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幸福就是左右逢源

從海口到三亞一路無事,全有睡了一路,到了三亞先住下,休息之後吃午飯。

下午的行程是去南山寺,參觀著名的108米高的南海觀音像。

全有雖然信佛,但還沒有做到深信,好在他天生就比較敬畏神明,從小就是一個見廟燒香見寺磕頭、走路不占馬路中間、進門不踩門檻的五好孩子。

聽說要拜觀音,他整衣肅容,一改懶洋洋的形象,走路說話都一本正經。

小詩一臉驚奇地看着全有的變化,笑嘻嘻地問他:“不會吧?一個人走路歪歪斜斜了十幾年,怎麽可能會在一天裏改成四平八穩?”

全有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道:“小詩,我給你強調多少遍了,你不要被我放蕩的外表所欺騙了。在我拉風潇灑的英俊形象之下,其實是一顆樂觀向上的無比正派之心。”

小詩嗤之以鼻,說道:“切,你吹牛從來都不用打草稿嗎?”

全有做痛苦狀,搖頭說道:“對于一個天才般的人物來說,最大的痛苦就在于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無比耀眼的光芒。”

小詩揚手欲打,說道:“說你像猴子,你還真想上樹呀。說不定什麽時候樹都容不下你,你還上天了!”

誰說我有朝一日不能青雲直上,誰說狗尾巴草沒有春天?誰說屌絲就不能變成高富帥?全有對小詩的話不屑一顧,一個人地位卑微并不要緊,只要永遠懷揣夢想,就不愁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如果連夢想都不敢有,那麽當一輩子屌絲也別怨天尤人。

盛夏向全有射來一道含義豐富的目光,全有裝沒看見。花朵每次遇到這種情況,總在一旁保持中立,含蓄地笑,笑容豐富,目光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到了南山寺,全有收斂笑容,畢恭畢敬地磕了幾個響頭。小詩在一旁想笑,被全有嚴厲的目光一瞪,吓得愣是沒有笑出來。

小詩從來沒有想到全有還有這麽嚴肅的時候,覺得委屈,就跑一邊找盛夏尋找安慰了。盛夏也不磕頭,和小詩到樹蔭中去納涼。

倒是花朵很虔誠地和全有跪在一起磕頭,而且她跪拜的姿勢比全有還莊嚴,讓全有無比羨慕加欣喜,心想還是他的花朵是個好孩子,知道拜佛是天大的好事,是為自己造福。

蕭佐也只是雙手合十,鞠了三個躬就跑到外面去了。其餘人等不知道去了哪裏,全有也沒有發現卓凡的人影,心裏還在想,卓凡是不是又辦壞事去了?在佛門聖地還心存不善的人,是不是壞到家了?

随後又是自由活動,大家四處随意轉了轉,一時覺得乏味,想離開時卻被告知付院長還在裏面陪人還願,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衆人只好尋找一處陰涼之地,坐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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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有見蕭佐和花朵在一旁說話,就想過去湊個熱鬧,不能讓蕭佐和花朵太近乎了,而小詩和盛夏關系迅速升溫,成了密友,反倒不再纏他,讓他既有如釋重負的甜蜜,又有微帶不甘的失落,痛并快樂着。

人呀,總是欲求不足,孔子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其實男人何嘗不是如此?全有一邊想着加入小詩和盛夏的紅色娘子隊伍中,才邁開腳步,卻發現卓凡在遠處向他招手。

又是卓凡,怎麽他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煩人的人總是事事煩人,果不其然,全有無奈,只好來到卓凡身邊。

卓凡小聲說道:“跟我走,有事找你。”

他領全有拐了一個彎,正好避開了盛夏她們的視線,又繞過了幾棵樹,全有見卓凡東躲西藏的樣子,不覺好笑,說道:“卓先生這麽擔心我們的接觸會被盛夏發現,難道就不擔心我會把我們的合作私下裏告訴盛夏?”

