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頓住細聽的燕小世子不用想,便知道,定是那謝名揚追來了。

吵吵鬧鬧擾的人心煩,把草莓小點向前送送,顧翎之咬了一小口,正要接過,就被小世子收了回去,想也沒想直接把剩下的全部放進了嘴裏。

嚼着嚼着就看顧翎之和呂赫齊齊看着自己,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別有意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小腮幫鼓動的更快了,低頭避開那兩道眼神心想:難道不應該是阿舒害羞嗎,自己臉紅個什麽勁...

外面噪雜喧鬧聲遲遲沒停下,燕檀初對将軍公子擡了下頭“出去看看?”

“好”呂赫和燕小世子起身,就要拉門出去。

顧翎之也開口了“我同去”說完也站起來撫了撫裙擺,跟在小世子身後作勢要出去。

“哎哎哎”直接橫在門前,小世子皺着眉頭瞧她。

“怎麽了?”穩穩停下腳步,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胳膊。

“你就這麽出去?”燕檀初語氣有些氣呼呼,說是問句,又特意上挑了尾音。

“對啊,有何不妥?”故作不懂還偏偏溫溫柔柔,滿目疑惑的擡眸看他。

“為什麽不帶面紗?”被那眼神瞧軟了心,放緩聲音有些小別扭的問。

“身為樓主,遲早是要在人前露面的”沒顧及在場的呂赫,直接對小世子言明身份。

“阿舒是花未開的樓主!”因着驚訝說完話,連嘴巴都沒收回來,微漲着能塞進半個青團。

“是啊”顧翎之發現将軍家公子并不驚訝,倒是這小家夥沒想到似的。

自己的身份連着三次進入書房的呂赫都能想到,偏偏這個天天來的小木頭不明不白的。

“那阿舒怎麽不告訴我?”燕小世子也察覺到了呂赫的情緒,而且他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和意外的感覺,一看就是早就知道了,燕檀初這話問的有些委屈。

“你也沒問我啊”笑着拽下那橫在面前的手臂,拉過來順勢撓了撓他手心“我以為阿初這麽聰明,早就猜到了呢”

捏了捏留在掌心那只調皮的手,扭頭又不甘心的去問将軍公子“呂兄早知道了,怎麽也不和我說?”

“我跟清舒姑娘一樣,心想着你這麽聰明,怕是比我還早些就已經明白了”一點也沒有要給個小臺階下的意思。

燕小世子有些窩心了,自己在阿舒面前慫就算了,怎麽連腦子都沒了...

本來包在溫熱掌心裏的手,被松開滑到側面牽着,感覺那人的大拇指不安分的在自己手背上不住的摩挲。

手腕向身側帶了帶,小世子擡頭看她就聽她說“再不出去看看,鬧太久就吵到其他客人了”

這一次正大光明大踏步的從書房一步步走到正廳,燕小世子一直送松開牽在一起的手。

就看正堂裏,謝名揚帶着十幾個人在那扯着嗓子咋呼“剛才有人打了我相府家仆,我知道你在這,快着些,自己出來”

還好這人沒過分到挨個門的去找人,還能給他留個面子,不至于把事情鬧大。

一旁的沭琴看到顧翎之和燕小世子将軍公子一同出來,走了過去“在鬧的那人是謝相的獨子謝名揚,他身邊的侍從小厮是我放進來的”

“嗯,在樓內好擺布“顧翎之正要走過去,手腕被拉住。

“找我的,我和呂兄過去就好,若是我擺不平,阿舒再來救我啊”小世子說完松開手和呂赫并肩過去,還不忘回頭對顧翎之擠眉弄眼兩下。

人是呂赫打的,自覺開口“不用找了,我在這”

自始至終謝名揚就沒看清過兩人的正臉,被打的小厮連忙指着大聲說“就是這兩個人”

拽起二八萬的步伐走到二人近前,個頭不高的執侉,歪臉仰頭抖着腿,開口說話時還有很重的口氣“就是你打了我相府的人?”

将軍公子連頭都沒低下,睥睨的掃他一眼喉結上下滾動,簡短到一句話都不想給他“是我”

嬌生慣養還沒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瞧不起過的謝名揚,卷起袖子就把拳頭揮了上去,嘴裏還罵罵咧咧“收起你那眼神,知道我是誰嗎?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信不信”

一把扣住那還未砸到面前軟綿綿的拳頭,手上沒用力反問“我知道你是誰,可你知道我是誰麽?”

