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愛情已滿喵
林佳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因為已經有過前兩次的經歷了這次她倒是表現得極淡定,最壞不過再穿一次,這種事,穿着穿着就麻木了。
可是事實上她對生活的認知還是太單純了些,弄死她都想不到竟然會在打量這個屋子時發現了坐在床邊笑得極斯文的宋方明。
“宋先生,我記得我是在地鐵站暈倒的吧,是您将我帶過來休息的麽?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謝謝您幫了我,那……那我就不打擾了。”
林佳直覺有些不對,這地方太邪乎,最邪乎的還是宋方明這厮,這可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遇見的大壞蛋,想要她以平常心對待簡直比登天還難。
“林小姐這話就見外了,像您這麽美麗的小姐出了事自然有一堆人等着幫忙的,況且,這事還是因我而起,我又怎麽好坐視不理呢。”
“宋先生這話我聽不明白。”
林佳心中警鈴大作,宋方明這貨明顯的有問題,現在到底是怎麽個情況,他不是已經改邪歸正了麽,現在又是發的什麽瘋!
“林小姐是聰明人,不過有些時候人太聰明了也不好,沒法兒糊弄,如此……倒是直接封口比較幹淨。”
這間房子幹淨得過分,除了床和被子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林佳就是想趁其不備一罐子砸他腦袋上開個窟窿都沒趁手的東西,只得僵直着身子坐在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兜兒,果然手機已經被收走,這回最後一絲求救的希望都沒了,特麽的她到底要怎麽脫困,赤手空拳跟個大老爺們兒練麽。
林佳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兩輩子都會栽在同一個人手裏,坑爹的是第一次她不知道這貨的底細也就罷了,這次明明都知道他有案底了竟然還是栽到了他手裏!
“我在地鐵那邊暈倒是你做的?”
雖然用的是疑問語氣,可林佳對此已經幾乎肯定了,當初他們一行十多個人也是被宋方明和他的同夥給用藥迷暈了的,時隔這麽多年他有更先進更隐蔽的手段也不奇怪,可那時好歹還是在郊區人少沒人會管,這回可是在地鐵站啊,特麽的這是在人擠人的地鐵站啊!難道就沒有人看見她這麽個大活人被人扛走了麽!
“稍微用了點小手段,一聽說你是我女朋友還有許多熱心人幫忙呢,這世界還是好人多,林小姐你說是不是。”
林佳想一爪子撓死他的心都有了,不過現在她勢單力薄想拼都沒法兒拼,只能這麽幹耗着。宋方明抓她過來總不是為了好玩兒,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可既然自己暈倒的時候他沒動她,那暫時自己應當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暫時的期限會是多久,可不管如何,至少她費老半天勁弄來的火車票算是徹底泡湯了。
宋方明來房間裏只說了些不找邊際的話,沒坐多會兒就離開了,聽着腳步聲遠去林佳才蹑手蹑腳地靠近門鎖想要研究研究怎麽開。她剛才注意到了,宋方明這厮開鎖時是用的自己兜裏的一串鑰匙,門內只有一個鎖眼兒沒有工具想摳都摳不開,這裏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通風口,林佳使出吃奶的勁兒将床挪到通風口下站上去墊着腳尖看,令人失望的是這群心黑的把通風口給釘死了不說連個改錐都不給她,光憑指甲蓋兒摳把手指頭摳爛了都摳不開。
林佳不死心地上下左右看了好幾圈兒,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現實:能出去的地方只有那扇門,而開門只能用那把鑰匙。
林佳咽了口唾沫,現在也只能背水一戰跟姓宋的打一架了。
房間裏的燈一直亮着,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光源,林佳分不清楚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只知道過了很久,期間宋方明給她送過一杯水過來,除此之外沒有給她任何食物,林佳餓得胃疼手腳也沒什麽力氣,憑借這樣的身體狀态想要從宋方明手底下強行搶走鑰匙怎麽看都不太現實,手裏的杯子是個軟塌塌的塑料杯想用來砸人哪怕是正中紅心估計也沒什麽用。林佳握了握拳頭,指甲陷進手心裏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形印記,這尖銳的痛感倒是讓她找回了點力氣,窩在床上又開始默默盤算如何脫身。
**
“祭品怎麽樣了?”
