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洲宴歲館
因為在從便利店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身份不明的Servant,所以安然的身影走遠之後,韋伯連忙拿着從便利店裏買的東西,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不過,沒走多久,韋伯就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前面的Rider禦主,請等一下。”
吓了一跳的韋伯·維爾維特急忙向後看去,然後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襯衫加西褲,臉上還戴着黑色眼鏡的清隽青年站在那裏。
在時鐘塔學習正統魔術的韋伯,深深覺得就算是那些自視甚高的貴族,都比不上眼前那青年的風姿。那個人長發束起,腰瘦腿長,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微開,露出……嗯……堪稱精致的鎖骨。
“請問你是……”因為對方道出了自己Master的身份,所以韋伯就算沉迷于對方的“美色”,也還是向後退了幾步。
“還是一樣謹慎啊,Rider的禦主。”安然眯眼笑着看着眼前的韋伯,然後說道,“我們不是剛剛才見過嗎?大概七分鐘前。”
“七分鐘前?”韋伯想了想自己最近十分鐘的遭遇,再看看對方眼鏡後面金色的奇異眼眸,然後“啊”地一聲突然醒悟,但又愣了半響,才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你不是女孩子嗎?”
“真是可愛的Master啊。”安然看着韋伯的樣子,不禁玩心大起,在韋伯繼續向後退縮之前就走上前去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後靠近他耳邊說道,“如果我的Master也這麽可愛的話,我就不需要從一開始就把他解決掉了!”
因為沒有了青行燈媚妖禦魂的影響,安然反而能夠更好地将自己想要表達出來的惡作劇傳達給對方。
“啊!!!”韋伯就好像聽到了什麽特別恐怖的事情一樣,接連向後退了好幾步,一臉驚恐地看着安然,“你殺了你的Master?可是……”
“Master死了的話,Servant也會在魔力耗盡之時消失對不對?”安然後退了幾步,然後好心地補全了韋伯的意思,“也許是聖杯也覺得那樣的Master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安然發誓自己說的絕對是實話,只不過對Master不滿的并不是聖杯,而是他這個Servant和系統而已。
看到安然退後,韋伯有些泛紅的耳垂才漸漸恢複。不知道為什麽,當眼前的“英靈”穿着短振袖出現的時候,韋伯只覺得對方是非常漂亮的英靈。可是當對方以一身男裝出現,他才聽出對方略柔的語調中無法被忽略的磁性聲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認錯對方的性別。
不過……眼前的英靈,真的很漂亮啊!
發現安然在被自己盯着看之後友善地笑了笑,韋伯又是一陣臉頰飄紅。随機又想到對方可是殺死了自己Master的“邪惡”Servant,韋伯又是後退好幾步。
“好了,不必慌張,我就是想要問個路而已。”安然又看了一遍郵件中那個複雜的名字,然後才問道,“請問,你知道一個叫做紅洲宴歲館·泰山的地方嗎?”
“紅洲宴歲館·泰山?”感覺自己似乎在什麽地方聽說過這個名字,韋伯思忖了一會兒,然後脫口而出,“啊,是那邊的一家中華餐館,聽說那家的酒特別好喝,所以Rider經常去那邊拿酒喝!”
似乎覺得自己用詞有些不妥,韋伯又連忙解釋說:“不是偷拿的,我每次都有付錢,雖然那邊的東西真的很貴啦!”
“那麽……能否帶路呢?”安然一邊眯眼笑着,一邊歪了歪頭,“畢竟年輕的禦主你,似乎是我在東木市認識的唯一一個活着的人類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還沒有玩夠,安然着重強調了“活着”兩個字。
“可是!”韋伯本想要拒絕,卻感覺到Rider正在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靠近,知道那位大人是覺得自己至今未歸,所以出來尋找自己。再加上安然不容拒絕的樣子,和“殺死”禦主的“黑歷史”,韋伯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然後說:“紅洲宴歲館距離這裏并不遠,我……我帶你去好了。”
“多謝了,Rider的禦主。”安然于是松了一口氣,冬木市說大不大,但是想要找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地點還真有些困難。不過從韋伯剛才的介紹中不難聽出那個地方有着人類中堪稱美酒的存在,那麽酒吞那個家夥在那裏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知道為什麽,安然覺得安心了不少。自從酒吞童子跟着吉爾伽美什離開,安然內心深處似乎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叫我韋伯好了。”感覺到Rider已經到了近處,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現身,韋伯也是嘆了一口氣,鼓起膽量給安然帶路,“我就不詢問您的名字了,至少可以給我一個職介用來稱呼吧?”
