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争而善争
“文爺爺，我現在就向您彙報一下……”卓凡一邊說一邊向全有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全有最好識趣點，離得越遠越好。
不料全有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東張西望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暗示，卓凡心一橫，算了，就讓全有聽到卓氏的商業機密也沒什麽，諒他也不敢說出去。
全有見卓凡差一點就要抓耳撓腮的德行，心裏暗喜：卓凡，你也有今天，一物降一物，現在他知道了，原來卓凡是有求于付先山，不，準确地講，是有求于老文。再想到這一次海南七日游的出資方是盛世藥業，他心中差不多理順了一條線
盛世藥業也好，卓氏集團也罷，看上了南村地皮，但想要拿到地皮難度不小，就想了一個出資請省二院旅游的法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付先山請動老文出面。
想必是老文要拜南海觀音，所以才大熱天的不遠千裏飛來海南消暑，全有大概想通了事件的前因後果，心裏就如喝了一瓶冰鎮汽水一樣透心涼。不過，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卓凡這麽看重南村地皮，蕭佐怎麽可能對南村地皮無動于衷？以蕭佐的實力，完全可以和卓凡叫板，在商言商，蕭佐再娘，他在商業上的作為也證明了他有狼性的一面。
還有，花朵同時請他和蕭佐來海南，僅僅是為了照顧他一次旅游，還是別有深意？全有越想越覺得在他的泡妞大計中，遠不止一個盛夏和一個卓凡為了吞并對方的家産那麽簡單，還有蕭佐在帥氣迷人的外觀之下，仿佛也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毛毛個熊的，怎麽總覺得好像有一場商戰的暴風雨要來臨了，而他的泡妞事業竟成了暴風雨的支點。
有沒有搞錯，他想認真地談一次轟轟烈烈的戀愛，結果談成了商戰，這都哪裏跟哪裏，真是他不明白，還是世界變化快？
全有一時想得入神，沒聽清卓凡向老文彙報了一些什麽，等他回過神兒，想支起耳朵聽一聽時，卓凡卻已經說完了。
“這事兒，我知道了。”卓凡說了一大氣，老文回答他的卻只有一句，“小有，這兒太吵了，陪我到清靜的地方走走。”
卓凡對全有恨得牙根直癢，當着付先山和老文的面，卻又不敢表露出來，當全有從他身前走過時，他小聲說道：“全有，助我成事，報酬翻倍。壞我好事，後果嚴重。”
還想威脅他？卓凡也太不識時務了，人呀，該低調時就得低調，該嚣張時，絕對不能裝
，全有當即回敬了卓凡一個挑釁的眼神，意思是說，有話就得好好說，現在他是核心人物，要弄清狀況，要分清場合，此一時彼一時。
卓凡險些沒有氣得背過氣去，全有真是小人嘴臉，人還沒闊臉就變了，一見有機可乘尾巴就翹上了天，狗東西，回頭得好好讓他認清現實，別有了三分顏色就以為他真能開染房了，想得美！一個屌絲要這麽容易就能完成對高富帥的逆襲，簡直就和驢車能追上飛機一樣可笑加滑稽。
老文說走就走，也不向卓凡和付先山打招呼，在全有的陪同下，向遠處幽靜的禪院走去。
已是傍晚時分，盛夏海南的陽光，威力十足，穿透樹葉落在身上，雖是餘晖，依然讓卓凡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熱力，等全有和老爺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他才回頭對付先山說道：“這個全有，真是一個怪人……付院長，你和他很熟？”
是呀，全有不但是一個怪人，還是一個怪才加奇才，付先山現在對全有更加高看一眼了，岳父退下之後，很少有開懷大笑的時候，沒想到，岳父不但和全有認識，而且還對全有喜愛有加，這個全有還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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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有如果能讓岳父開心地度過海南的假期，他精心安排的海南游就沒有白費，也不枉他放下二院一堆的事情特意陪岳父來海南七天，作為一院之長，七天不在醫院主持全面工作，是非同尋常的舉動。