“一天一夜沒進食,再有兩天污穢就能排得差不多了,只是她如今還有力氣吵鬧,總是把門拍得砰砰響,也不知會不會引起鄰居注意。”
宋方明虔誠地跪在一個身着白袍的男子腳下,他有罪,他無法給真神供給更多的祭品,以前真神信徒最多的時候每天都能為真神獻禮,可自從他們的人被抓走大半之後就再無法像以前一樣盡責。神聖而偉大的真神啊,您的仆人多麽弱小,請賜予他們神力吧,否則他們連為您進獻侍從這樣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再餓上一天就不會有力氣了,忍忍罷,祭品總是有不懂事的時候,不過——我們倒是該換個地方奉神了,這裏太小周圍住戶又太多,真神可不喜歡常來這樣的地方呢。”
聽到白袍男子如此說宋方明的臉瞬間變得扭曲起來,都是那該死的江濤,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宋方明眼中閃現着仇恨的光芒,原來當初如果不是江濤插手這夥人也不會被警察盯上,最後甚是因此損失了一多半的教衆,多年積累下的活動經費也被全部沒收,若非如此憑借他們的財力哪怕是人手不夠也能繼續招募,更不會窮困潦倒四處逃竄,到最後竟輾轉淪落到混雜人群之中租着昂貴卻極醜陋的房屋來為真神獻祭。
更可恨的是,他還要賠笑着為惡人賣命!
“你在那惡人身邊切記小心行事,他的靈魂沾染了魔鬼的氣息,他的爪牙兇狠異常,你若是想為真神除去這個敵人就一定要學會忍辱負重等待時機。”
白袍男子将手掌放在了宋方明的額頭上,後者感激涕零好似得到了莫大的恩賜一般,幸福得差點暈過去。
白天宋方明要去為江濤做事好早日取得其信任以抓住機會報仇,直到晚上才會回來看看林佳确保她還活着并再給她一杯水,他們現在人手太少不得不一人兼顧多職,這也是為什麽這些人明明能輕而易舉地帶人回來卻不得不隔幾天才動手的原因——他們人少,看顧不過來太多,而且經費有限租不起更大的房子來安置太多的祭品。
再次端着水杯去給林佳送水的宋方明鄙夷地撇撇嘴,事實上林佳并不符合他對祭品的要求,他原本盯上了更年輕更貌美的祭品,可惜半路上跑出來一個好像是知曉些隐情的林佳,那晚共進晚餐之時宋方明從林佳眼中看到了恐懼,他直覺林佳應當知曉些什麽,再加上她同江濤的關系又說不太清楚,若是要她告訴了江濤什麽不該告訴的事就麻煩了,經過好一番掙紮宋方明才勉強願意将林佳列入祭品行列,經過一番探查布置終于在地鐵站把她弄了過來。
反正都要除掉,不如就讓她也為真神奉獻*吧。
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鎖,宋方明推開門慣性地往床上看去,可這一看卻是讓他睜大了雙眼,床上沒有人,不,整個房間都沒有人!
宋方明驚訝太過竟然連門都忘了關,正當他丢下水杯沖進去要看看床底下有沒有藏人時門背後突然有人拿了什麽東西一把蓋到了他的腦袋上,視野受阻宋方明急切地要扯開蒙在頭上的東西,從手上傳來的觸感來看這應當是床單一類的東西,該死,他竟然着了這臭女人的道!
腦袋被蒙住宋方明反射性地用雙手去扯床單,毫無防備之下兜裏的鑰匙卻被人迅速地抽了出來,緊接着就是房門關上門鎖落下的聲音——
“砰砰砰——”
“該死你放我出去!”
一直到門鎖落下之後林佳都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赤手空拳地逃出來了!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除了門她沒有別的逃出去的路徑,她想破了腦袋也只想到了這個辦法,林佳仔細觀察過了,她耐住性子強壓下恐懼和焦躁認認真真觀察過兩次,鑰匙每次都是放在宋方明右邊的褲兜裏,為了能順利奪過鑰匙,開門,蒙頭,抓鑰匙,鎖門這一套看似簡單的動作她模拟了數百次,成與敗就在這一回,如果做不到等待她的就是死亡,沒有退路只得背水一戰,沒想到她竟真的做到了!
