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捉蟲）
在選擇确定的瞬間, 許樂腦海裏就彈出了鋪天蓋地的影像框。
許樂頓時有種“眼前一花”的感覺，雖然他真實的視線裏，只能看到對面的應帆。
但充滿了腦海的畫面, 卻是讓他有瞬間的懵逼, 這麽多！
許樂覺得他要真是臺電腦的話，這會早死機了！
哪怕是他現在沒死機, 他也是懵懵的，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看起, 最後也就是胡亂的戳了一個。
應帆就看着許樂的臉色, 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忍不住問：“怎麽了？”
許樂看看應帆，又看看腦海裏的影像展示，看看應帆, 又看看腦海裏的影像，這……
許樂摸了摸下巴，好半天才幹巴巴的說：“你這品味也是挺清奇的……”
許樂也不知道這系統是不是智能到這個地步，但他戳開的第一個影像資料, 就是應帆跟他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形。
據應帆說當時他對自己那可是一見鐘情的，但是吧……
許樂仔細看了看畫面裏因為前一天熬夜而滿臉油光的自己，總覺得這真是很難達到一見鐘情的标準啊。
雖然臉還是那張臉, 看着還比現在更鮮嫩一點，但就是……仍舊充滿了“這都能讓應帆一見鐘情？”的疑問。
許樂深深地陷入了一種自己好邋遢的嫌棄中，然後又在思考應帆的眼神到底是好啊還是不好啊……
要說應帆眼神不好吧，那許樂也覺得自己長得還是挺帥的, 但那時候形象真的是一言難盡，應帆竟然還能透過現象看本質，也是厲害了！
當然了，要是只有一個資料的話，許樂估計也就默認這個想法了。
但是吧……
許樂問：“我吃餅幹不小心掉一桌子渣到底哪值得你喜歡了？”
應帆笑眯眯的：“你不知道你臉一鼓一鼓的特別可愛嗎？”
許樂：“……那我喝水嗆着了的時候呢？”
他都快嗆死了，應帆竟然還因為這個更喜歡他了！這什麽腦回路！
應帆想了想，說：“咳嗽完眼睛水汪汪的。”
許樂：“還有我走路不小心撞桌子上呢？”
這都能成喜歡他的原因？！
應帆摸摸他的臉頰，忍不住親了一下：“有點迷糊，但特別可愛。”
許樂咽了口唾沫：“……那吃冰棍，哦，這個不用說了，黃色廢料我自己會腦補，你就不用說明了。”
應帆笑而不語，許樂就繼續表情凝重的看資料，越看越覺得應帆可能是上輩子欠了自己的。
許樂：“我覺得我搜索的關鍵詞有問題。”
應帆：“嗯？哪裏有問題了？”
許樂：“你等我換個關鍵詞試試。”
許樂立刻就行動了，他換了一個關鍵詞“應帆眼中的許樂什麽樣”，正正好好十個字！沒有超出搜索限制！
許樂為自己點贊，然後确定了搜索項目。
“注意，詞條內容過多，是否浏覽？”
許樂麻溜的确定了，然後他可算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麽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許樂：“我的媽……”
應帆：“嗯？”
許樂目瞪口呆的看搜索結果，好半天才對應帆說：“……你這腦子裏濾鏡好厚啊！”
應帆眼裏看到的許樂，雖然樣子還是許樂的樣子吧，但是尼瑪時時刻刻都自帶聖光啊！簡直閃耀！
這就跟偶像劇裏女主角，忽然醜女大翻身以後剛亮相的那種特效似的，但應帆眼睛裏的自己，時時刻刻都是那個樣子的啊！
許樂覺得自己需要喝口茶壓壓驚，不然說實在的這麽看美化版的自己，也是滿害臊的。
應帆聽了許樂的話，笑了下說：“這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麽。”
許樂搖頭啧啧道：“帥哥，你真是沒救了……”
濾鏡厚成這樣，跟瞎了也沒啥區別了。
應帆吻住他的唇，含糊道：“你記得對我負責就好。”
許樂就甜甜蜜蜜的跟他親到了一塊，末了才說：“我去……我忽然有點慌張。”
應帆疑惑：“慌張什麽？”
許樂：“你現在跟個瞎子似的，萬一哪天忽然重見光明了，我可不就是要成秦香蓮了！”
應帆很無語，有點哭笑不得的：“……你就不能盼着自己點好？”