如果卓凡以為他主動請動岳父出面，真的只是為了盛世藥業謀求南村地皮一事，那麽卓凡就太高看盛世藥業和卓氏集團的影響力了，盛世藥業和卓氏集團确實是中省重量級的集團公司，但再有分量，也不值得他親自出面請動老爺子大老遠跑海南一趟。誠然，讓老爺子來海南拜觀音也是他的孝心所在，但最主要的是，他想借此機會讨老爺子歡心，讓老爺子為他人生規劃的下一步美言幾句。
在二院院長的位置上年頭不少了，是該為長遠考慮考慮了，雖說他并不想高升一步，二院院長的寶座是個風水寶地，他寧肯在院長的位子上養老也不願意再挪地方，但還要為子孫後代的未來着想，兒子付平順也就算了，他的性格太弱，平平安安過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只是女兒付平素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兒，她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畢業後，肯定不會安心工作，得為她安排一條謀生之路。
到底怎麽安排，付先山有了大概意向，但以他的影響力，還做不到各方面都可以安排妥當，必須要請動老爺子出面才行。老爺子退下以後，不再過問世事，別看付平素是他的外孫女，他不高興的話，也不會伸手去拉上一把。
老爺子是一位固執的老人家，一般人都很難讓他改變主意。尤其是在他退下的幾年來，他的性格越來越孤僻，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把準他的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甚至老爺子還經常一個人半夜坐公交車出去亂轉，好像生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與世隔絕了。
今天和全有有說有笑的情形，幾年來難得一見！
正是因此，才讓付先山對全有更加看重，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強烈的念頭
如果全有為他所用，會不會為他的長遠大計多一份保險？
看到卓凡熱切的眼神，付先山上前一步和卓凡并排朝不遠處的樹木走去，邊走邊說：“我和全有談不上多熟，他是花多多的同學，他還自吹自擂說是花多多的初戀情人，這個小夥子，口無遮攔，想什麽說什麽……對了，你怎麽和他也認識了？”
疑問在付先山腦中揮之不去，卓凡是什麽身份？他可是中省富二代中最眼高過頂的一個，從來不和不如他的人交往，眼睛長在腦門上，只向上看，全有和他比，身份地位懸殊太大，他對全有大感興趣，就說明了一點，他想利用全有。
可是……付先山就更不明白了，全有一無所有，有什麽好被卓凡利用的地方？
“我也是偶然認識了全有，正好走到了一起，聊了聊，還聊得挺投機……”卓凡一改在全有面前的陰險和高高在上，在付先山面前，态度十分到位。
“偶然？”付先山哈哈一笑，“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偶然認識富二代官二代以外的階層，這一次的偶然，真夠意外的……”
卓凡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心中想的不是付先山對他和全有關系的懷疑，而是在擔心老爺子對盛世藥業想要拿下南村地皮的态度。
“付院長，老爺子面前，你得替我多美言幾句。南村地皮的事情，非老爺子出面不可呀。”卓凡眼睛一轉，想起了付先山的弱點，就說，“只要卓氏集團拿到了地皮，就會建造一座上百萬平方米的卓氏廣場，初期投資20億，後續追加投資估計會超過50億，建成之後，将是燕都最大的商業廣場，集大型購物中心、連鎖超市、5A寫字樓、超五星級酒店、國際影城、國際公寓、住宅為一體，肯定會成為燕都市的标志性地點，如果從立項初期就投資的話，一旦建成，就會升值十幾倍。到時候，我會為平素準備一座商鋪……”
一座商鋪如果位于廣場的顯著位置，少說價值百萬，如果廣場建成之後大獲成功的話，升值十幾倍也不是沒有可能，付先山本來就有意為女兒安排一條經商之路，卓凡投其所好的重禮，确實讓他怦然心動。
不過，一座價值百萬或是千萬的商鋪，并不能讓他滿足，一座商鋪如果就可以擺平他，也太小瞧他這個堂堂的二院院長了，每年經他的手批準流入二院的各類藥品價值多少？十幾個億！
