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庚三之前派人來打聽消息, 已經知道了鹦鹉他們幾個的事情,但是猶豫了一番,沒有告訴裴謙, 現在看裴謙這般難受, 心中突然有些後悔。
他親了親裴謙的耳朵,不住的安慰他, “有我在,不要怕。”
裴謙心中更是一痛, 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人都是說走就走, 庚三又能在自己身邊多久呢。
他想到這個可能, 心中突然一陣恐慌,甚至比知道鹦鹉去了杜青青那裏還要不能接受,裴謙擡起頭, 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庚三道:“你不要離開我。”
庚三順着他的頭發,道:“我不會離開你。咱們一起走吧,去我生活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
裴謙将頭埋在庚三胸前,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庚三都以為他要睡着了,才聽到悶悶的一聲:“好。”
庚三:“?”
他一下子有些不能置信, 忍不住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給我聽。”
裴謙松開他,坐起來,認真的道:“我想要去外面的地方走走看看,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裴謙說這話有些忐忑, 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庚三,庚三看着他,過了好一會才道:“你不在這王府裏待了嗎?齊王府的二公子,要什麽有什麽?你要跟着我風餐露宿嗎?”
裴謙淡淡的看着庚三,突然之間笑了一下:“這裏已經沒有我留戀的東西了,我想要的東西,自然會自己去争取,不會坐在這裏等,現在我決定要去外面走走,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裴謙本來就長得好看,不笑的時候清冷疏離,淡淡的一笑,像是冬天裏的梅花被風吹落,要落到庚三的心裏去。
庚三深邃的眼睛盯着裴謙,道:“好。”
裴謙突然心情很好,等黃鹂端來肉粥,也不嫌棄,吃了滿滿一碗,感覺吃飽了才放下碗筷。
吃過飯,裴謙才冷靜下來,去想他回來之後的事情,小院裏他比較信任的就是黃鹂伯勞和鹦鹉,伯勞是他在外面撿回來的,算是完全的他的自己人。
而黃鹂是府裏從外面買回來的,管家帶過來讓他選,裴謙看到黃鹂雖然髒兮兮,卻眼睛純淨沉穩,便選了她。
鹦鹉是府裏的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從小生活在府裏,只是在她小的時候,母親生病而死,父親則是後來犯了錯,被處置了,只剩下鹦鹉小小的被別人欺負,裴謙看到,才将她要回自己的小院。
裴謙從小算是和黃鹂鹦鹉伯勞他們一起長大,是知道他們的為人的,鹦鹉最是單純活潑,心裏想的什麽都會寫在臉上,要是他們有其他心思,裴謙又怎麽會留着他們。
所以裴謙無論如何是不能相信鹦鹉會站在杜青青那裏,還記得之前因為冬天分配到小院的炭火少,鹦鹉還氣的冒着大不諱去說杜青青的不是,現在又怎麽會去杜青青那邊呢?
裴謙叫來黃鹂,問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黃鹂向來沉穩,這會也已經冷靜下來,道:“公子那天出門再也沒有回來,甚至伯勞也沒有蹤影,我和鹦鹉就擔心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要去找王爺,可是王爺當時不在府中。”
黃鹂和鹦鹉只能內心擔憂的等到第二天,心中帶着幾分僥幸,想着第二天裴謙應該會回來。
可是一直等到天亮了,太陽出來也沒有裴謙的消息,黃鹂便和鹦鹉分頭去找人幫忙,因為裴謙和左輕彥關系好,黃鹂便出府去鎮國公府找左輕彥,而鹦鹉則去找王妃或者等王爺和裴烨回來。
黃鹂不知道朝廷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她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左輕彥,到晚上的時候,才聽說左輕彥不在燕京,南邊出現了一波匪盜,燒殺掠奪,行為惡略,皇上便派他去剿匪,順便裴大公子也去了。
黃鹂心中一涼,又趕緊回府,看大公子和王爺回來沒,只是等回去時,才聽說大公子已經和左将軍一起走了。
而鹦鹉,聽說是沖撞了王妃,被打了一頓板子,現在正在小院中躺着不能動。
說到這裏,黃鹂還是心中又氣憤又酸楚難過,她看了看裴謙,裴謙眸子黑幽幽的不知道看向哪裏,表面平靜,聲音淡淡的:“繼續說。”
黃鹂知道裴謙這是極為生氣,只是都悶在心裏,不表現出來。
便繼續道:“我去求見王爺,卻在書房外面被攔着不能進去,後來是在外面一直等着,等王爺從書房出來才見到他。”
裴清知道黃鹂是裴謙院子裏伺候的人,有些奇怪她為什麽會在這裏,便讓她起來說話。
黃鹂只是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王爺救救我們公子。”
裴清道:“到底是怎麽了,寧遠出了什麽事?”
黃鹂帶着哭腔道:“公子出去,已經一天一夜了,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音訊,我擔心公子是遇到什麽不測,求王爺派人找找公子。”
裴清一聽,臉上表情一沉,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你詳細告訴我。”
裴謙出門只帶了伯勞一個人,只說是出門買吃的,可是這麽久了,也沒有一點音訊,很難不讓人擔心他是出了什麽事。
裴清道:“我立刻派人去找,你先不用擔心。”
可是,這時候杜青青卻道:“王爺先不要這麽着急,若是寧遠只是被別人抓住想要搶點錢財,他不知道寧遠是王府的二公子,反而會對寧遠好,不會威脅到生命,若是他知道了寧遠的身份,王爺你想,這麽多年,咱們的仇家只會多不會少,這樣會更加威脅到寧遠的生命安全。”
“我們可以暗中派人去找寧遠,但是不要告訴別人寧遠不在王府,就說寧遠又生病了,暫時不能見外人,如何?”
黃鹂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發冷,裴清想了一會,卻是道:“的确,就這樣辦吧,我去派人去找寧遠。”
杜青青又道:“這事還是先不要讓元晦知道,他在外面和左小将軍剿匪,知道這事心裏惦記,卻不能幫上什麽忙,反而容易出事。”
裴清道:“還是你想的周全。”又轉頭對黃鹂道:“你對主子這樣擔憂着想,很不錯,不過先不要擔心,亂了陣腳,我立刻派人去找寧遠,在燕京,寧遠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裴謙的惡名早已名傳整個燕京,足以看到他是什麽性子,即使吃虧,也是別人比他更加凄慘。裴清并不是特別擔心裴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