許樂很較真：“我這是在思考嚴肅的現實問題！”
應帆就把他一抱，一塊又躺回床上去了：“現在現實的問題就是你抓緊時間睡一會，不然晚飯聚餐，老板跟老板娘都要缺席了。”
許樂當然是不想缺席的，他倒不是真饞那口吃的，而是他要不去，應帆估計就要陪他一塊不去的。
餘元同志人家新加入大集體，聚餐時候老板不出現，那體現不出來對人才的重視啊！
就沖着應帆對自己這濾鏡厚度，許樂就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不去，應帆能舍得扔下剛從醫院檢查完的自己一個人去聚餐。
許樂覺得為了公司基業，他都要好好休息一會，然後奔赴聚餐現場。
然後他就閉上眼睛準備睡了，但憋了好一會也沒睡意。
許樂就又忍不住暗搓搓的掀開了一點眼簾，偷摸着看應帆。
應帆這會已經閉上了眼睛，許樂就偷偷的，又戳開了搜索框，想着要不要再搜點什麽保平安。
但看着面前應帆英俊的臉，只覺得他眉眼的弧度都溫柔缱眷的讓人心折。
許樂忽然就什麽都不想搜了，他往應帆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應帆就自然的收緊了一點手臂，等感覺到懷裏的許樂睡熟以後，應帆才小心的從一邊摸到了手機，給許靖寧發了條消息過去。
等消息發送完畢之後，應帆才重又閉上了眼睛，真正的與許樂相擁而眠。
倆人一直睡到葛行舟打來電話才起來，許樂一邊打哈欠一邊說：“我覺得好罪惡啊。”
應帆：“嗯？”
許樂：“上班時間出來跟老板開房睡覺，竟然還算工傷有工資拿，啧啧，太罪惡了。”
應帆摸摸他的腦袋：“這是你身為老板娘應盡的義務。”
許樂白他一眼：“美得你，”
他們跟公司那邊分頭出發，到餐廳的時間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同志們紛紛對活蹦亂跳出現的老板娘表示慰問，許樂也很關心大夥們：“怎麽樣？菜點了嗎？”
王曦就直接把菜譜給他遞了過去：“來來來，老板娘快把上面的鮑參翅肚都點上！”
許樂把菜單拿了過來說：“那多貴啊！服務員！給一人上一份陽春面！”
王曦都要為他的摳勁鼓掌了。
最後還是應帆笑着把菜單拿了過來，點了幾個好菜。
許樂就坐他邊上，一邊看着菜饞，一邊看着價格又有點心疼。
應帆這邊點了幾個大菜之後，就把菜單遞給了餘元，讓他點幾個，畢竟今天主角是他。
餘元有點受寵若驚，但也沒推辭，點了兩個菜之後，就又把菜單遞了回去。
應帆沒接，許樂先說：“再多點幾個啊！這麽點菜不夠吃啊！”
餘元也不知道自己點多少合适，但總覺得初來乍到的，做主這種事情心裏虛的慌，就說：“我之前沒來這吃過，也不知道哪個好吃，還是你們來點吧！”
許樂擺擺手：“你問老趙，他知道，怎麽着也要二十個菜吧？”
後半句許樂問的是應帆，應帆就點頭：“是，點少了不夠吃。”
在場的基本都是大肚漢，菜少了是真不夠吃。
然後餘元就在老趙的協助下，幫着一塊湊了二十個菜出來。
這波點完，之前應帆點的菜就陸續上來了，一頓吃的也算是和樂融融的。
吃完飯，許樂就笑嘻嘻的問餘元：“怎麽樣，我們公司氣氛好吧？”
餘元點頭：“嗯！很好！”
許樂雖然知道餘元這話應該也有場面話的成分在裏面，但還是覺得很開心。
他就一直覺得他們公司氛圍好！
餘元忽然說：“其實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許樂頓時就繃緊了神經：“什麽問題？”
餘元說：“我發現之前的代碼，有段地方其實可以優化的，就那段……”
餘元巴拉巴拉的跟許樂說了下他的構思，許樂回想了一下，然後也吧啦吧啦的跟他聊了起來。
剛簽完單結了賬的應帆回頭就看到許樂跟餘元聊的正歡的樣子。
王曦戳了戳老趙：“快去救你兄弟。”
老趙：“啊？什麽？他不是跟小許聊的好好的麽，救什麽？”
王曦：“你沒看老板眼睛裏已經出現了嫉妒的小火苗了麽？”
老趙：“雖然我是沒看出來，但是你這麽一說……其實我并不太想救他。”
王曦：“嗯？？？難道你還記仇呢？”
王曦想的是之前洩密的事情，雖然不是餘元動的手吧，但多少也是因為餘元才惹出來的事情，老趙要是記仇的話，那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過就是有點不利于，同事之間的和諧相處。
