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重要的決定
江濤看見林佳的短信之後激動了一宿沒睡踏實，果然別人說的沒錯，戀愛讓人變傻，他竟然沒搞明白林佳讓他抱個西瓜去約會是什麽意圖。
事實上，一直到他跟林佳一人抱着半拉西瓜坐在林家的木頭沙發上拿勺子舀西瓜吃時，他都還沒搞懂。
“你讓我抱個西瓜來約會是啥意思？”
還有就是，他們這樣窩在沙發上一邊吃西瓜一邊看異形，林阿姨還在旁邊拿着計算器算賬單，這真的是約會？
林佳拿了勺子往嘴裏塞了好大一口西瓜，然後特真誠地看着江濤道：
“沒啥意思，就是給你發短信的時候突然想吃了。”
大夏天的，吹着空調坐着涼椅，再拿勺子舀西瓜，艾瑪，再聽着電視裏的人在那兒尖叫看着血嘩啦啦地流着，這日子，賊舒坦。
江濤看了一眼電視裏正在嗞血的人，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抱着的血紅血紅的西瓜，突然覺得林阿姨剛才拒絕吃這東西那真不是在跟他客氣。
“你不喜歡吃？”
林佳看了一眼江濤手裏邊只動了幾口的西瓜，着實覺得可惜，當初就應該切一塊兒給他的，竟然還剩這麽多沒吃，多浪費。
江濤被林佳那嫌棄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最後還是林太後看不過去了善解人意地搶走電視遙控器道：
“濤濤再過不久就要跟你江叔叔回g省了，你這孩子，還窩在家裏做什麽，帶着濤濤去轉轉以前的學校看看教室瞅瞅老師也好。”
看看老師就算了，林佳覺得，趁着初三那幫子悲催的家夥還在補課，拿着冰棍兒戴着耳機去教室外頭晃悠晃悠拉仇恨倒是挺好。
所以林佳就領着江濤出門兒了。
林家就住在他們初中學校的隔壁，兩人沒走多久便到了。老校門被拆了之後重新裝了一個自動門，裏頭的教學樓沒怎麽改變，只是小賣部和教師宿舍樓這些都被拆掉了，改成了一堆一堆商品房往外一直延伸到馬路上，同周圍的樓盤連成一大片看着擠得慌。
就跟林佳和江濤現在一樣。
“還是我自己拿着吧。”
林佳作勢要把太陽傘從江濤手裏拿過來，當初出門的時候這小子還挺積極，看她撐傘就接了過去要幫她撐，只是這之後兩個人就開始別扭起來。一個人幫另一個人撐傘總免不得要離得近些的，林佳應該是今早上剛洗過頭發，稍稍靠近些還能聞到一絲洗發水的香氣，江濤不自在地側了側身子，雖然這味道怪好聞，可他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林佳其實也不好受。
特麽的她從來沒想到過談戀愛會這麽憋屈，倆人靠得近點吧覺得不是個事兒，離得遠些吧又好像不太對，明明以前相處的時候挺自然的，怎麽今天就成這副德行了？
“你很緊張？”
林佳伸手把傘柄接了過來，這才發現上頭滑膩膩的全是汗，大夏天的在太陽地裏晃悠本來就挺熱，再加上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意義上的約會難免有些緊張，不止江濤出了一腦袋的汗，林佳自己的鼻尖也冒出不少汗珠。
江濤把腦袋別到一邊，然後把手心上的汗水在褲子上擦了擦，很不要臉地牽起剛才肖想了一路的手。
“……是有點兒緊張。”
林佳：……
又不是第一次拉拉小手了，林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任他牽着，只是臉有些可疑的紅而已。兩個人心裏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腳下的步子自然就變得快了些沒目的性了些，最後走糊塗了竟然專門兒跑到教學樓那兒去從第一樓爬到頂樓再從另一邊一層一層繞下來，走的時候心不在焉的，連還關在教室裏補課的人都沒能抽空去瞄一眼拉拉仇恨什麽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是林佳兩輩子第一次談戀愛，可是卻半點喜悅悸動都不曾體會到，最多的感覺還是別扭，說不出的別扭。手拉手齊步走，他們就跟瘋子一樣滿校園亂逛，天知道他們到底看進去了什麽東西，難道這只是初期症狀？還是……以後都是這副德行？
_(:3ゝ∠)_好想直接跳躍到老夫老妻相對摳腳挖鼻孔打嗝放屁也不會覺得尴尬的地步啊。
