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認領

到了下午,顧岚去分公司辦事據說半夜回家,林谧拿了鑰匙出門,出門前往隔壁看一眼,房門緊閉沒動靜,估計是在睡美容覺。

公寓只外間一個浴室,堆滿陸遙幸一行李箱的護膚洗漱用品。林谧瞥一眼,除了豎起中指,完全做不出其他評價。

她慢悠悠晃到樓下,原本準備去餐廳找點事情做。結果半途碰見花懿錦,被拉去超市采購食材,還任勞任怨的給當搬運工送貨上門。

于是,她幹脆待到晚飯也沒回去,兩個人圍在茶幾上吃火鍋。

“別跟個怨婦似的。”花懿錦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沐浴露的清香。抽空看她一眼,林谧聞言又嘆了口長氣,滿腔一言難盡。

花懿錦忍不住笑出聲,明明才十七八歲,怎麽就活成這幅‘郁郁寡歡’的模樣。她倒是挺喜歡林谧,雖然老成的不像個孩子,可性子好,會照顧人。花懿錦倒了杯混合果汁遞給她,又去冰箱裏取了啤酒自己喝。

林谧心底煩着,也沒心情搭理她的調侃,想到日後跟陸遙幸同居的事情,她覺得不靠譜。其實她不用找人跟合住也沒關系,本就不是原來那個無法自理的17歲小孩,煮飯燒菜的手藝不說堪比大廚,但吃不死人。況且這樣的女人真的能在生活上相互幫襯嗎——畢竟陸遙幸平時看起來挺睿智,但到生活上笨手笨腳,堪比白癡。

她現在就想安靜待會兒,所以才待在花懿錦這兒不回去。可等她憂郁個半晌擡頭,眼前冷不丁一白,落在女人露出的細腿上,她連忙把視線調開。要說這位花店長可能有某種睡袍癖,但凡在家裏,林谧串門的那幾回,回回見她都是穿着寬松的袍子,并且款式多樣還不帶重複的。

今天她換了身淺紅色的外袍,酒足飯飽後靠坐着陽臺玻璃門,半仰着腦袋看着外頭的天,神态慵懶至極。林谧覺得她能保持這個姿态一個晚上也是挺離奇的事兒,撇了撇嘴巴把目光往下移,這一移不小心又落在她那雙腿上。

女人曲起一只腳的緣故,浴袍下擺滑落下來,那雙又長又白的腿就一絲/不挂的裸/露了出來。林谧覺得,她這皮膚細膩光溜的,饒是同為女性的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谧忽然想到上回在陸遙幸房間那不經意的一瞥,眼前浮現出那白白嫩嫩的腿,她趕緊捂住額頭,回過神,怎麽感覺出來一趟貌似煩躁沒減,反倒越發躁得慌。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着東方他們去網吧殺一盤游戲!

晚上回家,林谧推開門就看見陸遙幸跟顧岚在搗鼓臉蛋。桌子上到處是瓶瓶罐罐護膚品,有國産有舶來品,陸遙幸的臉上抹得像只森林妖怪,而她正拿着綠色泥巴狀的東西一點點在顧岚臉上畫妖怪妝。

林谧進門後先脫掉外套塞進書包,免得衣服火鍋底料的味被她媽聞出來。

顧岚注重養生,雖然不知道很多年後她怎麽把自己養成了顧胖子,但是現在的顧岚很少吃那些辛辣的食物,也從小限制林谧吃那些東西,不然非得念叨半天。

林谧慢騰騰的在玄關脫掉鞋,陸遙幸回頭跟她對了眼,各自翻個白眼面無表情的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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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女王閉着眼睛,靠虛弱無比的腳步聲辯出來人:“跟小東出去玩了?我不在家你該不會都現在回來吧。”

林谧矢口否認:“哪有,平時一放學就回家。快高三了,我知道分寸。”飛速轉移話題:“你怎麽把綠泥巴糊臉上。”

顧女王就知道她沒見過世面,“這是在做面膜。”

林谧邊轉身往裏走邊說:“那您繼續做。”

顧岚立刻喊住她:“回來,你晚上都幹什麽去了......”