林佳心髒劇烈地跳動着,現在還不是松口氣的時候,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這只是一間極普通的民居,或許裏頭還住着宋方明別的同夥也說不定,只不過是把宋方明捶門的聲音當成了自己捶門的聲音。林佳不敢耽擱,憑着直覺輕手輕腳地摸到了門口,宋方明的鑰匙是一大串,鐵門的鑰匙同別的鑰匙明顯不一樣,林佳一下子就選出來正确的那把抓起來便插*進了鎖眼兒,擰動,推門,邁步——
“你……”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鐵塔一樣的男人,高大的身軀嵌在門框裏将逃亡的出口堵得嚴嚴實實,這一刻林佳仿佛聽到了死神的喘息聲,可是身體遠比腦子反應更快,當生命受到威脅時林佳竟然下意識地做出了當下對她最有利的動作——擡腳對着男子胯部狠狠一踹!
“嗷——”
趁着男子痛得彎腰緊捂要害部位時,林佳側身從他旁邊鑽了出去,這男子應當是剛回來,電梯門正要關上,林佳來不及摁暫停仗着身材瘦小搶在電梯門關閉前迅速地蹿了進去,一直到電梯門合上之時她才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雖說是冬天可她背上已被汗水浸濕黏膩膩的極不舒坦。
電梯直直往下,下到一層門開後她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當沐浴到久違的霧霾時,林佳竟然有種感動得想哭的沖動。
她要回家,媽的就算買機票也要回家,媽的這地方太糟心了!
林佳不敢耽擱,一邊流淚一邊往人多的地方跑,這地方是個小區,穿過一個小廣場之後才出了小區大門,林佳不要命地沖到馬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不管上頭有沒有人,沖上去拉開車門就鑽進了副駕駛座。
“師傅,麻煩送我去警局。”
**
這回警察的辦事效率倒是出奇的快,宋方明和那個鐵塔一樣的男人當天就被抓住了,後續又抓住幾個同夥,林佳在地鐵站被帶走的錄像也被調了出來。宋方明以前就曾經涉及過這些邪門歪道的組織,因為當初未成年又确實沒犯多大事兒才被保了出來,現在重操舊業人家一查就查到了當初的那個組織去。這也是當年的舊事了,s省曾經出了一夥以為真神獻祭為名蠱惑信徒為主謀搜羅青年男女,挑選的多是相貌上乘的年輕人,抓回去先餓上幾天弄得沒力氣反抗之後再賣給下家,或是流入夜總會牛郎館或是賣到邊遠地區給人當媳婦當玩物,早年很是禍害了一幫人,當初抓了大部分信徒這個組織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沒想到如今竟然流竄到京城來作案了,前些日子也有家人失蹤報案的,這麽一問倒是一多半被這夥人弄了去“獻祭”。
警方破獲一宗大案自然是高興的,林佳作為被害人心情就不是那麽愉快了,從立案到提起公訴,光是被害人陳述她就錄了好幾次,對着一堆照片辨認的時候林佳一眼就看見了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當場就恨不得撕了他。
這次的事對林佳的打擊不算小,她轉頭就跑去單位遞了辭職信,留不留下來發展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家,這地方她是一分鐘都不想呆了。
上一次也是命懸一線,可是她卻沒有這次這麽怕過,被困在房間裏怕得快要死了腦子裏卻還在想為什麽這次江濤沒有跟他在一起,有他在的話至少有人欺負她的時候他會揮拳頭揍回去的,有江濤在的話……她至少不用一個人扛下所有的擔子。
林佳這次實在是吓得夠嗆,回去之後一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回回都是哭醒的,飯沒少吃可人卻迅速消瘦下去,江濤提着禮品上門看她的時候差點沒能認出來。
“別想太多,已經過去了。”
這麽幹巴巴的幾個字江濤自己都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前幾回來林佳這邊看的時候因為她被一堆同學團團圍住他只遠遠瞧了一眼,當時只覺瘦了挺多,這次只有他一個人近距離看時才發現,真的是瘦脫了形。
其實這事兒說到底也是他惹出來的,宋方明的嘴巴被撬開後他才清楚自己的命早就被人給惦記上了,因為事出突然為了盡快封口才會盯上林佳,說來說去還是他連累了她。
“這幾天來來往往的人多水果跟不要錢一樣往我這兒提,家裏水果多得能開店了你又提這一堆過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完。”
林佳給江濤倒了一杯水,蘋果洗幹淨了放在果盤兒裏,她也沒心情去削了,只挑了些橘子擺到果盤兒裏讓江濤自己剝來吃。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就一樣買了點兒。”
事實上他調查過林佳知道她喜歡吃橙子,不過當初替他辦這件事的人是宋方明,所以對那份材料的真實性他就不再抱希望了,越是這麽想就越是愧疚,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讓宋方明同林佳接觸,或許也不會鬧出這場禍事來。
“最近還在做噩夢?”
