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轉折
卓凡原以為揭了全有的傷疤,全有會疼得要命,甚至還會跳腳發瘋,不料全有的臉色只是變了一變,随後立刻恢複如常了。
“馬飛燕睡了你?卓公子,你太不講究了。”全有的笑容有三分嘲諷,“你有沒有問過馬飛燕是被誰破了身?唉,當年稀裏糊塗就辦了事,最後也忘了拍個照留個紀念什麽的,還是比不了陳老師有先見之明。兩個月前,馬飛燕可能覺得當年太吃虧了,就又半夜三更找到我,非要我補償她的身體完整損失費,我這個人比較心軟,就把全部家當五千塊全部給了她。雖然有點心疼,但想到她的青春都給了我,五千塊……也值了。”
“全有,你無恥,你渾蛋!”卓凡惱羞成怒,原本想借馬飛燕的出場羞辱全有一番,好讓全有知道他的短處一直捏在他的手中,不料全有以天下少有世間罕見的厚臉皮來回應了他的挑釁,“信不信我告訴花多多你和馬飛燕還有舊情複燃的一夜情?”
卓凡盛怒之下說漏嘴的話讓全有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哦,原來馬飛燕半夜三更上門是一出計謀,背後的主使者正是卓凡,這麽說,馬飛燕半夜上門,是他身上發生的一系列奇事怪事的開始?
全有心裏清楚,馬飛燕既然是卓凡的馬前卒,毫無疑問,馬飛燕肯定不會是要讓他過上好日子,而是想推他跳進火海,從盛夏和卓凡邁進診所的開始,他确實被逼無奈跳進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淵,或許在馬飛燕的眼中,只要卓凡想收拾他,只需要動一動小拇指就能把他打得死無葬身之地。
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馬飛燕肯定不會想到他因禍得福,現在事态的發展幾乎脫離了卓凡的控制,卓凡才會如此惱羞成怒,非要逼他就範。
其實卓凡惱羞成怒的是他意外成為南村地皮的關鍵人物,而且大有成為老爺子代言人的趨勢,一旦他真的被明确确立為老爺子的代言人,那麽卓凡別說還想玩弄他于股掌之間,而是要反過來,他要玩弄卓凡于股掌之間了。
全有是一個善良的人,善良到他不但可以原諒馬飛燕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還可以原諒卓凡對他的利用。是呀,如果沒有卓凡想拿他當棋子,他還沒有去重新追求花朵的勇氣,沒有追求花朵的勇氣,就沒有認識朱它它和付先山的一系列開始,也沒有被花朵打擊之後失魂落魄一個人坐公交車深夜回家的經歷,也就沒有了認識老爺子的機會……沒有了以上一系列事情的發生,他現在還是一個不名一文失敗到掉渣的心理醫生。
所以,全有知恩圖報地握住了卓凡的手:“卓公子,雖然你對我很有偏見而且還大有意見,但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命中貴人,在你和盛夏的争奪戰中,也一直偏向你,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告訴盛夏是你讓我泡她的陰謀……”
從卓凡手上傳來的是一絲絲焦躁和不安,還有莫名的躁動,全有一邊分析一邊納悶,卓凡躁動什麽,南村地皮的問題暫時還沒有眉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揭開的大戲,要有耐心才行,難道說,卓凡和盛夏的較量事關卓氏和盛世的兼并戰,出現了不可控制的轉機?