卓凡自信地笑了,說道:“全有,你是窮人,但不代表你不是聰明人。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了盛夏,你沒有把握會取得盛夏的信任,卻肯定會失去我的支持。權衡利弊,你是願意冒失去盛夏得罪我的風險,還是願意選擇站在兩人中間,從而獲取最大的利益呢?聰明人,走路從來都是站在路中間,左右逢源才是上策。所以我賭你會選擇和我一起将盛夏欺騙到底,是不是?哈哈,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世界上的女人,生下來不就是為了讓男人騙的嗎?”

騙你個大頭鬼,全有暗罵卓凡,那叫騙嗎?那叫哄!一點語言表達能力都沒有,太可悲了。不過表面上他還是點點頭,說道:“我心裏想的都讓你說出來了,搞得我很被動呀,沒話說的感覺不太爽。說吧卓先生,叫我來這個背風無人之處,不會只是為了給我講講大道理吧,人生大道理大家都懂一點,但生活其實都是由一些瑣碎無聊的事情組成的,還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樂子。”

卓凡皺皺眉頭,全有竟然暗中諷刺他,心中不快,不過轉念一想,算了,也就讓他過過嘴瘾吧,至少目前看來全有還算是比較理想的人選,倒也不能太打擊他了,于是嘿嘿一笑,說道:“全有,你要的大胸妹我幫你找到了……什麽時候給你送過去?”

是蕭佐要的好不好,說成我要的,簡直是污人清白,全有壓低了聲音說道:“好說,好說。等我安排好了時間和地點,到時提前給你發個消息,然後就……不過卓先生,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下作呀?”

卓凡哈哈一笑,反問:“如果我把快樂和幸福送給你,你說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然是好人了,天大的好人,全有肯定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們哪裏是下作,簡直就是幸福使者。我們送給他的是愛不釋手的幸福,沒有人會将幸福拒之門外,是不是?”

全有暗暗佩服卓凡,渣起來比他還狠,而且還非要講得冠冕堂皇,一般的渣并不厲害,厲害的是天天做渣的事情,但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人渣,他暗中得意地一笑,人是卓凡找到的,幸福的話是卓凡說的,壞人壞事都是卓凡一個人幹的,而他,只是發現了壞人壞事而沒有勇于做鬥争而已。

正在此時,忽然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扭頭一看,付先山大笑着朝他和卓凡走來。

付先山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二位的談話,事先聲明只聽到了最後一句。我對愛不釋手的幸福挺感興趣,什麽樣的幸福能讓人愛不釋手呢?”

卓凡一見付先山,立即微笑着叫了一聲“付院長”,他以為付先山這一句話是向他發問的,正琢磨着怎麽回答時,卻見付先山一拍全有的肩膀,說道:“小全,這麽簡單的問題你不用考慮這麽久吧?”

全有嘿嘿一笑,說道:“本來要是別人,我随口就編出來了,不過在付院長面前不得不謹慎呀,說錯話出點醜是小事,萬一被付院長抓住了我的小辮子,我的一世英名就得南水北調了。”

付先山佯怒道:“別打岔,我倒真的想知道看你如何說得通,幸福又怎麽能愛不釋手?”

全有和付先山輕松随意的談話,如同相識多年的老朋友,讓一旁的卓凡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說實話,卓凡是有求于付先山的,對付先山,他是三分敬畏四分利用外加三分輕視,敬畏的是付先山身為二院院長的權威,利用的是付先山是老爺子女婿的尊貴身份,輕視的是付先山背靠大樹不好好乘涼,有那麽一個位高權重的岳父不好好加以利用,在二院院長的位置上混了多年,一直沒有前進一步,真是可惜加可嘆。

如果付先山稍微鑽營,再利用老爺子的餘威,不信不能成了大事,就算擔任不了省衛生廳廳長,當上幾年副廳長,再利用副廳長的權威開辦一家醫藥公司,在退休之前好好撈上一筆,才是正經。

