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故事

第三十三章 故事

均成了千福的師父，他的教授方式和那個暑假一模一樣，在游山玩水中實踐教學。

他們走了大半個月之後，恰逢一場大雨，無處可去時，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座獸神殿。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向獸神殿掠去。

這座獸神殿建在一片樹林旁邊，供桌上放着新鮮的水果應該是不時有人過來供奉。

千福站在大殿中擡頭去看高大的獸神像，本以為還像血脈激發時一樣會看到一張破碎的臉，但出乎意料的，這個獸神像的臉是完成的。

莊嚴，肅穆，聖潔。獸神大人微微地垂着眼，俯視着朝他叩拜的衆生。

千福擡頭看着神像，只覺得那神像的眼睛似乎在隐隐發亮，忽然光芒一閃，他覺得有什麽東西進入了他的眼睛。

“啊！”他不由捂住雙眼，短促地叫了一聲。

從進入神殿後就似乎在發呆的均聽到叫聲後一怔，回過神來馬上扶住千福的肩：“怎麽了？”

千福道：“似乎有什麽東西進到我的眼睛裏面了。”

“什麽？”均一愣。

等千福詳細地解釋完，均看了看千福，又擡頭看向那獸神像。

千福也擡頭去看，卻發現之前在獸神像眼中看到的光亮沒有了。

“沒有光了。怎麽回事？”千福道，“難道真的進入到我眼睛裏面了？”

均思考半晌，道：“我們再去找一座獸神殿看看。”

這片大陸上一共分布了上千座獸神殿，有在城中的鬧市區，也有在深山老林處。只要人們覺得是風水福地，又可以進行供奉的，都會建一座獸神殿。

因為獸神，就是他們唯一的真神。

所以尋找獸神殿，很簡單，也很困難。

不過均似乎有他自己的辦法，沒過幾天，他們便找到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座獸神殿。

和上次的情況一樣，千福初見獸神像時，在其眼中能發現光亮，但只要一對視，那光亮便會進入他的眼睛。

實驗了幾座獸神殿後，均看着他沉默了。

過了好久，他才道：“你或許，便是消失的獸神。”

千福驚訝道：“你說什麽？”

均道：“我之前說過，兩界的平衡被打破了，是因為獸神消失了。只有你，可以帶回試煉之竟的記憶，也只有你，能看得見獸神。”

千福道：“只有我看得見？”

均點點頭：“我們之前去的神殿，你說獸神的眼中有光。其實對于我來說，我根本就看不到獸神像的臉。”

千福道：“看不到？”

均道：“是的，只是一團模糊，無論你怎麽努力去看，都不會看清他的臉。”

千福蹙着眉想了想，道：“等等，兩個事。你說之前去的神殿你看不到，難道現在能看到了？”

均道：“是的。”

千福道：“為什麽？”

均看着他：“因為我覺醒了。”

千福：……你覺醒了怎麽還是這個皮膚？

千福努力把自動冒出的吐槽壓下去，問：“覺醒？什麽意思？”

均還是看着他，但表情卻越來越柔和，他道：“意思就是，我要找的人，終于找到了。”

千福一愣。均要找的人？那不就是他的愛人嗎？他找到了？！！

“你……你……”千福不由指着他。

均卻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千福的手：“是的，就是你，我的愛人。”

千福：“……等等，轉折太快，我有點懵。”

均只是微笑着看他，然後慢慢講述了整個故事。

萬萬年前，統治着人類與獸人的兩個神祇無意中打破了位面，他們相遇了。高高在上的孤冷與寂寞，突然有了可以訴說的對象，相愛于是順理成章。

兩位神祇端坐于雲端之上，共看這世間的繁華變遷，光陰流轉。他們兩心相悅，只覺無限美好

突然有一天，性情稍微活潑的獸神道：“兩個位面的子民都非常友好，為什麽不讓他們見個面呢？”

于是他們研究出了召喚契約。

人類修煉術法可以通過契約召喚獸人，獸人接到契約後自願前往，雙方可以共禦敵人，也可以□□術法。契約結束後，獸人可以得到珍貴的饋贈，人類也可以提升術法修為。

那時，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大家熱情度非常高漲，很多人類和獸人結為朋友夥伴，甚至只通過契約的短短時間，就有相互愛慕的。

兩個位面，幾乎要打破。

管理人類的神祇性情冷淡，但也願意縱容着愛人的小愛好。他知道人類與獸人關系越老越好，但更多的，他只想看着愛人高興美麗的臉。

那時的他沒有注意到，因為兩個界面越來越多的互通，愛人其實承擔着兩個位面可能随時會崩潰的壓力。

獸神活潑美麗，仁心慈愛，他明白現在這個情況是自己種下的因，那也該由自己來承擔這個果。他不想讓愛人擔心太多，私下裏，他一直在努力修補兩個位面。

位面終于被他修補好了。他本以為沒有關系，但沒想到修補最後一個缺口時，卻花費了他巨大的能量，他想收手時已經來不及。等人類的神祇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

獸神的神識被打散了。

人類的神祇傷心欲絕，他恨自己，也恨兩個位面的人們。他想毀了兩個位面，但又想到這是愛人耗盡神識也要守護的東西，沒有辦法，他只能繼續守護下去。除了自己的子民，也要守護愛人的子民。

但他始終不相信愛人會這樣完全消失。他開始了尋找，也将自己的神魂打散，散落在兩個位面中，讓他們去找自己消失了的愛人。

這樣一找，千百年過去了，愛人沒有任何音訊。

人類的神祇每天一個人坐在雲端，看萬水千山變為滄海桑田，他比以前更寂寞。

已失去，不如從未得到。

他閉上眼睛，任自己陷入深眠。

你不出現，那我也不再看這世間。

又過了上千年，他曾留在每一座獸神殿中的其中一絲神識突然被觸動了，那是在一座高山之巅的神殿。但神祇的本體還在沉睡，他的一縷神魂卻睜開了眼睛。

神魂化出身體，他沒有曾經的記憶，只記得自己要尋找消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