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夫依舊是為裴謙看病的大夫, 看到裴謙喝了這麽多酒而如此痛苦的樣子,很是發了一通脾氣,:“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弱, 不能喝酒, 卻還要喝這麽多酒,別人不關心愛護你, 你自己倒要這樣自作自己。還有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都在一邊看着, 不勸着他一點, 任由他如此喝酒, 再這樣自作下去,就是活佛也不願來救你了。”

然後很是無奈的寫了藥方,讓伯勞跟着他去抓藥, 并一再叮囑道:“之後一定要好好養着,若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那就不要再來叫我了,反正我治了也是白治, 浪費藥材。”

黃鹂和伯勞知道他是關心自家公子,低頭應是,恭敬的送他出去。

送走大夫, 黃鹂回到房間,看到庚三依舊守在床邊,神色平靜淡然,只有衣袖被裴謙松松的勾着。

黃鹂道:“李護院, 辛苦你了,小院裏人少,要你來在這裏照看公子,剩下的就我來吧,你可以去休息了。”

庚三道:“無事。”

人動也未動,依舊坐在床邊看着裴謙。

裴謙吐了之後,似乎能舒服一些,只是眉頭依然緊蹙着,讓人恨不得為他分擔一些。

黃鹂換了熱水端來,庚三自發道:“我來就可以了,你去将廳堂的東西都收了吧。”

他這副一派自然的樣子,仿佛他是此間的主人,黃鹂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拿走了水盆和毛巾。

黃鹂:“……”

雖然不放心,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看庚三一派自然,小心體貼的照顧裴謙,仿佛就該是這樣。

于是便一頭郁悶的出了門,去收拾本來要給裴謙的驚喜。

裴謙這樣喝醉生病,是不能看到這些心意了。

走過走廊,便看到前方鹦鹉端着盤子走過來。

黃鹂停下腳步,道:“這是給公子的醒酒湯嗎?”

Advertisement

鹦鹉道:“嗯,對了,剛才大夫來了嗎,有沒有說公子如何,我看到公子這般難受痛苦,就覺得心裏也不好受。”

黃鹂皺眉道:“不要亂說,公子自然會沒事的,剛才伯勞已經去抓藥了,你快去将醒酒湯端給公子喝了,一會藥回來了去熬一份。”

黃鹂如此鎮靜并且有條不紊,鹦鹉也不在慌亂,點點頭,道:“知道了,黃鹂姐,那我先去了。”

醒酒湯自然也是庚三喂的,裴謙閉着眼睛喝了一半又給吐了,這次直接吐了庚三一身。

鹦鹉在一邊心猛然跳了一下,害怕庚三會發怒,趕緊拿了毛巾幫庚三擦了擦。

誰知庚三只是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髒東西,又面色平靜的放下手中的碗,端起一旁的水讓裴謙漱口,之後繼續喂裴謙醒酒湯。

鹦鹉候在一邊,總覺得這位李護院身上氣勢太強烈,像是下一秒就會扔掉手中的碗而發怒。

喝了醒酒湯,鹦鹉立刻将碗端走。

庚三這才站起身,将外衫脫掉扔在一邊。

他今天專門收拾整齊,穿了一身顯身材顯氣勢的衣服,可惜裴謙連看一眼都沒有。

庚三瞥了一眼床上的裴謙,心道:“等你清醒了再和你算賬。”

喂裴謙喝了藥之後,庚三便對鹦鹉黃鹂伯勞道:“我來守着公子,今天府裏辦冠禮,你們也累了一天,就早點休息吧。”

鹦鹉因他對公子這般照顧,又這般有同伴愛,很是感激道:“李護院,真是辛苦你了。”

可是黃鹂和伯勞倒是看着他,目光平靜道:“李護院,你的職責只是護衛公子安全,這些照顧人的差事,便讓我們來做就行了。”

