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檢讨
周五班會課，東方跟劉瞳因為校外喝酒鬧事被請去段長辦公室，同請的還有李思洋，以及衰神林谧。整個學校最不省心的母刺猬全部到齊了，年段長的小心髒撲通撲通有些經受不住。
上輩子林谧并沒有從重點班掉下來，所以她本來不是八班的學生，跟東方是要好的朋友，雖然經常見她黃榜有名，但沒親眼看見她打什麽群架。這輩子一過來，先是讓人一胳膊肘拐下樓，再直接掉進混戰裏，敵我不清的讓人折斷手臂。這劇本整個歪樓歪到天邊去了！
按理說，這次事情發生在校外，因為林谧以年長六年的靈魂瞬間控制住局面，包廂房門隔音效果設計的好，一關門外頭的聲音就弱化了，在喧鬧的吃喝場所，很難發覺裏頭的動靜。只要事後跟老板賠錢賠不是，這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誰想，東方這邊的幾個男生跟那夥人有舊仇，兩撥人見面分外眼紅。東方見不得朋友被打，于是跟着摻和進去，同李思洋拳打腳踢從裏打到外，一溜煙撞進對面包廂。年段長那時剛好跟幾個學生家長在對面包廂裏吃飯——這不是茅坑裏點燈找翔嗎。
年段長心底氣到不行，大嗓門一扯，沖着幾人憤怒的咆哮：“怎麽都不說話，沒有誰站出來要解釋嗎？”如果誰解釋，她好下一句說解釋也沒用。
可惜沒有人理她。
她不甘心的把眼睛掃過東方幾人，最後落在林谧那只背在身後的手臂，上頭的紗布還沒拆完全，白慘慘的露在襯衫校服外頭。她‘巨眼英雄’，一眼就識破林谧的真身。好得很——上回是抽煙，這回又是打架鬥毆，還露出一張茫然懵懂臉裝無辜。
騙鬼呢你！
“你叫林谧？”年段長翻了翻學/生資料，随後得出評價：看來是堕落正在進行時，“校規都記熟了嗎？不知道不準抽煙喝酒打架鬥毆嗎？”
她現在也只能采取挨個突破戰略，抓住林谧就一頓訓。
東方嘴角破了口子，疼得厲害。她眼皮一掀，瞄見段長那要吃掉林谧的眼神，頓時急了：“段長有話好說。”
東方看着不靠譜，但為人義氣，敢作敢當見不得朋友受委屈：“這次事情只是喝多了，沒經過大腦，回去我們就寫檢讨。”說完，拿胳膊肘撞了下劉瞳。
劉瞳連忙會意的點頭：“對對，保證沒有下次。”
李思洋看了眼劉瞳，又把目光轉向林谧她們，面無表情的撇着腦袋，抿着嘴不吭聲，心底想：還真會唱大戲。又好死不死的，接在劉瞳的話後冷呵了一下，如同一塊石頭丢進水裏，咚得一下東方被刺激的拍桌跳起來：“你什麽意思！有種把話說出來。”
“給我住手，東方，當我是死的是吧！”年段長一看又要打起來了，連忙上去架開兩人，結果身高實在尴尬，夾在兩人的胸口，都看不見上方‘難舍難分’的動作片。
林谧在旁邊發呆，猛地聽見年段長快岔氣得訓斥聲，她連忙擡頭一看，就見這女人被兩學生的胸部擠得都快變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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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趕緊跟劉瞳上去拉人，私底下打打鬧鬧算青春年少，熱血沸騰，這要是誤傷老師可就是大事，要拉去少管所接受思想教育。
最尴尬的是別人是鬧的頭破血流，而她們是用發育良好的兇器直接把老師給嗝屁了，搞不好還要上縣頻道新聞報道鬧得人盡皆知。
要緊的是連坐的林某人嫌丢人！
從夾縫裏被拖出來的年段長已經滿臉烏青，一看就是差點窒息，林谧眼角一瞥，抓過垃圾桶裏不知道裝什麽的紙袋子遞過去。年段長二話不說接過套在嘴上就急促呼吸：“你們......混賬......你們統統都給我站好了！！”
