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阮宵只愣愣地看着自己,并未回話,齊玥急匆匆地問:“你聽沒聽到今天餐桌上小煊說的提議?”
阮宵點了點頭,道:“關于omega市民的學業及就業問題,解除一定的限制。”
齊玥問:“你知道小煊和哪個omega走得近嗎?”
這個問題一出,阮宵又是一愣。一是因為他猜測或許是齊玥看出了端倪,懷疑起他其實是omega裝alpha。不過看齊玥的神色,并不像是對他有所懷疑,真摯的關切做不得假。二則是因為阮宵從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此時細想,竟發覺除了自己,齊煊身邊仿佛就沒有相處時間長還特別親近的omega了。這是一樁怪事,因為齊煊在社交方面可以說是有些葷素不忌的意思,而某一特性的人格外少,按理說是不太應該的。
阮宵不可能在此時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便道:“似乎沒有。”
“是吧,”齊玥道,“自我和齊煊進入青春期,都被教育要謹慎交往omega。你是alpha,你應該也知道,一旦标記omega,對于alpha來說,就是把一生都與之捆綁了吧。除了那個被你标記的omega,其他人都不能再讓你産生興趣。你的心被他掌控,豈不是就成了這個omega的奴隸?雖然可以做消除标記的手術,但是很多報道上說可是會有多種多樣的後遺症的!”
難怪。齊煊不喜歡有人幹涉他的社交和他的生活方式。他需要空間。他覺得如果因誰而改變,他就變得不再是他了,哪怕是為了愛情做出取舍,他也并不甘願。每當阮宵涉足齊煊的領地,齊煊就會覺得疲累。恐怕标記一個omega,于他而言就等同于失去自由了。
阮宵道:“這是站在alpha的角度上考慮。如果站在omega的角度上考慮的話,他們也和alpha承受着相似的壓力。如果按你的話來講,标記後的omega也會和alpha捆綁,被alpha掌控,成為alpha的奴隸。”
“你傻不傻啊,怎麽還替別人講話?我是在替你着想!” 齊玥急切地道,“我猜小煊沒有和你講過,他可是聽從我爸媽的教導,從來都沒有交往過omega對象!據我所知,連omega友人都不多。你說他為什麽突然那麽熱心地倡議開放omega的學習機會?又為什麽要幫助omega拓展就業面?……小阮呀,我是怕他喜歡上了哪個omega!搞不好那個omega是積極上進的類型,還對于omega可選擇的職業範圍太少有所不滿,看上了我們家的身份,撺掇我弟弟幫他講話呢!”
原來如此。阮宵明白了齊玥的顧慮。他忽然想起方才聽到這件事時的震撼,一想起來胸口就翻湧着暖流。他有過不甘,可卻沒能改變大環境。他并沒有像齊玥想的那樣同齊煊抱怨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走得再艱辛,他也獨自忍耐了下來。可齊煊看到了他的難處,并且用行動告訴他,他要他過得堂堂正正。盡管他現在還不能夠堂堂正正地告訴齊玥他是omega,沒有辦法告訴她她口中的omega就是自己。但是未來的某一天,或許就可以。
“這一說就說跑題了……我着急的是,小煊是不是喜歡上哪個omega了,”齊玥躊躇半晌,下定決心了似的說,“我知道議論父輩,但是我們的父母……其實應該算是開放式婚姻。他們彼此無可取代,再也找不到像對方一樣那麽合适自己的人。他們是事業、生活還有婚姻上的最佳合作夥伴,但也不是只有彼此……你也可以把這個當做是一種……保鮮方式或者是調劑?我擔心小煊也……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知道你很認真,對任何事都很認真,包括感情……所以和小煊談一談吧,好嗎?我擔心如果小煊真是為了哪個omega鬼迷心竅,等他再一沖動标記了他,就會被那個omega賴上,到時候就晚了!那你可怎麽辦呀!”
