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炸彈爆炸卷起濃濃的煙霧，一下子肖厲也看不清這邊發生了什麽，只能憤怒一個勁的砸着遙控器。

遙控器碎裂，手心被尖銳的裂痕劃出了血，肖厲毫不知覺。

破碎的鐵片飛落在古城身上，被薄薄的一層光幕抵擋，蘇烨趁着混亂從地上爬了起來，抱着于言沖了出去。

發生這麽大的動靜，于言像死了一樣，動都沒動，如果不是于言心髒還在正常運轉，以及那熟悉的體溫，差點讓蘇烨以為他已經死了。

蘇烨身上衣服一團糟，有血，有土，有鐵屑，真是異常邋遢，但蘇烨也沒功夫是搭理這些，只是緊緊的抱緊懷中的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蘇烨的表情很糟糕，于言應該是受了醉生夢死的影響，陷入了夢境，他就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當然這個可能被蘇烨否定了，他絕對不會讓他發生，他的精神控制當好能克醉生夢死，使他的精神體進去于言的腦海也不是難事。

但喚醒于言卻危險的多，因為他們可能一起被困在夢境之中，直到餓死。

蘇烨向前方眺望，如果沒看錯的話，遠處草堆裏跑來的就是古城，來的真早啊！

“嗨！蘇隊，找到你了！”古城向蘇烨揮揮手，跳着讓他看的更清楚。

“多此一舉。”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蘇烨還是很開心，距離雖遠，但是被異能改善過的身體，身體素質是極高的，視力亦不在話下，使他能遠遠的看清古城。

“咦？又是這！”等古城跑到于言身邊，奇怪的咦了一聲。

“我們有次任務來過這。”蘇烨解釋道

“不是，我是說，這裏剛剛我來回走了好幾遍。”

蘇烨望了望四周，幾乎一模一樣的雜草堆，實在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分辨的。

古城指了指地上的用樹枝劃的“古”字，“古”字寫的方方正正的，很規律，比人腦袋大一點，但它的大半邊都被踩在了蘇烨的腳下。

古城解釋道：“這是我之前畫的，怪不得覺得這眼熟。”

往前走是走不出去的鬼打牆，後面有個瘋子在等着你，真是進退兩難。

這鬼打牆是肖厲的作品，醉生夢死，大範圍的迷惑住人的眼睛，所以古城才遲遲未到。

蘇烨把精神力集中在眼睛上，金色的光華流轉在瞳孔裏：“跟我走。”

“是！”古城應了聲，跟在蘇烨身後。

蘇烨低頭看向于言的睡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們回去了。”

等你醒了一定要好好罰你。

于言沒辦法回應他，他在夢境中彷徨的尋找着什麽，卻不知道尋找的究竟是什麽，他要找的東西究竟在什麽地方。

肖厲瘋了，他的夢境裏永遠有他的哥，他哥陪他走過了人生的大半輩子，他知道他可能沒有後半輩子了，所以他才活的這樣瘋狂。

這禁忌的癡戀，天人兩隔，使他們永遠不能再見到。

醉生夢死，也許是為了他而存在，成為他逃避現實的工具。

“哥，我沒給你報仇，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永遠不用，哥會一直守在小厲身邊。”肖泉揉了揉肖厲的腦袋，本就雜亂無章的頭發亂成一團。

“哥，你在騙我！”你死了吧，這是你的靈魂，終有一天，會像那天一樣離開我，魂飛魄散。

“哥怎麽會騙你呢。”

“那你死的前幾天為什麽要騙我離開？”如果沒讓我離開，我就不會讓蘇烨殺了你。

肖泉拉着肖厲走到了他能力暴走的地方，高大的花草像個巨大的迷宮把他們緊緊圍繞起來。

“我不想傷到你，只要你能活着就好。”

“哥，不要一個人默默忍受好嗎？就不能讓我知道嗎？”狠狠抱住眼前的人，禁锢他，讓他無法再次離開。

“對不起。”肖泉回抱住眼前的人。

“你有什麽錯呢！憑什麽警.察殺了罪犯就不用接受懲罰，和我們殺人有區別嗎？我還要去殺了他！我說過要給你報仇的！”

肖厲鬥氣滿滿，像極了當年兩人在孤兒院裏相依為命時，和其他孩子争鬥的模樣。

永遠的不服輸，跌倒了就要掙紮着站起來，站不起來也要爬着咬別人一口。

他們是孤兒，無父無母，在孤兒院裏相依為命，沒有人會來幫助他們。

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不反抗，就永遠要遭受欺淩。

弱肉強食，适者生存，物盡天擇。

有所地下研究院，裏面的人偷偷賄賂孤兒院院長，把裏面的除了殘疾的孩子都買了走。

黑心的院長用肥胖油膩的雙手一張張地數着錢，卻不曾想到他害死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研究院裏的人把他們當做實驗的小白鼠，在他們身上做着慘無人道的實驗。

在那麽多人中，他們活了下來，成為了非自然覺醒超能力的人之一。

就算他們有再強大的力量，長久處在高位上的人卻不希望手下的人不受控制。

他們是失敗的實驗體，不受控制的廢品，那些妄圖控制他們思維，讓他們變成行屍走肉的人，無一不是精神奔潰而死。

肖厲第一次殺人，是用一把殘破的長刀，短小的身體甚至沒有長刀來得長。

肖厲和肖泉被關在像牢籠一樣的囚房裏，被關在裏面的人還有很多人，有認識的孤兒院裏的人，也有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些人全是孩子。

外面扔進了幾把刀。

門口站着個刀疤男，刀疤很長，從他的眼角劃到下颚，像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猙獰可怖。

他說：“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肖厲不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麽，只看見滿地的殘肢碎片，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肖泉站在肖厲身前，粗長的藤蔓穿過牢籠，穿透了刀疤男的心髒。

十年後，他們殺了許多人，逃離了那個地方。

之後就是被追殺，殺人，被追殺，殺人……

漫長的循環。

幾乎一生都在這樣的日子中渡過，直至死亡。

肖厲爬上比他還要高的花朵，躺在花瓣上，花瓣上還沾着昨夜的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

天空漸漸放晴，他看到肖泉來接他了，背生雙翼，身後閃着金光來到他面前。

肖泉伸出手，微笑着對他說：“小厲，我們回家了，爸爸媽媽也在哪裏等你呢。”

肖厲閉上眼，笑着幸福地離去。

蘇烨和古城走出了這片荒地，上車時，他們的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是被四周的茅草劃破的，但蘇烨懷中的于言卻衣着整齊，和在倉庫裏的時候幾乎沒什麽變化。

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蘇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蘇烨用手捋開于言額前的碎發，于言溫順地躺在蘇烨的懷裏，沒有動靜。

蘇烨看着于言的睡顏，鬼使神差的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古城斜眼看着後視鏡，面目表情，默默移開眼，古城化悲憤為力量，踩下了油門，車子飛速駛了出去，窗外的景象也模糊起來。

方正這也沒監控，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超速怕什麽！

蘇烨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舉動到底有多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