“卓凡，我突然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如果我能拿到南村地皮，然後以地皮折價入股的方式和你合作，你說，我能占多少股份？”付先山的笑容就如海南盛夏的陽光，要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卻一瞬間刺痛了卓凡的雙眼。
老狐貍，老滑頭，老奸巨猾！卓凡恨不得拿起一顆人頭大的椰子狠狠地砸在付先山的腦袋上，沒想到呀沒想到，以前總以為付先山為人溫和，卻原來在溫和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顆強硬而且貪婪的心。
付先山胃口真要這麽大，一口吞下南村地皮，以地皮入股，向少裏說，也得給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按初期投資額20億計算，付老鬼可以空手套白狼獲得6億的巨額資産！
老東西，也不怕一口吃死你？卓凡恨得牙痛，但他又清楚一個事實，這年頭，誰有地皮誰就有發言權，何況又是新火車站商圈的黃金地皮！
經過幾年的飛速發展，燕都有價值的地皮資源消耗殆盡，地皮又不可再生，卓氏集團近年來就沒有在市區黃金地段拿過地皮，曾經的房地産龍頭老大的位置岌岌可危，如果南村地皮到手，卓氏集團就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南村地皮的歸屬，對卓氏集團來說，是生死攸關的大事。雖說是打着盛世藥業的名義出面争取地皮，但最想得到地皮的還是卓氏。
“真要是付院長能拿到地皮，和卓氏合作的話，卓氏願意拿卓氏廣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換。”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賭一把，萬一付先山真的憑借老爺子的餘威拿到了地皮，卓氏就成全了付先山這只老狐貍，哪怕大出血拿下地皮，總比拿不到強，而且顯而易見的是，付先山如果真的拿到了地皮，找他的人也不會只有卓氏一家，盛世藥業、天佑集團都會跟聞着血腥的狼一樣沖上去，“如果付院長不想要股份，也沒問題，就憑我爸和您多年的交情，一切都好商量。”
“哈哈哈哈……”付先山哈哈一笑，“我也就是開個玩笑，我一個二院院長，哪裏有本事拿到南村地皮？行了，你也別擔心了，地皮的事情，我會和老爺子說一說。”
這只善變的老狐貍，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卓凡現在對付先山的話打了大大的問號，他告別了付先山，回到等候的地點，準備回賓館的時候，見盛夏沖他款款走來。
盛夏短袖短裙，戴一頂遮陽帽，寬大的太陽鏡幾乎遮住了半個臉龐，裸露在外的粉嫩的胳膊和性感的長腿，讓她如椰子樹一般亭亭玉立，卓凡雖然厭惡盛夏的反複無常和蛇蠍心腸，但也承認盛夏确實繼承了盛平的基因，是一個可以打到八十五分以上的一流美女。
“盛夏，你在做什麽？”卓凡見盛夏沒有和花朵、小詩在一起，憤憤不平地說道，“你真當是旅游來了？南村地皮是盛世藥業想要的地皮，你天天除了買東西就是玩，對自家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
盛夏嬌豔如花的笑容就如大麗花盛開在陽光之下，她不以為然地說道：“有你出馬，我還用費什麽心？你是誰？你是大名鼎鼎的卓凡。而且南村的地皮，哪裏分姓盛還是姓卓，其實我是這樣想的，如果盛世藥業要到了地皮，就當成我的嫁妝好了，你娶了我，地皮也同時歸你了。”
卓凡咧嘴勉強笑了笑：“別胡鬧了，說正事。我發現那個全有越來越有意思了，他不但很受付先山歡迎，而且還很讓老爺子喜歡，剛才老爺子讓他陪着散步去了……”
“老爺子也喜歡全有？你沒看錯？”盛夏也被驚到了，張大了嘴巴，“怎麽回事呀，我都迷糊了。”
卓凡就将剛才老爺子和全有相見甚歡的場面描述了一下，說道：“沒想到，這個全有還有當弄臣的潛質，也許是老爺子名花名草見多了，第一次見到狗尾巴草覺得新鮮和好奇。”
盛夏沒有卓凡對全有冷嘲熱諷的惡趣味，她一只手托住下巴，想了一想：“能不能利用全有打開老爺子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