阮宵知道齊玥是在擔心自己,他理應順着她的話立刻答應下來。但聽了齊玥的話,他卻有了疑問:“你會覺得标記一個omega,從此就被這個omega賴上了嗎?”
齊玥斬釘截鐵地道:“當然!你沒看報道上經常有omega勾引富豪标記他,然後從此就嫁入豪門衣食無憂了嘛?”
“如果有一個omega在……”阮宵還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講與性有關的詞彙,想了想,還是委婉道,“在那種時候拒絕戴頸帶,你會怎麽想?”
“肯定有問題啊!”齊玥顯然非常激動,“百分之九十五往上是要訛你了,你知道omega天生就對alpha有吸引力,無論契合度高低。在……那種時候,alpha是很容易沖動的。不是還有報道說,約到omega,結果半途omega把頸帶摘了,不小心就标記了的事。這招真的太下作了。”
下作。阮宵突然間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他不肯戴頸帶,齊煊卻非要為他戴上,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固執。到後來,齊煊終于妥協了,可是即使他沒有戴頸帶,齊煊也十分清醒,并未标記他。他又想起了他們分手的時候,在他問出“你敢标記我嗎”之後,齊煊瞬間啞了火。齊煊啞口無言的樣子阮宵一輩子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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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宵很久沒有講話,唇上的一點鮮紅讓他臉色顯得更加蒼白。齊玥于心不忍,安慰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也說不定,我只是怕萬一真的像我想的那樣,再說就晚了……幾個月前我就看到小煊一直在折騰這份資料,他越認真,我就越想越不對勁。我旁敲側擊地問過他,他說我想多了。我總覺得該告訴你。”
“我知道的,”阮宵再一擡眼,方才的脆弱剎那間一掃而光,仿佛那是一個錯覺,“謝謝玥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齊煊是怎麽看他的呢?齊煊對于阮宵是omega且想被标記的事顯然有所顧忌,可是齊煊又這麽盡心盡力地為了他争取機會,期望有一天讓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做一名律師。
阮宵知道以他們的關系,着實沒必要想這些,可還是陷進去了。
齊煊不請自來的時候越發多了。據他所說是憂心阮宵**期要到了,怕阮宵獨自逞強。
“我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慮。”這個說辭可以說是相當大義凜然了。
“嗯。如果你希望為你的言論增加可信度,就煩請把你本人從我身上拿開。”阮宵說這句話的時候,切圓白菜的菜刀正懸在空中,鋒利的刀刃泛着寒光。齊煊咽了一口口水,松開了圈着阮宵腰的手,然後乖巧地讓自己的前胸離開了阮宵的後背。
有序的切菜聲響了起來,阮宵不鹹不淡地道:“水電費房租,該你繳的部分記得繳一下。賬單明細我會發到你的郵箱,記得查收。”
“要算得那麽清楚嗎?”齊煊目瞪口呆。
“性伴侶還是算得清楚一些比較好。”
齊煊半天沒緩過勁兒來,直到露臺,才敢小聲嘀咕一句,“鐵公雞。”
繳了費之後的齊煊就更加把這兒當家了。從前齊煊非要在阮宵家留宿時,是阮宵睡床齊煊睡沙發。現在早晨起來,齊煊就像一只八爪魚一樣纏着阮宵,哪怕齊煊頭天晚上睡的是沙發。阮宵幹脆去睡沙發,讓齊煊睡床,結果齊煊次日又像一只八爪魚一樣在沙發上抱着他。
齊煊還買了不少他自己愛吃的,把冰箱都塞得滿滿當當。哪怕是吃個早飯還能搞出各種花樣。今天要煮三鮮馄饨,明天要煎蛋培根。
阮宵看着炸得金燦燦油汪汪的煎蛋培根,不知為何突然感到惡心。他幹嘔幾聲,齊煊匆忙遞給他溫好的牛奶,溫熱甜香的牛奶讓他舒服了不少。
齊煊看着阮宵,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懷孕了?”
作者有話說:
哇我這幾天更新得好勤快啊!!!
稍微有點累,明天休息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