見她又把話題調回來興師問罪,林谧連忙轉身躲進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上門。

顧岚的臉立刻拉成驢:“你看吧,說兩句也不行。”

陸遙幸輕輕一笑,雖然她在這個年紀比林谧還熊,但不妨礙她現在發表贊同:“小孩子嘛,都這樣。”繼續手底下的細活,把綠泥均勻的抹在顧岚臉部。

就像她原來說的,她便不讨厭顧岚,沒有陸輝在的時候,兩個人相處還比較自在。

女人愛美,兩個臭美的女人在一起,話題總是濤濤如江河奔湧不停。陸遙幸是個中高手,顧岚饒有興致的拉着她讨教‘美麗人生’。按林谧的話說,陸遙幸揮金如糞土許多年,大事情沒幹出來,在搗鼓臉蛋上可謂是沒幾個敵手。

林谧逃回房間又打開條門縫,偷偷摸摸的往客廳聽動靜。她擔心陸遙幸背後告狀,把她那些打工抽煙打架的事都抖出來,好回頭讓顧岚教訓自己。可她趴在門縫聽了小會兒,發現陸遙幸不走尋常路,跟她家母上相談甚歡,完全沒有繼女跟後母的刀光劍影。

兩個人和風細雨的,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難道是男女通殺。”林谧想,“我家顧岚女士果然神功蓋世,千秋萬代,居然把野貓都訓得服服帖帖,看那尾巴都搖得到處是毛。”

雖然同在屋檐下,但陸遙幸跟林谧都沒說過半句話,在她看來,林谧平時除了上學、兼職,一回家就鑽進房間搞‘自閉’。

她對自閉兒提不起半點閑話的興致。

每天早上要趕早讀,陸遙幸醒來就沒見到她‘佝偻’的身姿。上課的時候,兩人維持師生的淡漠。林谧一如既往的垂着眼皮看課本,狀似乖巧溫順,如果她不是時而走神,時而在課本上畫插圖,時而替東方跟劉瞳傳紙條,光從小測驗的成績來看,确實像個優等生。

“鬼迷心竅。”陸遙幸覺得最近注意力老劈叉,剛布置題目下去讓學生做,思緒就全用在分析林後妹上,都能把這個後妹的生活習慣交際圈種種寫成小書,再找個繡娘弄個蜀繡啥的裝裱珍藏。

她拿食指敲了敲額頭,把數學課本都翻了個遍,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看視頻。又過了十多分鐘,陸遙幸又擡起頭四下打量,最終還是把眼睛落在靠牆女生身上。林谧應該是已經完成作業,正低着頭在看老金的武俠。

陸遙幸盯着看了幾秒,撿起講臺桌上的一截粉筆往她桌上丢過去,剛好落在書本上,女生受驚的擡起頭,眼珠子小心翼翼的四下亂瞟,神情茫然又失措。

陸遙幸垂下眼皮,心底笑得差點抽過去。再擡起眼皮,就見林谧後知後覺的怒瞪過來,本來就大的眼睛一瞪,圓的還真有點搞笑。

陸遙幸立馬裝逼的點了點腕表,示意上課時間不準看課外書。

林谧眼神鄙視的抽回來,心說:“幼稚鬼。”

她快速翻了兩頁書,但頂着上面的目光,她只好服從的收進抽屜。

陸遙幸笑了會兒,身子後仰往後一靠,估計也覺得自己‘神經病’了,怎麽跟逗嚕嚕似的老想撩撥這家夥。

正在她駕着航空母艦在太空神游的時候,林谧拿着收好的數學模拟卷杵在她跟前,兩眼茫然的望着她。陸遙幸挑了挑眉,二話不說的拿了試卷,踩着高跟就噠噠噠往辦公室走。

林谧一個不小心瞥見她的屁股,又圓又翹,扭得跟那什麽似的,她恨不得跳起來飛踢上去。

進入三月,春意依舊纏綿,月考結束後,整體氣氛瞬間松懈了。可很快,出來的成績讓猴孩兒們‘日夜難眠’。因為出成績意味着例行家長會,家長會意味這幾家歡樂幾家愁。這也是三中不厭其煩的傳統。

