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涘邊

深秋的夜晚，皓月皎然，難得的晴空月夜。江對面的河東還是霓光閃耀，杜甫江閣披着爍光一路延河邊頭燃耀着湘江大橋點亮着河西。橘子洲黯然俯身在湘江之中，隔着江水縱生一杆杆葦草迎向西岸，人行道的扶欄下是黢深幽僻的涘岸，這裏是最适合幽會的場所了吧。江水汩汩，輕拍岸邊，北風窸窣，草木飄搖，人在其中，好像也似腳下着一片片葦草，飄蕩着、不知歸處。長沙號稱山水洲城，而我今天晚上得其水、得其風、得其草，倒也不虧。

人生于世，簡單不過于在青蔥的年華，看到舒朗的景色，身邊正好呆着最愛的另外一個人，我現在只還缺一個人而已。

留點遺憾，好做日後的期盼吧。

“在想什麽呢。”我還在那好一陣的文藝，就聽見身後柳桂的聲音。轉頭就看見她一臉清朗的笑臉。

“嗯，我想什麽呢，你一問我就忘記了。”我轉過目光看着長滿葦草的涘岸。

“呵呵，聽說一星期前那岸邊一個女人被殺了，包也被搶了，下邊很多閑雜人等。”柳桂一邊說一邊往涘岸邊走“不過今晚我有些想下去，你下去嗎？”

“你都說不安全了為什麽還要下去啊。”柳桂的臉逆着光，我看不太清楚。

“因為氣氛感覺蠻不錯，彼此看不見又知道邊上有另一個人。”她站在路口，扶着扶欄上那誇張的一坨花崗岩扶頭。

“神秘感嗎？哈哈。”我越來越覺得柳桂是個奇特的女孩了，“你不害怕？”

“你不是在旁邊嗎？”回得很快。

“哈哈哈，不是說相互看不到彼此嗎。而且如果我害怕，不去怎麽辦。”我也回的很快。

“這還不簡單，在下面我叫你你如果不答應或者你不下去的話，這下面也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正好完成全套作案過程。”這下回得更快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覺得我再不舍命陪美女，我該是不解風情的楞木頭了。“走吧，我們去見識見識殺人魔。”

“我你不已經見了嗎？”她轉身就向裏面走去。

涘岸裏有些黯淡，那些葦草經過夏天火爐的曝曬，到現在雖然還是一簇簇的挺立着，但也沒有茂盛的看不到前路了。月光下看得見柳桂随風紛揚的衣擺，道路幽幽彎繞，随意地走，漫無目的。

柳桂手裏似乎拿着一尾狗尾巴草，聲音随風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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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你是情窦初開吧。”

“！！”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雛兒。”她在前面迎着風轉着圈，月色下有那麽一瞬間，我感覺她是在夜間才出現的精靈。

心髒有些漏了一拍，有些像昨天初次見到任雪琳。

“其實啊，一見鐘情有時只是種假象，也許她的性格什麽的并不适合你。所以沒必要郁悶，順其自然的該怎樣就怎樣，真正等到合拍了，會有更加心動的情緒的。”她一邊轉一邊說着。

是啊，我昨天不也是在懷疑我是不是喜歡任雪琳嗎？

“就我自己來說，我能确定的，在感情上，是一種好感而已。這種好感也許有很多人，也許只有個別人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因為，我們這個年紀，畢竟都需要做合适的，我也不着急。”我看不到柳桂的臉，只看到她在轉。

我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撫摸着一根蘆葦，看着她輕靈地轉着。

……

一直到她轉累了，她沒說話，轉身她直接往河岸邊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我喜歡這份恰到好處的月色，也喜歡這份沉寂，風有些許冷，但也有些許暖。

我随着她走到江岸邊，看不清楚深淺，我只是聽到了江水拍岸的唰唰聲。

“到江邊了，小心點。”我拉了她一把。

她回過臉來看了看我，我卻看不清她的表情。過了一陣，就聽到了她淡淡的聲音飄來，好像來自遠方一般。

“你不知道吧，我是桂林人，在桂林出生的，從小看着城中大大小小的山石江湖，不會掉進水裏的。”還是看不到她的臉，但我知道她在看我。

“郭志，以後沒人傾訴了，可以來找我，我算你的師姐，怎麽算也能做你的知心姐姐。”柳桂帶着笑聲的聲音夾雜着風吹進我耳中。

“嗯……嗯？……嗯，好。”

我有些呆，因為就着月光我好想看到了她的側臉。有些靜雅、又好像有些狡靈。

不過月色真美啊，風也好像停了。

而後我兩一直沒有再說話，我直接就坐在地上，望着拿彎半月。而她一直站着盯着那一江秋水。

不知道什麽時候怎樣與她分別的，我只知道分別的時候我看到她眼中含笑。

而我自己心中似乎對柳桂有些變化了，只是還好像還達不到任雪琳那樣。

回到寝室後聽全別說王什麽一直在問我去哪了。诶，算了，不管他。

接下來的日子，我又過着單調重複的學生生活。只是聽見全別提起王什麽和任雪琳在一起了，我好氣哦，但是沒有什麽別的辦法，我也就只當沒有聽見，偶爾與王什麽在寝室打個照面也裝作沒有看見。與柳桂倒是在q上時常的聊聊，她也是個好玩的人，總是找各種可以玩可以嗨的地方，我也就時常從她那裏問問長沙各種吃喝玩樂地。我是一個很被動的人，即使那天晚上後，我也沒有再去深究那晚的心悸。就當是月亮惹的禍吧，那樣的月色她太靈動太純潔。

日子也就這樣悄悄地活着，無聊的，單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