東方跟李思洋原本還橫眉冷眼，這一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登時憋笑得厲害。
年段長餘光瞥見，都有點想直接拿嘴對着滅火器。
她今年剛升上年段長，又是高二七班班主任，還帶八班的生物課。對此類學生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伎倆早就爛熟，屬于那種嘴上服從命令，心底千百個白眼的類型。
沒心情在搭理這些頭疼分子，因為情節不算嚴重，沒有重大傷亡，她三下五除二地各賞幾十個三角眼，大批特批一通，要求明日各自上交檢讨，然後統統發配邊關去打掃圖書館。
三中圖書館就三層樓，第三層據說死過人經常鬧鬼沒人敢上去，大門常年鎖着。底下兩層平時都有學生往來。東方跟林谧負責二樓。
兩撥人在底下分開，東方還低聲跟劉瞳囑咐小心點，當着人家朋友的面說這話也是服了她。林谧提着東方的後領往樓上拖，再說兩句估計又能來個紫禁之巅。
上了二樓，東方接了水回來，拿拖把沾沾水，放在地上跳兩腳，随手遞給林谧：“這次的事......”
林谧邊拖地邊打斷她：“沒有下次。”知道她是想說對家裏保密。
東方眼睛進灰塵，揉了揉，單手勾着林谧的肩膀：“真是我的好妹妹！我聽妹妹的跟對方道歉，是我沖動，以後絕對少跟那些籃球隊的莽漢來往，做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子，你別生氣嘛。”
“走遠點，別惡心我。”林谧不由分說打開她的手，眼睛裏帶笑。
東方插着腰，笑得沒心沒肺：“還能不能做朋友啊，每次都說我惡心。要是你不叫林谧，我肯定打你哦。”
林谧懶得跟她嬉皮笑臉，拉着拖把往裏走。東方瞪着她的後腦幾秒，都有點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麽成了朋友的——兩個人的性格完全相悖，天差地別啊。
東方的個性比較自由沒拘束，大概是因為從小爺爺寵着又沒父母監管。從小學起就是出了名讓老師頭疼的分子，那時候一個班級裏女孩子像她這樣活潑過頭也是沒誰了，各種搞事前科讓小男生聞風喪膽，小女生都不敢跟她玩，包括林谧，都怕她霸氣恻然一不小心傷到自己。
像東方這樣雙親早逝，在一群幸福天真的小孩子裏就算是另類的存在。起初每次家長會有同學問‘你爸媽怎麽不來？’，東方都嬉皮笑臉的說，他們沒空，來不了呢。
後來時間久了，班級裏的同學，包括林谧也是從父母那裏聽說過東方家裏只有爺爺的事情。小孩子哪裏想那麽多，全憑直覺交朋友。屬性相近的容易玩到一起，而東方多少被女孩子排斥在外。雖然她極力的想要加入那些女孩子的游戲，可惜誰都不願意帶她玩。久而久之，東方就不再奢望以正常的方式證明她的存在。
班上另一個‘另類’就是林谧，因為在小學時候，顧岚公司倒閉，她們家一夜回到解放前，一度貧困到差不多能領低保，衣着打扮自然不如其他同學光鮮亮麗。一年四季只穿件校服，幾乎洗得發白，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就像披了條麻袋。看上去就特別老土，還整天一副生人勿進不讨喜的樣子。又擁有超越同齡人的思維，說話做事條理清晰，更加沒法同那些玩得跟泥猴似的同學正常相處了。林谧就自顧自的抱着書坐在角落裏看，要不是上課抽到回答問題開過口，大家都懷疑她是個啞巴。
所以同樣被孤立的林谧，在尚且年幼的東方眼裏就是屬性相同的能夠做朋友的人。雖然這個被她在心底徑自視為‘朋友’的女生，從小打扮都不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也可能是父母不擅長打扮小孩，永遠的一頭超短發，臉色偏白，在女生堆裏扮演着中性的角色。