全有還真是猜對了,在盛夏投資了他的心理診所之後,盛世藥業最近動作頻頻,先是在東郊又購進了一塊300畝的地皮,準備上馬第二座冷庫
許多藥品都需要冷藏貯存,冷庫面積的大小是醫藥公司實力大小的最直接體現。
然後盛世藥業接連又打進了中省幾個地市的一類醫院,短短時間內,業務量增長了百分之五有餘。不要小瞧百分之五,以盛世藥業目前的規模,百分之五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數字。
相比盛世藥業的突飛猛進式的擴張,卓氏集團卻接連在兩個項目上失利,損失慘重,此消彼長,本來就比盛世藥業稍弱幾分實力的卓氏,在短短一個月內,和盛世藥業相比,不管是實力還是市值又落下了一大截距離。
卓達大為光火。
在這樣的情形下,卓氏迫切需要拿下南村地皮以壯聲威,以挽救卓氏目前面臨的頹勢,卓凡将南村地皮的進展陷入停滞歸咎于全有搗亂,他見到全有有好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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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不但沒在全有面前讨了好,還被全有不陰不陽地威脅,卓凡暴怒了,一把甩開全有的手,冷冷一笑:“全有,別拿着雞毛當令箭,也不想想你是什麽身份,還敢威脅我?別說你不敢對盛夏說出真相,就算你真說了,你以為盛夏會相信你?”
“盛夏相不相信是她的事情,說不說,是我的自由。”全有臉色平靜,雲淡風輕,“卓公子,不要生氣嘛,氣大傷身。”
“你要真敢對盛夏亂說什麽的話,全有,小心你的腿。”卓凡終于忍不住對全有赤裸裸地威脅了。
“全有的腿好好的,怎麽會斷?”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出現在全有的身後,一個人影一閃,一張陽光的笑臉閃現在卓凡面前,“我剛剛為全有買了保險,誰這麽不禮貌,想讓我破財?”
卓凡的瞳孔收縮了,眼神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情
蕭佐。
不錯,來人正是中省第一公子蕭佐。
蕭佐伸手一攬全有的肩膀:“全有,你真不夠朋友,不早點告訴我有人想要你的腿,我可以加大保險金額,比如說,一千萬保你的平安,怎麽樣?”
“一千萬?”全有故意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我幹脆一頭撞死得了,這樣就可以成為千萬富翁了。”
“生活多美好,幹什麽非要去死?”蕭佐故意挑釁卓凡一樣,呵呵一笑,“我還想拿到南村地皮後,和你合作建造一家全省最大的私立醫院,你想呀,火車站附近交通多便利,以後新火車站落成後,高鐵和動車全部停靠在新火車站,各地的患者慕名而來,一下火車就是醫院,既造福社會,又創造了價值。”
卓凡輕笑一聲:“蕭公子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在南村建造醫院?真敢想。不過先別胡思亂想了,能拿到地皮再去規劃藍圖吧,沒有地皮,想法再好也只能是空中樓閣,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
“卓公子,南村地皮的問題,我就沒有必要和你讨論了,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蕭佐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在卓凡面前搖了搖,“全有是我的朋友,也是天佑集團、稻香閣集團和創世公司的朋友,誰想對他不利,誰就是對天佑集團、稻香閣集團和創世公司不利!”
創世公司是蕭佐名下的公司,蕭佐此言,等于是搬出了整個蕭氏軍團來力挺全有。
卓凡臉色大變:“蕭公子,別以為擡出三家公司就可以壓卓氏一頭,卓氏也不好欺負。”
“我沒想欺負卓氏,我只是在強調全有是我的朋友的事實。”蕭佐即使和卓凡争論,也是文質彬彬的淡定,既不高聲吶喊,也不急赤白臉,相比之下,卓凡的冷笑加威脅就明顯落了下乘。
“誰要欺負誰呀?”盛夏就如無所不在的盛夏的陽光一樣,突然就出現了,她的目光一掃,就大概将場中情形盡收眼底,掩嘴一笑,“卓凡要欺負全有,蕭佐不讓卓凡欺負,卓凡不同意,非要欺負,蕭佐繼續維護全有……我說得對不對?”
“對,完全正确,加十分。”全有對盛夏搗亂的水平十分佩服,不過盛夏再會搗亂,也比他差了幾分,他嘿嘿一笑,“我和卓凡是理念不合,蕭佐和卓凡是立場不合,我和蕭佐是理念和立場都吻合,所以我們三人之間就發生了一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辯論賽,辯論賽進行到現在,不分勝負,打成了平手。”
“平手呀?”盛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如果我也加入戰團,會不會起到決定性作用?”