“安然,叫我安然。”安然還是選擇了這個他人聽起來拗口的名字,無論是青行燈、妖刀姬,還是一開始丙取的“谷原燈”這個名字,在他看來都如同外物,只有“安然”這兩個字是他從自己的世界帶來的珍寶。
安然還記得當初……為自己取名字的時候,是因為……
是誰?
是為什麽?
霎那間,安然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一種如同被人狠狠抓住心髒一般的恐懼感覺在頃刻間襲來!
“安然!”
韋伯的聲音傳來,安然猛地一驚,然後一臉詫異地看向對方,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剛才喊了幾聲,沒什麽反應所以……”原本就容貌精致的安然突然擺出非常正經嚴肅的表情,又是讓韋伯愣了愣神,“你沒事吧?”
“不,沒什麽。”安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好像發呆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
“總之,我們就這麽走過去吧,紅洲宴歲館距離這裏也就兩條馬路而已。”因為Rider藏匿在側,韋伯的底氣可以說足了很多。而且如果不胡思亂想的話,安然看起來就好像時鐘塔裏那些親切的學長,讓人實在害怕不起來。
“辛苦了。”安然說着,眼睛卻不經意地瞥向某個方向,雖然Rider确實不擅長隐匿,但是這麽光明正大地暴露自己,也不知道是震懾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事情。如果想要保護自己的Master的話,直接現身不是更好嗎?
就如同韋伯所說的那樣,剛走過兩條馬路,安然就看到了很多有着中華風格的商鋪。這倒是讓安然有了略微的親切感。當然,只是略微而已,畢竟就算是在自己的世界,那麽多的仿古風格也只在景區看到。
紅洲宴歲館的規模很大,在安然的半推半拉之下,韋伯竟然就這麽跟着他一起進了餐館。當然,還有“暗中”跟着的Rider。
一走進餐館,安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大廳中央的座位上,正在努力和麻婆豆腐戰鬥的某位僞神父。言峰绮禮,聖堂教會的前任代行者,現任Assassin的Master。如果要追究的話,之前那些Assassin之所以會攻擊安然,應該就是他的指使。
而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就這麽坐在這裏,在沒有任何其它飯菜的情況下吃麻婆豆腐。放在言峰绮禮眼前的超大份麻婆豆腐幾乎被辣椒埋沒,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下得去嘴的類型。而這位麻婆神父此刻正一口一口不間斷地吃着麻婆豆腐,他的動作并不快,也不優雅,但是一勺接着一勺,如同機械一般永不間斷。
而且,每次言峰绮禮都會把嘴巴盡可能的張大,然後将滿滿一勺的看作辣椒讀作麻婆豆腐的東西一口塞進去!
“你在看什麽?”就餐館靠窗的地方傳來安然熟悉的聲音,安然轉身看去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發現酒吞童子正坐在那裏。這家夥似乎特別熱衷于靠窗的地方,用他的說法就是,那是一個可以盡情享受月色的地方。
盡管現在還只是白天……
不過奇怪的是,酒吞童子現在竟然并不是在喝酒,而是端着一盤香噴噴的小雞炖蘑菇,正舒舒服服地享用着。而且,也不知道酒吞童子是用什麽方法變幻了身形,收起了明顯的尖耳,身上卻依舊是那一身開襟的布甲,結實的八塊腹肌果露在外,看得那個幫他上菜的女服務生滿臉通紅。
“看一位神父。啊,就是在那邊吃着麻婆豆腐的那一位。”安然推着韋伯走到酒吞童子的桌前,然後理所當然地坐了下來,用桌邊的空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依舊在一旁布菜的女服務生眼神流轉盯着酒吞童子和安然看了好幾遍之後,臉頰竟然是變得更紅了。
“你今天竟然沒有喝酒?”安然再次擡頭看過去,卻發現酒吞童子的胸口赫然有好幾道本不存在的淺淡傷口。只不過随着酒吞童子的飛快進食,這些傷口正在同樣快速地消失……
果然,之前酒吞童子和吉爾伽美什之間恐怕并沒有什麽和平相處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