她理所當然的向林谧抛出橄榄枝——每天課間，見林谧在吃飯團，東方直接讓張阿姨把飯菜送到學校來，二話不說的坐在她對面吃。起初，林谧翻着白眼當做沒看見，日子一久，是個人都要煩得跳起來。可奇怪的是，她躲哪，東方就從哪冒出來追在她後頭喊她‘林谧谧’，偏還口齒不清，喊成了‘林妹妹’，把林谧氣得吐血倒地。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呢！
東方一見林谧生氣就傻笑，貌似她一笑，林谧還真沒法子拿冷臉趕人。她覺得，林谧看似死氣沉沉，做事都保持冷漠的距離，說話還帶毒，但人既聰明又和善。平時只要東方遇到麻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谧；在她跟家裏鬧脾氣離家出走的時候，也是林谧第一個找到她。貌似相比起來，偶爾被損幾句也沒什麽大不了，東方叉着腰想。
拖了一圈回來的林谧洗完拖把，拿手肘撞了下東方的後背：“傻立着幹嘛，再不快點，待會兒學校都要關門了。”
東方回過神，撓撓腦袋：“這不是沒拖把了嗎。”
林谧：“去整理書架吧。”她還擔心東方瞎搗鼓，補充了一句：“每本書都有序號，你記得按位置擺放。”
東方：“知道，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林谧看着她大馬猴似的上蹿下跳，搖搖頭無奈的推着拖把往裏走，周五放學後圖書館基本沒有人會來，無論是住校還是走讀都趕着收拾東西回家。所以，這個時候還留在圖書館看書的，按東方的話說不是書呆子就是腦子卡門縫了。
圖書館的地是木板，剛拖完有些滑腳。林谧左手不方便，右手拽着拖把吊在身後前前後後走個幾趟，分到的區域基本都拖得油光發亮了。正要往回走的時候，卻發現拖過的地方有一排腳印，一看就是高跟鞋在犯罪。
她皺了皺眉，找死？迎着腳印的痕跡一路往裏走，重新拖了一遍。等走到第三排第四列書架後頭，林谧就發現穿着短裙的女人正踩着細跟爬上架子邊的梯子，伸手往最上方夠。
林谧肯定在往前走兩步，裙子底下直接一覽無餘，春光無限。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點為人師表的自覺，難道沒發現邊上還有男生走動嗎。林谧索性抱着拖把棍，杵在她邊上，等人走了好幹活。
陸遙幸從架子上抽出本德文書正要下來，餘光往底下輕描淡寫的瞥了瞥，被猛地出現在下頭的人吓了一跳。高跟鞋踩過濕漉的地板，在踩在金屬爬梯上，本身就容易滑，現在又讓人吓了一吓，直接從上頭摔下來。林谧下意識甩掉杵着下巴的拖把棍，滑步上前去接，結果滑過頭，一下子滑倒在地。陸遙幸一屁股蹲在她肚子上，那個恨那！林谧眼睛一突，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陸遙幸聽見慘叫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連忙站起身，想去扶她但見她捂着肚子惡狠狠的模樣，又不知道該怎麽做。
就在陸大小姐想做點彌補的時候，感覺大腿有點涼，像似哪裏在漏風。糟糕！低頭一看，大腿根都露出來了。
林谧心底卧槽的跟着擡起頭，頓時臉上烏騰騰——女人的絲襪刮在自己腰帶金屬搭扣上，這一起來，直接刮下一根藕斷絲連。
林谧捂住臉不忍直視，被這畫面蠢的險些落淚。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仰頭躺到！想改個文名又想不出來，真愁人！幹脆叫她姐真愁人，哈哈哈哈。都別理我，自娛自樂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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