娘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她共登臺了兩次,一次半年前,一次今天”
說罷,看着眼中期翼漸漸黯淡下去的呂赫,不在意似的再來一兜涼水。
“而且平日似乎從不曾出現在衆人視野之中,就是在這樓中,也鮮少露面”
從沒見過将軍公子為武學兵法之外的東西,眉頭不展。
燕小世子壞心眼的看了一會,才在呂赫的肩膀又塌了一寸時,渡步到他身側,擡頭看了看門外道:“別傷心嘛,她不出來,我們進去不就行了”
聞言暗暗一喜的呂赫,看着燕檀初那一臉的壞笑,啧啧兩聲,嘆道:“身為堂堂安王世子,怎麽行事如此放浪”
“戴着面具,會有誰知道我是誰”
“那我們要怎麽進去?”
“我也不知道,明日再想法子呗”
呂赫深呼吸了兩口,壓下想要拉着眼前漫不經心壞笑的人出去切磋一番的沖動,合着現在還沒點辦法,就光給自己話大餅了.....
至舞曲消散,花未開樓內所有節目活動都已結束。
但今天是乞巧節,可徹夜狂歡,現下大廳內已擺上不少牌九撲克篩子,樓內暗處也有鼓聲響起,各賓客可自由選擇消遣。
也可選擇在自己包下的閣室中留宿休息,呂赫本想留下的,可經燕檀初一提醒,此時兩人都已身無分文,明日到了時間,都無錢再續,便回家去了。
分別之時,兩人約好,明日午膳後一同再訪花未開。
回去已經很晚了,就是原本喧鬧的街上,也已經沒什麽人了,不願打擾門外侍衛,燕小世子翻牆進了府,腳步輕盈的拐去楚如渙的別院,悄悄地把一路捧來的兩盞燈留在了門口。
簡單沐浴後,着裏衣雙手交疊在腦後,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皎潔的半月流光,一抹起舞的身影映在窗上。
閉上眼睛,腦海中也有揮之不去的那抹緋色,眼睛一閉仿若再次身臨其境,燕檀初感覺有若有若無的琴聲回蕩在腦海。
放慢呼吸想要更真實的感受腦中之景,忽而畫面一轉,起舞的緋色身影變換成燭色流離間,那道看不真切,抓不住追不到的水藍色裙擺。
縱是此時再回想一遍,小世子還是不免遺憾的對着那飄走的裙尾,無意識的喚了聲清舒。
想着念着燕檀初就按不住困意的,迷迷糊糊的熟睡了過去。
盛夏的帝都,天亮的似乎特別早,小世子榻上,裏衣邊角有個小東西動來動去,攪的燕檀初僅剩的朦胧睡意也一掃而空。
伸手摸了過去,抓到臉前,這不是自己送給母妃的那只白色的幼狐嗎。
“這麽早,你怎麽在這?”
雪球一般的小狐貍,親昵的跳到燕檀初懷裏,吱吱的叫了兩聲。
門外就傳來了自家父王略帶急切的聲音:“初兒啊,醒了沒有啊”
“醒了,就來”
麻利的挑了件玄色外袍披上,就起身開了房門,看着帶着一臉關懷笑意的老父親,燕檀初有些疑惑。
果不其然,剛在桌邊坐下,就聽安王打量着自家兒子,問出了一句不甚正經的話來。
“初兒,昨夜去哪了?身子可還好?”
“孩兒身體好着呢,不累不乏也不虛”燕小世子瞥了眼安老王爺,意有所指輕飄飄的回了句。
“那說明初兒身體好,如何,可覺生疏不會?”
小腦瓜轉了一圈,也沒找着什麽可以打趣的話接下去,小世子一屁股坐在笑眯眯的燕輕塵對面,換上了一副正了八經的神色問道:“父親,您往哪想呢?孩兒昨日又未上戰場,當然身體不乏不累也不虛啊”
滿是笑意的臉僵了僵,燕檀初看的仔細,好像連那劍眉都顫了下。
“咳”輕咳了下,燕輕塵也收起了那老不正經的氣息,認真的看着燕檀初道:“兒啊,你.....”
吸了口氣接上:“男女之事,可是不會?”
沒能想到這麽直接的小世子有些微愣,随後擰着眉想了想,自己對男女之事,情愛之事确實是不懂,也就大大方方的請教老父親。
“孩兒确實不會,可有什麽書籍教材借鑒學習?”
