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烨和于言再次陷入昏迷,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回才是真正的昏迷,深度昏迷,離開了醉生夢死的幻境,進入現實。

于言感覺隐隐約約抓住了什麽,對于他的生命來說,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但他卻離奇的忘記了,記不得一絲一毫,即使身邊的人有提到,但也很快被他忽略了過去。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會忘記生命中最重要的事,除非失憶。

這件忘記的事,重要到對于言來說連隐約感覺到,心都會疼,無法言說。

蘇烨第一次和見到于言并不是在局子裏,于言并不知道這些,甚至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蘇烨記得那時候他的奶奶還在世上,身邊還有小小的于言跟在他的身邊,一口一個蘇哥哥在旁邊叫個不停,才讓他明白,他原來并不是孤家寡人。

他是個孤兒,被父母所遺棄,是奶奶從垃圾場裏把他撿來,把他養大,可還沒等他孝敬她老人家,他老人家就先一步離開了他。

她是在睡夢中死去的,死的很安詳。

那時小言剛和父母搬過來,就住在蘇烨家旁邊的屋子裏,原來的主人家搬走了,現在鄰裏又熱鬧起來。

奶奶很熱情的招待了于言一家人,把自家種的菜讓蘇烨送過去,蘇烨不大情願去,把頭埋在被子裏,撅着屁股對着門外的奶奶:“我才不要去!打死的不會去!”

換了個鄰居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就是少聽到幾聲別人罵他怪物而已,見了心煩,保不準又有什麽麻煩。

雖然後來蘇烨還是去了,并卻還真都出了很多麻煩,但這些麻煩他也喜歡的緊。

于言是被奶奶從被子裏拖出來:“小烨快出來,多大的人了,還賴床,哎呦!老了老了,閃到要咯!”

他的父母生了蘇烨卻沒養蘇烨,在蘇烨出生後的沒幾天,蘇烨的父母就發現蘇烨的與衆不同。

在蘇烨都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會不自然的使出他的力量。

蘇烨的力量使他在晚上睡着時會漂浮在空中,被子也一同漂浮在他的身上,但卻并沒有蓋着,兩者之間還有很大的縫隙,他們一起搖搖晃晃的飄蕩在空中。

剛剛出生的孩子,力量并不強大,僅能漂浮一會兒,但蘇烨卻不能自己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蘇烨的母親已經不敢給他喂奶,說他是“妖怪”,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才會生出這麽個怪胎,說不定是妖怪的孩子。

蘇烨并不知道“妖怪”是什麽意思,但蘇烨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的詞語,他暗暗記下了這個詞,這是他第一個學會的詞語。

蘇烨發現他父母經常會吵架,有時候甚至會打起來,東西扔的到處都是,甚至會砸到他,但他沒哭,他知道沒有用,甚至會引來父母的不喜,只好乖乖的等他們吵完。

那個年代的人多少有些迷信,父親認為母親出軌,和妖怪生了蘇烨,喜當爹,糟心的很。

有的時候他會餓很久,連口粥都喝不到,但蘇烨不會哭。

母親打不過,又受不了父親的暴力,父親受不了被綠,兩人離了婚,那時候,他還不滿一周歲。

他認為這全都是他造成的。

蘇烨的父母離婚後蘇烨的撫養權落到了他父親手裏,蘇烨的父親并沒有養蘇烨的打算,他在蘇烨睡着的時候,把蘇烨扔到了垃圾場,讓蘇烨自生自滅。

幸好第二天早晨拾荒的老人發現了蘇烨,把蘇烨帶了回去,否則蘇烨真得死在垃圾場裏,成為流浪的野狗、野貓或者老鼠的食物。

蘇烨學會了隐藏自己的能力,因為他不想讓奶奶也像爸爸媽媽一樣,把他抛棄,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垃圾場裏。

為了救一個小姑娘,蘇烨的能力終歸是被其他人發現,小孩子口無遮攔,他們罵他是“怪物”,連被他救的小姑娘也害怕他,遠遠的躲着他。

久而久之,連他自己也認為他是個怪物,和別人不一樣。

如果可以,蘇烨多麽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像普通人一樣有爸爸媽媽,可以享受他們的愛,可以在他們的保護下長大,可以不再孤單,可以不再壓抑着自己。

奶奶沒有在知道蘇烨就小姑娘的事後,沒有像蘇烨的父母那樣恐懼着蘇烨,年紀大了的人也許是看的比較開,奶奶說:“小烨,你是個好孩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定要保持這顆善良的本心,不要被外界誘惑所迷,能力越大這責任啊,它也越大。”

平靜的生活總會被打破,于言突然闖進蘇烨的生活,在蘇烨送完東西準備直接離開時,蘇烨就發現他逃不開了。

蘇烨忘不了離開時于言可憐巴巴的眼神,揪着他的袖子不讓他走,說:“蘇哥哥那下次一定要一起玩,好嗎?”