真是一個老頑固,空守着寶山不去開采,等退休之後,誰會當你是個人物?權力在在位的時候不最大化,過期就作廢了。

這一次精心組織海南七日游,卓凡就是想借付先山的關系打開局面,希望老爺子發揮影響力,只不過付先山既沒有替他在老爺子面前美言幾句,到現在第二天了,連為他引薦老爺子都沒有,讓他心裏實在生氣。

幸好陰差陽錯之下,全有也來了,好吧,全有來了,一是為乏味的生活增加了貓捉老鼠的樂趣,二是也讓全有有機會和盛夏多多接觸,如果一次海南七日游,在海南盛夏的陽光下,全有和盛夏有了感情上的突破,也不失為一大收獲,為以後卓氏集團吞并盛世藥業打下了基礎。

至于幫全有暗中坑蕭佐,卓凡只當是無聊之中的一次玩笑罷了,成與不成,他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對他而言,此次海南之行的最大目的就是借付先山的橋,修通和老爺子認識的路。

但凡事總有天大的意外。

全有和蕭佐認識也就算了,卓凡可以理解為蕭佐是花朵的男朋友的緣故,才得以讓全有這個無名小卒認識了中省第一富家公子。

如果全有認識蕭佐、贏得盛夏好感、帶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小詩等,都不足以讓卓凡高看全有一眼,那麽當付先山和全有談笑風生,并且明顯可以看出付先山和全有關系十分密切之時,他終于震驚了!

全有……不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蹩腳的心理醫生,事業無望,一無所有,而且又好色、懦弱并且無能嗎?付先山為什麽會和全有認識?好吧,就算付先山也是因為花朵而認識了全有,堂堂的二院院長,無數人巴結的對象,怎麽會對一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這麽感興趣?

卓凡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全有,他到底是任人擺布的蠢材,還是不按常理出牌卻又能出奇制勝的怪才?

卓凡不理解付先山為何對全有青睐有加不要緊,他的不理解絲毫影響不了全有的愉快心情,全有嘿嘿笑了一陣,撓了撓頭,似乎還真被付先山的問題難倒了。

“怎麽樣,答不出來了?答不出來我可要罰你了,呵呵。”付先山才不肯放過全有,他站在全有身前一米之外,高大的身影在椰子樹下,幾乎比全有高出一頭,全有就更顯得渺小而卑微了。

不過,全有卻沒有被付先山的陰影完全籠罩在內,他撓頭的動作滑稽而可笑,但他說出來的話卻富有哲理。

“付院長,什麽是愛不釋手的幸福……答案其實很簡單。”全有笑了,笑得很開心很燦爛,也很得意,“對小孩子來說,糖果就是愛不釋手的幸福,對年輕人來說,愛情和工作就是愛不釋手的幸福,對老人來說,健身球或一根拐杖就是愛不釋手的幸福……”

付先山也笑了,點了點頭:“勉強算你過關了,不過,我最後還要給你出一道難題,對你對我來說,什麽是愛不釋手的幸福?”

這個問題難度不小,全有可以很好地回答他的愛不釋手的幸福,但卻很難猜對付先山的愛不釋手的幸福,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不釋手的幸福,就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樣,外人不可能猜中。

全有不會認為付先山是有意刁難他,只是他也想不通付先山為什麽非要當着卓凡的面和他談笑風生,雖然談論的話題似乎很無聊,但在人情世故上,關系密切的人之間才會多說廢話,廢話往往是增進感情交流的直接推動力。

難道說,付先山是有意在卓凡面前擡舉他?還是付先山借他當擋箭牌,不想和卓凡說話?不管是哪一路,全有知道,機會來臨時,他一定要緊緊抓住,就和朱它它被他挖坑卻無意中撞了大運一樣,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正在迅速接近付先山并且有望成為付先山的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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