聽了此話,自覺教導專注不周的安王,喚來了貼身暗衛,附耳交代一番,暗衛就快速閃身離去。
“是父王思量不周,此事早在兩年前就該請宮裏人教導你”
“那”
“無礙,你已通此事,我剛剛讓暗一去給你買了,你自己好好看一看就可以了”
被父親一番說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小世子,只能點頭應着。
不愧是暗衛隊長的辦事效率,暗一已經把厚厚一摞的紙包放在了桌上,看了那麽厚厚一摞,老不正經的安王也有些微紅了臉,撂下一句自己鑽研,就走開了。
不明所以的燕小世子,打開面前的包裹,裏面是碼的整整齊齊的數十本畫冊,看封面像是連環畫之類的。
打開定睛一看,小世子的臉就如喝了幾大壺烈酒一般,紅了個通透。
書冊裏畫的都是衣不遮體的男男女女,相擁相吻,這還是輕的,看看這頁,那那那男人的手這是放在哪呢。
“哎呀,這都是些什麽”小世子羞憤的把書慌忙的放進包裹裏,系了個嚴嚴實實,還覺不夠,抱着包袱,大步走到床邊,把這一摞書冊塞到了床底最深處的地方。
好端端的一個純潔純粹的乖巧孩子,愣是在微涼的清晨被畫中景象弄出了一身薄汗。
飯桌上,楚如渙看着坐在一旁悶頭吃飯的燕檀初,往他碗中夾了塊平日最愛吃的蝦仁,有些憂慮的摸了摸小世子還未消下去的紅彤彤的耳垂道:“可是昨夜回來太晚,夜風吹着着了涼,臉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
看着一臉擔憂的母親,小世子更加羞憤了。
“無事的母親,飯前孩兒剛練了遍劍術,孩兒身體這麽好,哪有那麽容易就傷寒的”
把大蝦仁送進嘴裏,看向一旁的燕輕塵,洩憤一般狠狠的嚼着。
結束早膳後,燕檀初抱着小狐貍陪着安王妃在府內花園轉悠。
想着昨夜不知這孩子幾時回來的便問:“初兒,昨天乞巧節,你二人玩的可好?”
把懷裏蠢蠢欲動只想去尋楚如渙的小狐貍遞過去,先給了楚如渙一個呲着小白牙的笑才說道:“好着呢,昨天街上人可多呢,熱鬧的很,處處都是好玩的”
想到花未開,燕檀初接着問道:“母親可知道那花未開?”
“花未開啊,知道啊,那可是好地方,我雖未去過,卻也聽你父親和身邊的人說起過,就連我去宮裏,你皇祖母還提起過呢”
“怎麽,昨日去了?”
“嗯,去了,不枉人們津津樂道口口相傳”
楚如渙想起什麽似的問:“你呂赫哥哥昨日有沒有碰到有緣的姑娘啊?”
摸了摸鼻子,心道,昨日我們兩人都帶着面具呢,臉都見不着長什麽樣子,到哪裏去被姑娘看上。
但這話萬不能和母親說的。
“我們昨天從黃昏一直到夜末都在花未開中看節目喝酒賞樂,沒跟什麽姑娘有太多交際”
“那真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
又逛了一會,就聽燕七說将軍家公子到府上來了。
把母親放心的交給蟬心姑姑,燕檀初就跑着從花園出去了。
看着一身錦衣公子哥打扮的呂赫,“怎麽,還未到午時呢,呂兄就如此着急?”燕檀初人還未到就用輕佻的語氣調侃着。
呂赫任他打量大方道:“是着急,難不成只有我一人急,你不急,聽我來了怎也沒請我進去坐”
同樣大方的小世子自然也不怕調侃:“那清舒姑娘如此妙人,我自然也急着想要再見上一見”
“帶夠銀子沒有?”
将軍公子拍拍腰間荷包:“自然做足了準備”
已經在來正堂之前換上一身紫色暗紋緞子衣袍的小世子率先出門,頭也不回:“那還等什麽,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邁着流星大步,面上卻都不顯着急的往花未開走去。
呂赫是從不習慣坐車的,燕小世子呢對坐車這事,除了需要陪楚如渙,自己也是不坐的。
今日二人依舊沒帶小厮,一路閑聊着往花未開走去。
“阿初,你說我們今日能不能夠幸運的見到那清舒姑娘?”
“呂兄,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幻想,這花魁的神秘,不是幸運與否能定的”
看着不欲接話的呂赫,燕檀初引着他去想樓中的酒,說到酒,呂赫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對,只為酒,也值得一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應該猜到女主是誰了吧?前面先是全面的介紹一下皇室成員和花未開的結構地位影響,捎帶着提及一些必要不必要的其他人物,不要着急,很快就要專注于談情說愛追媳婦啦~( ̄▽ ̄)~* 多多點擊收藏哦,望安在此謝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