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實
唐榕走進蘇澄的卧室,發現卧室裏居然只有一張單人床。
唐榕:“你這床沒法睡兩個人吧?”
蘇澄:“我平時都是一個人啊。”
唐榕:“……那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
蘇澄:“随便。”
蘇澄把貓暫時放在也養了寵物的鄰居那裏,兩人最終還是收拾東西去住酒店了,正好也能趁着假期之餘換換心情。
洗澡時,唐榕就站在花灑底下想着,他和蘇澄今後具體應該怎麽辦。現在想來,複合的決定還是有些倉促了,感性的成分居多——不過,既然決定了唐榕就不打算放棄了。
首先是他和蘇澄平時能見面的機會并不多,這是最主要的問題,本來當下的情況他和蘇澄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了。兩人工作都這麽忙,蘇澄現在也是總經理了,更不可能說還跳槽到哪裏去。
唐榕關上水,打開淋浴間的門,看見蘇澄在洗手池邊刷牙。雖然說前前後後兩人加起來交往的時間不短,但蘇澄這自然的舉動還是讓唐榕有種他們似乎從來沒有分開過的錯覺。
蘇澄刷着刷着,唐榕突然從身後抱了上來,把蘇澄杯子裏的水給灑了。
蘇澄:“幹嘛?”
唐榕:“沒有,我就是在想,以後我們怎麽安排時間?”
“假期見面就行了。”
“飛來飛去的好累啊。”
“我們可以輪流去對方那邊。”
唐榕沉默不語,手突然伸進蘇澄的衣服裏,還沾着水的手掌在他的小腹上滑動,蘇澄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繼續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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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榕有些郁悶,低頭在蘇澄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蘇澄瑟縮了一下脖子,平時都被西裝領子遮住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小印。
唐榕繼續朝着蘇澄的褲子裏探去,蘇澄終于拉住了他的手:“……等我刷完牙。”
唐榕是無所謂了,反正他剛洗完澡,已經全裸了。
蘇澄刷完牙,剛剛把嘴裏的泡泡沖幹淨,唐榕就把他轉過來,吻了上去。蘇澄的嘴裏還有牙膏的味道,清清爽爽的令人舒服。唐榕脫掉蘇澄上衣,手一托他的臀部,讓他坐在了洗手池上。
冰涼的大理石洗手池上還有水,蘇澄打了個寒顫,腿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唐榕轉身進屋了一陣,回來時手上拿着潤滑油。唐榕往洗手池邊一靠,膝蓋分開蘇澄的大腿,将潤滑油倒在了手上。
蘇澄:“……在這兒嗎?”
唐榕:“不行嗎?”
“屁股好冰……”
“等會兒你就不覺得了。”
唐榕的手指探入蘇澄緊閉的入口,漸漸地開拓。蘇澄抱住唐榕的肩膀,腳尖輕輕地顫栗。唐榕扶住蘇澄的背,偷偷地看着蘇澄的側臉。他不禁在腦子裏想,蘇澄到底是什麽時候習慣這種事的?
等到緊包住自己手指的地方開始縮緊之後,唐榕将手指抽出,準備插進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忘拿套了。
蘇澄似乎并沒有發現這一點,每次這個時候他都還是會有些緊張,正如此刻他偏過頭,眉頭微皺地閉上眼一樣。這種似是而非的邀請讓唐榕按捺不住,不想打斷這種熱情,他便直接插了進去。
蘇澄也感覺到這和平時的感覺不同,意識到唐榕沒戴套,正想抱怨,唐榕卻托起他的臀,緊緊地磨了進去,深深淺淺地抽插起來。這直接接觸的感覺自然是讓人身心沉醉,蘇澄身體裏每一處都好像被唐榕撞得有些酥麻了起來,他低聲喘氣,沙啞地呻吟。
不像上一次做時那樣激烈,唐榕這次好像是要仔細品嘗蘇澄身體裏每一處地方似的,很溫柔細膩。這樣的快感讓蘇澄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對唐榕的失而複得這件事本就覺得不真實,一個人在沙漠中幹渴太久,突然看到水源,誰會不覺得那只是一個海市蜃樓?
可是現在是真實的,蘇澄感受得到唐榕滾燙的溫度,跳動的經脈,突出的血管,這一切都讓他如夢似幻又醉生夢死。
蘇澄的頭向後仰起,碰到鏡子,唐榕伸手捂住他的後腦勺。看蘇澄意亂情迷的樣子,唐榕又忍不住想要做得激烈起來,他啃着他脖頸處的皮膚,感受到他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
最後,兩人幾乎是差不多時候高潮,蘇澄的身體一顫,精液從自己雙腿間流到了洗手池上,有的也順着大腿流了下去。高潮餘韻過去之後,蘇澄抱着唐榕輕輕喘氣,似乎還在享受剛才那一刻。
身體上的真實觸感無非是最直接的,從在機場唐榕說兩人要在一起,一直到今天傍晚從機場接到唐榕這期間,蘇澄一直如夢似幻,生怕自己就是做了一場夢然後醒了。現在,蘇澄也終于再次确定,唐榕确實回來了。
這之後,雖說是節假日才能見面,但也許是以前分開得太久,短暫的分開兩人也都能習慣了。在等待一個又一個節日當中,時間也就這麽過了。表面上看似和以往沒什麽區別,但唐榕和蘇澄各自內心中的一些傷痕也在相互的愈合中緩緩淡化了。
中秋節的時候兩人再次見面了,上一次蘇澄家的貓還很認生,不讓唐榕抱,這一次已經好多了,至少不會揮爪子把他抓傷。用唐榕的話來說,唐唐和它主人一個德性,要小心試探才會親近。
唐榕是上午到的,蘇澄最近工作挺多也累了,不打算出去哪裏逛,家裏的床也換成雙人的了,就和唐榕待在家裏算了。
只是沒想到,唐榕他們公司一個潛在大客戶老板正好在市裏游玩,想找個熟悉當地的人,上頭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便讓唐榕當一陣子的導游,反正他以前也在這兒工作過。
沒辦法,唐榕也只好答應了。他很不好意思地和蘇澄說這件事,蘇澄看上去挺失望的,但什麽都沒說,只是讓他好好去接待。
唐榕:“我不回來吃午飯了。”
“嗯。”
唐榕頓了頓:“可能也不會吃晚飯。”
“……嗯。”
唐榕抱起手臂,皺眉道:“我今晚在外面住?”