庚三看了一眼伯勞,這讓伯勞神色頓了一下,他淡淡道:“明天公子醒了,有你們照顧的時候,晚上養精蓄銳才是首要。再者說,伯勞去找公子,最後公子卻是一個人喝醉了才回來,呵,你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我可不放心你來照看公子。”

伯勞怒目而視,你一個新來的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但是對于庚三說的話,卻又無法反駁。

最後還是黃鹂說:“這一天大家的确是很累,那就有勞李護院多費些心思,我們先去休息,你要是有什麽事,要随時叫我們。”

夜已深,黃鹂他們走後,只剩下庚三和裴謙兩人。

燭火微微閃爍,庚三坐在離床不遠處的圓桌邊,拿了一瓶王府裏珍藏的梨花釀來喝。

裴謙喝了藥之後,似乎不那麽難受,安靜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庚三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在昏暗中眼睛發亮緊緊的盯着裴謙的方向。

他是真的心慕上這位裴二公子了,裴謙一點都不像是別的王公貴族公子。

一點也不像傳言中那般兇狠手辣,他會對別人笑,會對別人道謝。

雖然有時候看着冷冷的口是心非,這也只是他掩蓋內心中別扭的關心罷了。

恰恰是這種別扭的性格,讓庚三更加喜歡。

庚三在心裏計劃着将裴謙偷偷綁回南疆的可能。

不知不覺已經喝了三壺酒。

這點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喝了酒讓他更興奮,愈發想要将裴謙綁回南疆,藏到山上。這樣他就只屬于自己了。

庚三內心興奮,嘴角微微彎起,帶着點痞氣,一雙眼睛在昏暗的屋裏裏愈發的明亮,閃着勢在必得的光芒。

他已經揭了臉上的面具,顯現出棱角硬朗的五官。

裴謙迷迷糊糊的醒來,頭痛欲裂,嘴裏不禁發出聲音。

他摸索着撐着要坐起身,腦袋裏快要炸裂般疼痛。

一手按着腦袋,睜開眼,恍惚間看到一雙明亮的眸子。

裴謙被吓得瞬間完全清醒了,也顧不上頭痛,厲聲問道:“你是誰?”

那是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睛,充滿了侵略感。

庚三盯着裴謙這邊,喝完了最後一口酒,然後站起身走過來,唇邊帶着笑意,道:“你不認識我了?”

裴謙身子發軟,使不上力氣,強撐着坐着,看着庚三走到床邊。

這是一張十分俊朗的一張臉,眉毛粗狂,帶着淩厲之感,眼睛深邃,被他看着仿佛像是要入虎口逃不脫的獵物一般,裴謙心髒狂跳起來。

他頭痛的完全不能思考,想了半天,才略帶疑問道:“你是…那個……王永富。”

庚三坐到裴謙身邊,攬着他的腰吻了吻他的臉頰,道:“忘了王永富這個名字,說了我叫庚三。庚時的庚,第三的三。不要再叫錯。”

他深深的看着裴謙,仿佛要将他的魂魄吸走。

裴謙看着他的眼睛,喃喃道:“庚三……”

然後立刻道:“放開我,出去!”

庚三一副無賴道:“我是要照顧公子你的,怎麽能出去,你想要什麽,告訴我。”

頓了頓,有些擔心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裴謙低垂了眼睑,庚三只能看到他緊緊抿着的唇角,他像是不好意思。只是說出的話卻像是虛張聲勢的小貓,“沒有哪裏不舒服,你快出去。”

說完還擡頭瞪了庚三一眼。

庚三心中像是被小貓撓了一爪子般,癢的厲害。低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既然沒有不舒服,公子還是繼續睡吧,我就在旁邊守着,有什麽事,喚我即可。”

裴謙像是忍不住。破罐子破摔道:“小爺要小解,你要親自伺候小爺嗎?”

他的聲音帶着生病的虛弱,完全不像平日裏那般厲害。

庚三呆了一下,立刻去找來了夜壺。

裴謙看到拿到自己眼前的東西,只覺得“轟”的一下,自己要燒起來。

庚三帶着愉悅的笑意,道:“我幫公子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