“已經好些了,偶爾再夢一次,夢到餘孽跑來找我複仇什麽的……呵呵呵,是不是有點傻。”
江濤看見她臉色慘白突然覺得心口一緊,他分不清自己對林佳是什麽感情,他只知道從那回見到林佳之後他就有點莫名其妙的在意,好似林佳同他并不是分別了七八年的老同學,而是……真的是他的戀人一般。
這種感情很奇怪,明明腦子裏清楚地記得某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可冥冥之中卻好似将生命分出了兩條平行的軌跡,一條有林佳同行,一條只是與她有兩次交集罷了。
江濤回過神來看着那身子骨單薄了許多的人,一時間心中生出滿滿的憐惜,鬼使神差地竟然伸手要去攬林佳的肩膀,他其實覺得不管奇不奇怪,他想他真的是喜歡林佳的,一見鐘情也好真的是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神奇事情也罷,既然喜歡了為什麽就不抓住呢?
而且,她現在還這麽無助。
身邊被陌生的氣息覆蓋,林佳想都沒想一腳就踹了過去,江濤到底在外混了這麽多年拳腳功夫一直都不錯,林佳這樣的身手于他而言跟慢動作回放沒什麽兩樣,這一腳只是簡單一個側身就能避開,可這一瞬他克制住身體的本能沒有閃躲,而是硬生生挨下了林佳這一腳。
正好踢在小腿上……林佳捂着腳趾頭疼得哇哇直叫。
“特麽的腿上肌肉硬邦邦的你是石頭做的麽,嘶——痛死我了。”
林佳不顧形象地去揉自己的腳趾頭,剛才江濤明顯是想抱她,這認知沒在林佳心底激出一絲漣漪,反倒是要她認清楚了一件事情——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認定重生後的江濤了,這并不只是一個合适做伴侶的身份符號,而是有血有肉世上獨一份的江濤,沒有人能夠替代,即便是走向了不同人生軌跡的他本人也不可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在意那個人,而不是僅僅只是覺得兩個人合适所以在一起湊合一輩子也挺好。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林佳有點瞧不起自己這般窩囊,多大年紀了還跟人小姑娘學遲鈍,遲鈍到現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喜歡他,特麽的,多虧啊。
“怎麽了?我……抱歉,是我吓着你了。”
江濤見林佳反應這麽強烈還以為勾起了她在那段時期的不好回憶,當即悔得腸子都青了,林佳卻沒顧得上管他,只胡亂地拿手抹着臉,全然忘了自己剛才還拿爪子去揉了腳趾頭。
她現在情緒十分激動,江濤杵在一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社會上摸爬滾打鍛煉出的好口才在這時都派不上用場了。他能很清晰地感知林佳對他的排斥,面對一個不知是何緣由幾乎是本能排斥他的人,再多的語言都是蒼白的,現如今他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從一邊拿來紙巾遞給林佳,她若不接就一直這樣傻愣愣地伸着手,這股呆傻之氣倒是讓林佳找到了一絲熟悉感,可越是熟悉心裏就越是覺着難受,連日來的精神打擊已讓她接近崩潰邊緣,也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模糊,耳邊竟然傳來了別的什麽聲音。
“佳佳,乖,睜開眼看看媽媽。”
“乖寶,睜開眼,看看。”
“林佳……”
身邊站着的人似乎離她越來越遠,林佳只覺着心中陡的一松,好似終于從噩夢中醒過來了一般。
睫毛微顫,有光從黑暗的視野之中蹿入,林佳只覺渾身都沒什麽力氣,連簡單的睜眼動作都做不到,直到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有誰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林胖子,該醒了。”
一滴淚劃過睫毛從眼角滴了下來,林佳緩慢地睜開了雙眼,視野還有些模糊只能看得清模模糊糊的一團,漸漸的影像清晰起來,她看清了那人的眉眼,看清了那高挺的鼻梁,以及嘴角那比哭還難看,卻是發自內心的笑。
“你笑得可真難看。”
這是回來了麽?她……回來了啊。
林佳笑了,這回是真正的放下心來,連日來的恐懼和擔憂如今徹底煙消雲散,有人在身邊守着她,護着她,這種感覺,真好。
江濤見林佳帶着笑容再次睡了過去,心中的激動難以抑制,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擔驚受怕到如今半點不剩,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卻終究因為苦着臉太久而笑不出來,只能顫抖着雙唇湊到林佳面前,虔誠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