老趙幽幽的說：“他早晨還說我拉低公司顏值水平呢，我救他幹嘛？”
王曦：“……”
介意的竟然是這個嗎？？？
許樂跟餘元正聊到興頭上，冷不丁的就被人摟了一把，扭臉一看發現是應帆，才把要炸起來的毛給撸順了。
許樂有點小抱怨：“吓我一跳！”
應帆笑：“是你聊的太投入了。”
許樂這會正興奮，完全沒看出來應帆正吃醋來着，當即就拉着他叽裏呱啦的一通說，中心意思就是餘元剛才的想法很好啊，這個小夥子很有前途啥的。
應帆就帶着一點笑默默地聽着，等許樂坐上了他車的副駕駛位置的時候，應帆才嘆了口氣。
許樂本來還說的挺歡的，忽然聽他嘆氣，頓時有點不懂了，糊裏糊塗的問：“嗯？怎麽忽然就嘆氣了？”
應帆說：“你都沒發現我吃醋了？”
許樂震驚了一下，然後才老實的回答：“……沒有！”
然後許樂就好奇了，他湊過來問：“怎麽就忽然吃醋了？”
應帆看着他好奇中帶着點小興奮的神色，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
許樂捂着臉躲開了一點，然後又保護着臉湊過來：“就因為我跟餘元聊的開心？”
應帆：“還因為你一直說他，都沒發現我吃醋。”
許樂：“所以這是醋上加醋了？”
應帆點頭：“是啊。”
許樂就湊過來聞了聞：“快讓我聞聞，有沒有酸酸的味道。”
然後他就借着裝模作樣聞的功夫，吧唧一口親在應帆嘴唇上，親完以後就流氓似的說：“沒有啊！明明很甜啊！”
應帆被他逗笑了，然後說：“別想代碼了，讓腦子休息一下。”
許樂：“我這會腦子好使着呢，轉的特別快。”
要說也挺奇怪的，之前但凡想到複雜點的東西，都覺得頭暈，而且不光頭暈，又是還惡心。
但是跟餘元聊的時候，卻是腦子轉的飛快，感覺思維都敏捷了不少，難道是因為下午時候睡得好的關系？
許樂也沒來得及多想，就覺得吃飽了以後坐車好困啊……
許樂打了個哈欠：“一定是下午睡太久了，這會有後遺症，才吃完飯我就困了。”
應帆聽了他這話，在減速時候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就見許樂已經靠着車窗，有些迷糊的打瞌睡了。
應帆眉頭皺了下，但也不敢将視線多在許樂身上停留，只能轉過頭去盡量專心開車。
許樂到了自己家樓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瞪的，感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應帆就半扶半抱的把人弄上了樓，開門進屋之後，就發現許靖寧正坐在客廳裏，對面擺着臺電腦，也不知道是單純在上網還是在處理工作。
許靖寧一看許樂這樣子，立刻就站起身迎了過來，扶住了許樂的另半邊身子之後，問：“一直都這樣？”
應帆搖頭：“下午時候挺精神的，吃完飯才開始困的。”
應帆想了想，補充道：“分開之前，跟一個想法很多的同事聊代碼來着。”
許樂還沒徹底睡着，迷糊間聽到他們說話：“你們說什麽呢？”
雖然每個字都能聽懂，但組合在一起，總覺得好像不太懂。
許樂只能感覺到自己好困，好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似的。
然後他就也想不清楚到底怎麽回的卧室了，只知道一覺醒來都第二天早晨了。
許樂看了下擺在床頭的鬧鐘，這個時間，快要遲到了！！！
許樂竄起來就去拿衣服褲子換，但他一邊拉褲子拉鏈，一邊往門口蹦跶的時候，他就聽許靖寧說：“回來，小帆說了，今天你也暫時在家休息。”
許樂震驚：“嗯？什麽？”
許靖寧：“應帆說，讓你今天在家修養一天。”
許樂更奇怪了：“為什麽要在家休養？”
許樂腦洞瞬間開了：“嗯？難道我也攤上事了？”
上回聽應帆說回家休養還是說老趙呢，難道他也攤上什麽糟心事了？
許靖寧：“……雖然有事，但應該跟你說的不是同一種。”
許樂：“……那是啥？”
許靖寧看着自己滿臉都寫着“無知”的兒子，沉默了半晌才說：“你就不覺得你身體哪裏不對勁？”
許樂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要說有什麽不對勁，那應該是精神思想方面的，大概就喜歡男人這一點吧……”
許教授：“……”