這天下午班會課,李國學剛把這個‘悲劇’告訴大家,班上大半學生神情如同奔喪,一片哭天搶地。老爺子氣個半死:“鬼哭狼嚎個什麽勁,讓你們平時認真做題,你們有做嗎?這次試卷好些題目以前都是做過類似的,你們還是不會做!這能怨誰!這回誰也別想蒙混過關,家裏有事情的,我親自給你們爸媽打電話。”

底下鴉雀無聲,老爺子一拍講臺桌,唾沫橫飛:“都聽清楚沒有,不能來的現在就舉手!!”

可憐最前排的鐘子沁被噴一臉,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林谧想舉手——這次小考是預料中的不理想,總體成績比上學期末有進步,然而沒鳥用。依舊是掉出前兩百的成績,讓顧岚知道肯定再次血壓飙升。

如果能找個人開家長會,老爺子肯定不會麻煩的打電話給顧岚。就顧岚那暴躁的德性,連老爺子也吃不消。

林谧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剛好看見陸遙幸在跟年段長說話。從林谧的角度看,年段長嬌小的身形讓玻璃窗近乎完全擋住,只能露出她的半頂腦袋,令陸遙幸看上去好像在和一頂黑色的草帽在自說自話。

林谧心底偷笑了片刻,陸遙幸敏銳的把目光回過來,逮個正着。女人扯動嘴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嘁。”林谧連忙收回視線,磨磨牙齒想:“什麽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她!”

陸遙幸見她那副狗崽子恨不得咆哮的模樣,樂了。随便兩句打發了跟前碎碎念的年段長,心情愉悅的跟那些狐朋狗友約了去喝酒。

林谧又往窗外看一眼,陸遙幸滾蛋了。而班級裏還真有人舉起手,讓李國學吊角眼一瞪,頓時慫了十來個,餘下幾個個位數還在頑強抵抗。

李國學怒不可解的挨個指名要手機號碼,一個也不能少。

林谧低頭掏手機翻通訊錄,預備把王倩的號碼拿來糊弄,回頭再找她王姨密謀。這種事情,初中時候就經常幹,顧岚不在家,她就找王姨模仿顧女士的筆跡簽字,至今還未被穿幫。

這時,右側男生悄悄拿筆戳東方,賊賊的說:“教主,快提醒林紀委!”東方連忙從漫畫裏坐着海賊船回歸現實,擡頭看看,下巴咔嗒一下,差點吓尿。

段長師太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正站在他們身旁,而那雙三角小眼睛正虎視眈眈的望着她的前桌——八班的紀委大人林谧同學。

三中校規規定:不允許學生把電子辭典以外的電子産品帶進學校,MP3見一個沒收一個,更別提手機,抓到一個淩遲處死,抓到兩個成雙進豬籠。

身為班級管紀律的,罪加一等!林谧的神情瞬間東結,簡直是透心涼心飛揚了。

陸遙幸在林谧被年段長提走時,剛好準備收拾行囊離開,遠遠的聽見噼裏啪啦的訓話聲。她幸災樂禍的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靠在辦公室門邊,悠哉的撥通顧岚的電話:“美麗的女士,你好!非常抱歉占你幾秒鐘的線。”

那頭顧岚:“我在開會!如果沒要緊事,你自己看着辦!”

陸遙幸趕緊陪笑:“我這不是有要事禀報您老人家麽。你家小屁孩在課堂上玩手機被抓,還擺出面癱無辜臉拒不服從,目測是要請家長了。我只負責認領,如果你付托管費,我還可以替你全身心教育。”

電話那頭的顧岚沉默片刻說:“......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想轉組後去申個榜單,可感覺下個星期分分鐘能進小黑屋還是算了,默默的寫到完結好了_

順便求個花~蔥花也行!

諸位周末愉快~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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