林佳承認自己沒啥浪漫細胞，事實上兩輩子的年齡加在一起她估計也不會再有什麽少女悸動小鹿撲通撲通跳了，江濤跟她告白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這個人合不合适，而不是自己喜不喜歡他，一直到現在林佳都承認自己不見得就真喜歡江濤這個人，點頭答應也只是覺得不管外形也好性格也好家世背景也好，兩個人挺合得來。
就跟搭夥做生意一樣，她覺得跟江濤過小日子應該還不錯，可是林佳忘了，在進入老夫老妻階段之前還得有個感情甜蜜期和青春懵懂磨合期，而如今正稀裏糊塗地處于這本該是甜蜜期的林佳有些無奈地晃了晃滿是汗的手。
說實話，沒啥好感覺，怪膩歪人的。
果然她應該找一個年紀大上七八歲的吧，像這樣對着個小鬼她着實嬌羞不起來好麽，otz剛才跟他手拉手晃悠了半天總有一種攪基的即視感好麽，還是年下養成款的，怎麽想怎麽別扭。
說直白點兒，她真的就能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地玩兒養成？
林佳看着江濤那張朝氣蓬勃的臉，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挺缺德的。
“喂，江濤。”
林佳突然停下了腳步，也不看身邊的人，只是把爪子從他手心抽了出來。
“你說咱倆真的合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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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大人這幾天瞧着自個兒閨女有些不太對——這壓根兒就不像是在談戀愛的，誰談戀愛會從早到晚一個電話都不打一個短信也不發，就連面都不見的？
“你跟江濤沒事兒吧？”
林佳抱着西瓜在那兒啃，啃得滿臉都是西瓜汁。
“沒啥事兒，就是分了。”
太後一巴掌把林佳的臉呼進西瓜皮裏，林佳掙紮着挺直了腰杆十分憋屈地大吼——
“這閨女是親生的麽！”
“我倒希望不是親生的！剛跟人好上就分了，你這速度也忒快了吧，吵架了？跟你說吵架可以別動不動就說分手，說多了就真分了。”
林佳抹了一把臉上沾着的西瓜子，倒也沒再跟親娘嗆，只十分冷靜地說：
“我只是跟他說了，我想找個合适的人過一輩子，他這人性格不錯，家長不錯，長相也不錯，感覺兩人還是挺搭的。”
這聽來倒也沒什麽，不過太後大人了解自個兒的閨女，這之後應當還有一句。
“我只跟他說，我對江濤這個人還真沒啥挑的，同樣的條件換成宋濤馬濤劉濤對我來說都沒啥差別，他要是覺得能接受得了咱們就過，跟老夫老妻一樣過實在日子，要是接受不了……早完早省事兒。”
這還真像是自家閨女幹得出來的事兒，太後大人總是愁得慌，也不知道這女娃娃小小年紀從哪兒養成的老成性子，回回說起這些話題總說想找個會過日子的對付過去，什麽愛啊情啊的，親閨女好像從小就沒怎麽看重，比起鮮花，她好像從小就喜歡蘿蔔饅頭大白菜這些東西。
究竟是咋養成這副性子的？
太後大人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她也覺得倆孩子就這樣算了有點兒可惜，卻也不能硬壓着林佳去找江濤，她原本還想着倆人只是暫時地鬧鬧別扭，畢竟她看得出來江家那小子對自家閨女挺上心的，估摸着這事兒應當還有希望，可出乎林太後的意料，兩個人這之後竟然就真的沒聯系過，這之後不久江濤就跟着家裏人去了g省，一直到林佳和江濤各自背上旅行包走向不同的大學兩人都沒再見過面。
這一北一南的，差着的又何止兩千多公裏的山山水水。
林佳原本還有點兒小傷感的，畢竟她讀的是文科，再要在周圍找出江濤那樣個頭兒和身材的男生着實有點困難，除此以外倒也沒有要死要活非君不可你不愛我我就心口痛啊痛啊好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這閃談閃分的，對她的傷害還沒有軍訓第一天的曬傷難受。
新生軍訓累死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