誠摯的眼神把蘇烨的心給揪了一下,忍不住揉了揉于言的腦袋:“如果你不怕我的話,那我就帶你裝逼帶你飛好了。”

從此以後,蘇烨的身邊總是會有一個跟他一般大小的小蘿蔔頭,在他耳邊“蘇哥哥,蘇哥哥”地喊個不停,趕也趕不走,還一點也不怕他。

剛開始于言是因為看不慣蘇烨,才死皮賴臉地跟在蘇烨的身邊,這個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總是冷着個臉,一臉嚴肅的裝成熟,就讓他忍不住想要打破這冰冷的表情,看看被打破這嚴肅的表情後會是什麽樣的模樣。

久而久之,蘇烨便習慣身邊于言的存在,舍不得他離開。

于言也開始明白蘇烨其實就是面冷心熱,很好說話,對他還很好,直到于言發現蘇烨其實和他是同一類人時,才真正開始離不開蘇烨。

秋日下午,天氣正好,蘇烨和于言相擁着在樹蔭下睡覺,蘇烨睡得有點昏沉,一個沒注意便從地上飄了起來。

于言醒來就看到了蘇烨飄在半空中的景象,于言用藤蔓把空中的蘇烨緊緊包裹起來,蘇烨被團成一個球,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睜眼什麽都沒看到,還以為天黑了。

那天,他們各自知道了對方的秘密。

“蘇哥哥,不怕,我們是超人,是要拯救世界的!動感超人,變身!”

“……”

那年,他們說好了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基友。

“蘇哥哥,不要忘記小言!”于言揮手和蘇烨告別,一離別,就是十多年。

于言和父母離開了小鎮,他父親升職換了工作的地點,為了方便工作,也為了方便于言上學,也就離開了這兒。

他一直沒有忘記于言,不管什麽時候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能把所有見過的事情都記下來,而于言卻忘了他,見到也沒有認出來,甚至不知道曾經的小鎮,像是失憶了一般。

直到他工作,升職,快退休的老人告訴他,有新人來報道了,他才再次見到了他。

剛來報道的菜鳥,渾身上下充滿着年輕的熱血,說着正義,誓要把罪犯統統逮捕,倒也真是實現曾經的玩笑話,作為拯救世界的超人,雖然形式不同。

距離蘇烨和于言昏迷,已經一天一夜,當他們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再次暗了下來,窗外仍就是一片漆黑。

蘇烨是先醒來的,但他沒動,依然保持着昏迷前的姿勢,反倒是于言睡得太香,一個勁的往蘇烨懷裏鑽。

蘇烨無言地看了于言很久,于言毫無反應,像八爪魚一樣盤在蘇烨的身上,蘇烨舍不得吵醒于言,就順手把于言往自己胳膊上拉了拉,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于言倒是被這動靜給弄醒了,發現了自己現在的尴尬處境,臉噗的紅了,急忙從被子裏出來,随手抓起地上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上套。

于言忍不住開了口:“蘇隊,為什麽現實裏我還是沒穿衣服啊,蘇隊快說,你究竟幹了什麽?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事?我指回到你家後,還有……我們這麽光着睡在一起真的好麽”

蘇烨沒回答于言的問題,只是指了指于言的下半身,一本正經的說:“你穿的是我的內褲,還有,你的衣服反了。”

于言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套到蘇烨的頭上:“靠,沒注意!你先別看,我不是故意的,別介意啊。”

蘇烨透過外套還是能看到屋裏的景象,衣服很薄,蘇烨的視力根本是一塊鐵板都擋不住的,于是蘇烨也就樂意套着衣服繼續看着于言到處跑,穿着他的內褲在他眼前晃啊晃。

“沒關系,你穿着好了,你的又不是沒看過,我櫃子裏還有很多,對了,還有你的尺寸的內褲,在最下面一個櫃子裏。”

“蘇隊,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于言照着蘇烨的描述找出一櫃子的內褲,對比了一下剛剛好,就換了上去,等于言換好才反應過來:“等等,你為什麽會有我尺寸的內褲,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出來的。”還不好猜嗎,這種事。

于言撲到蘇烨的身上,扣住蘇烨的脈門:“你丫的居心不良,看上勞資多久了!”

“叫聲蘇哥哥,我就告訴你。”蘇烨翻身壓在于言身上。

“蘇哥哥……”于言含情脈脈的看着蘇烨。

于言的這句話仿佛讓蘇烨回到了十幾年前:“你記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言:蘇哥哥~

蠢作者:狗血,狗血,真蘇啊~咳咳,打住,好久沒更了,先遁了~不用太想人家哦~人家會不好意思的~(蘭花指)最近會勤快很多,嗯嗯~應該

于言:又沒人看,想個P(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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