謝執侉看着他慢慢松開手,不再鉗制自己,以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怕了,反倒更加嚣張了“知道我是誰就好,你是誰我還沒興趣知道,你也算識相,今個小爺我就饒你一馬,你跟我的随從行個大禮道個歉,這事我相府就不計較了”

呂赫本還有些生氣,但這人一番話下來,倒是不氣了,跟這種人動怒,實在有失身份。

等了半天沒等來道歉的謝名揚,又擡起了在門口踹向暗侍的腳“怎麽着聽不懂小爺的話,你是聾了還是殘了不能動”

衣袍飄動,一股勁力壓下了他踹出去的腿,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燕檀初開口了“有些話要想清楚再說,過一會你就會有興趣問一問他是誰的”

“你又是哪蹦出來的,這有你說話的份?”謝執侉不遺餘力的摧毀着他老爹的官位和謝府的榮華富貴。

這謝名揚不認得燕檀初,對于剛回帝都沒幾月的呂赫更是不識。

也許是天要亡謝家,今日燕小世子和将軍公子都穿着不甚華麗高端的普通常服,腰間也沒挂禦賜的身份玉佩。

被不識真面目的謝相之子誤認為是煌城商賈中的公子哥,也在情理之中。

沒等燕小世子說什麽呢,謝名揚看見了移開半步側身後,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顧翎之。

也顧不得算眼前這小子的那些無禮帳了,撥開二人就從中間擠了過去,大步流星的邁到顧翎之面前。

那污濁的眼睛裏淬滿了可以點燃身體的火種,在顧翎之身前上下掃視,恨不得把那衣裙盯出洞來。

敢在花未開鬧事已經沒有好果子吃了,又不知死活的招惹了安王世子和将軍公子,這些都可以不算是大事,可眼下他是自己不要命的找死。

燕檀初閃身擋在顧翎之面前,那個執侉的眼迷心蕩,已經讓小世子動了怒。

“怎麽,你也看上這美人了?不過,得我嘗完玩膩了才能給你”此時的謝名揚像是吸罂粟上了瘾的人,眼冒紅光的看着燕檀初身後的那人,手指還不規矩的在身前動來動去。

兩腿間傳來鑽心的劇痛,謝名揚已經蜷曲的跪在地上,看他就要昏死過去,小世子點了他的穴道,強迫他醒着。

一股淩冽的殺氣撲面而來,驚得謝名揚一個激靈,圍在他身後的侍從連着往後退了幾步。

雞眼般長在顧翎之身上的眼睛收回一絲清明,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的人。

因着疼痛終于找回點腦子的謝相獨子,現在有點恨恨的想要知道,眼前這個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居然會有如此深不可測令人膽寒的氣勢。

自幼起便嚣張跋扈橫行霸道無法無天,不知得罪過多少大小官員,幹過無數喪盡天良的事,可謂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謝名揚,竟然會感到從未有過的一絲恐懼。

耳邊傳來一句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你在找死!”

用深厚的內力捏斷了剛才意有所動的雙手五指,不想再聽到慘叫聲,一道帶着十足氣力但又把握着分寸的巴掌,拍在右耳,耳中流出的鮮血弄髒了花未開的地毯。

稍順出一口氣的燕小世子,眼神幽深冰冷無情,看着一個個沒膽子上前的相府家仆“帶着他,快點滾”

本想在放些厥詞大話的小厮,冷的一哆嗦,抿緊了嘴抖動着腿,架起了癱在地上的自家公子。

臨走時聽到拆了相府房頂的那人自報家門:謝謙若問起,告訴他,可來安王府尋我。

這人就是安王世子!

自謝名揚在花未開中大鬧,已經引出了很多閣室的客人,剛才那一幕,更是滿堂圍觀。

現在衆人只好奇,安王世子身後的那個女子,是誰?

能讓燕檀初當衆廢了這謝相唯一的寶貝兒子。

圍觀人群中,有不少公子哥世家女,也有寥寥朝廷官員。

看到謝名揚駭人的下場,世家子們各個跟自己出了口惡氣似的開心,世家女呢,則是被霸氣無畏的燕小世子迷住了眼。

看着滴落在地毯上的血跡,燕檀初額角微動皺了皺眉,顧翎之上前撫上他後背拍了拍,給沭琴用嘴型無聲吩咐了句什麽。

暗侍很快過來,收走了沾血的地毯,處理幹淨了地面,鋪上了一層嶄新的同樣式地墊。

顧翎之移步到燕檀初身邊,稍往前站了站,以便聲音傳遍樓內,滲入內力開口“今日攪擾了各位雅興,翎之給大家賠禮,食客包房全部免單”

這話出口聽到在場各位耳中,無不是在腦中炸起驚天消息,驚的不是這大手筆,而是顧翎之的身份。

樓內免單不是誰都有身份說的,唯有花未開的樓主。

衆人壓着面上的疑惑暗想,這傳言花未開樓主,不是那清舒姑娘嗎,現在看來只是混淆視聽罷了。

樓內氣氛之明顯,以顧翎之其聰慧,已然窺破群人所想。

就算不說蓮池舞臺離樓閣居室和大堂觀臺較遠,換下舞衣取下面紗便無人能識揚名帝都煌城的清舒。

當然只一人除外,便是站在自己身後還在氣頭上的這個小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阿舒阿舒你看,我生氣的時候是不是特別霸氣,一點也不慫?”

“是很霸氣,但掩蓋不了你的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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