許教授：“你管這叫身體方面的不對勁？”
許樂：“……不算嗎？”
許教授沉默的看着他，直看的許樂呵呵幹笑。
許樂：“我覺得我挺好的啊！一頓飯能吃兩份餐，哪裏會不好啊啊！”
許教授說：“我跟小帆都覺得你最近情況不是很對。”
許樂震驚的看着自己爸爸：“你倆私底下竟然有聯系！”
許教授覺得自己兒子真是太會抓重點了，他說：“重點是你的身體情況不對勁。”
許樂“哦”了一聲，但還是沒感覺出來自己身體哪裏不對來：“我覺得我挺好的啊，沒哪不對勁。”
許教授：“嘔吐症狀已經不止一次了對嗎？”
許樂：“額……是，兩次……”
許樂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許教授表情跟聲音一樣的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許樂不怎麽平靜：“你還有一次機會。”
許樂：“我坦白從寬！連當着應帆面吐的那兩回，四次了……”
許教授仍舊保持着平靜看自己兒子，直把許樂看的寒飕飕的：“……最多不超過七次！”
許教授說：“在經過漫長的成長期之後，你也學會騙家長了。”
許樂覺得爸爸好可怕，比測謊儀可怕多了！
許樂咽了口唾沫：“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麽……”
許教授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樣瞞着不說，我們才會更擔心。”
許樂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事情還是自己理虧，于是就不吭聲了。
許靖寧說：“除了嘔吐，頭暈以外，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症狀？”
許樂：“……沒了。”
許靖寧又問：“都是在精神高度集中思考的時候，覺得頭暈想吐？”
許樂原本自己還沒發現這個規律呢，聽許教授這麽一說，他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但是許樂很快又說：“不對啊，要這麽說的話，我昨天回來之前也應該頭暈惡心想吐才對，但是沒有啊，我還覺得腦子轉的可快了！”
昨天他跟餘元聊的可歡樂了，但是一點都不覺得惡心啥的，還恨不得當場掏出電腦來就開始碼代碼。
許教授指出：“雖然沒有頭暈嘔吐，但是你的困倦程度跟睡眠深度，明顯也不對勁。”
許樂咽了口唾沫：“……就只是平常的犯困吧？”
許靖寧搖頭：“我覺得不是，昨晚我把你電腦音箱開到最大，你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許樂看了許教授好一會：“……鄰居沒投訴擾民嗎？”
幹許樂這行的，很少有不愛電子産品的，大多也迷個音箱啥的。
許樂之前就斥巨資買了套挺不錯的音箱，但是吧……
他住的這房子也算是老建築了，隔音效果也就一般，小聲放個歌還成，稍微開大點聲，鄰居就要來了。
但是許教授竟然把音箱聲音開到了最大……
許樂光是想想那動靜，就虎軀一震。
然後他昨晚竟然在那樣的動靜下面都沒醒！
果然是有問題啊！
許樂：“……爸爸，我忽然有點慌。”
許教授在做記錄：“但是根據記錄分析來看，你的實際情況其實是在好轉的。”
許樂疑惑：“是嗎？”
許教授：“一開始是身體有意識的，阻止你繼續思考行為，大致就是頭暈嘔吐這種，因為反應直接，所以你會立即終止思考，但是昨天，卻出現了意外，非但沒有出現阻止反應，反而腦子更靈活了，只是睡眠深度增加了。”
許樂摸下巴，順着他爸的話往下想：“怎麽感覺好像是硬件升級完成了，需要電量供應不上，所以就緊急切斷，後來又供應上了，但是用完了就要多充電了。”
許教授問：“所以昨天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許樂：“……沒什麽特別的啊，硬要說有什麽特別的，那就是公司裏來了個新同事，這個算嗎？”
許教授沒說算不算，只是把這個給記上了。
然後許樂忽然就“啊”了一聲，他想起來了！
許教授：“想到什麽了？”
許樂：“應帆跟我接入數據來着！”
