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利用與夢境

紙拉門破碎後産生的木屑在耳邊飛射而過,看着近在眼前充滿殺氣的刀刃,零餘子後頸寒毛倒立,身體下意識地往後傾。

鬓角揚起的白色碎發在刀光下斷裂,獨屬于女生的嬌小手掌擋在身前。

被危機籠罩的零餘子一咬牙,彌漫在她周邊的白霧直接在掌心凝結成水,随後水又一層層化成堅硬的冰塊迎上了泛着冷光的刀刃。

“嘭!”

冰塊碎裂,手掌被切斷,接二連三受到阻礙的刀刃去勢不減地擊中女孩的肩膀,卻被由血液凝固而成的冰塊勉強阻擋住。

然而緋村刃卻是眉頭一挑,右手握住刀刃給了零餘子腹部一記重擊。

剎那間,頭頂着兩只角的女性惡鬼身形就這樣被迫地倒飛出去,然後重重地撞在走廊的牆壁上。

“嘔!”

帶着內髒碎塊的血液從口中嘔出,零餘子靠着牆有些站立不穩,目光卻充滿驚懼地看向面前的緋村刃。

“啧,下弦和上弦的實力差的也太遠了吧?”

随意地将刀柄叼在嘴中,緋村刃也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根頭繩,眼神滿是蔑視地看了眼零餘子,随後給自己披散下來的緋色長發紮了個單馬尾。

因為情況緊急,黑色的浴衣被緋村刃松松垮垮地穿在了身上,零餘子甚至還能清晰地看到他胸口有水珠滴落。

居然這麽随意地在戰鬥的時候梳頭發!

牙齒被咬得咯吱作響,勉強從上一擊緩過來的零餘子滿是狼狽地站直了身子,眼中冒出了難以抑制的怒火,語氣滿是憤懑地說道:

“你這個家夥,是在小看我嗎!”

白霧逐漸在這間旅舍中濃郁起來,一縷縷水汽無聲無息地想要鑽入那個緋色頭發的少年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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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開始受阻,而緋村刃只是松了松嘴巴,讓叼在嘴中的長刀自由落體,随後紮好頭發的左手一伸握住刀柄甩了個劍花。

“哎呀,被你看出來了啊!”

微微擡了擡眼皮,緋村刃嘴角一勾調侃道,然後歪歪歪頭,長刀橫在胸前,語氣充滿挑釁地問道:“就算我在小看你,你又能怎麽辦呢?”

我能怎麽辦?!

看着眼前似乎要再度攻擊的少年,零餘子露出了一個冷笑手一揮,瞬間緋村刃身邊的白霧翻滾,空氣像是變成了沼澤一般粘稠。

哈哈哈,當然是好女不跟男鬥,先跑了再說!身體修複後的零餘子在心中幹笑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額角流下一滴冷汗,身形暴退企圖離開這片戰場。

該怎麽說呢…

雖然實力不怎麽樣,但是選擇倒是足夠明智。

看着全心全意逃跑的下弦,緋村刃撇了撇嘴,悠遠而又輕盈的呼吸加重,小腿肌肉爆發,身行破開白霧消失在原地。

“嗖!”

破空聲響起,才跑了沒幾步的零餘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頭下意識地往後一轉,然而本該被困在白霧中的人卻不見蹤影,只留下了一個人形洞口。

在哪裏?

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抽搐,零餘子眼珠子亂轉,最後才看到了躍到自己頭頂上的緋村刃。

天之呼吸·陸之型·龍槌閃

緋紅色的巨龍從天而降,被束起的單馬尾在半空中甩出一個巨大的圓弧,泛着冷芒的刀刃伴随着低沉的龍吟聲斬落,緋村刃那淡漠的目光成為零餘子最後看到的景色。

我要…死了嗎?

黑紅色的灰燼飄揚在空中,已經消散了半個頭顱的零餘子用僅剩的那只眼睛看向緋村刃的背後,随後瞳孔狠狠一縮。

那是一只有着一張嘴巴,皮膚上還寫着幾個夢字的手。可能是被白霧遮掩,所以緋村刃沒有注意到這只詭異的手,只是專注地斬殺零餘子。

那是魇夢!

那家夥利用我!

思緒被打通,那一瞬間恍然大悟的零餘子眼中滿含不甘心地化作紅黑色的灰燼消散,而那只詭異的手卻躲藏在還未徹底散去的白霧中,不停的說着‘睡吧’這兩個字。

“噌!”

長刀入鞘,雖然鼻尖還彌漫着惡鬼獨有的腐臭味,但以為來源已被斬殺的緋村刃卻有些放松地轉身走向義勇房間,而此時原本該在他身後的那只古怪的手卻已消失不見。

“唔,解決了!”臉上帶着笑容,緋村刃踏入房間對着義勇說道。

此時,在房間中的義勇在看到緋村刃歸來後,握着長刀的手松了松,随後呆呆地眨了眨眼,目光忍不住地偏向緋村刃裸露出來的大片胸膛,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些什麽。

“你…”衣服…

耳根有些發紅,義勇剛剛吐出了一個字,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亮白色,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動了一下,随後倒在了地板上。

“嗯!?”