蘇澄半天都沒說話,最後道:“知道了。”
“我要是說我還要找個人睡呢?你也沒意見?”唐榕嘆了口氣,“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一般人會對自己的戀人夜不歸宿沒意見嗎?蘇澄以前那麽在意他的行程,現在委屈自己的妥協讓唐榕有些擔憂,他是不想看到蘇澄總是對他妥協的樣子——要知道,很多時候妥協都是後患無窮的。
要是自己在蘇澄心中的位置越來越大,那他又把自己擺在哪裏?當年的自己不正是這樣一步一步軟弱下去的嗎?
唐榕:“你要是不想就直說。”
“只是工作吧,我不介意。”
唐榕撇撇嘴:“我晚飯前會回來的。”
唐榕走後,蘇澄獨自一人在沙發上呆坐了一陣,他承認自己直到現在也還不太确定究竟該在心中怎麽擺正唐榕的位置。以前他的內心自我占的比例太大,唐榕可有可無,可現在他似乎又快要把自己給丢掉了。
唐榕總是能夠在适當的時候拉蘇澄一把,給他一點提醒,從頭到尾都是這樣。蘇澄覺得自己或許不該這麽刻意,本來愛情就是很自由的事,他不用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唐榕,拿最自然的答案去面對他是不是要好一點呢?
當天晚上唐榕确實在晚飯前回來了,而且告訴蘇澄,今晚約了左大佑吃夜宵。
三人約在一個大排檔見面,左大佑來之後,給了唐榕一個熱情的擁抱。他看着蘇澄,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尴尬地讓他坐。
說實話,和蘇澄複合這事兒唐榕也是和左大佑提過的,後者剛開始是怎麽說都想勸唐榕別複合的。不過左大佑也看得出來,唐榕對蘇澄感情深,他勸也沒有用。不過現在看來,是不是正确的決定還是唐榕自己最清楚。
談話間,左大佑确實感覺到蘇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還是給人有些冷淡的印象,但總歸是柔和許多了。
左大佑:“來三瓶雪花!”
唐榕:“兩瓶就行,他不喝酒。”
“哦,兩瓶雪花!一瓶礦泉水!”
唐榕扭頭對蘇澄道:“你也少吃點燒烤。”
左大佑抱歉道:“喲,蘇澄,你不能吃燒烤啊?要不我們換一家?”
蘇澄:“沒事,我可以喝點粥。”
“服務員!來一碗紅棗小米粥!”
唐榕:“大佑,最近工作怎麽樣?”
“挺好的。”左大佑答道,“不過我請了三個月的假。”
“請假?怎麽了?”
“我打算和阿歡去國外旅游一趟。”左大佑笑道,“她老早就想到那個什麽玻什麽亞的去看那個什麽天空的鏡子了。正好我倆最近都不忙了,而且錢差不多攢夠了,就幹脆去玩一陣。”
唐榕笑道:“喲,這麽逍遙啊,真羨慕你。”
“人啊,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整天賺那麽多錢抱在手裏不花,有什麽道理?”左大佑道,“以前老想着錢沒攢夠啊,工作放不下啊,把自己委屈着。現在回頭看,根本啥事兒也沒有,自己吓唬自己。本來人就該過得自由一點,別成天想東想西的,我看你們兩個坐辦公室拿高薪的,也該出去放松放松。”
唐榕頗有感觸道:“也是。”
蘇澄一邊聽着左大佑的話一邊喝粥,若有所思。
一聊天時間就過得很快,等到左大佑再看手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
左大佑:“喲,這麽晚了,我差不多得回去了,阿歡一會兒得說我了。”
唐榕:“行,那就改天再聚。”
“來,兄弟幾個再幹一杯。你倆走到現在也真的不容易,我也沒啥別的能說的了,就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左大佑硬生生地咽下“貴子”兩字,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啊,前幾天參加了婚禮,說順溜了。百年好合!長長久久!幹!”
“幹!”
與左大佑分別,二人回到家,唐榕往床上一趟,打了一個飽嗝。他看着蘇澄的背影,突然道:“蘇澄,大佑說得沒錯。”
“什麽?”
“确實不應該想那麽多。”
也許是因為失而複得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蘇澄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依然還有擔心再次失去唐榕的心理,這種心理讓他身心都被束縛,甚至連平時的快樂都很勉強。
不過,蘇澄漸漸地發現了,一味地害怕不能做出任何改變,唐榕希望看到的應該也是自己最本真的樣子。
洗完澡後,蘇澄在床上躺下,唐榕靠過來,問:“要不我倆也找個時間去旅游?”
“旅游太累了。”
“那我們就在家裏睡三天。”
“你說睡覺?還是……”
“肯定都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