“你要加入哪一方?”全有搓了搓手,感覺陽光過于耀眼,就微微眯了眼睛,心想盛夏絕對是一個三分妩媚三分冷豔四分狡黠的姑娘,在大是大非面前,她絕對不會含糊。
“我當然是支持我們家卓凡了。”盛夏向前一步,站在了卓凡的身邊,盈盈一笑,“現在,哪一方更有實力?哪一方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勝利,比拼的并不一定全是實力,還有機遇。”蕭佐無謂地擺了擺手,“卓氏是龐然大物,盛世也是實力雄厚,但一加一也許不大于二,而是可能會等于一點五。”
“說得是呀。”全有一臉深刻地說道,“就和一頭大象跳進了浴缸是一樣的道理,浴缸壞了,水流了,大象的粗腿割破了,受傷了,一頭大象加一只浴缸的結果就是,缸破象傷。”
“胡攪蠻纏。”卓凡被全有的歪理邪說氣壞了,“全有,這一場游戲是動辄幾億十幾億的大游戲,你玩不起。別人可以用錢來下注,你有什麽?”
“我有命,我可以用命下注。”全有成心要氣卓凡,“卓公子,有人覺得我的命只值十萬,有人出到了十五萬,但我覺得,我的命值一千五百萬。”
“何止一千五百萬,小有,你太謙虛了。謙虛不是錯,過分謙虛就是錯了。”全有話音剛落,一個蒼老卻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幾人同時心中一驚,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最最重量級人物終于現身了。
文老爺子站在全有身後,手拄拐杖,精神煥發,陽光從梧桐樹寬大的樹葉之間穿過落在他的身上,讓人有一種高山仰止的錯覺。
頓時,全有就如在烈日驕陽下被暴曬了幾小時後,突然從天而降一盆冰水混合物将他澆成了落湯雞,雖然成了落湯雞,但心裏卻是甜如蜜,他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望着老爺子的出現,老爺子是他邀請的最重要貴賓。如果老爺子與會,就證明他的高富帥之路大有可為,如果老爺子不來,他想借南村地皮翻身逆襲高富帥的宏偉理想就有可能泡湯了。
寧肯身體泡湯也不能理想泡湯。
“老爺子,自從認識您之後,我就一直保持了謙虛謹慎低調沉穩的作風,我也知道您老人家對我寄予厚望,所以我才鼓足勇氣仗着您老人家的厚愛提高了身價,要是以前,我別說敢要一千五百萬了,就是一塊五毛錢,也不敢大聲說。”
“爺爺,這就是你說的全有呀?太逗了,他不應該叫全有,應該叫全秀,說話跟說相聲一樣,表情誇張得跟周立波一樣。”老爺子還沒有接全有的話,從他身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話音一落,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如老爺子的影子一樣,從他的身後突然就冒了出來。
小時候,全有經常有這樣的經歷
他一個人行走在田間地頭,忽然,一只受驚的小白兔從他面前飛快地跑過,優美的身姿在陽光下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迅速消失在遠處的田野之中。
每一次全有都會無比向往地望着小白兔消失的地方,站上半晌不動,回想起小白兔優美的身姿和在草地上奔跑時矯健的身影,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流一地口水,搖頭說道:“野兔子肉……最好吃了。”
現在全有的記憶瞬間複蘇,仿佛眼前跳出來的不是一個小女孩而是一只小白兔,他頓時屏住了呼吸,目光的焦點落在女孩的頭上,似乎想要發現女孩的頭上是不是有一雙兔耳朵。
女孩中長發,齊眉的劉海,左右兩側還編了公主辮,頭發染成了金黃色,俏皮而可愛,還真有三分兔女郎的風采,她眼睛又大又圓,是标準的杏眼,閃動之間,透露出三分狡黠四分純真,微圓的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淡然一笑,如夏日清風一陣。
月遇九微火,風吹百合香。
“文淨,不要調皮。”老爺子慈愛地一笑,伸手一拉文淨,“小有,這是文淨,我的孫女,你不是一直問我有沒有漂亮孫女,現在你見到了,怎麽樣,漂亮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