意識到不對的緋村刃手瞬間握住刀柄,卻同樣抵擋不住襲來的夢境,身體一晃歪倒在了地板上。

“啊,看來成功了!”

房間內一片寂靜,而站在旅舍中央穿着黑色小馬甲的魇夢臉上浮現了陶醉的神色,青色的眼睛像剛剛睡醒一般懶散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幾個普通人。

“去吧,只要摧毀了他們的精神之核,我就讓你們都陷入美夢中。”手中出現兩條看似普通的麻繩,頭發是黑紅色漸變的魇夢歪着頭誘騙着普通人。

其實就在義勇選擇住這處旅舍之後,魇夢就已經控制住了旅舍的老板及其家人,而剛剛他又借着零餘子的白霧讓除了老板一家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夢境中。

但因為鬼殺隊的人都對殺意十分敏銳,所以為了不讓陷入夢境中的緋村刃與義勇蘇醒,他無法靠近擊殺只能讓身為普通人的老板和老板娘進入他們的夢境中摧毀精神之核。

這邊被蠱惑的老板和老板娘正提着魇夢制作好的繩子逐漸靠近,而另一邊陷入夢境的緋村刃卻皺着眉看着周邊的環境陷入了迷茫中。

被意識模拟出來的秋季微風撫過臉頰,上一世已經成年了的緋村刃穿着黑色的劍士服手中提着木刀站在竹林中央。

“沙沙沙!”

枯黃的竹葉紛紛揚揚地落下,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麽的緋村刃煩躁的一甩木刀,擊碎了幾片落下的竹葉。

“呵,呆呆站在那裏做什麽,傻了嗎?”有着獨特魅力的沙啞嗓音響起。

突兀聽到聲響的緋村刃被驚得打了一個激靈,随後猛地一轉頭看到了一個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

一頭随意束起的黑長發似乎很久沒洗了一般耷拉在肩膀上,手中提着酒壺,低頭抿了口酒水的比古清十郎衣襟随意地敞開着,眉頭一挑語氣詫異的問道:“這麽一驚一乍的做什麽?”

“老…師?”

有些遲疑着吐出了兩個字,緋村刃眼神恍惚地看着這片熟悉的場景,雖然還是感覺哪裏不太對,帶被蠱惑了的腦海下意識地修複了這些不對勁之處。

我是怎麽跑這兒來的?微微蹙起了眉,緋村刃對着自己問道。

“怎麽,勸不回劍心嗎?”

略帶磁性的沙啞嗓音響起,掂了掂手中的木刀,比古清十郎那雖然年長卻仍有着獨屬于劍客氣質的臉龐轉向緋村刃,然後裝作無意間地随口問道。

是啊,劍心想要下山去幫助維新志士,我沒有攔下他。

和自家弟弟那場充滿硝煙味的對話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緋村刃手中提着木刀,神色間滿是黯然地說道:

“沒有…”

提着酒壺的手微微頓了頓,左手撥開臉上邋遢的頭發,比古清十郎冷哼一聲滿含火氣地說道:

“那個臭小子,既然膽子大到敢違背師命跑到山下去,那他就該有那個膽子別回來!”

“用刀殺出太平盛世,這種可笑的話也說的出來。”

“哼,劍是兇器,劍術是殺人術,我們飛天禦劍流更是殺人劍術的翹楚,那小子是昏了頭了!”

滿含火氣的訓斥聲在耳邊炸響,緋村刃愣了愣,感覺這話有哪裏不對,但又想不起來該如何反駁。

劍,明明不應該只是用來殺人才對…

“不對!”

鬓角開始冒出了冷汗,皺着眉不停思索着哪裏不對勁的緋村刃頭痛欲裂地自言自語着,他看着左手握着的木刀,腦海中像是有什麽要鑽出來的一樣。

到底怎麽回事,自己好像不該在這裏!

“哪裏不對?”

充滿訓斥意味的聲音如夏季的悶雷一般響徹整個竹林,比古清十郎提着木刀走了過來,用刀尖指着緋村刃臉龐冷冷地說道:

“連你也想反駁我說的話,覺得劍術不是殺人術嗎?”

看着直指自己臉龐的木刀,耀眼的緋紅色單馬尾在微風拂動下搖曳,緋村刃呼出了一口濁氣後退了幾步,握着刀的左手緊了緊。

“劍心的道路能不能通往太平盛世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您說的話不一定是正确的。”

迷茫的眼神逐漸化為堅定,木刀橫在胸口,緋村刃直直地看向這位教導了自己劍術的老師,腦海中被迷霧混攪了的記憶逐漸歸位。

意識到這是血鬼術的少年輕笑出聲,碎發在微風中揚起,随後臉色極其嚴肅地說道:

“雖然還想和您說一些話,但我得快點離開這裏,所以…”

“抱歉了老師,如果您再這樣咄咄逼人下去,我就只能打敗您再找出離開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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